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为什么你非要约在这个犄角旮旯,害得老娘找了半天才找着!”酒馆里面,一个女人说道。她身着窄袖红裙,腰束玄黑革带,眉眼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嗔怒之意。
“呵,还不是因为吴松这家伙就爱喝这家的黄粱烧,你说是不是啊,吴师兄?”另一边站立的娇俏女子笑了起来,一柄寒光湛湛的小巧飞剑在她指尖转动翻飞,只留下淡淡残影。
“既然诸位已经到齐,那我也就不废话了。现在大家手上的其他任务都告一段落,若无异议,这两日便可准备出发前往芦湾镇。”吴松坐在桌旁,没有理会二人说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芦湾镇自是要去的。根据赵家向宗门求助的说辞,那里作乱的妖兽多半只是二阶初期,若非为了稳妥,我们当中随便去一个就够了。我看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明日一早,便直接出发吧!”红裙女子说道。
“穆道友,话虽如此,我看咱们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才好,毕竟到了外面,凶险无法预料不说,灵丹灵符怕是没有宗门里这么好买。我可不像某些莽撞之人,对自己的小命可是爱惜得很呢!”娇俏女子指尖旋转的小巧飞剑终于停了下来,一晃便消失在了袖中。
“哼,胆小鬼!”红裙女子颇为不屑,嗤笑一声。
吴松视线扫过穆三和葛翠蓉一眼,又看了一眼一身白衣,抱臂站在窗下双目望天的少女,心中无奈。
若不是实在缺贡献点,他也不至于会接下这个任务。芦湾镇远在中部,已是宗门势力的最边缘,贡献点统共才一万,还要四个人分。
此次芦湾镇的任务,除自己在筑基中期之外,剩下三个接取之人全是筑基初期,自己只好出面承担这个小队长的责任,奈何他的三个队员,看起来都不是听话的样子,一个刺头,一个挑事,还有一个一直在走神。
好在他与葛翠蓉有过几次一同做任务的面子情,穆三他先前也听说过,平素大大咧咧,是个性情中人,任务完成率倒也不错。
唯有这位凌微师妹,看起来年纪尚小,应当是刚筑基不久,实力想必不会太高。好在此次任务不难,若能顺利完成,大不了后头商讨一番,按出力程度酌情分她贡献点便是。
“葛师妹说的也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明日午时出发,也给大家一些准备的时间,届时在问道峰任务堂前集合。我会等一刻钟,过时不候!”
这回无人抬杠,大家纷纷点头,吴松总算松了一口气,“老板,再来三坛黄粱烧!”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未来几个月操心要掉的头发恐怕不少,只能多喝点喜欢的酒来弥补了。
第二天,凌微一大早就出了山门,找到先前说好的符箓铺子,把昨日画的符箓全都卖了出去。昨晚她继续尝试画灵雨符以外的黄阶符箓,全都失败,而灵雨符的需求量也不大,她便转而画了些其他品类的凡阶符箓。
好在进入筑基期后,画凡阶符箓对她来说已经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这一回她把先前剩余没用完的凡阶符纸都画成了凡阶上品符箓卖出去,小小地回了点血。
凌微数了数自己储物袋中的灵丹等物,几番权衡下,最后只买了几枚雷珠。这东西她自己不会做,但用得挺顺手。
至于法器,按理说她进入筑基期,除了先前订做的黄阶飞刀以外,很多法器包括脚下的飞梭都需要换代了,可是她因为想去琅嬛阁查资料,灵珠全拿去找人换了贡献点,囊中实在羞涩,实在没有余钱买法器了。
“不过这个任务难度不高,飞刀也够用了……之后治好露露,再好好淘一套飞针法器吧!”
凌微从前用的飞针只是凡阶,已经跟不上如今对手的修为。针类法器所用材料少,比刀剑等法器便宜不少,加上自己的神识,攻击力却是不俗。
等到午时,凌微准时到达任务堂,吴松和穆三已经到了。她对二人点头示意,却迟迟不见葛翠蓉。正当一刻钟已过,穆三催促吴松快点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声:“等等我!”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迟迟未到的葛翠蓉。吴松也懒得问她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一道走吧!”
穆三脸色不太好,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多说。葛翠蓉见状抿了抿嘴唇,拿出了法器,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这一路上,路过城镇,他们会停下来住店休整一番,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风餐露宿。好在筑基修士都已经辟谷,也不在乎这许多。
一路上穆三和葛翠蓉之间十分冷淡,凌微维持一贯的作风一言不发,只有吴松几番尝试调节气氛,却毫无作用。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接近了芦湾镇。
“以我们的脚程,再过两日便能到了,”吴松说道,“到时候我们乔装一番进城,先和赵家联络上,不要打草惊蛇,看看那作乱的妖兽是何方根脚,再做打算。”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迟到的缘故,葛翠蓉这一路上一改先前的作风,说话不多。她点点头,没有反对,穆三却道:“依我看,咱们直接杀进去便是了,何必浪费这许多时间?”
之前他们斗嘴,凌微无意参与,不过这回涉及到任务的关键节点,她终于发表了意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狮子搏兔亦用尽全力,这妖兽到底是何等修为,还未可知,二阶初期一说不过是那赵家的估测。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宗门的附属家族,修为恐怕平平,所说未必做得准。我以为吴师兄的计划更为稳妥。”
穆三看到其余三人全都反对,感觉自己失了面子,脸上涨红:“哼,我看你们都是胆小鬼!迟到的迟到,拖后腿的拖后腿,这个任务,我自己去做,这只妖兽,我自己去打!我倒要看看,等老娘把那妖兽杀了,你们还有什么脸面来抢贡献点!”
说完,她便独自飞走了。“穆师妹!”吴松眉头一皱,追了出去,可是这山林中夜色正浓,不过片刻,就失去了穆三的踪迹,只得无功而返。
“哎,长夜漫漫,不方便赶路。现在只剩我们三人,我们轮流护法吧!你们可有要休息的么?”
葛翠蓉和凌微都摇摇头,吴松抬头看着被云遮蔽的月亮,叹了一口气:“还没到目的地,就内讧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任务,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想无益,我们还是打坐恢复些体力吧!”凌微淡淡地说道。穆三离开,三人重新调整了位置,呈品字形坐下,背靠里侧,面朝外侧,打坐起来。
凌微在身旁放了她练气期时使用的防御阵盘,虽然这凡阶阵盘防御功能用处不大了,基本的警戒作用还是有的。
三人打坐一夜,直到东方既白时,继续出发向西。两日后的清晨,正式抵达了芦湾镇。
入镇之前,根据先前的计划,三人打算遮掩修为乔装进镇,以免惹人注意。可是这第一步就出了问题。
吴松做的任务不少,有一件粗布短打备用,凌微也有一件破了个口子还没扔的入门级法衣,稍微修补裁剪一番穿上,也不起眼。葛翠蓉的法衣却都十分显眼,一看就是大地方的成衣店才有的。
几人商量一番,最终只得让她穿了一件花纹最素的衣裙,装作一位从家族中出来历练的散修,吴松和凌微则装作她的护卫。
葛吴二人进入内门已久,也会一些掩蔽气息的法术,瞒不过比他们高阶的修士,但此处低阶修士居多,在他们不出手的情况下一般难以看破。
这镇子处于太虚宗势力边缘,灵气比起太虚诸峰来说,自然大大不如。三人进镇后,葛翠蓉走在最前,凌微缀在后面,不着痕迹地观察起这个小镇来。
“灵气比兴阳城那等仙凡交界处好些,比洛川城稍差一线。这里也有二阶的妖兽么?”现在正是镇上赶早集的时候,她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约有一半是凡人,一半是修士,而修士当中几乎全都是练气期。
“奇怪,按理说,二阶的妖兽会自发去找灵气更为浓郁的地方,才能满足自己修炼所需……”凌微正想着,前面两人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到了!”葛翠蓉看着镇中心的一处大宅,上书“赵府”二字。看门的中年妇人见葛翠蓉衣着价格不菲,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来:“敢问几位,可有府上拜帖?”
“拜帖没有,不过你把这个交给你家可以做主的人,他们自然知晓我们的来意。”吴松上前一步,把自己的玉牌递给仆役。
这玉牌便是他的弟子令牌,上面有太虚宗的印记,这中年妇人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仆役,服侍的主家中却有不少修士,自然也有几分眼力:“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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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看来定是仙师了!妾身这就去禀告家主,请几位仙师稍待片刻!”
“等等,”凌微眼神一闪,叫住她,“你和你家主人说,我们此番只是前来拜访长辈故交,就不要兴师动众了。”
“遵仙师令,妾定将话带到!”
中年进去后不久,便有一位老妇人走了出来。她脸上沟壑深深,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步伐间却毫无蹒跚之感。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微便笑道:“我家小姐听闻家主与她家长辈相交已久,路过芦湾镇,想起贵府在此,便顺道来拜访一二,家主亲自相迎,倒是折煞我等了。”
老妇人也笑了起来:“老身也是好久没见到老友了,听说老友后人来访,心中一时激动,几位远道而来,里面请!”
三人依言步入府中,仆役关上大门。凌微感觉身后那似有若无的窥探目光消失,脸上方才严肃起来。
老妇人领他们到前厅,只见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其中等待,修为在练气三层到练气六层不等,而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无疑就是眼前这位筑基初期修为的老妇人了。
老妇人从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接过玉牌,递回给三人,拱手作礼,恭敬说道:“赵飞槐见过三位上宗道友,老身已恭候多时。”
几人见礼后纷纷落座,吴松也不废话:“赵道友,我等接了宗门任务,说此处有妖兽作乱,可有此事?任务上说妖兽修为约在二阶初期,道友可否将详情告知我等?”
“不错,确有此事。只是这事说来蹊跷,到现在,我们也无法确定那是何种妖兽,二阶初期,也只是我的推测。”
“这事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最开始,镇上李家的孩子去学堂上学,可是那天放学后却迟迟未归,最后发现他家孩子溺死在了镇外的小河中。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家贪玩,才发生了意外,可是接下来一个月,学堂里的孩子都莫名其妙地死去,有的是滑倒摔死,有的是被牛车撞死,还有一个孩子,在睡梦中好端端地就没了气,死的时候表情都十分惊恐。”
“这些孩子都是凡人,但有几家都和我们这里的修士沾亲带故,最后求到了我这里来。我虽然在他们当中修为最高,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苦无进展,学堂里的孩子一个个没了之后,本来以为事情会告一段落,可是前阵子发现镇上唯一的符师龚道友家里,包括她本人在内,全家四口人全部身亡,且死状甚是离奇。”
说到这里,赵飞槐长叹一口气,清亮的眼神中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赵某见识短浅,终我一生,都困在这方寸之地,无法判断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只能从龚道友家里看出有几道妖兽爪子的痕迹,这才求到了上宗面前。几位道友前来,老身感激不尽,若有不明之处,老身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说来,并没有人亲眼目睹过那妖兽的踪迹?”吴松皱了皱眉,问道。
“道友说得不错。至于那妖兽的修为,也只是我的推测。龚道友生前为练气七层,我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却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可见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击便被杀。而我亦无法看破对方的手段,因此老身认为它的修为多半在我之上。”
“然而若它修为高出我许多,也不需如此故弄玄虚。毕竟这芦湾镇上的居民中,老身已是修为最高者。除我之外,只是偶有筑基修士路过,它若是想要作乱,实在不必顾忌许多。如此种种,老身斗胆推测,其修为很可能在一阶巅峰到二阶初期之间。”赵飞槐说话速度不快,却是有理有据,在场众人纷纷思忖起来。
“你说那位道友及其家人死状离奇,他们是否已经下葬?能否带我们去看看?”混迹修仙界,见到个把死人并不稀奇,葛翠蓉和凌微听到吴松这话,也表示赞同。
他们想弄清楚那妖兽是何方神圣,首先就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赵飞槐却有些迟疑:“由于死相可怖,镇上的人都主张把他们的尸体烧掉,赵某一力将其保存并命人看守,以备上宗道友查验。只是老身方才所说,并非虚言,我见到后连做了七天噩梦,还望几位道友有个心理准备。”
“我辈修行中人,岂能因害怕做噩梦就止步于此?赵道友,不必多言,这就带我们去吧!”吴松站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