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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猫一天、狗一日、阴晴不定使性子;老榆树、旧砖房、忧心忡忡

作者:一曲禅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且说,阿一在东市场开盘子三年后,成了名噪一方之小花子头,并在天津街小银都歌厅认识了小城东关社会大哥黄老大,且拜黄老大为干爹,至于后来,黄老大如何领着阿一逛足疗子,阿一如何得了花柳病,容当后叙。


    回过头来,先说一下月儿去云家之后所发生之故事。


    话说那日,月儿到云家,云和月儿一番亲昵之后,月儿竟噘起小嘴,吊起了小脸子。


    彼时,月儿虽则已然二十一岁,却依旧单纯得不知道女孩怎样才能怀孕。每次和云在一起,只要云握了月儿之小手,月儿就得担惊受怕一个月。直至该来的都来了,她才放心。这件事让人如此难堪,即便是云,月儿亦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如是,只要云和月儿呆在一起,过后,月儿必定吊小脸子,并且,必定问云喜不喜欢她。


    云不知道月儿为何总是阴一阵,晴一阵,被月儿弄得晕头转向。直至熬过了一个月之周期,平安无事,月儿才会张开两只小手,鸟儿一般飞来飞去。


    一年后,月儿奶奶来到小城,月儿问奶奶:


    “女孩子怎么才能怀孕?”


    月儿奶奶听了,笑得流出了眼泪,说道:


    “我的大孙女,在农村,十三、四小女孩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傻到这个份上?”


    月儿听了奶奶之解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对奶奶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让男孩子摸了手就能怀孕。”


    月儿奶奶听了,更加忍俊不住,月儿便红着脸对奶奶说:


    “我自己都觉得挺丢人,您干嘛还笑话我?”


    却说那日,月儿去火车站送云上大学,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伤感了好一阵子。


    月儿既愿意让云上大学,又实在舍不得云离开自己。和云在一起,月儿便觉得无比轻松和快乐。是那种被呵护之快乐。是月儿无比眷恋之快乐。


    可问题是,只要云离开月儿之视野,月儿便心里没底。月儿觉得,云似乎是一架风筝,尽管风筝线拴在自己之手上,可谁知道哪天风一大,风筝线便会被刮断,云便会随风飘去。月儿甚或觉得,云若脱缰的野马,自己全然把持不住。月儿虽然知道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可只要云一离开自己,月儿便会立刻丧失安全感,心里不踏实。


    不独如是,这次高考失利,对月儿之打击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本来,因为大学老师家庭出身,令月儿在云之面前颇具优越感。而时至今日,云进了省城第一学府,自己却落榜了。在月儿看来,只有自己考上大学,才能和云平起平坐,找回优越感,才觉得自己和云般配,和云相处才心里踏实。可问题是,高考愈来愈难,月儿心里愈加没底,如是,月儿便十分闹心。


    恰恰相反的是,云则是一见钟情,喜欢上了月儿。在云之意识里,一个大杂院出身,历经生活磨难之孩子,能遇见月儿那般纯净之小女孩,一个若自己妹妹甚或女儿那般粘腻之小丫头,全然不可想象。只是,平日里,云虽则颇为自信,但面对月儿以及月儿家庭,却突然间产生了出了诸多担忧。云总是担心,月儿无法接受自己生活的那个大杂院,无法接受自己那个残破之家庭。云知道自己和月儿生活于两个世界,对许多事务之看法都不尽一致。云十分担忧,由于这些差异,月儿会不接受自己,并导致这场爱情无果而终。


    云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震撼。


    是压倒一切之震撼。


    云无论如何亦想象不到,那所大学竟是一座城。是当年被人们称道的,坐落在美丽城市里的城中城。亦是后来被人们称道的,美丽的城市座落在那所大学里之巨大的城堡。


    在这个巨大之城堡里,上万人,每天抱着或夹着各类经典著作在那座城堡里穿梭,甚或那些著作是云从未见过之英语、法语、德语、以及不知道是何种语言之著作。


    试想一下,积累了十年,在那些学子里面,隐藏了多少诗人、作家、甚或书法、小提琴、舞蹈、表演艺术等领域之专业人才?甚或有人带着著作、论文、讲着英语,和云一起上大学,给云之压力何其巨大?几乎令云喘不过气来。


    不独如是,那个年代,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年代,那些后来只带博士之学术泰斗,蜚声国际之化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经济学家、考古学家、哲学家、史学家、文学家一起上阵,穿着西服、柱着文明棍、梳着背头、分头、剔着光头、留着胡子、乃至不修边幅、头发凌乱、腰带当啷到裤腿上,蜂拥地挤进了77级本科生之课堂。这些大学者,以全然不同之解读方式,为这些求知若渴的天之骄子打开了一个和常识迥异,难以理解的,逻辑化之世界。


    在此种境况下,云别无选择,只能一头扎进书堆里,死磕。


    好在云受过四年声乐训练,开学典礼上,云一袭月白西装,一曲《乌苏里船歌》,震惊四座。云也因此成为大学生艺术团声乐队长和学生会文艺部长,总算找到了一点自信。


    只是到了夜阑人静,云躺在床上,对月儿之思念,才铺天盖地袭来,让云每天都体验着爱情之缠绵和纠葛,辗转反侧,甚或夜不能寐。


    云想念月儿之时,便给月儿写信。每封信都是厚厚一沓,每一页都是华美之文字。


    月儿接到云之信后,总是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甚或含着眼泪。那些信,月儿未必全能看懂。但是,字里行间,月儿总能看到云那温暖的,如父如兄般呵护之目光。看到那种目光,月儿便有安全感,便觉得无比幸福,便觉得拴着云的那根风筝线还攥在自己之小手上。于是,月儿便给云写信,每一页,每一个字,都流露出小女孩之缠绵和思念。


    只是月儿读着云之信,便觉得属于云之那个世界离自己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看不懂。于是,月儿便越来越闹心,越来越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云便会跑到那个世界里,既看不懂云,还有可能看不到云。


    月儿闹心之时,也怕自己吊小脸子,耽误了云之学习,便把自己闷将起来,好久不给云回信。于是,云便坠入雾里云中,完全找不到方向。云不明白,月儿为什么不给自己回信?为什么吊小脸子?想了很久,云终于想起来江的话,找月儿这样的小女人,只能活受罪。


    月儿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只要闹心,便会挂在脸上,而且必定会被月儿父母看出来。


    这段时日,月儿之闹心还在于,不管如何忙,高考复习压力如何之大,月儿都得抽出时间去看望云之养父。月儿是那种单纯而固执之守信人。看见云之养父对云,乃至对自己那么好,就觉得必须爱屋及乌,必须替云承担起照料父亲之责任。如是,只要休息,无论多忙,即便复习时间不够用,月儿也必须去云家看望云之养父。每至星期天,云之养父亦必定会做好饭菜,久久站在窗前盼望着月儿之到来。见到月儿,老人家便能高兴一个礼拜。偶尔,月儿有事来不了,老人家也会一个星期心里都不痛快。


    月儿之父母心疼月儿,见月儿一边忙于工作,一边忙于复习,还得抽出时间照料云之养父,便想为月儿分担些什么。于是,在某个礼拜日,月儿全家一起去看望云之养父。


    到了肖家那座后花园,映入月儿一家人眼帘的是:


    一棵老榆树。老榆树周边东倒西歪、七零八落之破棚子。一扇旧雨搭,以及那栋黑黢黢之老房子和一个风烛残年之慈祥老人。


    云之养父看见月儿一家人之儒雅风貌,心里便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忙对月儿父亲说道:


    “你看我们这个家,也不象个样,是不是委屈了月儿?”


    月儿之父亲看了云家之状况,心里也不得劲,可依旧儒雅,依旧随和,对云之养父说道:


    “不错,不错,没什么委屈。有这么栋房子,已经挺好了。”


    云之养父听月儿父亲如是一说,对他更加敬重,说道:


    “我别的不敢说,我们爷俩一定不会让月儿受委屈。”


    月儿父亲微笑说道:


    “那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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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过,你们也不能太惯着月儿。这孩子,有点让我们给宠坏了。”


    云之养父赶紧说道:


    “哪有的事?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把月儿教育得那么好。你看,这孩子不管多忙,每个星期都来看我,多懂事?”


    月儿父亲听云之养父夸奖月儿,心里踏实了一些。暗自思量,月儿这孩子,在家里那么娇气,倒学会了跑到别人家来装样子,还真没给她爸妈丢脸。想罢,月儿父亲满脸微笑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老哥尽管开口,我们会尽力帮您。”


    云之养父听罢,暗想,人家是书香门第,大学老师,不挑咱们的理,已然是阿弥陀佛,哪能得寸进尺,便说道:


    “已经给月儿添了不少麻烦,怎么能再麻烦你们?”


    月儿之父亲依旧一派随和,微笑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那么客气。”


    是日晚上,月儿一家人回到家中以后,月儿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将自己关在书房没再出来。月儿妹妹则哭着问月儿说:


    “姐,你真打算嫁给这么个人家?”


    月儿听妹妹如是问自己,心里一阵难过。暗想,我不比别的女孩差,只想要个面子,找个光鲜一点的人家,为什么老天爷就偏偏不给我这个面子?可思来想去,却怎么也割舍不得掉对云之情感,尤其是云如父如兄般之呵护。


    及至三更,月儿母亲躺在床上,全无睡意。见月儿父亲睁着眼睛看天棚,不说话,月儿母亲便问月儿父亲:


    “你是不是心里也不得劲?”


    月儿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今天看见云的家,突然间让我想起来送月儿下乡的那个场面。那天,我眼看着自己把月儿送到了那个偏远的农村,心里就想,我怎么把女儿送到了这么个地方?”


    月儿母亲说: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生活在那样一个大杂院。”


    月儿父亲问:


    “你有什么好办法?”


    月儿母亲说:


    “云毕业后,我一定得想办法把云弄到咱们大学。只有让月儿生活在咱们身边,我才放心。”


    月儿父亲说:


    “哪那么容易?”


    月儿母亲说:


    “你就是太老实,万事不求人。到时候你听我的,我肯定能想出办法。”


    月儿父亲说:


    “要是真能那样,可就太好了。”


    月儿母亲问:


    “你觉得云这个孩子怎么样?”


    月儿父亲说:


    “我就是觉得云学的是文科,和他有点格格不入,说不到一起。”


    月儿母亲一笑,说道:


    “依我看,你是就觉得云抢了你女儿,心里就有点酸,有点嫉妒。”


    月儿父亲说:


    “是有点。”


    月儿母亲说:


    “做父亲的都这样。不过,云这孩子的确是有点隔路,生在那么个大杂院,很多生活习惯和对事情的看法都和咱们家不一致。”


    月儿父亲问:


    “你是不是也对云不满意?”


    月儿母亲说:


    “那倒不是。云这孩子挺带劲,也挺有才,我挺喜欢。就是有些小毛病让我看不惯。”


    月儿父亲说:


    “我也觉得云比较有才,可我就是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孩子。”


    月儿母亲说: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让你的情绪流露出来,影响咱们女儿和云相处。”


    月儿父亲说: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那样。”


    就在云和月儿说不准是幸福拟或是闹心,


    以及,


    猫一天,


    狗一日,


    阴晴不定之时,


    倏忽之间,


    便到了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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