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间祜符在白府已度过了三个年头。在白锦辞的悉心栽培下,他不仅饱读诗书,还学会了琴棋书画,举手投足间褪去了昔日的寒酸,多了几分温润气质。但即便如此,他始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白府众人面前,仍保持着低调谦逊。
这日清晨,白锦辞正在书房处理家族事务,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他皱了皱眉头,推开门走出去,只见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正将祜符的行李往外搬。
“这是怎么回事?”白锦辞冷声问道。
管家见状,连忙躬身行礼:“少爷,老夫人吩咐,让这小子搬回原来的偏房去。”
白锦辞心中一紧,他知道,母亲终究还是发现了他与祜符的私情。自从两人关系变得亲密后,他虽然尽量小心,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看谁敢动!”白锦辞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正在这时,白夫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锦辞,你这是要与母亲作对吗?”
白夫人身着华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脸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早就对祜符在儿子身边日益得宠感到不满,如今更是忍无可忍。
“母亲,为何要这样做?”白锦辞问道。
“哼,一个下贱的乞儿,也配待在你身边?”白夫人冷冷地瞥了祜符一眼,“我已经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李家的千金,门当户对。你也该收收心,准备成亲了。”
白锦辞闻言,心中一震:“母亲,我早已说过,我不会娶别人。”
“由不得你!”白夫人厉声说道,“你是白家的嫡子,肩负着家族的责任,怎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那个小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在府里的!”
祜符站在一旁,脸色苍白。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白锦辞与家人产生矛盾,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公子,既然老夫人有令,我搬回偏房便是。”
“不许走!”白锦辞伸手拉住祜符的手腕,“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白夫人见儿子如此固执,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今日若执意护着他,就别认我这个母亲!”
白锦辞心中痛苦万分,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但在感情面前,他也不愿轻易妥协。
“母亲,您就不能成全我们吗?”白锦辞近乎哀求道。
“成全?”白夫人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窍!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几个下人犹豫了一下,便要上前动手。白锦辞立刻挡在祜符身前,从腰间抽出佩剑:“谁敢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白夫人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下人拔剑相向,心中又气又痛:“好,好,你有种!今日我就当着你的面,将他逐出白府!”
说完,白夫人亲自上前,一把抓住祜符的衣领,将他往外推。祜符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看着白锦辞,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母亲!”白锦辞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母亲。但白夫人却狠狠推了他一把,白锦辞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祜符突然开口:“老夫人,您别为难公子了。我走便是。”
他挣脱白夫人的手,转身对白锦辞说道:“公子,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我知道,我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你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老夫人伤心。”
说完,祜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府。白锦辞想要追上去,却被白夫人拦住:“你要是敢踏出白府半步,就别再回来!”
白锦辞看着祜符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他瘫坐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离开白府后,祜符无处可去,又回到了曾经流浪的街头。夜晚,他蜷缩在角落里,回想起与白锦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苦涩。他知道,自己与白锦辞身份悬殊,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而白府内,白锦辞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白夫人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为了儿子好,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儿子彻底断了念想,才能回归正途。
几日后,李家派人来商议婚事,白锦辞却态度坚决地表示,除非取消婚约,否则他宁死不从。白夫人无奈之下,只得先拖延时间,希望儿子能够回心转意。
与此同时,祜符在街头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又开始了乞讨的生活,经常遭受路人的白眼和欺凌。但他心中始终放不下白锦辞,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望着白府的方向发呆。
一日,祜符在街头遇到了几个曾经一起流浪的伙伴。他们听说了祜符的遭遇后,纷纷为他打抱不平。
“不如我们去白府找那个白家公子,让他给你一个说法!”一个伙伴说道。
祜符连忙摇头:“不要去,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你就是太善良了!”另一个伙伴气愤地说,“他既然喜欢你,就应该保护好你,而不是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祜符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想,或许白锦辞也有他的难处吧。他不愿白锦辞因为自己而与家人决裂,更不愿看到白锦辞为了自己而痛苦。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白锦辞的好友苏砚,在街头找到了祜符。
“跟我走吧,锦辞他...快撑不下去了。”苏砚说道。
祜符心中一惊:“公子他怎么了?”
“自从你离开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滴水未进。白夫人请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苏砚叹了口气,“他心里只有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祜符听后,泪水夺眶而出:“我这就去见他!”
在苏砚的帮助下,祜符悄悄潜入了白府。当他看到白锦辞那憔悴不堪的模样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床边痛哭起来。
“公子,我来了...”祜符握住白锦辞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离开你。”
白锦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祜符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真的来了...”
“我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祜符哽咽着说道。
白锦辞虚弱地笑了笑,用尽全身力气将祜符搂入怀中:“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就在这时,白夫人走了进来。看到儿子与祜符相拥的一幕,她心中五味杂陈。这段时间,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她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是否太过强硬。
“你们...真的非彼此不可吗?”白夫人轻声问道。
白锦辞和祜符同时抬起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白夫人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只是,你们的感情想要得到认可,恐怕还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白锦辞和祜符闻言,心中大喜。他们知道,这是白夫人的妥协,也是他们感情的一个转机。
从那以后,祜符重新回到了白府。但白夫人提出,祜符必须要有一个配得上白锦辞的身份,否则,白家上下是不会承认他的。
为了能够与白锦辞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祜符开始努力提升自己。他更加勤奋地读书学习,同时还跟着白府的武师学习武艺。白锦辞也在一旁全力支持他,两人相互鼓励,相互陪伴。
日子一天天过去,祜符的进步有目共睹。他不仅在学识上有了很大的造诣,还在一次科举考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功名。
当白夫人看到祜符的成就时,心中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她开始慢慢接受这个曾经被她看不起的少年,也逐渐认可了他与儿子的感情。
然而,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新的危机又悄然来临。白锦辞的婚事虽然暂时被搁置,但李家却不愿善罢甘休。他们四处散播谣言,说白锦辞与祜符有断袖之癖,伤风败俗。
这些谣言很快就在苍梧城传开了,白家也因此受到了不少非议。白夫人为了家族的声誉,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锦辞,如今外面流言蜚语不断,你说该如何是好?”白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白锦辞握紧拳头:“母亲,我与祜符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些谣言而改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祜符也说道:“老夫人,都是我不好,给白家带来了麻烦。但请您相信,我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与公子的感情是真挚的,值得被祝福的。”
于是,白锦辞和祜符决定一起面对这场危机。他们开始四处拜访城中的名士,向他们解释事情的真相。同时,他们还积极参与各种公益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大家对他们的看法。
在他们的努力下,谣言渐渐平息,人们也开始理解和接受他们的感情。白夫人看到儿子和祜符如此坚定,如此努力,心中也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这一年的冬天,白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白锦辞和祜符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婚礼。虽然没有传统的夫妻之名,但他们却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婚礼当晚,白锦辞和祜符站在庭院中,望着漫天的繁星。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白锦辞将祜符搂入怀中,轻声说道。
祜符靠在白锦辞的肩上,幸福地笑了:“嗯,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