随霁恩点头“嗯”了声,旋即垂眸看向怀中的狸花猫。
鲤织佯装普通狸子一般朝他喵喵叫了两声,自己身上妖气不重料他不会在意,倘若他是个爱猫之人,自己还说不定能跟着过上两天富贵日子。
她正想着,下一瞬却被眼前的人直接给提了起来。
随霁恩看着眼前的猫总觉得哪里熟悉,他略微一抬眉梢,忽地想起方才碧海飞金镜里那只橘猫的倒影。
原来是你啊......
靳明台很是好奇,问道:“老七,你上哪找到的一只狸子啊,看着还怪可爱的。从前我便想养一只,可是师父就是不肯......”
他伸手要抱,却被随霁恩给阻拦了下来。
“我可不记得三师兄喜欢这等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有些诧异。
习羽道:“这是在那边的林子里发现的,许是方才的妖风胡乱吹来的,也不知有没有主。”
“不管有没有主呢,现在也归我们三师兄了。”靳明台朝鲤织做了个鬼脸,呵呵道。
鲤织蹙蹙眉,腹诽道:没想到臭脸捉妖师表面上一心正道,背地里竟然有这么变态,不对,可爱的癖好。
习羽取出他那只宝贝木符,上面坠了一串叮叮当当的五帝钱,四处勘探了一番。
“那妖已经逃远了。”他叹道。
靳明台还记得方才的情状,不由得道:“要不是那秦娘子忽然跑出来搅局,三师兄准给那厮拿下。不过她口中所喊的红绦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瓶子里的头颅正是她一路随行的婢女红绦?”他震惊道,“怪不得她拦着三师兄。”
随霁恩若有所思地摸了两把手下的猫,淡淡道:“行了今夜在附近布下金阵,莫要让这瓶妖再来惹事。”
靳明台和习羽皆是道是。
旋即他们看着随霁恩抱猫离开的背影,一如往昔的沉默。靳明台感叹道:“三师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猫的?”
习羽抬了抬眉梢:“谁说三师兄是喜欢猫了,说不定他是为了替那猫寻主去。”
鲤织缩在随霁恩的怀中动也不敢动,她抬起一只眼睛于缝中去窥视。只见眼前人没有一丝表情,步履稳健到连头发丝都纹丝不动。
不是吧,他要带自己去做什么?她心道。
该不会是带自己去吃饭?不会不会,不是要吃自己吧......自己一只小妖不仅不能增进他的道行说不定还会拖累,最好不要,不然自己化成鬼也要大闹他的胃肠。
阿惊啊,阿惊,你不是常说老大跟你心有灵犀吗?现在怎么看不出来老大羊入虎穴?
片刻后,鲤织感觉自己被人丢在了一团软绵绵的锦被上,她努力抬起头露出半只眼睛。
门无风自闭,随霁恩盘腿坐在床榻上,身下唯有一张简陋的竹席。他微合着眼,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侧一隅。鲤织看着他,倏地发觉呼吸好像被人制住,断断续续地上不来。
好恶毒的捉妖师......她心道。
耍帅装酷地盘腿坐在那儿,连睫毛都不曾颤动,是不是上天精雕细琢的玉器,意外赋予了他灵智?鲤织眨眨眼,别开目光,干的真不是人事,应当拿他去插花才对!
不对!她福至心灵,开始深想。难道臭脸捉妖师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装作自己无法动弹,无力抵抗,引得自己神魂颠倒,兽性大发,口水大流,然后理所应当化作人形猥琐地前去轻薄,他届时正好睁开眼睛,将自己一把拿下!
鲤织咂舌,好狠的计谋,幸好自己聪慧,差点就中了他精心设下的圈套。
她爬起身,三两下跃至书案上,回头见打坐的随霁恩不为所动,便直接伸手推开窗户钻了出去。
“幸好逃出来了。”鲤织摇摇尾巴,伸了个懒腰。
阿惊这家伙在哪儿呢——
她正四处张望着陆点时,身后的窗门忽然打开,随霁恩手扶着窗边,目光沉静地盯着她。
鲤织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打算撒丫子就跑,不想身后人伸手一点,面前便出现了屏障似的东西将她给弹了回来,五爪着地。
“去哪儿?”
他的声音似来回滚动的玉珠,清脆果断,尾音带有一点少年特有的沙哑。
鲤织浑身的毛一竖,尽量假装听不懂,径直从窗台跃回了屋中。
随霁恩转过身,背靠着屋外深沉的月色。他抱起双臂,靠在书桌上,倒想看看这只猫妖想装到什么时候。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看着撞来撞去的狸子,他忍不住开口,“人话。”
鲤织在竹席上翻来覆去地滚,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行,不肯承认是吧。”随霁恩点点头,微微偏头伸手就要取下发间木簪,口中方露出一个“见”字,鲤织便已经缴械投降。
“等等。”她用手挠了挠面颊,一摊泥似的摊在竹席上,“捉妖师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是误入啊!误入!”
随霁恩垂着眼,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护腕,“变回来。”
什么变回来?鲤织翘起自己的短腿,抬起眼睛瞥了一眼随霁恩。哦,原来是想看自己化成人的模样,果然啊男人就是男人,管他修仙还是修道到底落不了俗套。
诶?押韵了。
“那,那你先转过去。”她道。
随霁恩蹙眉,看起来很没耐心的模样,他抽出腰间配剑在鲤织身前一比,“转过去?你好逃走吗?”
“行行行,变就变。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枪的,你们捉妖师都这么粗鲁的吗?”鲤织圆滚滚的身子坐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猫的瞳目本就是圆的,盯着人盯久了竟有一种阴森森的戏谑。
“我真变了哦?”
她强调一遍。
随霁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闷,估量着这只猫妖还有什么招数推诿。哪成想竟然在一只圆鼓鼓的猫脸上看出了无奈和随意。
夜风摇晃着窗门,发出吱呀声响。竹榻之上慢慢浮起棉花一样的絮状光云,将鲤织包裹起来,白光由浓转淡,女子的轮廓曲线也逐渐清晰。
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鲤织支起一条细腿,伸手拨了下头发。
也不知道堂堂捉妖天师,神清骨秀,自视甚高。在看到如此可爱的小猫之下竟然是这样一张倾城绝艳的脸,会不会有一点后悔方才没有怜香惜玉几分,在自己心底留下个好印象呢?
她抬起眼睛,对上随霁恩的目光,后者竟怔愣一分偏过头去。
鲤织身上未着寸缕,绸缎一样的乌发搭在光洁白皙的肩头手臂,修长的脖颈细弱鹅颈,恰好地支撑着那只粉雕玉琢的脸孔。
随霁恩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发红的耳根,不忘将屏风上搭着的一件披风扔向床榻之上的女子。
视野猝不及防被盖住,鲤织皱了皱鼻子,鼻尖萦绕一股奇异且清新的香气。有点像青草,又有点像柑橘,她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我都说让你转过身了。”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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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披风的边缘,将脑袋露出来。
随霁恩冷冷道:“畜生,便是不知羞耻。”
“羞耻?羞耻是甜的还是咸的?”鲤织站起身,两手扯着披风靠在胸前,不恼反笑。
她步步走下床,朝着随霁恩的方向而去,出声道:“捉妖师大人您光风霁月,非礼勿视,我若裸着身子从这里走出去,您可千万别回头。”
“休想,小妖!”随霁恩转过身,没想到鲤织就在自己的身后。他反应极快,伸手制住了后者的手臂,闭着双眼取出张符纸贴在鲤织的额上。
鲤织面上的神情停留在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容。
随霁恩甩甩袖子,目色冷冽:“想跑,你小瞧我了。”
“呵呵......”鲤织扯了扯嘴角,虽说她不能动弹,但眼珠还是转来转去,跟随着随霁恩的身影在屋子里打转。
“捉妖师大人武艺高强,天底下谁人不知。我们这些小妖心里可是对您尊敬得很呢,方才许是我的第二灵魄出口妄言,怠慢了阁下。想来您心胸宽广,必然不会迁怒于我。”言之她蹙眉,佯装很痛苦的模样,“啊,我头好痛,想必又是那第二灵魄。大胆你怎么能如此辱骂天师哥哥?还说他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天师哥哥神清骨秀,岂能为你驱使按摩捏脚,什么?连捏脚都不配,你还要把鞋袜塞进他嘴里......”
随霁恩伸出手,一张闭嘴符便添在了鲤织身上。
捉妖师大人,你就饶了我吧——贫嘴得到了惩罚的鲤织不由得露出一个苦兮兮的表情。
“聒噪。”随霁恩垂眸用手拢了拢烛火。
他拂袖而坐,轻轻一拍桌,茶水便自发注入杯中。
“说罢,”随霁恩吹了吹浮沫,“跟那瓶妖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鲤织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忙道:“什么瓶妖?”
“你还在装?”随霁恩蹙眉,取出怀中的碧海飞金镜。
“等一下!”鲤织伸出胳膊遮挡,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只眼睛。
随霁恩看向手心的碧海飞金镜,他欲分辨妖物的身份时,镜面给的答复却是这只猫妖,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丝毫不知情。
而她确实丝毫不知情。
鲤织既委屈又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我真的是误入!我这么纯真友善,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随霁恩上前复打量,抬起一边眉梢,“纯真友善看不出来,倒是看出来狡诈谄媚。”
他微微凝起眉心,终于想起来曾在洞窟里见过鲤织:“原来是你。”
鲤织笑笑:“是啊,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么?必然是前世有缘——”
随霁恩面色渐冷,伸出手在她面前一比,旋即掐了上去。
“混在暗窟里那群女子间的妖。”他冷冷道。
“咳咳。”鲤织挣扎着,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我真的与那大妖无关,但,但我愿奉大人马首是瞻,助大人捉妖。毕竟,同类之间,总比人凭借器物寻妖要便宜得多。您说,是不是?”
“言之有理。”随霁恩放下手。
头顶的符咒已除,鲤织软到在地,猛地顺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回过神来。方才差点被掐晕过去了,竟然还能不自觉地说出那些阿谀谄佞之言,你实在是厉害至极。
随霁恩蹲下身与她平视,鲤织朝他笑笑,道:“您手劲儿真大,给我都掐了条红璎珞呢,不信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