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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赏花宴

作者:寒冬冬冬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枝叶间跳跃,鸣声清亮,如同碎玉投入碧波,撞碎了春日午后过分饱满的寂静。


    暖风如无形的手掌,温柔地拂过苏醒的田野,带着新翻泥土的微腥与青草汁液微苦的清香,这气息仿佛能沁入骨髓,将蛰伏一冬的僵硬悄然融化。


    祝鄞独自行走在这片过分完美的光景之中,脚下是被阳光烘暖的泥土,松软得令人心头也跟着酥软。道旁樱树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无声地覆盖着树根处。他微微仰起头,感受着阳光轻吻眼皮的温度,炙热得让人迷迷糊糊。


    “太热了……”


    已是春天,可祝鄞仍穿着偏厚的金丝软羽白色裘子,虽然不是冬日穿的款式,可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不只是因为这不合时宜的穿衣,而是少年人张扬的样貌


    祝鄞站在那里,像一柄未完全入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他十七岁的脸庞轮廓已褪去少年的圆润,线条清晰


    而利落,下颌线如同精心雕琢过一般。肤色是偏冷的瓷白,在阳光下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衬得他眉眼愈发浓墨重彩。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型生得极好,眼尾并非含蓄的下垂,而是带着一股睥睨般的、清晰流畅的上扬弧度,如同凤凰展翼时最末梢的那片翎羽。这天然的上挑姿态,赋予他一种既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那是少年人特有的、无所畏惧的张扬。


    他想解开裘子的系带,却被身侧身着玄色锦装的人阻拦


    “云旗,你身子不好,虽现在已经开春了,可还是有些冷风的。”


    闻人汜略微垂眸,伸手为他重新拢了拢袍子


    少年看起来有些不满,好看的眉头皱起,原本扬起的唇角都有些抿起,却仍任由闻人汜动作


    “好吧,好吧。”他还是妥协了,重新转身沿着石子路走着,赶赴赏花宴。


    祝鄞正斜倚在精致的矮几旁,指尖捏着盛满琥珀色果酒的琉璃盏。周遭是盛放的繁花、飘香的佳肴和贵族们矜持的谈笑。他刚啜饮了一小口那甜得有些发腻的酒液,正欲放下杯子与旁边的闻人汜说句什么。


    变故陡生。


    毫无预兆地,一阵剧烈的呛咳猛地攫住了他。少年瓷白的脸瞬间涨红,漂亮的眉头痛苦地拧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试图压抑那撕心裂肺的咳意,然而——


    “咳……”


    刺目的猩红如同骤然绽开的红梅,星星点点,甚至有几滴溅落在身前雪白的锦缎桌布上,与他身上那件不合时宜的金丝软羽白裘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更多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沾染了白皙的手背和精致的袖口。那抹红,在春日明媚的光线下,艳丽得近乎妖异。


    “咳…咳咳……”


    祝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从坐席上滑落。他眼中的几分光影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痛苦和一丝茫然。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哗啦!”


    闻人汜手中的玉杯应声而碎,琼浆玉液混着尖锐的碎片溅了一地。他脸上的温润平和在祝鄞咳血的刹那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惊骇与恐惧。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此刻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狂澜。


    闻人汜几乎是扑过去的,一把将祝鄞揽入怀中,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前的矮几,杯盘狼藉。他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身份,他只想着眼前的人。


    “太医!快传太医!!”


    闻人汜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微微变调。他紧紧抱着怀中骤然失力、轻得像一片羽毛的少年,感受着那具身体不正常的冰冷和微弱的抽搐。祝鄞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颈处,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鲜血濡湿了他玄色的锦袍。


    整个赏花宴瞬间炸开了锅。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宾客们此刻惊恐万状,纷纷起身后退,女眷们发出压抑的尖叫。皇帝脸色铁青,猛地站起,厉声催促着侍从。


    侍卫们如临大敌,迅速围拢过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场面一片混乱。


    唯有闻人汜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如同风暴的中心,被一种死寂的绝望笼罩。他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祝鄞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动作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笨拙和颤抖。少年眼尾那标志性的上挑弧度,此刻无力地垂着,浓密的睫毛在失血的脸上投下阴影,原本张扬的生机仿佛正被那刺目的红迅速抽离。


    “云旗…看着我,还有意识吗?别闭眼…云旗……”


    闻人汜的声音低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一遍遍在祝鄞耳边重复,仿佛要将他的意识从深渊边缘拉回。


    太失态了……绝对不应该是太子有的礼仪。闻人汜自己都不记得究竟多久没见过祝鄞这副样子了,他幼时身子就不好,小小的人儿,穿的斗篷恨不得比人都厚重,哪怕夏天也要裹得严严实实,身上尽是药味。


    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侍卫拖了过来,手指颤抖着搭上祝鄞冰冷的手腕。周围所有的目光都死死聚焦在那只诊脉的手上。


    闻人汜死死盯着御医的脸,抱着祝鄞的手臂收得更紧,玄色锦袍上的血迹如同蔓延的墨迹。


    御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搭在祝鄞腕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禀太子殿下…祝小侯爷…脉象…脉象蹊跷,气血逆行冲心…这…这不像是寻常急症…”


    闻人汜眼中的冰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像是什么?!”


    “像是…阴寒入体,郁结于心,骤然被某种…外力引动,爆发冲撞所致…”


    御医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冷汗涔涔。这脉象古怪至极,他行医数十年闻所未闻。


    “外力?什么外力?这果酒……有毒?来人!拿去验!”


    闻人汜的目光锐利,瞬间扫向祝鄞面前那杯只啜了一小口的果酒,又猛地扫视全场。侍卫统领已经按住了刀柄,气氛肃杀。


    他应该看着的……他应该盯着的……他不应该把云旗身边那几个暗卫撤掉的……


    然而,此刻被紧紧抱在太子怀中,感受着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的祝鄞,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我靠!我摸鱼遭报应了?!!!!


    半个月前被那该死的圆球砸晕的记忆瞬间回笼!那球砸下来时好像说了什么…任务?什么任务?它说完就晕了!自己提心吊胆半个月,连顾郢送来的藕粉糖糕都没胃口,生怕这破系统搞幺蛾子。结果…结果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开开心心摸鱼喝酒享受春日宴的时候,报应来了?!


    咳血…任务失败的惩罚?


    可老子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祝鄞内心的小人捶胸顿足,恨不得把那个坑爹的系统球揪出来暴打一顿。这算什么?强制上岗还带延迟惩罚的?黑心老板都没这么狠!


    就在他疼得意识模糊,感觉自己快要原地升天的时候,一个微弱但极其清晰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紧急防御机制启动!能量汲取中……】


    祝鄞感觉胸口那股几乎要撕裂他的灼痛感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了一瞬。


    闻人汜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抽搐似乎微弱了一些,虽然依旧冰冷虚弱,但那股仿佛要立刻消散的生机似乎被强行拽住了一点。他心头一紧


    “云旗?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御医也察觉到了脉象那极其微妙的、违反常理的变化,惊疑不定地又换了一只手搭上去。


    而祝鄞的脑海里,那个电子音还在继续,语速快了不少:


    【警告!检测到宿主遭受[任务失败惩罚:气血逆冲]!惩罚强度:中度。系统能量严重不足,仅能暂时稳定宿主心脉,缓解表层症状!请宿主立刻…立刻…嗞…】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后,系统像是终于加载完毕,那个机械音带着一种“刚睡醒但必须立刻加班”的急促感,清晰地砸进祝鄞混乱的脑海:


    【…立刻完成初始任务[接触特定目标人物:顾鄞的臀部,持续三秒]以获取基础积分兑换[清脉散]解除惩罚!任务剩余时间:9天23时59分!倒计时开始!重复:接触目标人物顾鄞臀部,持续三秒!】


    ……???


    那一瞬间,胸口的剧痛似乎都被这惊天动地的任务内容给震得暂停了一下。


    摸…摸顾余凌的屁股?!


    祝鄞感觉自己濒临涣散的意识被这记重锤硬生生砸得回光返照!他差点没被自己喉咙里残余的血沫呛死第二次!


    顾郢!护国将军家那个跟他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能一起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打架斗殴互相背锅的铁兄弟!摸他屁股?!还持续三秒?!


    系统你他爹的是不是被砸坏脑子了?!


    老子是穿越者不是变态啊喂!这任务比让我去刺杀皇帝还离谱好吗?!


    他刚刚还在为咳血是惩罚而悲愤,现在只觉得咳血算什么,他不如赶紧死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闻人汜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似乎都窒住了,那双刚刚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震惊、荒谬、绝望甚至还有一丝滑稽的复杂情绪,完全不像是濒死之人该有的反应。


    “云旗?你怎么了?哪里特别痛?”


    闻人汜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以为他伤势又有反复,声音都变了调。祝鄞是最怕疼的,他一直记得。


    “咳…咳…没…没…”


    祝鄞艰难地挤出几个气音,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闻人汜关切的脸。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余凌的屁股”在疯狂刷屏,以及那个催命符一样的倒计时。


    9天23时59分…9天23时58分…


    时间看起来宽裕,但问题是——顾鄞那家伙今天根本不在场啊。


    那家伙最烦这种文绉绉的赏花宴,此刻指不定在哪个校场挥汗如雨,或者在哪家酒楼胡吃海塞呢!


    他现在像个高位截瘫似的被太子抱着,众目睽睽之下,别说去找顾鄞,就是动动手指头都费劲。这破任务怎么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御医还在那里哆哆嗦嗦地诊脉,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对祝鄞体内那股被系统强行压下去的“稳定”感到无比困惑和不安。这脉象时急时缓,时强时弱,完全违背医理,像是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打架。


    他正沉思,可这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却变成了又一副模样


    少年的眼尾依旧无力地垂着,泛着红。长长的睫毛沾着不知是冷汗还是生理性泪水的湿意,瞳孔微微放大,清晰地映着闻人汜错愕的脸。那眼神,像极了幼时他生病难受时,揪着自己衣角说“阿汜陪我”的样子。


    “太子…太子殿下…别…别送我回去…我…我想见…见余凌…”


    闻人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在这种时候,云旗想见的不是父母,不是御医,而是顾郢?他们之间的情谊,竟深厚至此?


    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刺,扎进闻人汜焦灼混乱的思绪里,带来一丝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涩意。但他此刻无暇深究,看着祝鄞揪紧自己衣襟、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那点涩意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淹没。


    “好,好,见顾余凌,孤这就让人去寻他!”


    闻人汜连声应下,转头便要吩咐侍卫。


    完蛋……刚刚嘴快了,这也显得太刻意了吧!


    “不…不是现在…”


    祝鄞却猛地揪得更紧,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虚弱但异常清晰的抗拒,


    “别…别找他…殿下…回…回家…我要…回家…”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里那份急切被一种更深沉、更虚弱的疲惫取代,仿佛刚才那一下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脸色惨白,满嘴是血,路都走不了,怎么去见顾余凌?见了面难道要气若游丝地说:


    “好兄弟,借你屁股摸一下救命?”


    顾鄞那家伙脑子直,怕不是当场就要把他当失心疯扭送太医院,或者以为他被什么邪祟附体了!社死当场不说,任务铁定泡汤,然后他就真的可以含笑九泉了!


    冷静!祝鄞!冷静!


    他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洗脑。


    还有十天!整整十天!天塌下来也还有十天!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研究下那个坑爹系统和这个更坑爹的任务!


    系统不是说暂时稳定了吗?那他就赌这“暂时”能撑到他回府!


    “好,回家,云旗,我带你回家。”


    闻人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收紧了抱着祝鄞的手臂,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对着皇帝的方向沉声道:


    “父皇,云旗情况不稳,情绪波动极大,儿臣即刻送他回镇国侯府静养!请院正及诸位圣手随后前往会诊!”


    皇帝看着儿子怀中那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的少年,以及闻人汜眼中不容置喙的决绝,点了点头:“准了。”


    侍卫迅速清开道路。闻人汜抱着祝鄞,步伐稳健却极快地向停在不远处的华贵轿辇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颠簸到怀中的人。


    祝鄞无力地靠在闻人汜坚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松木香和淡淡的、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身体内部的剧痛在系统“暂时稳定”下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钝刀子割肉般的闷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寒冷,让他连思考都觉得费力。


    但他脑子里那根弦却绷得死紧,疯狂运转着。


    顾余凌…屁股…三秒…十天…


    这几个关键词像魔咒一样循环播放。


    怎么摸?


    找个没人的地方偷袭?不行,太刻意,那家伙反应快得很,一巴掌就能把我这病秧子扇飞。


    假装摔倒扑过去?唔…好像有点可行性…但怎么保证精准着陆?万一扑歪了摸到腰或者大腿,系统不认账怎么办?


    或者…灌醉他?


    祝鄞刚升起这个念头,立刻又自己否决了。


    不行,顾余凌那牲口酒量深不见底,我还没灌倒他,自己先被这破身体拖垮了…


    各种荒诞不经的、可行性极低的方案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每一种都伴随着巨大的社死风险和任务失败导致原地暴毙的威胁。祝鄞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比上辈子赶项目死线还要绝望一万倍。


    闻人汜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以为他又冷了或是痛得厉害,连忙将他往自己怀里更深处拢了拢,用自己温热的身体为他遮挡并不存在的冷风,下巴轻轻蹭了蹭祝鄞冰凉汗湿的额发,声音低哑地安抚:


    “忍一忍,云旗,很快就到家了。太医马上就到,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动作也极尽温柔。若是平时,祝鄞或许会为这份殊待多看闻人汜几眼,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顾鄞的屁股,只觉得闻人汜的怀抱虽然温暖,却像一座无形的牢笼,把他困在“必须去摸好兄弟屁股”这个恐怖事实里。


    他微微动了动,把脸更深地埋进闻人汜的颈窝,不是寻求安慰,而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那无法控制的、混合着崩溃、羞耻和巨大压力的扭曲表情。


    系统…


    他在意识里咬牙切齿地呼唤


    出来!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任务?有没有替换方案?或者…能不能打个折?摸一秒行不行?隔着衣服算不算?


    脑海里一片死寂。那个坑爹的圆球在发布完那个惊天动地的任务后,似乎又陷入了沉寂,或者是在默默倒计时,根本懒得搭理他绝望的呐喊。


    只有那个冰冷的、鲜红的倒计时数字,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无声地跳动着:


    任务剩余时间:9天23时55分…54分…53分…


    每跳动一下,都像重锤砸在祝鄞脆弱的心脏上。


    轿辇平稳而快速地行驶在宫道上,将春日宴的喧嚣与混乱远远抛在身后。辇内铺着厚厚的锦褥,温暖舒适,按理来说不应该布置的如此温热,可祝鄞从来都是畏寒的,于是不管家中还是出行的轿辇马车,都铺着一层毯子或是名贵的被褥


    但祝鄞只觉得如坐针毡。他紧闭着眼,感受着闻人汜始终未曾放松的、紧紧抱着他的手臂,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体温和令人安心的气息,此刻却成了他巨大心理压力的来源。


    闻人汜看着怀中人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模样,心更是揪成了一团。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去祝鄞额角渗出的冷汗,动作小心翼翼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云旗…很疼吗?”


    他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疼


    “再忍忍…就快到了…”


    他以为祝鄞的颤抖和紧锁的眉头是因为身体的剧痛。


    祝鄞无法回答,也无法解释。身体的疼痛是真的,但此刻,内心那翻江倒海的羞耻、焦虑和巨大的“我该如何优雅而不失礼貌地摸兄弟屁股”的压力,才是真正让他快要窒息的东西。


    他只能在闻人汜看不见的角度,借着埋首的姿势,极其轻微地、带着无限悲愤和委屈地,用气音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疼…”


    闻人汜的心瞬间被攥得更紧,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痛苦。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指腹一遍遍、无比轻柔地描摹着祝鄞冰冷汗湿的侧脸轮廓,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安抚他。


    ……也有一点私心吧?毕竟云旗自从十四以后就讨厌过于亲密的接触了……


    玄色的衣袖上,那片刺目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深褐色的印记,如同一个不详的烙印。而祝鄞意识深处,那鲜红的倒计时数字,依旧在沉默而坚定地跳动着,滴答作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催促着他走向那注定社死的“摸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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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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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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