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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作者:未淮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向榆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见到那位陆先生了再见到时却是夜晚的茶楼。


    那晚陆霆轩一身血翻了谢向榆的窗微弱的吐出两个字“帮我。”


    见到他谢向榆难免有些意外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就晕倒了。


    谢向榆只好起身将他扶上床,他的左肩受伤了看上去不是被冷武器所伤。


    他微微皱眉,他是被谁所伤?


    谢向榆轻轻叹气救人要紧将他的上衣一件件脱下,他的左肩血淋淋一片看上去谢向榆找这里的人打了一盆水又要了纱布。


    将他周围的学先清理掉,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医疗包扎。


    当军阀都这么危险吗?


    谢向榆微微垂眸似是注意到什么,床上苍白的男人侧腰以及腹部有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细长的疤痕。


    这人看来挺招仇,虽是这么想但还挺佩服他的。


    能够九死一生。


    过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雅间的门起初谢向榆以为是这里的小二但声音不对,敲门的声音很重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瞬间了然。


    他将床账拉了下来将床和床上的人严严遮好自己则是去开门了,门外站几个样貌凶狠的人。


    “几位是?”谢向榆面带微笑。


    那几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让他让开。


    谢向榆站着没动那几个人不是警察。


    “恐怕不行,这里是茶楼你们有调查许可证吗?”


    几人没有说话想硬闯进去却没想到面前看似柔弱的少年故意将这里的小二叫来。


    小二是个有眼色的见状就知道是那几个人故意闹事。


    “茶楼有明确规定禁止闹事几位客官若是执意要闹事的话我们老板会不高兴的。”


    闻言那几人只好作罢这茶楼里的老板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见那几人离去谢向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多谢。”


    小二笑了说没事还关心他一番就离开了。


    谢向榆回到雅间将门关紧,走到床旁将床账轻轻拉开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将床帘放下,走到桌前提笔写纸条就离开了。


    翌日清晨.


    陆霆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垂眸见自己的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


    昨天手谁来着?哦,对了是沈小少爷。


    昨天他帮自己处理伤口那也是说……自己的上衣服是他脱的!


    陆霆轩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欠了小少爷的人情。


    他轻轻叹气穿好衣服下床看到桌子上有纸条就走了过去。


    纸条上:


    明日你若是醒来就从茶楼的后院离开那里鲜少有人。


    陆霆轩看着那张纸条眼中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把纸条收起来了。


    沈府.


    “少爷昨日回来的晚老爷担心您又染上风寒让我给您将汤药送过来。”


    谢向榆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书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女佣轻声:“放那吧。”


    女佣将要放在书桌上看着谢向榆将药端起来喝下这才放心将药端走。


    谢向榆拿起桌上的蜜糖含在嘴里。


    他本就不喜欢喝药尤其是中药,小时候经常生病天天泡在中药里医院就是他第二个家。


    谢向榆轻轻摇头就继续看手中的书籍。


    书上的文字有些看不下去他饮了一口热茶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已经进入五月份了,谢向榆终于脱下那穿了很久的绒衣换上了相对凉快的衣服。


    外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绿叶发华。


    来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喜欢外面似是什么都没见过似的一定要左看看右看看。


    十八世纪的古街与二十一世纪的街道


    各有不同但都是车水马龙、九衢三市。


    谢向榆在古街中漫游,路过泗芳馆时望着上面的匾额犹豫几分还是踏脚进去。


    “听闻来了个新戏子名字叫桃夭而且他还会自己编戏曲呢!”


    “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听她的戏曲听。”


    “哎,你们说她和翟叶姑娘谁唱的最好听?”


    “我觉得是翟叶姑娘。”


    “我觉得是桃夭姑娘。”


    ……


    谢向榆一进门听见有人在争论谁唱的的好,他绕过人群坐在戏台下静坐着。


    过会儿戏曲开场。


    闺门旦杜丽娘上场穿着红色戏服唱着戏腔“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谢向榆饮茶心想:这泗芳馆还有唱《牡丹亭·游梦惊园》的?


    闺门旦唱完随之而来的花旦春香上场:“炷尽沉烟,抛残绣线。”


    好久没听了上次听《游园惊梦》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十岁那年和爷爷去苏州的时候听的,现在想起来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到尾声台下的观众连连鼓掌叫好。


    戏曲听完谢向榆本想起身离开但被这里的小二叫住了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就请他上楼了。


    来到二楼的某处房间门口小二就下去了。


    谢向榆犹豫几分礼貌性地敲了敲门,门内的人让他进来。


    他将门轻轻推开抬脚进去后还将门轻轻关上。


    坐在圆桌前的人还未将妆卸掉身上还穿着戏服。


    桃夭见他来了站起来面容带笑声音柔和:“沈小少爷。”


    他微微颔首桃夭见他还站着请他快坐又为他倒茶:“知道你口味挑剔,所以我从南方带来一些碧螺春快尝尝。”


    他将那盏茶浅尝一口:“好茶,口感清清带有花果香。”


    “喜欢便好。”


    桃夭说她是刚到北平想着之前在南京学过昆曲就来这北平数一数二的泗芳馆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馆主给同意了。


    谢向榆静静听着忍不住问她是否是自由身。


    她点头,泗芳馆与别的戏院有些不一样在这里唱戏的人都是自由身,若是有一天不想干了想去别的地方可以拿钱收拾东西走人。


    谢向榆与她聊了许多从中得知她与原主是好友姐姐似是她的常客。


    见时间有些晚了就和她分手告别了。


    总务司.


    “中将,苏州发水了……”


    那人还未说完就被陆霆轩给打断了,他眉头皱着声音带有不悦:“怎么回事?”


    那人深呼吸又吸气将上午苏州来的电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霆轩。


    苏州的玉萍县前些日子暴雨不断如今好不容易停了雨又发了大水淹没了十几个村庄如今苏州的百姓流离失所。


    那人看着陆霆轩脸色一点一点阴下去一言不发,良久他才开口:“陈玄去拨钱发粮玉萍我要亲自去一趟。”


    陈玄点头,派人买了下午三点的船票。


    下午三点,陆霆轩准时登船他拿的东西不多几件更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就没了。


    望着大海陆霆轩直觉的心里烦躁如同海中的浪花翻涌着……


    “人到北平了吗?”


    “到了前些日子就到了。”


    “找人盯着她。”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到他耳中陆霆轩寻着声源望去只看到甲板上人来人往的人。


    不过他很快捕捉到了两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身影,那两个身影他认得。


    陆霆轩眼眸垂下海风吹落他前面的几缕发丝挡住了视线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两个身影走远了也看不见了陆霆轩回到了船房。


    走到烛台旁将蜡烛点燃又从口袋里那张小纸条烧掉。


    眼中映出那跳跃的小火苗和纸条上的字。


    27号船。


    刚好自己上的船就是27号。


    夜晚除了穿上的点点灯光全都陷入了黑暗。


    “噗通”一声打扰了这一片寂静但很快又被黑暗所吞噬。


    翌日.


    27号在苏州停船,陆霆轩和陈玄一前一后下了船。


    陈玄:“中将,码头附近有接应我们的人。”


    陆霆轩“嗯”了一声。


    陈玄仰头望着那即将下雨的天不禁皱眉:“看来又要下雨了。”


    玉萍县这几日不好过自从下暴雨发洪水再加上又开始下雨桥都冲怀了几架,张县长是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好通电报给陆中将。


    那雨将屋瓦及地面冲刷着张县长手中执着伞同省厅能说上话的静站在大门口等着。


    不久,一辆黑色汽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了县厅门口。


    陈玄先行下车,手执伞绕到后座将车门一拉,车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鞋底沾上雨水手上带着黑色皮革手套。


    黑色雨伞下他神色平淡,身姿挺拔而修长肩膀线条流畅,珠光白衬衫红色领带黑深色西装,只是往那一站就忍不住令人臣服。


    张县长见他终于来了,下台阶走到他面前。


    “陆中将您来了。”


    陆霆轩点头与他寒暄了几句就请去议事厅去坐。


    张县长将情况大概都说了一边,他的眼还是冷的。


    听完,陆霆轩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现在的粮食还剩下多少?人员伤亡又有多少?”


    张县长有些支支吾吾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陆霆轩那双眼越来越冷。


    陈玄感受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陆霆轩睨眼瞧了一眼自己。


    陈玄会意,不紧不慢:“张县长现在不说陆中将……怕是会亲自审问。”带有一丝警告。


    张县长闻言头上开始冒冷汗,陆霆轩的手段他虽没见过但也是听过的。


    手段极其残忍、杀人不见血、令人生死不能。


    张县长不想被折磨吞吞吐吐道:“粮食只够……三天自从发大水死的人也多,有的被大水冲走的,有的被饿死,百姓苦不堪言。”


    闻言陆霆轩才抬起那双冷眸正眼看着那有些白发的中年男子声音不似那么冷:“河坝呢?”


    河坝?河坝早年就生锈了又费工钱又费时间张县长不敢说重修的时候偷工减料了许多。


    陈玄看他那心虚的表情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陆霆轩冷笑,对于这个结果自己并不意外毕竟当官的哪有几个干净的?


    但……用百姓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荣华富贵是陆霆轩最恨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怒:“张县长,老爷子这些年没少给你钱吧?”


    陆霆轩眼中毫无笑意:“怎么?是养的太好,开始盯上民脂民膏了吗?”


    张县长闻言知道他生气了身上冒冷汗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起来。


    陆霆轩呵斥:“把头抬起来!”


    张县长被激地抬起了头。


    他现在也懒得骂他了与其在这里骂这个贪官还不如解决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陆霆轩冷哼一声起身就往外走命陈玄备车去陈河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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