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还有一问,和我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穆师姐,但是她和我们失散,应是先过来了,你们可有见过她?”凌微问道,描述了一番穆三的样貌打扮。
“这……镇上的修士我们都认识,近日新来的人中,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修士。这样吧,我让族里的人去打听打听,回头告诉道友知道。”赵飞槐答道。
凌微点了点头,一行人便从后门宅子中出去,七拐八弯后,便到了北边那位龚姓符师家中。赵飞槐让守在门口的人打开防护阵法后,他们走了进去。
这座宅子虽然不大,看上去有些年头,却十分整洁,显然被主人维护得很好,本应空无一物的前院中此时正放着四口冰棺。赵飞槐在一旁驻足,显然是不想再看一遍。凌微三人走上前去,往正中央的冰棺里一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啊!”只见棺中躺着的不是一个人的尸体,而是一团勉强有着人形的黑泥,在阳光下反射着滑腻的光泽。葛翠蓉尖叫一声,只觉得头晕目眩,几欲作呕,连连后退几步。
更诡异的是,那黑泥并非静止,似是在模仿人类的呼吸频率,本应是胸口的位置还在一起一伏,最上方头部的位置还在不断蠕动,隐隐想要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
凌微按下心中的不适,看着这所谓的尸体,只觉得汗毛倒竖。她神识探出,觉得尸体浑浊瞳孔的位置闪过一道影子,可是仔细一看,还是蠕动的漆黑一团,仿佛刚刚只是错觉。她一一看过另外几人,除了大小不同,每具尸体的情形都如出一辙。
“这……”吴松看过这几句尸体,也觉得分外难受,可是除了这些泥土十分诡异之外,并不能看出其他的线索。
赵飞槐见他们查验完毕,对跟来的几个后辈说道:“几位道友已查看完毕,你们将他们焚烧之后,便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其实人一旦引气入体,步入修行,死亡后魂魄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不会再入轮回了。让他们入土为安,也只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是!”几个练气初期的小修士纷纷使出手诀,将冰棺盖打开,阵阵寒气涌出。两人让尸体飘出,悬浮在冰棺上方,一人使出点火术,正准备将其焚烧,却指着尸体大叫道:“她笑了!我看见她对我笑了!”
几人不明所以,上前定睛一看,却发现四具黑泥尸体模糊不清的眼部不知何时都闭上了。
众人毛骨悚然。凌微抬头看了看正午灼热的阳光,即使她手上沾过不少血,此时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最终还是焚烧了尸体,将骨灰收集起来。赵飞槐又给他们看了先前从龚宅中拓印下来的爪印。凌微三人回到赵宅中给他们准备的院落,聚集在吴松的房间中。
葛翠蓉自从龚宅回来后,便拿出短剑不离手,声音轻轻颤抖:“那是什么?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妖兽……”
吴松比她稍微镇定一些,叫赵府的侍者上了一壶热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住地喝着。
过了半晌,他说道:“现在我们还没见到对方,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千奇百怪的法术数不胜数,依我看,无论这妖兽是什么,恐怕都有某种奇特的天赋,可是眼下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他努力安慰自己,看见凌微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凌师妹,你怎么看?”
凌微还在想她神识看到的那个瞳孔中倒映的影子到底是不是错觉,听到吴松发问,说道:“我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不知道穆师姐怎么样了。我们先前发出去的传讯符都石沉大海,刚刚赵家回话的人也说镇上没人见过她,穆师姐恐怕直接去了镇外,不知道那妖兽潜伏在何处……”
葛翠蓉脸上一白,吴松一听,也不禁焦躁起来,若是穆三碰到那妖兽,对方手段诡谲,还不知道双方遇上谁胜谁负。
“那妖兽为何要袭击镇上的小孩和龚家?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凌微站了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死者有成年,也有凡人小孩,它这样的行径,是有某种目的,还是完全随机?”
“我们只是来解决它的,它的目的是什么,重要么?”吴松问道。
“我们或许可以不在意它的想法,但至少要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才好对付它。或许这些线索,可以让我们知道它的根脚来历。我始终没想明白,这样一个灵气稀薄的小镇,如果对方真的是二阶妖兽,为何要在此徘徊不去?这里又什么吸引它,或者说,为什么它要留下来?”
吴松听过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出门前说道:“我去问问赵府的人,你们也可以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能让修士的尸体产生异变的妖兽。”
凌微看了看魂不守舍的葛翠蓉,对方这一路上相当沉默,现在看起来更是指望不上。她抬头看向门外,见现在天色离日落尚早,说道:“我也出去走走,若有新的消息,传讯于我便是。”
葛翠蓉机械地点了点头,凌微打听了死去小孩们上课的学堂所在,便出赵府一路行去。
这个学堂位于镇子边缘,出了事之后,便关闭了,也没有什么人来。凌微在附近慢慢踱步,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西墙外。
“你也是这学堂里的孩子么?”凌微看着眼前大概九十岁的小孩,问道。
小孩没发觉凌微的到来,吓了一跳。看见是个陌生人,转身就准备跑,没跑两步就被凌微拎了起来。
“你……你是谁?我……我娘要是没看见我回去,马马马上就会来找我的!”他被拎在半空,惊恐地说道。
“我是奉长辈之令,来拜访镇上赵飞槐赵前辈的,”凌微把他放了下来,“我无意伤害与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应该知道,以你一介凡人之力,是跑不过修士的。”
小孩住在这芦湾镇中,见过的修士不少,知道他们的本事,赵家据说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见凌微把他放下,咽了咽口水,稍稍镇定下来,“什么问题?”
“我刚刚见你坐在此处,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这间学堂里的孩子?”凌微问道。
小孩摇了摇头,“我叫平安,不是学堂里的,我娘说家里没钱,没法送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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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学堂里上课的时候,在这个地方能听见先生讲课。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先生们被吓得不行,学堂就关门了……”
“那件事情?你是说学堂里学生接连身亡之事么?你可认得他们?”凌微直言不讳。
平安只是从邻居那里隐隐听说这件事,但大家都讳莫如深,没想到凌微直接说了出来。在家里娘从不让他提起此事,每次他想问都让他闭嘴。现在有个人问,他点点头,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我总是在此处听学堂上课,后来有一天碰到有人翻墙逃课,就认识了常念她们几个。”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来,“我知道她们其实心里瞧不上我,和我玩只是想炫耀……可是……”
平安没有继续往下说,神情变得惊恐起来:“有一天,常念说她认识了镇上有名的龚符师家的龚岱,带我们去龚家玩。那天大家都还好好的,可是后来第二天,那天一起去的李丰田就死了!听说前不久,龚符师也……是真的么!”他看着凌微,大人们都不愿意和他说,想从这位仙师的身上得到答案。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联!”凌微安抚地拍了拍平安的后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你可知道,那天在龚家,他们做了什么?”
平安低下头来,“那天常念叫我去,可是我去了之后,他们又把我丢在一边不理我。我怕我娘找不到我,没过一会儿就走了。仙师,你说它会不会……会不会来找我……”说到最后,他不禁颤抖了起来。
凌微安抚了小孩几句,问了几个问题,发现问不出什么,又给了他一张凡阶上品金盾符作为答谢,嘱咐他藏好不要示人。
她正准备再去找学堂的几个先生问问,平安突然开口说道:“其实那天我走了以后,回去过一趟想再找他们,但是最后还是没进去。我当时隐约听到龚岱说他娘带回来一只丑小狗,他们正准备去看……”
*
赵府前院中,吴松和葛翠蓉看着地上,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上是一名死去的女子,身体还未僵直,表情惊恐,四肢已经有大半化为黑泥,和龚家四人如出一辙。她的红裙被血液浸润,显得更为艳丽夺目。
“穆师妹!”
凌微正从外面匆匆赶回,远远地听到他的声音,说道:“太好了,穆师姐也在——”
话没说完,她看到地上尸体,看到穆三熟悉的眉眼、陌生的神情和逐渐化为黑泥的身体,惊骇地后退了两步。
吴松神色憔悴,看着凌微,摇了摇头,“刚刚赵家的人在北郊发现的,看样子穆师妹刚去没多久……”
“北郊?”凌微眉头一皱,“赵道友,你先前放在龚家宅子的防护阵法可还在?”
赵飞槐摇摇头,“把龚道友他们焚烧后,我就把那边的人手连同阵盘一起撤了回来。这其中可有什么问题?”
“糟了!”凌微没有答话,转而对吴松和葛翠蓉说道:“快,随我一起去龚家,再晚就来不及了!”
话一说完,凌微冲天而起,顾不得掩藏修为,急速掠向镇子北边,吴葛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