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时鸢背靠着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剧烈震颤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他迅速从贴身口袋中掏出那张正在持续、微弱震动的黑色存储卡。
存储卡在他的掌心轻轻嗡鸣,如同一个微弱的心脏在跳动。它的震动频率……似乎与广播里那平板女声的声波起伏,隐隐契合!
需要读取设备?这个破败的广播室里,唯一还在运转的“设备”,就是这台不断发出声音的扩音器!
落时鸢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桌子中央那台红灯闪烁的古旧扩音设备上。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目光如炬,快速扫过机器布满灰尘的表面。机器的侧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灰尘覆盖的卡槽,进入了他的视线!
卡槽的大小,与存储卡完全吻合!
【系统提示:‘祭神时刻’最终阶段!倒计时:60秒!梅花祭坛锁定玩家位置!空间湮灭即将开始!】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宣判!头顶的天花板开始簌簌落下灰尘,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广播室都在剧烈震动!门外,粘稠液体拍打腐蚀门板的声音如同暴雨般密集!广播里,那平板的女声似乎也受到干扰,变得断断续续,电流噪音爆响!
没有时间犹豫了!
落时鸢眼中寒光爆射,他毫不犹豫地捏住那张微微震动的存储卡,对准扩音器侧面的卡槽,狠狠插了进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卡扣咬合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副本空间剧烈地震荡了一下!
广播里那循环播放的平板女声、刺耳的电流噪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死寂。
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瞬间笼罩了一切。
门外汹涌的腐蚀液拍打声、旧实验楼狂暴的钟摆撞击声、甚至天空中那漩涡翻滚的闷响……所有声音,都在存储卡插入卡槽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那张插入卡槽的黑色存储卡,红灯骤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睁开的一只血眼!
紧接着——
“滋啦——————————!!!”
一声无法形容的、足以撕裂灵魂的、超高频率的噪音,如同亿万根钢针,毫无缓冲地从那台老旧的扩音器里爆发出来!瞬间灌满了整个广播室,并穿透墙壁,如同无形的冲击波般席卷了整个青槐中学副本!
落时鸢感觉自己的耳膜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刺痛感贯穿了每一根神经!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撞在剧烈震颤的门板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噪音持续着,尖锐、狂暴、充满了纯粹的破坏力!广播室里的灯泡啪地一声爆裂,碎片四溅!桌子上的扩音设备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缝隙,刺目的红光从缝隙中疯狂透出!
【系统提示: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数据流冲击!副本核心逻辑链遭受毁灭性破坏!空间结构崩溃加速!错误!错误!无法解析!无法…滋啦…】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被那恐怖的噪音彻底淹没、撕碎,变成一片混乱的电流杂音。
“砰!哗啦——”
广播室的门板在内外双重力量的冲击下,终于彻底碎裂!粘稠腥臭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着涌入室内!
与此同时,头顶的天花板发出可怕的断裂声,大块的水泥和钢筋轰然砸落!墙壁如同脆弱的饼干般扭曲、崩裂!整个主教学楼,连同外面那血色弥漫的校园,都在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空间,在湮灭!
落时鸢在门板碎裂的瞬间,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刺耳的噪音带来的眩晕,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在粘稠液体涌入和天花板塌陷的缝隙中,险之又险地翻滚而出,冲出了摇摇欲坠的广播室!
走廊已经完全变形。地面倾斜,墙壁龟裂,粘稠的液体混合着破碎的建筑残骸四处流淌。天空中的漩涡巨眼红光大盛,投下毁灭性的光柱,所照之处,教学楼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般迅速消融!
没有退路!
落时鸢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瞬间锁定了不远处一扇破碎的窗户!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足尖在倾斜的、流淌着粘液的地面猛地一点,身体如同炮弹般射出,撞向那扇窗户!
“哗啦——!”
玻璃碎片四溅!
凛冽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下方,是正在快速崩塌、被暗红光芒吞噬的校园地狱!
就在落时鸢的身影即将跃出窗口,坠入那片湮灭之光的瞬间,
“嗡!”
他贴身的口袋里,那张存储卡的位置,再次传来一次极其强烈、如同心跳搏动般的震动!同时,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冰冷女声,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微不可察的释然,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盖过了所有的崩塌与噪音:
【循环…破…记录…交…傅…辰…】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傅辰!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入落时鸢混乱的意识!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吞没了一切!湮灭的红光吞噬了落时鸢跃出的身影,吞噬了整个崩裂的主教学楼,吞噬了那片无尽的血色梅花和扭曲的校园……
【系统提示:玩家:落时鸢(ID:FcH),强制脱离副本:《梅花祭神》。副本核心逻辑链崩溃,永久关闭。数据回收中…滋啦…发现异常数据包:‘沉默的证言’…尝试解析…权限不足…滋啦…数据封存…传送启动…】
冰冷的、断断续续的提示音,成为了落时鸢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一片黑暗。
然后是坠落。
仿佛从万丈高空坠入海水,巨大的冲击力让落时鸢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白光。
不再是血色梅花的幽光,也不是湮灭的红芒,而是柔和、稳定、来自天花板的顶灯光芒。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他正躺在一个纯白色的、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墙壁光滑,一侧是巨大的落地观察窗,窗外是深邃静谧的宇宙星河。这里是无限城的中转医疗区。
【欢迎回来,玩家:落时鸢(ID:FcH)。您已成功脱离副本:《梅花祭神》(已崩溃)。正在为您结算奖励…滋啦…副本数据异常,结算延后…请稍候…】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房间
冰冷的金属触感还黏在落时鸢的指腹上,挥之不去。那是系统传送门残留的、非人质的余温,每一次进出副本,都像被剥掉一层皮,再草草缝合。他摊开手,掌心向上,空荡荡的,只有几道被自己指甲掐出的、深红的月牙形印记,渗着细微的血丝,带来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的刺痛。
可就在半分钟前,那里还死死攥着一样东西——一张边缘被揉搓得起了毛边的、劣质的作业本纸。
上面是暮沐的字迹。
铅笔写的,用力得几乎划破了纸张,每一笔都透着一种绝望的狠劲,却又歪歪扭扭,像垂死挣扎的幼兽留下的最后爪痕。
「对不起,落哥哥。我还是害怕。他们说,只有我死了,才不会再有人因为我被欺负。对不起,让你白费力气了。要是…要是我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害怕的。」
落时鸢猛地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几行字从视网膜上狠狠剜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不是剧痛,而是一种缓慢的、持续的、令人窒息的闷痛,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深埋的旧伤。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个模糊但又刻骨铭心的影子:小小的、瘦弱的,扎着两根小辫子总是在巷子口怯生生地叫他“落哥哥”,但留给他的,只有一场遮掩着白布的的诀别。
系统的提示音就是在这片混乱的思绪泥沼里,毫无预兆地插了进来。那声音平直、漠然,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像手术刀精准地划开沉默的空气:
【玩家落时鸢,副本《新中式·逃离现场》加载完毕。强制登入倒计时:10秒。】
没有询问,没有缓冲。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凭空悬浮在视野的左上角,猩红刺目,冷酷地开始跳动:"9、8、7、6? 5? 4、…… "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深处那点几乎要溃堤的、名为“落时鸢”的软弱潮水般褪去,只余下属于“鸢”会长的那片深潭般的幽暗与冷硬。指腹抹过掌心渗血的月牙痕,仿佛要将那点疼痛连同暮沐遗书带来的所有软弱一起碾压碎。空气不再流动,粘稠得像凝固的血浆,沉甸甸地压在身上。
【3…2…1…登入。】
视野被粗暴地撕裂、旋转,如同被扔进高速运转的离心机。失重感尖锐地刺穿耳膜,带来一阵阵眩晕的嗡鸣。当扭曲的光影和令人作呕的旋转感骤然停止,双脚终于踩上“地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陈旧灰尘和某种甜腻到发馊的香烛气息扑面而来,狠狠地呛了他一口。
落时鸢稳住身形,抬眼。
寒意顺着脊椎的缝隙一路向上爬。
他站在一个极其诡异的空间里。嗯,很宽敞。本该是现代艺术馆那种简洁冰冷的后现代风格。冰冷的抛光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规整的方形格栅灯带。然而此刻,这空间却被一种截然相反的、极尽阴森的中式丧葬氛围彻底侵蚀。
无数惨白的纸钱。不,不是寻常的黄表纸。而是印着模糊不清的人脸和扭曲符咒的冥钞,如同暴风雪后的残骸,厚厚地覆盖了大半个地面。更多的纸钱还在从看不见的高处源源不断地飘落,打着旋儿,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死亡之雪。
空间的正中央,本该悬挂巨型艺术品的墙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几乎占据整面墙的电子显示屏。屏幕没有边框,幽暗的光线构成其唯一的轮廓。屏幕上,两个巨大的身影占据了全部视野。
左边一个,穿着鲜艳如血的红色斜襟小袄,梳着双丫髻,是个男童。右边一个,穿着同样刺目的翠绿小袄,梳着垂鬟分肖髻,是个女童。他们的皮肤白得瘆人,如同刷了一层厚厚的劣质墙粉。脸颊上涂抹着两团圆得极不自然的、猩红的胭脂。嘴唇是诡异的紫黑色,嘴角却咧开一个巨大、僵硬、完全不符合人类面部肌肉走向的弧度,露出两排细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牙齿。
他们咧着嘴,无声地笑着。那笑容凝固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空洞的眼珠似乎穿透了屏幕的界限,直勾勾地“看”着下方每一个角落。屏幕下方,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赫然摆放着一张深褐色的、样式古旧沉重的实木供桌。
供桌之上,景象更是将现代与阴间的违和感推到了极致。左右两端,立着两个半米高的纸扎人偶,一男一女,穿着与屏幕电子童男童女相似的鲜艳纸衣,脸上画着同样夸张诡异的妆容,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前方。它们中间,本该摆放香炉烛台的地方,却被一台亮着幽幽蓝光的平板电脑取代。平板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符文和不断滚动的数字串,像某种失控的加密程序。平板旁边,一个极其普通的、印着某快餐店巨大Logo的纸杯里,插着三支正在燃烧的电子蜡烛,惨白的光束模拟着烛火摇曳,却毫无温度。
更刺眼的是供桌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一个深褐色的骨灰坛。坛子样式古朴,表面刻着模糊的云纹,坛口用一张血红色的符纸严严实实地封住,符纸上用浓墨画着一个歪歪扭扭、充满不祥气息的“封”字。骨灰坛旁边,斜斜地放着一柄木剑,剑身狭长,颜色暗沉,像是浸透了陈年的血迹,剑柄上缠着的红绳早已褪色发黑。木剑之下,压着几张边缘焦黄的符纸。
而在供桌前方,紧挨着电子蜡烛惨白光束的边缘,一个黄铜盆静静地蹲在那里。盆里没有炭火,没有纸灰,只有满满一盆冰冷、粘稠、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那绝不是颜料。
整个空间死寂一片。只有电子蜡烛模拟的“烛火”在无声地跳动,映照着漫天飘落的诡异纸钱和电子屏幕上那两张永恒凝固的、咧到耳根的诡异笑脸。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钻入毛孔,缠绕着他四肢百骸。
【主线任务:逃离“新中式美术馆”。】
【支线任务(可选):???】
系统的提示框在视野右下角冰冷地弹出。
落时鸢的目光锐利如刀,飞快地扫过整个灵堂般的美术馆大厅。电子童男童女诡异的笑脸,纸扎人偶空洞的凝视,平板电脑幽蓝的符文,电子蜡烛惨白的光,骨灰坛上血红的封印,浸透暗红液体的黄铜盆,还有那柄压在符纸上、充满不祥气息的木剑……所有的元素都透着一股强烈的违和与冲突,像是将古老的凶煞生硬地塞进了现代科技的框架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错位感。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供桌中央那个深褐色的骨灰坛上。坛口那张血红色的“封”字符纸,在电子蜡烛惨白的光线下,颜色浓稠得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来。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他——那坛子里,封着某种关键的东西。也许是生路,也许是更大的凶险。
他迈开脚步,鞋底踩在厚厚的纸钱上,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在这片死寂中清晰得刺耳。一步,两步……就在他距离供桌还有三步之遥时,异变陡生。
“呼——”
毫无征兆地,一股极其阴冷的风猛地从四面八方灌入这密闭的空间!不是自然的风,更像某种无形之物高速掠过带起的森寒气流。这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穿透了落时鸢单薄的衣物。
漫天飘洒的纸钱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卷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搅动,不再是缓慢飘落,而是化作一片片惨白的、高速旋转的利刃,劈头盖脸地向他席卷而来!纸钱边缘在高速运动下变得锋利异常,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与此同时,供桌左右那两个纸扎人偶,它们空洞的眼睛里,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点幽幽的红光!那红光并非电子设备的光芒,更像是某种活物被惊醒后充满恶意的注视。
“咯咯咯……”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响起。左边那个穿着红袄的男童纸人,它僵硬的手臂,竟然以一个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极其缓慢地、一卡一卡地抬了起来!枯瘦的、由竹篾和彩纸构成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落时鸢的方向。
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铁锤,轰然砸在落时鸢的肩背之上。那压力冰冷、沉重,带着强烈的恶意和束缚感,仿佛要将他的脊椎生生压断,将他钉死在原地!
落时鸢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在纸钱风暴袭至面门的瞬间,他猛地一个转身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片几乎贴着他脖颈划过的锋利纸刀刃。冰冷锋利的边缘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与此同时,他双足灌注力量,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硬生生顶住了那来自纸人方向的、意图将他压垮在地的恐怖重压!膝盖微微弯曲,肌肉贲张,像一张拉满的硬弓,与那无形的巨力死死抗衡。
他的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压力的源头——那个抬起手臂、眼中红光大盛的男童纸人!没有丝毫犹豫,落时鸢右手闪电般探出,目标直指供桌上那柄斜压着符纸的暗沉木剑!
“啧。”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某种玩味和一丝不耐烦的咂舌声,毫无预兆地从他身后极近的黑暗中响起。
落时鸢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一股极其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突兀的危险气息,如同冰冷的蛇信,瞬间舔舐过他的后颈。那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探向木剑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
他猛地回头,动作因为瞬间的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
就在他身后三步之外,那片被厚重阴影笼罩的、原本空无一物的巨大装饰柱旁,一点猩红的火星突兀地亮起,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碾灭。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了出来,姿态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慵懒与随意。
来人很高,肩宽腿长。深色的作战服包裹着精悍的躯体,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蕴藏着爆发力的麦色皮肤。几缕稍显凌乱的黑色半长发垂落在他的肩上,额前的碎发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那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邃,瞳孔深处却沉淀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嘴角习惯性地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痞气十足,可那笑容深处,却透着一种久居的上位者不动声色的审视和掌控。
他指尖随意地拈着一张边缘被揉皱的纸。正是落时鸢刚刚攥在手里的暮沐的那张遗书!
“鸢家的会长大人,”傅辰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副本里捡垃圾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他晃了晃手中那张脆弱的纸片,动作随意,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在落时鸢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一张废纸,攥得那么紧?还是说……”他刻意拖长了尾音,笑容里的痞气更浓,审视的意味也更深,“…这上面写了什么让你感觉有意思的……好东西?”
傅辰!The Blood Imbibers 公会的会长!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副本明明显示是单人强制登入!
[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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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中式,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