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宿醉的头痛疼醒的。
脑袋传来的阵阵痛感令我倒吸冷气,突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喝酒害人不浅啊!!!我都干了什么?!
先是死皮赖脏搭讪前男友,还亲了人家的脸,之后被对方送到楼下还要耍脾气,将人当成小三又打又骂…还,还强吻了人家……更可怕的是,自己还让前任给自己洗澡,还同意了!
我想起贺玉声说的那番话,羞的直接钻进被子里,像蛆一样蠕动着。
他应该走了吧?
结果下一秒我就打脸了,门被打开,我听见贺玉声的声音。
"小叶,你起来了吗?已经十一点了。"
他坐在了床边,我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下去了一块。我听见贺玉声叹了气,或许已经发现我醒了?
我感觉到身旁有东西,动了一下,然后抱住了我。
我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俩呆呆地对视了十几秒,我先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贺玉声勾了下嘴角,凑上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一切都太过符合,和当年的记忆重合,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变了。
我愣住了。
贺玉声的手顿在空中,但又马上放下,起身,道:"我做了午餐,多少吃点吧。"就匆出了房门。
我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昨天脑袋抽风要穿的浴袍,羞怯地去换了身衣服。
出了房间,餐桌上确实有三第一汤,贺玉声还在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
我直接拿筷子开始吃菜,吃了没几口贺玉声就出来了,手里端着两碗米饭。
我们两个没再说一句话,安静地吃完饭。
在我和他争执谁去洗碗时,老板的电话打了进来。
“冬宜啊,你昨天说的辞职,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瞬间有点石化。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声音这么大了?贺玉声还在呢,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生病了。
"啊没有的事老板,我酒后乱说的,你不用放心上。”
“哦好,你少喝点酒,我听说隔壁公司的老板酒后乱性,你千万不要像他一样啊,知道不?"
"啊哈哈,知道了老板,我挂了啊。"尬死我了,我昨晚差点就酒后乱性的对象还在旁边呢!
"你要辞职?为什么。"贺玉声出言打断沉默。
"没有,没事。"我了当地回答,他也不再问,转身去了厨房。
"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贺玉声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听上去闷闷的。
我"嗯"了一声,没再搭话,愣愣地盯着墙上挂钟上的秒针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秒针走了好多圈,贺玉声擦干净手走到客厅,坐到我对面,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吴冬宜,我们复合吧。"
我差点摔下椅子。贺玉声及时扶住了我。
"你不用急于回应,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不方便一直在你这,我就先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以前一样。"他拿出手机打我电话。
我的手机并没有响,倒是他的手机倒来抱歉的女声。
"对不起,您拔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Sorry……"然后被我点了挂断。
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手忙脚乱的将他恢复好友。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贺玉声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轻身出门了。
*
"什么?他要找你复合?"贺玉音一下子将叉子叉在一块儿马卡龙上,死状凄惨。
这是一家甜品店,没什么人来,贺玉音说的声音很大,引得店员侧目。
我示意她小点声。
"嗯,他还趁我醉了……"
"趁你醉了?……"
"向我表白。"
"???这对吗???"
贺玉音把那个丑丑的马卡龙吃掉,想了一点,说:"小宜,我觉得吧,我哥这个人挺好的,昨天我向我妈打听。说我哥这几年在国外都没交过女朋友,男朋友也没有,洁身有好,从不在外过夜,所以……你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且我的病……不适合了。"我盯着气泡水中的小泡泡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做。
贺玉音叹了口长气,又点了一份芒果班戟给我吃。
之后我们又聊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天黑透了,我们才挥手告别。
家里很冷清,以前都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就因为贺玉声在这呆了一天?
其实我打心底是想复合的,但我不想拖累他。
思绪挣扎良久,我接通了贺玉声的电话。
"喂?小叶怎么了。"听见贺玉声的声音,我却开不了口。"喂?"
"贺玉声。"我唤他。"在的。"
"贺玉声"
"我在。"
"贺玉声,我有癌症,你别和我在一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贺玉声那头有点嘈杂,他有一会没讲话,我怀疑他是不是挂了,"喂"了一声。
"什么时候确诊的?"贺玉声那头传出车子启动的声音。
"前天。"
"去小区门口等我,带好证件,穿厚点再出门,听见没?"
我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我下楼时并没有添衣物,站在小区门口吹冷风时才想起应该套件外套。
但我不想上楼,就吹着风等到了贺玉声的车。
开的还是宝马,有钱人。
我上车时被贺玉声唠叨了,好吧,是我的错。
之后一路无话。
到医院之后基本是贺玉声在忙碌,我则跟在他后边晃。
等看到医生开的住院及手术文件,我才有点得病了的觉悟。
"我要住多久啊?"我签了名,问贺玉声。他在一边记医嘱,头也不抬:"等你好了。"
"可是……"我不想治。剩下半句话卡在喉咙,算了,治就治吧。
我被医院安排在了VIP病房。
在医院的第一晚,睡不着。
"贺玉声。"
"我在。"
"我很差劲,"
"没有。"
"我不适合谈恋爱。"
"那可以结婚,冬宜冬宜,宜室宜家。"
"我不是个共度余生的好人选。"
"你适合被陪着。"
"贺玉声……"
"在呢。"
那句"我不治了"在嘴边打转,死话说不出口。
我最终下定决心,翻身下床,爬上贺玉声的陪护床。
"怎么了?"贺玉声抱住我,我亲了他的唇。"我们复合吧,贺玉声。"
我不等他回答,鼓起勇气再次吻上,他回应着我,很温柔。
我们就接了一个安静使人沉沦的吻。
贺玉声放开了我,我缩在他怀里喘气。"吴冬宜,医生说你的病不是很严重,痊愈几率很大,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在他怀里拱了一下,他笑了,将我搂的更紧,亲我的发顶。
我之后怎么睡着的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醒来后贺玉声已经不见了,床上也没有余温。
我有点失落。
之后的几个月都是贺玉声在忙上忙下,我则在床上休息。
我向老板请了两年的假,他说还不如辞职,但还是给我批了。因为他知道了我的病,还给我包了一个很厚的红包,我拒绝了。我在公司的技术入服每年分红就很多了。不能再赚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