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这表现一看就有猫腻,林惊南正打算继续追问,对方却站了起来,自顾自说走到门口边穿鞋便说:
“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
林惊南瞟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九点了。”
傅然仍红着脸,转过身表情有些恼羞成怒:“我请了一个小时假行了吧!”
说完,就离开了林惊南的家。
“他这是,有什么情况吧?”
乔杨笃定地点头:“看起来是这样。”
林惊南蹙起眉毛,望向门口傅然离开的方向,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多留意一些,毕竟在京海市傅然只有自己一个亲人……
直到一只手倏地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林惊南这才突然回神。
“怎么了?”
乔杨将自己的手机放到林惊南面前,上面是点开的外卖软件。
“他已经二十几了,别管他了,先管管自己的胃。想吃点什么,还是我去给你做都行。”
林惊南没对乔杨的厨艺报什么期望,哪怕他参加过美食节目。
她翻了翻手机,点了附近一家广式早茶,跳转到付款页面时林惊南不知道密码,抬起头,才发现乔杨正在把傅然带过来的特产保存到冰箱里。
“你眼里还挺有活。”
在厨房的乔杨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林惊南:“说你是个居家好男人。”
“多谢夸奖。”
乔杨放好东西走出来,林惊南冲他晃了晃手机,“输一下密码。”
“147258。”
“147……你密码这么随意的吗。”
“习惯了,反正没人会动我的东西。”
林惊南付完款又把手机递了回去。
“你把密码告诉我,不怕我把钱给你用光了吗?”
只见乔杨眼里露出不解的神色,“你又不会,况且,钱要是不够你用,也只能说明我没能力养家。”
林惊南:……
这突然的霸总范儿是怎么回事……
林惊南眨巴眨巴眼睛。
她其实挺想冒昧地问一问,卡里到底有多少钱花不完的,但是觉得太没边界感,便没问。
不出半小时,外卖准时送达。
吃过饭,乔杨就要离开。
他得去忙了,明天就要出发去北欧,今天还有不少工作要交代清楚。
林惊南要下去送乔杨,乔杨不让,告诉她呆在家里好好休息,还顺道把垃圾拿下去扔了。
当然,临别时乔杨也没忘了趁林惊南不注意轻轻地一吻。
林惊南惊讶地看着乔杨,看见他眼里千种情绪,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揉了揉她的头,便关上门转身离开。
等林惊南回神,已过去了几分钟。
微信上显示着乔杨的消息。
“我在早上那家餐厅定了半年的早饭,每天给你送到家,你哪天要是想换换口味就告诉他们不用送,联系电话是:139xxxxxxxx,照顾好自己,林惜惜。”
林惊南反复看了两遍,回复:“好,你放心吧。好好拍戏,要健健康康。”
她希望他回来时,光芒万丈,荣耀加身,但无论结果,她都希望乔杨此行顺利,身体健康就好。
有一天,林惊南开门接过餐厅送来的早饭,和对方道谢时发现对方说话间嘴边已经在冒着白气,转眼又消失不见。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时光飞逝,如今天气已经冷下来,马上就要正式入冬。
京海的冬天很冷,虽然比不上北方零下几十度,但大雪也是每年都例行光顾,不能出门的日子也有。
林惊南将厚衣服翻出来整理妥当,想了想又买了一两件外套准备年底聚餐时穿。
她说的年底不是指新年,而是十二月末,第四季度的结尾。
几乎所有的企业都会在十二月年终结算,林惊南的小餐馆也不例外,通常这个时候林惊南会带上自己的员工找个地方吃吃喝喝玩一整天,然后给再他们发上一笔年终奖,好方便他们提前置办年货。
忙忙碌碌一整年,奖金早到自己手里几天,就能多开心几天。
今年林惊南的三家餐厅生意都不错,每个月都能保证比较客观的利润,她自己的荷包鼓起来了,也不吝啬给员工的奖励,每个人都是沉甸甸的红包,包括她新招的那位小助理。
说是小助理,其实也就比她小几岁,大四的学生还没毕业,但保研了所以时间充足。
林惊南把朱绘叫到眼前,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没什么社会阅历看上去一脸天真的女大学生嘟着嘴,埋怨道:“不回家了,我妈眼里只有我弟弟,回去也没意思。”
对于别人的家事林惊南向来不多置喙,便问:“要给你安排员工宿舍吗,学校也快放假了,还能住宿舍吗?不过员工宿舍是三人合住哦。”
朱绘点点头:“再好不过,放假了我的舍友都回家,自己一个人呆着没意思。”
林惊南笑着答应下来。
这也是她招朱绘做助理的原因之一——朱绘是个社牛。
专业第一是她,但和同学关系都相处得很好,不喜欢自己父母偏心,但她父母却一点察觉不出来,别看才来工作两个月左右,各家店的员工都认识她和她关系好,见面都聊得上几句。
这太符合林惊南需求了。作为一个能不社交就不社交的人,朱绘为她省了很多事,要不是朱绘还得去读研,林惊南都不想放人走。
年底是事情最多最忙的时候,喻夏她们也不例外。
圈子里各种年会啊晚会什么的搞得风生水起,歌手演员各业内人士齐聚一堂。
喻夏问林惊南想不想去见见世面,林惊南问:“什么世面?”
喻夏:“到处都是帅哥美女的世面。”
林惊南摇摇头,她不太感兴趣。
喻夏琢磨了一会儿,说:“也是,最帅那个已经被你拿下了,自己又长得漂亮,好像是不太需要。”
林惊南哑然,默默喝她的热橙汁。
说到乔杨,林惊南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了。据乔杨说最近导演要求他留胡子,看起来有些邋遢。
倒不是乔杨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因着时差他们能正常联系的时间本来就少,加上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越发没时间打视频通话。
不过乔杨有空就会发照片。
北欧正是能看到极光的季节,绚烂天地间静谧神奇,光彩流动,在出现极光的日子,乔杨都会给她发来照片。
有时是在冰岛,有时是在芬兰,有时是在挪威北部……
在那里,出国就像出省一样简单,但想从国内过去又没那么方便。
有一次林惊南头脑发热,去渡口的路上直接将车开上了机场高速,可没过五分钟她就后悔了。
她要飞去哪儿呢?目的地是哪里?乔杨今天还在挪威,明天说不定就去了瑞典,像只漂流瓶一样。
自己贸然的到访会不会给对方带来困扰和麻烦?
她又真的非得见他一面不可吗?
在下一个岔道,林惊南下了高速,按原计划去了渡口。
是的,他在西半球做他的漂流瓶,她就安心做她东半球的瞭望塔。瞭望塔不会因为漂流瓶的离去而移动,但漂流瓶若想回港,永远能看到正确的方向。
十二月二十六,林惊南给员工放了假,租了度假村的一栋别墅,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往年这个时候喻夏都是跟她一起的,今年却不在。
林惊南给她打电话时,她在那边低着声音匆匆回答:“惜惜,我这边影视协会主席正讲话呢,先挂了啊。”
喻夏把手机放回口袋,摆好胸前的工作证。
再等几天就是跨年,各个电视台都准备了晚会演出,今天是偏官方的一个年会,在新建成的一个大剧院办,台下聚集了不少大咖,不少人还准备了一些正能量的节目。
喻夏作为工作人员,只能站在舞台侧面看不见的地方,帮忙梳理舞台流程。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剧院几个出口陆续有人离开,看来是年会结束,到了散场的时候。
严蕊开着车,从车库出来,准备回市区。
这个剧院哪儿都好,就是位置偏了点,这边是新城,道路两旁未开发的地方还长着杂草,不像市里,都是精心修剪过的绿化带。
天飘起雨来,逐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严蕊打开了雨刮器,百无聊赖的掌着方向盘。
直到路边向后闪过一道人影。
严蕊只是习惯性往后视镜瞥了一眼,谁知居然是位“熟人”。
奇怪了,下着雨,怎么会一个人走在路上。
严蕊停下车,拿着伞拉开车门出去,看向后面不远处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遇到严蕊,顿时有些无措。
“我,我回市里。”
“就这样走回去?”严蕊毫不客气地质疑。
对方是裴观的新助理,严蕊见过几次,有点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裴观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这时对方走到严蕊跟前,严蕊才看清他抱着的居然是装在防尘袋里的一套奢牌西服,因为下雨,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上面。
“这是裴观的衣服吧。”严蕊指出这一点,并把伞移过去遮住对方。
对方感激地点点头:“裴先生让我把这套西服还给品牌方。”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严蕊又问了一遍。
对方有点犹豫,半晌后,有些嗫喏地回答:
“裴先生说,车上没位置了,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然后呢?”
“我……我手机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