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凌晨,首都城市,钓鱼佬冯充在水库边抛下了他的鱼饵,静静等待收获。在这个城市边缘的水库旁,只有远处星星点点的灯,框出了明亮的高层建筑轮廓,到这里就是漆黑一片了。但是钓鱼佬就喜欢来这种地方,他可以安详地望见城市的繁华,也可以置身于无声水边,存放日日工作的疲劳。
这时,冯充眼里的那片天空里,侵入了一道极闪的光芒,划破黑夜静静陨落。那一刻四周宛若白天,光芒晃过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太亮了。同时传来了一阵阵的巨大声响,有些类似于鞭炮声,振聋发聩。
那道光越来越近,他勉强眯开眼睛,隐隐约约能看见它的轨迹,是从远处的高天上撕开裂缝,落往他背后的某一处空地上的。他试图是用自己的眼睛跟上它的踪迹,却看见它落入了林中,伴随着“砰”的一声,就只剩下了微光,很快也熄灭了。黑夜马上被还了回来,它就这样坠落在了城市边缘,闹出了一些大动静之后归于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冯充真正的身份,是首都天文台天体化学和行星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他知道刚才那一系列的现象是陨石坠落无疑。围绕着水库的林子说大不大,但确实不小。冯充打着手电往里面走了大概百米的距离,估摸着到达那光消失的位置后,在四周寻找了一番。
所幸这颗陨石并没有带来火灾,冯充发现了一些折断了或烧焦了的树枝,这证明陨石就落在附近。可是深夜里视线差的很,他只能等天亮之后再联系天文台的同事。
青鸾台作为全球最大的私营媒体公司之一,落座于首都新区的CBD中心区。梁成厘是其新闻部主任,注意到陨石坠落后,第一时间就尝试着与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取得联系。在第二天一早,新闻部收到了来自天文台的回复,他随即派出了一名记者前往现场进行报道。
“4月22日凌晨2时35分许,一颗陨石坠落于首都南郊的禾林水库附近,造成了一个直径29.74m,深16.53m的陨石坑。当日一早,几名来自首都天文台天体化学和行星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赶往禾林水库,经过测量,该陨石重达4kg,其成分还有待鉴定。”
罗淮舟总是会第一时间浏览这些新闻,特别是从青鸾台发布的贴子。她读过手机上的文字,沉默片刻后,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陨石还能掉家里,我都错过了什么?”
此时的她还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研读传播及新媒体专业。作为青鸾台CEO罗晏的女儿,也就是成为了接手青鸾台的预选人。距离毕业的时间不远了,还有一年,到时候她会回国,开始逐步熟悉青鸾台管理层的日常工作。
陨石被运送到了天文台的实验室里,经过测量,冯充让身边的人记录下了一系列数据。
“长11.3cm,宽9.6cm,高4.8cm,密度约为7.68。”
是一块陨铁石,有些少见。
这下好了,禾林水库要出名了,以后钓鱼就得换个地方了——冯充想着。
陨石的降临,引得不少大大小小的媒体转发报道。在陨石坑作为景观开放之前,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进行,此间也扔部分记者前来此地取材,撰写文稿。几天之内,也算是稳稳占领了新闻热搜。
不过在这个人人都忙于工作和生活的世界上,一颗陨石并不会吸引人们太多的注意力。热度下去之后,城市规划局默默将景点改造的议案提上了日程,不会过太久时间,这里就会建造起一处陨石公园。
一年后,罗淮舟回国了。
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几个朋友聚一聚。可能是今天青鸾台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应付,罗晏难得一天空闲,带着自己的妻子江子息去机场接了罗淮舟。
“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罗晏边开着车边问道。
罗淮舟看着手机,她正在给她的那一帮朋友回消息,头也不抬。“晚上有个聚会呢。”说完她才抬起头,正好撞上了江子息温和的目光。“妈,你看我干嘛?”
“所以今天不在家吃饭了?”她垂下眼,但是说遗憾也不是觉得遗憾,既然女儿以后都在家,也不一定非揪着这一天。“那晚上早点回来就行。”
罗淮舟本来也就不是天天想着往外跑、经常不着家的人,她生怕他们两个人会觉得她在国外玩得心野了,马上找话补充说:“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罗晏听她这么说一笑:“我们吃饭还需要你请客了?”
“哦~”罗淮舟听她爸这么说,便改了口,“那还是你们请吧。不过在新加坡呆了这么几年,我都吃瘦了,还是国内的饭好吃,所以明天吃什么得听我的。”
“哎呦,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谁的,这么坏。”江子息指了指罗淮舟,眼睛又看向罗晏,装作没好气地坐正了回去。
“新造的陨石公园过几天就开放了,要不带你去看看?”罗晏寻找着能够与罗淮舟的话题切入口,当然眼前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家子能够一起踏个青。
“陨石啊。”罗淮舟终于想起了这么个东西的存在,那时她也颇为感兴趣,只是过去了一年多,她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有空的话,当然要去。”
在整个上流社会的各个家庭中,大概罗家的教育是最开明的。罗晏新闻学出身,而江子息是一名大学思想史课程的讲师。他们两个人的初识是从发现共同话题开始的,年轻的时候两人能从文化历史聊到万物自然。罗淮舟就在如此家庭环境的熏陶下长大,从父母身上学习到的为人处事造就了一个她,她就是罗晏和江子息的集合体。
回到家以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没多久罗淮舟便又要出门,赴往她那一帮老朋友的聚会。
她从车库里选了一辆不算太豪的小跑车,车有些旧了,行驶在路上也不会过分引人注目。但是这样百来万的车上了路,其他人看见了还是会主动保持车距的,这对于好久没有摸到车的罗淮舟来说,正好。
市区的一家清吧内,缓缓播放着轻音乐。罗淮舟进门,在他们预定的位子那坐下了,向来守时的她是第一个到的。酒保提来两瓶香槟,以及罗淮舟另点的一杯金汤力。玻璃杯和老冰块折射着氛围灯的光芒,缓和地撒在桌面上,铺上了一层绚丽的桌布。
第二个到的人,是陆麟生,镜界技术有限公司的大少爷。而“镜界”则是全球领先的ICT解决方案供应商,持续为信息世界的打造提供着有利支持——这句话摘自青鸾台新闻部《镜界,智能世界的领袖》。
“哟,你总是这么早。”陆麟生边说边坐到了侧边的沙发上,拿起香槟和开酒器,一套动作连贯地像回了自己家一样。
罗淮舟翘起二郎腿,抬眼一笑:“好久不见呐。”
陆麟生又顺手帮她倒好了酒,然后松弛地靠在了靠背上。“还有五分钟,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门口绕过来,原来是苏星落。
她是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不过也就是小了几个月而已。她家经营着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注册名瑞合泰典。比起青鸾台和镜界没有那么出名,但全国也有近一半的医院会从瑞合泰典进购医疗设备。但苏星落的未来并没有被钉死在某个“继承人”的名头上,她是一名急诊科医生,就职于市中心的一甲医院。
最后章宁予匆匆抵达,说是路上堵车。这些年他专注于空间技术的研究,几乎看不见他出现在群内聊天,如果要找他,就只能直接打他的电话。
这四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是同龄人,高中的时候互为前后左右桌。在那所贵族学校里,少爷小姐们勾心斗角、或者为家族联姻做铺垫。然而这四个,家中不存在任何商业竞争、并同样有所远大志向的人,碰巧在同一个班里相遇了。
罗淮舟提起杯子,与众人碰上了杯。
“新加坡怎么样?”陆麟生笑着将罗淮舟端详了一番。
“你问我?”罗淮舟放下杯子,“大少爷,别说得好像你没去过一样,新加坡是什么很远的地方吗?”
章宁予微微皱下眉,打断了他们:“只有我是真没去过。”
“谁让你不爱出远门呢?”苏星落道,“你们猜这两年他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哪?”
“隔壁省?”
“隔壁市?”
另外两人一前一后抢着回答,没想到苏星落却摇头:“是离他家五百米远的运河公园。”
“噗。”罗淮舟没忍住笑,轻轻拍了拍大腿。
“说起公园……”陆麟生看向章宁予,“听说过两天陨石公园要开放了,知道你喜欢这些,要不我们和你一起去转转?”
“这样也算是刷新一下你的最远记录。”苏星落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罗淮舟用手指点过苏星落的额头,像是无可奈何。“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皮。”
“你去吗?”陆麟生问。
罗淮舟摇头:“我和我爸妈去,改天再一起吧。”
“独生女就是这样的。”苏星落感叹了一声,随后又问,“那罗大小姐这次回来,是想做个什么事业?”
“上学的时候,每次社会考察,我都能接触到一些从未接触过的问题,比如阶级差异、生存就业之类的,我觉得,新闻的意义就是服务于此。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让新闻的作用回到正轨。”
“你好大的口气啊。”陆麟生做作地感叹一声,“要是在其他地方,有其他人说出了你这所谓的新闻理想,估计会被嘲笑得连底裤都不剩。”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在场唯一一名医生,迫不及待想掐掉这位少爷的话头,借此由衷发表了心声,“我们是家境好,大概理解不了穷是什么样的境遇。可我在医院实习的第一年,就明白,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没有钱看不起病而送命。并且这样的,大有人在。”
“理想。”章宁予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对当今社会虚无缥缈的词语。陆麟生耳尖听见了,瞥过一眼,手掌扫过桌面捉起杯子。
“好吧,那我们就为各自的理想干杯好了!”
碰杯声中,觥光交错。重聚的四人宛若回到了学生时代,各自展望未来的满腔热忱。他们让自己走上了一条很远、很远的路,却根本无法预想路的尽头是什么。
大嘎豪,其实这一本是我正在存稿的,但是因为每天下班特别累懒得写(而且上班也是写文案还有脚本的工作┳Д┳),所以先选择找个地方发一下督促一下自己码字~可能会慢一点发,反正是为了搞oc的。不过不过不过就是嘛,有没有人告诉我哪里可以发图,我画了好多大插来着。[粉心][粉心][粉心]平时我都是破看番的死宅不怎么看书,要是有哪里写的不好多包容一下我好嘛wo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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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星陨·始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