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楼梯的剧痛让缝合的伤口再度崩裂。
当他摸到满手温热时,想的却是她临走时亲吻他的柔软……
「南川世爵,我要走了……这次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你,你也永远不可能找到我的地方。」
出租车停在医院大门。
宁风笙正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好像听到南川世爵叫她的声音——
医院大厅里的人尖叫着躲开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宁风笙,你敢走!你敢走——”
南川世爵将挡路的人统统撞开,推开医院旋转大门。
宁风笙浑身僵住,脑子宕机!
南川世爵!他醒了?!
怎么可能?她明明给他下了镇定剂,足够他睡到明天的剂量!
南川世爵胳膊上的伤口鲜血滴着,滴得一路都是。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病号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俊美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空洞的眼还在执拗地搜寻着她的身影。
“小姐,还走吗?”司机出声提醒。
“宁风笙!”他的声音破碎在风里,踉跄着朝她跑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宁风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转身上车
他看不到她,他眼睛还没彻底恢复光明,他看不见!
她浑身发着抖,侥幸地想着。
忽然,南川世爵扑到车前,染血的手掌拍打着车窗玻璃……
“别走,下车……求你……”
南川世爵正徒手准备扳开出租车门,鲜血在车门划出长长的痕迹。
他的额头抵在玻璃上,鲜血顺着车窗滑落,像一道道血泪。
“疯子!?”司机看到这个血人扑上来,吓得猛踩油门。
南川世爵踉跄着追在车后。
宁风笙的指甲掐进皮座椅,脑子一片空白。
她必须走,如果现在被抓回去,就再也走不掉了。
后视镜里那道身影开始疯狂追逐,她心脏痛得颤栗——南川世爵摔倒了,又爬起来,赤着脚没有穿鞋,蓝白病号服被咽得都是血迹。
南川世爵,别追了,别追了……求你……
梧桐叶纷飞中,他像头被剜去心脏的狼。
宁风笙看着他一次次倒下,泪水不止。
司机突然放缓车速,瞪着她问:“那人你认识?”
南川世爵又一次重重摔倒,裤膝处磨破,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宁风笙——宁风笙——”他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喊着,引得来往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小姐,你是不是认识?他浑身是血,一直在追车……有什么误会你下车跟他解释解释?”司机于心不忍,“看得出他很爱你。”
“我……不认识。”宁风笙矢口否认,“他认错人了!”
南川世爵像不要命了,一路狂奔……
他就这么赤着脚在柏油路上狂奔,输液管还挂在滴血的手臂上随风飘荡。
出租车开出医院区,汇入车流。
她看着那个逐渐变小的黑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追着车狂跑,直到再也追不上,晕倒在马路中央。
宁风笙死死咬住手背,崩溃地痛哭出声,从来没有那么痛过——
……
一个月后,玫园。
书房窗帘紧闭,南川世爵陷在高背椅中,拿着雪茄的手搭在扶手上。
他拧开威士忌,倒了杯酒,刚放到嘴边就响起宁风笙的声音:「不许喝,你答应过我会戒酒了,烈酒伤胃……”
他手指一凝,任由雪茄燃烧的香味萦绕开了。
那女人走了,却如影随形,但凡他做一件不合规格的事,她就会出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