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已经已经是午时,他命人去库房取五文钱顺便将油纸伞交给下人让他们去四喜客栈交给老板同时将自己物品带回来。
说完他便回房休息了。
身体沉重有些头晕,还冒冷汗想都不用想发烧了这才出去一下……本以为原主是个身体健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短暂拥有健康的身体不曾想和自己一样。
不久女佣敲门喊他用餐见沈小少爷不答又叫了一声,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女佣有些担忧犹豫再三还是探门而入只见床上的少爷脸色苍白女佣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去请大夫。
大夫来的有些匆忙身上还有几滴雨点。
大夫为谢向榆把脉,眉头一会紧一会送令一旁的女佣有些紧张。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将他的手放好抬头看向女佣:“我给少爷开四天的药一日一次,另外要少爷注意保暖切不可在受寒了。”
女佣点了点头将大夫送走后就去膳房煎药去了。
谢向榆醒来时已经是黄昏半醒半睡一时竟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对了这是民国十一年自己混穿了,微微起身眯了会儿眼总算是醒了过来。
女佣端着药碗入门见少爷醒了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瞧她手中端着药皱了皱眉,他真的不想和中药。
“先放那里吧,我等会儿再喝。”
女佣点了点头将药放在床头柜上。
看着床头柜上那褐棕色的中药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女佣估计女佣是要等他将药喝完才肯离开。
端起那碗药大口的喝了一口苦的有些反胃一脸苦涩:“没有放大枣吗?”
女佣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少爷不是说以后药里不在放大枣了吗?”
原主真是狠人干喝也不怕苦。
谢向榆看了一眼那碗药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放大枣吧。”
女佣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等着他将要喝完。
喝完药后女佣就将碗收了起来:“少爷您先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带门离开了。
谢向榆看着女佣走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从床上下来随便披了一件大衣坐在一旁的书桌前拿起笔和纸写着什么。
已是傍晚天空不再是橘黄色而是染上一层层靛蓝色,月如钩,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树梢上的杏花在风中微微吹起。
餐桌上,陆老爷在同俩个儿子吃晚饭。
陆老爷见餐桌上没有陆霆轩攒眉放下筷子:“你们四哥呢?”
桌上的两人面面相觑饭桌上一时有些沉默。
陆知州见父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开口:“四哥应该快回来了。”
陆老爷顿刻缓缓开口:“我问的是你们四哥去哪了。”
陆知州没有说话旁边的陆知闻不敢出声,陆老爷看着他们两冷笑一声:“你们仨还真是兄弟情深,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是不是又去了茶楼戏院。”
陆知闻见父亲不高兴也不敢出声,只是奇怪四哥只是去听戏喝茶又不是去那烟花柳巷之地至于这么生气吗?
陆老爷见他们俩个欲言又止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就说。”
陆知闻见父亲这么说便状起了胆子:“四哥只是去听戏喝茶又不是去那些地方父亲你就别生气了。”
闻言更加不高兴了冷哼一声:“不是烟花柳巷是什么?”
陆知闻还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我若去的是烟花柳巷那父亲年轻时去的那是什么?”
随着声源而望去那位身着黑色风衣走在石路上步伐稳重。
陆知州和陆知闻见陆霆轩来从凳子上纷纷站了起来恭敬道:“四哥。”
陆霆轩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下。
陆老爷瞪眼瞧他也没说说什么有些责备:“前天让你办的事你怎么才回来?”
陆霆轩了夹菜入口。
“办完事去听了两天戏,你也知道泗芳馆的翟叶姑娘是那里的头牌。”
陆老爷气结:“你……整天去那泗芳院手上的兵不管了?”
“兵是自然要管的,对了沈老爷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陆霆轩勾唇:“小心使得万年船。”
陆老爷冷哼一声:“他自己倒是事多。”
他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时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默。
陆老爷也有些受不了这一时的沉默轻咳一声:“吃饭。”
陆知州和陆知闻这才敢动筷。
陆知闻饭吃到一半神情有些犹豫:“父亲我和六哥明天能去学校了吗?”
陆知闻在家中排老幺也是老七而他六哥陆知州乃和他是同母所身年龄上也就差了两岁。
老爷子笑了笑,两个孩子在家里也是养病养久了病好了自然而然就想回到学校。
见状也知道老爷子应准了。
翌日.
谢向榆早早起身去了一趟书房想着沈府是大户门家沈秦遇书房的古籍一定不少。
原主的书房很是宽阔阳光穿透窗棂照射到红木地板上,原主的书房有许多古物摆在架子上字画也不用说了谢向榆将那些字画和古物瞧了一番见书架上的古籍众多就随便挑了一本读了起来。
谢向榆瞧着书上的笔记有些发愣这笔记记得太详细了看着这本书微微泛黄估计原主是仔细研究过的字写得也秀丽。
见状忍不住翻起其他的书籍果然上面全是笔记书面都有些泛黄心里有些佩服和惊讶。
“这沈秦遇也太厉害了放在现在就是个学霸。”
谢向榆将这些书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一看就是一上午读此人注书受益匪浅。
女佣来书房敲门喊他吃饭,少爷每次都是这样在人喊得情况下会读半天反之会是一天。
谢向榆在门外听到有人喊自己吃饭才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书放下去吃饭。
饭桌上沈母和沈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小儿子来示意他坐。
沈母为他盛了一碗面条柔声道:“你病还没好吃点面。”
接过碗将那碗面夹了一筷入口可能是生病的原因面有些寡淡好在不影响口感。
沈父夹过一口菜放在碗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柔声斟酌道:“玄卿呀你已经休学一年了……有没有想过回学校?”
沈母听闻横眼沈父随后轻笑:“阿遇若是不想去也没关系到时候家里会给你找个家教。”
原主的学校?原主休学一年?不得不说他自己还是很好奇原主的学校以及原主休学一年的原因。
“好,休学一年了有些想老师了。”
沈母给沈父夹了一块肉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担忧:“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沈母还想说什么但被沈父制止了:“罢了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谢向榆点了点头犹豫几分:“能让家里的司机送我吗?”
“好,等你病好了让司机送你。”
三天谢向榆的病痊愈了司机也将他送到了学校。
谢向榆下车,望着眼前的学校的牌子心里暗暗惊讶:“原来是北京大学的。”
谢向榆轻叹一声就踏脚步入学校了。
沈秦遇是学什么的?
谢向榆对原主是一点也不了解觉得原主好像什么都可以,真在他思考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
望着声源探去是位衣着黑色长衫身材中等小麦肤色估计是不惑之年。
男人走到他面前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见他好了欣慰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看着这位不惑之年的男人谢向榆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刚进门就叫住他还这么亲切估计是原主的亲人或者老师。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嗯我也是许久没见您还是生龙活虎呀。”
男人笑了笑轻轻拍了怕他的肩:“听说你回学校了便来询你边走边聊?”
曲径通幽,风过林梢。
男人走得有些缓慢估计是落下了病根,谢向榆忍不住上手扶了一把。
“这腿呀一到了这个时候就疼。”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抬眸望着他关怀道:“听闻你失足落水了大病了一场前些日子又病了玄卿你现在的身体……”
谢向榆笑了笑沉默片刻:“有劳您挂心了我好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回学校。”
似是听他这句话放宽了心:“那就好如此一来我和你师母也就放心了。”
可以确定这人是沈秦遇的老师。
二人在石子路上走着暖阳穿过枝桠光照在二人身上,他们身上映着光斑。
“师母最经怎么样?”
听老师说师母最近过的很是惬意,养花、逗鸟、品茶偶然无聊的时候还能同小姐妹们喝个下午茶别提多自在了。
男人轻拍他地肩重语心长:“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师母吧她很想你。”
谢向榆点了点头,同老师一同转角走在长廊中来到教室门口中年男人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哄闹。
“听闻我们的沈才子今天要回来了估计现在李忠扬先生正在门口接他呢。”
能听出言中的喜悦之情另一个声音响起:“此言当真?若真是如此那我们文学系终于要在次热闹起来了。”
他们口中的李忠扬先生十有**是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了,看来原主与他同窗们的关系甚好。
“进去吧,他们都很想你玄卿。”
谢向榆颔首轻轻将门帘掀起让长辈先进自己在进去。
学生们见李忠扬先生回来了微微行礼:“先生您回来了。”
李忠扬也微微回礼,谢向榆则是站在老师身后哪些同窗们看见他纷纷佣上去。
其中一位清瘦声音爽朗的人说道:“我们的大才子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们文学组都黯然失色了。”
谢向榆笑微微:“好久不见诸位。”
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沈秦遇的位置在中见靠后书桌里还有未拿走的书是本国外文学书。
他将那本书随手翻了几页上面是英语还有原主在书上写的汉译,心里难免会有些敬佩家世好原主还喜欢读书学习……还真想和沈秦遇做朋友。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是魂穿灵魂在沈秦遇的躯体里那他呢?他在那里?
落水……莫非……是灵魂互换?
谢向榆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但不是没有可能的,若真是如此沈秦遇一定看到了中国成立的七十五周年和那在风中飘扬的的五星红旗了吧?对他一定看到了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我们不在软弱可欺了。
想到这里谢向榆是有些欣慰的可为什么灵魂互换对象偏偏是自己呢?彼此相互占领着双方的躯体在不同的时空里看着同一个国家不同的历史一个是过去一个是未来,苦难与幸福的交错究竟谁优谁喜?
他想回去了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礼教在这里小心谨慎时时刻刻要模仿原主不能让人发现他不是沈秦遇若是被发现了会被当成疯子,他不想让沈秦遇被人当成疯子,沈秦遇回来了被人说成疯子肯定会不开心的而自己就会成为害死他的凶手。
算了,他一定会找到回家的方法。
李忠扬讲课通俗易懂、幽默善用譬喻丝毫不枯燥乏味。
临近下课李忠扬让写一篇文章主题和题目自拟。
谢向榆有些难办一个人的字、画、行为、语言通过时间是可以模仿的但文学创作呢?是仿不出来的里面有作者独一无二的灵魂有作者对着世间独特的看法。
即使仿得在像也不像。
他轻轻叹气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只留了纸和笔却迟迟不肯下笔。
下课后周围的人都走了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正襟危坐着眼眸垂低着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张白纸上。
想不到就别想了回去去书房看看沈秦遇之前写过的文章揣摩一二。
出了学堂的大门走在街上不远处的小巷中是嘈杂地叫喊细听是有人偷了东西正在当众斩首。
那些人像神圣一般批判惩罚这场恶果反而真正的处罚者没有出现。
酒喷洒在斩刀上一刀下去血流一地不知是何人说起人血治百病人肉保长寿围观的人瞬间一拥而上。
“我……我儿子病了我需要”
“两文钱。”
那妇人手中端着碗里面是黑红液体口中不断念叨着:“我儿子有救了。”
明明是三月是春回大地的时刻为什么却觉得比那寒冷刺骨的冬日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