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苍白无力,仿佛藏着人世间最纯粹的苦涩。
温苓心中震撼,眼里又流露出了些许怜惜,但很快她又扭头将目光对准王彦。
人都有自尊心。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别人的怜悯。
温苓看向王彦,厉声道:“王总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保安来赶你走?”
王彦:“你!”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脖子涨的通红,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温苓怎么敢!?
她怎么敢为了个下贱的娼...妓跟他公开叫板!
温苓面色不变,她微微侧身,只说了一个字:“请。”
王彦:“你等着!”
他恶狠狠放话,却也不得不离开包厢。
温家是会所的股东,温苓是半个老板,她当然有权力赶人。
自己走和被保安拖走哪个更丢人他还是分得清楚。
男人臃肿的身体消失在包厢门口,周奕更是屁滚尿流地跑了,他心中大叫不好。
顾默这个贱货真的攀上了温苓这条大腿!?
走了什么狗屎运。
怎么办?
温苓不会为了这个娘娘腔报复他吧?
“小贱人!没爸没妈,狂什么狂!”
离开包厢后,王彦在走廊上骂骂咧咧,恨不得能用唾沫把温苓给淹死。
“要不是姓温,不过就是个孤儿,也敢跟老子抢人。”
“听说跟傅家那位已经离婚了?我倒要看看,没有傅逢川,她算个什么东西。”
王彦的声音很大,没有刻意压抑。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渲泄出心中的不满。
旁边的狗腿周奕连声称是,更是让他的尊严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真该死。
这句话还没骂出来,转弯处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你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泛着凌冽的寒意和肃杀,几乎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平日少有得狠戾。
浅色的西装在廊灯下泛着光泽,却莫名让人觉得阴森。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的人心底发毛。
“傅...傅总?!”
王彦刹那间瞪大了眼睛,他的双腿开始颤抖。
人畏惧疯子,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尤其是虚伪的人收起笑容后。
-
包厢内,顾默用背部死死抵着墙壁,来减轻*药带给他的痛苦和欢愉。
可仍有无法压抑的喘息声从喉咙溢出。
药效很强。
理智逐渐崩盘溃散。
熟悉的气息和香味靠近时,顾默自然而然地攀附。
温苓:“坚持一下。”
她扶着顾默的腰朝包间的休息室去。
少年脸色苍白,唯有唇是艳丽的红,如同绽放花朵的娇嫩花心,让人移不开眼。
清新的皂角味与奢靡的包厢格格不入,却别具一格的勾人。
沉默寡言的少年变的媚意横生,极致的反差感具有致命诱惑力。
“温小姐...”
少年声音沙哑,并不难听,反而有种少年人独有的青涩。
因为欲望而裹了层粘稠的蜜糖。
“温小姐.....”
“我很干净的,没有人碰过我...”
“求您。”
顾默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淡淡茶香,却觉得欲壑难填。
没有什么能回报温苓。
除了这副无用的身体。
温苓本能地吞了口口水,她从没见过那个男人在床上这么娇媚,发出的每一道声音都是让人难以拒绝的邀请。
艳丽颓靡,如同开的过盛的花,散发糜烂的香气。
可怜可爱。
这四个字她第一次用在男人身上。
“顾默,冷静点。”
“再坚持一下。”
温苓轻拍少年的手,起身离开房间。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居然轻而易举地被尚且青涩的少年撩拨。
虽然上午刚刚离婚,但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
温苓站在门外深吸了两口气,人逐渐冷静下来。
她刚刚来的时候就叫了医生,现在估计快到了。
休息室的门被关闭,无穷无尽的安静和沉默正在蚕食人理智。
少年蜷缩在床上,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浸润弄湿了洁白的床单。
好难受,身体里有火在烧,愈演愈烈。
可他的注意力却被其他情绪牵动。
后悔充斥在他的心中。
让他痛不欲生。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无理的话?!
唐突轻薄。
温小姐一定觉得他恶心吧。
他这样肮脏下贱的畜生怎么能肖想温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
他太难受了,失去理智了。
不要讨厌他。
不要...
他从没遇到过像温小姐这样好的人。
少年的喘息声变了调,压抑的呜咽犹如幼兽哀嚎。
温苓根本没等多久,医生就到了。
她看着少年打了针,吃了药,安静地躺在床上后就转身离开。
又是醉鬼,又是*药。
今天晚上她承担的太多了。
温苓揉了揉眉心,现在除了回家睡觉什么也不想干。
-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走廊上撕心裂肺的哀嚎。
傅逢川的膝盖狠狠抵着王彦的胸口,一拳拳砸在王彦的脸上,鲜血四溅。
男人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肿胀青紫看不清五官。
周奕贴着墙跪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四肢发软。
惊恐和害怕占据他的心神,他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
真的不会把人打死吗!?
周奕张开嘴,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
王彦的保镖已经赶到了。
但是保镖面面相觑,没人敢跟傅逢川动手。
场面沉默而又荒诞。
傅逢川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鲜血充斥在他的视线中,心中的怒意不减反增。
戾气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大脑。
谁都不能骂温苓。
谁都不可以欺负温苓。
怎么有人敢说那样的话!
孤儿?
他的阿苓才不是孤儿!
他不敢想象温苓听到这些话后该有多伤心。
平日里戴在鼻梁上的眼镜被摔碎在旁边的地上,浅色的西服染上血液变的狰狞。
笑容收敛后,温润和谦虚统统消失不见,被凶戾和阴鸷替代。
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偏执地让人恐怖畏惧。
打死人?
死了都是轻的。
应该一刀刀切碎割掉他的舌头。
“傅逢川!”
女人的声音扬起,从不远处传来。
为这场暴行摁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