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係个魔鬼来嘅,点解我会咁傻..”
已经在我面前哭咗三个钟,我有些无奈又有点无语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端起杯冷了的茶“想开点,你已经离开他了,所幸你们婚姻没有公证。”
我咽了口茶“何况当初主动找到他,要他回应凯蒂的是你,背叛了凯蒂,要和他结婚的也是你。”我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但都好过她们,一个坐监,一个连尸都溶咗。”
她在我掌下颤抖,像是又回忆起什么恐怖画面,一时捂着脸惊叫起来。
我后退半步,看向桌上那个男人的相片,一身囚服还算板正,蓬松的黑发微微有点卷曲,像狗狗毛,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狗狗眼。就是紧闭着唇,好似一脸无辜无害又坚强,实则呢?我盯着看了许久,轻轻动唇没出声“真是好一个魔鬼”,对面角落里的等身镜倒刚好照到我的冷笑。
我拾起桌上的相片,就当作这次的精神补偿吧。感谢你送来这么有趣的猎物。
“咁,Shirley,我的建议是你离开香港,换个环境生活或许会好一点。你还是把香港的这些事都忘了吧,我再找一个更好的心理医生给你,另外这次的诊费我会让助理退还给你,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更多,这算是我的歉意。”也算是我的谢礼。
他失去了Shirley,是会开心终于甩掉了一个包袱还是可惜自己又失去了可以吸血的对象。我特别好奇,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了。
我在赛马场上找到了汪德明,他正搂着一位女士交谈,原来他这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目标。真是让我惊喜又让我厌恶。
我笑着看他的表情没带掩饰,身旁的人突然叫我“女仔,揾到目标唔好心急。”这么多年了,突然听见他说话,我还是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林过云是我的前辈,是我的老师,是我的引路人。他自己是那么说的。
也许是谈不上的共犯,又或许是同谋。
我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但也是差点死在他手里的。林过云,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畀嗰帮差人揾到你,睇你点收科。”不知怎么想得,我呛了他一句。他表情淡淡地看着出闸疾驰的马匹,不回应。我突然有点懊悔,他这个样子肯定在想着怎么给我教训。但我还是选择不低头不给台阶,因为我更想在意我的猎物。
一场赛马没那么轻易地让猎物注意到我。那就多来几场,就是难为林过云次次都要陪着我。不过捱得咸鱼抵得渴,汪德明已经是第三次没带女伴一起来了。
我知道,鱼要咬钩了。
一切都很顺利。“这位是Patrick。”林过云像是很满意我找到的猎物,打招呼时的笑脸比以往自然,倒是让我一阵恶寒。看着两个死变态握手,没有来地觉得这个画面异常好笑。我的猎物还是弱了点。
我们约会了两次,都是在赛马场。林过云不再陪着我,我右手边换了人。
我状似无意地谈到他的案子,他立刻眼睛红红的“係我错,如果唔係我,佢哋两个都唔会搞成咁嘅,但我也都冇諗过凯蒂会失手…”我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我知,sorry啊,提起依啲嘢。”
他演得真好啊,就是怎么不把下半句话补完。“冇諗过凯蒂会失手冇真嘅杀咗佢,仲要我再动手,几烦啊。”係咪啊,Patrick。
赛马场以外的接触变得自然而然,之后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平淡地把赛马赢到的钱塞给他的时候,他头一次提出要邀请我回家坐坐。他还挺急。
并不陌生的路口,并不陌生的大门。我的猎物,我已窥探你千百次。
客厅整理得很干净,茶几上还是摆着不少录影带。我踏上楼梯,踩住台阶上的缺口。汪德明,你会让我比布兰达死得还惨吗?
他见我低头不动,凑到我面前“点嘛?係咪觉得我哋进展太快?对唔住,我都冇替你諗下先,不如我哋去睇风景吧,但你要知我对你係真心嘅。”他好像很紧张,但应该没有真的要带我出门看风景的意思。
我扬起真诚的笑,挽上他的臂弯,握住他的手“我知,但係你同Shirley…”他的手将我用力捏紧,有那么一点痛,他好急切“佢已经离开我咗好耐,我同佢都冇咩关系咗。你唔好乱想啊。”他指尖划过我发根,将我揽进他胸膛。我抬头看见了他绯红的眼轻轻眨下几行泪,忍不住感叹这真是我找到过最棒的猎物了。
我伸手擦去他的眼泪。流眼泪,那是最廉价的骗人把戏。你就是这么骗她们的吗?Patrick。
我表现的像是一个下定决心要和心上人私奔的女孩一样,忐忑、无知、坚定,但是愚蠢地拉他上楼。你很兴奋吧,Patrick。
但很快,我向后摔。画面重现,你要接住我吗?
他紧抱住我一起滚落台阶,我听到他闷哼几声。“你有冇事啊。”我看见他痛苦的神色,皱紧的眉,我连声道歉“我都唔知点嘛,好似有人推咗一把。”我装得很害怕又很担心他,依偎在他怀里,他心跳剧烈。
sorry啊,Patrick,我太中意逗狗。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还在安慰我,在车里一直哄我。我摸上他如我想象中一样柔软的头发“Patrick,不如你搬出嚟同我一齐住啦。”他好惊喜。我又问“要唔要进门坐阵,饮杯茶?”
他的笑容褪去,神色复杂,垂目盯着我几秒,喉头一滚有些涩声“佢在唔在啊,佢也同你一齐住咩?”我点点头,没有解释我和林过云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此刻我是什么表情。我的手从他的头顶滑到面颊,拇指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
他没进门,但在我的默许下,轻轻吻了我的唇。
我故作心疼他眼睛里的难过。
骗子小狗,如果你对我汪汪两句,我会忍不住现在就给你戴上项圈的。
屋子里一片漆黑,才想起傍晚好像下了场大雨。我看着刚换下的鞋子,边上沾着泥巴印子,又一阵头大。
他又要发疯了。
“和你的猎物玩得开心吗?”他站在窗边,身影看不清,但烟头燎着火星,那么明显。
我按开灯,白晃晃的灯微微刺眼“是坏小狗,挺好玩的。”
“係咩?但我就唔开心啰,自从我嘅乖崽有咗玩具之后,好耐冇陪过我。特别係今日,佢第一次唔记得要喺落雨天陪住我...”他的咬牙切齿里有故意让我听到的,他一点没藏着的怅然。
我冒出些冷汗,一步步挪到他身旁,脚边尽是他抽落的烟灰。灯光下他终于转身,愠怒的眼神在看到我身上被包扎过的痕迹后消失了,他冷哼,视线停留在那几处伤良久才有动作。
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拉近“点解整亲自己,我畀你留条命嘅时候就讲过,”他靠近耳朵,冲我吹气般“你由头到脚都係我嘅。”
他手指伸向我领后的拉链。
我看见窗面里的她被男人笼罩住。
我看不见自己。
“你准备同你嘅狗玩至咩时?”
他好像无聊了要找点事做,把我的手举起又松开,看它脱力垂下。又张开手指挤进我的指缝,十指相扣。
他偶尔展现出事后的温存。
身体交叠出湿黏的汗,“乖崽,我都几讨厌你嘅注意力畀你嘅玩具夺走。”
他柔情的嗓音得像在说一些甜言蜜语,我却感到颈后有毒蛇吐信般的阴鸷。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声谓叹“我唔想你嘅味道有咩改变,知唔知?”
我沉默了整夜。
不想面对他,打算着早起提前出门。没想到他正看报饮茶,搞得我莫名眼皮一跳。
他没抬头看我,沉着脸讥笑,“啱啱你嘅狗打电话嚟问,佢几时搬来好?”我瞥向座机,听筒还横在一旁。
他撑了下报纸“冇嘢,佢听见我嘅声就挂咗,不过领嗰狗返屋企都係啱嘅。咁,就今晚,你带佢返嚟。”
我有些泄劲,他这个状态突然让我觉得事情变得不好玩了。
他走近,将我衬衣上的褶皱抹平“我諗过了,最紧要係你喺我身边,狗嘛,玩玩又冇嘢。”
窝进办公室了脑袋还有点木,没忍住到空调下吹冷风。回头看整间办公室里充斥着林过云的痕迹,桌子连同常用的钢笔是他挑的;喝水的杯子是成对的,连里面的茶叶一起都是他选的;花瓶是他有次连着花一起送来的…
敲门声惊醒了我。
“请进。”我坐下的办公椅是自己挑的。进门的是个差人,拍在桌上的警官证很显眼。“有事吗?阿sir?”
“汪德明你识唔识?”我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点点头。他话锋一转“啊对,Shirley嚟你呢度做过心理治疗。”我笑得不真“阿sir,你都几闲嘅,唔去捉犯人,过嚟同我倾呢啲嘢啊?”
“我哋做差人嘅职责就係打击罪犯,你真嘅相信汪德明冇杀人吗?”我把他的警官证递还。“呐,刘sir,我相唔相信唔重要,重要嘅係香港法律已经判他无罪咗。我諗,你要捉佢嘅话,要揾啲其他办法喇。”
“不过你放心,我唔会係布兰达,也都唔会係凯蒂。”小狗是给不了我结局的。
送走刘sir的过程正好被他撞见“你屋企人讲你係呢度,我…”他看向刘sir离开的背影,“你…相信我吗?”
当然不信啦笨蛋坏狗,我又摸上他的头发,摸狗毛真是上瘾。
“Patrick,今晚搬嚟同我一起住啊,咁,你都係我屋企人。”
还是没忍住,给你套上项圈。
小狗眼睛亮亮的,小狗动作也快快的。
直到他在面对林过云绝对的假笑时,他悄悄压低声音问我“你唔觉得我同佢有啲似咩?”我笑得抖肩,同样的话林过云那个变态也问过“你唔觉得佢同我好似样咩?”
我回答变态“係咪?咁,应该嘅。”
我回答小狗“係咪?諗多喇你。”
也许是我太纵容小狗,也许是他觉得在我这得到的足够多了?不,他不会知足的。
我和林过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堆相片铺满了茶几,他笑到我耳朵痛,他嘲讽“佢嘅手段都冇一啲改变,次次都係用一个女人去刺激另一个,喺监狱里坐咗四年牢都冇咩长进,根本唔似我。”他将我的碎发拨至耳后,大掌压着我向他去,吻得凶狠漫长。
门被轰的一声踹开,小狗来咬人了。
我怎么会理他呢,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林过云的头发。狗毛,林过云也有的。
蹭够了我起身把相片一叠,塞到小狗手里“好好保管,留个纪念。”小狗追着我道歉一直跟进房间,小狗跪得很轻易。
我翘起腿用膝盖顶起小狗湿漉漉的脸,细语轻声地问他“你係咪想走啊?”小狗是想离开吗?可是小狗的牵引绳在我手里,只有我放才可以,小狗,你不会自由。
“乖啦。”我轻轻哄他。
小狗哭得身体微微发颤“我冇,我只係觉得你揾我返来就係为咗刺激佢,所以我想证明,你係在意我嘅,我...我想让你呷醋,对唔住,我向上帝发誓,我以后都…”
他哭得太多,演得太真。可惜我没什么兴致看表演。
我打断他,松掉拖鞋的脚踩在他大腿紧绷的肌肉上。
“我都唔信上帝嘅,”他仰视我,眼红着啜泣。我拽住他的衣领扯过“你应该信嘅,係我。”
林过云对汪德明越来越粘人这件事表现出了十足十的鄙夷。
我估计他在后悔当初没阻止我,可惜迟了,汪德明已经登堂入室堂而皇之了。
面对我从容他的行径,林过云不语,只是一味地看起专业书。我有点担心汪德明了,可别提前被林过云玩死了。
但很快我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我的小狗在谋划,要怎么杀了我。
林过云坐在他的单人沙发上翻着书同我商量“你仲想同你嘅狗玩吗?想,我就帮你;唔想,我就杀咗佢。”
他合上书,指节叩在封面的催眠两个字上。这就是他的办法,两个都是。
不过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从他膝上抽出书抱在胸前“咁,你有冇催眠过我啊?”我知道他会催眠,只是第一次这么问他。
他静静凝视我,许久的无声告诉了我答案。
“咩时啊?”我蹲在他脚边,我没有不满,没有生气,我在期待他回答。
他俯身捏我的脸轻轻扯,又扔掉我怀里的书“係我冇杀咗你嘅嗰晚。”
“冇杀咗我,点解唔讲係你放过我嗰晚?”
他的拇指碾痛我的唇,神色犹豫。
“唔係,唔同。嗰晚,你冇惊,冇怕,也都冇跪低。你嘅眼甚至好兴奋,係我落唔到手。”
“所以你就催眠我?我唔明。”
他将我抱起,我折腿跪坐他身上,他的手掌从我的肩往下滑“我催眠你,係想睇你惊嘅样,”手停住“但,你真嘅唔同佢哋,你嘅恐惧有香味。”
“係咪你个变态嗅觉太发达。”我不清楚,我想闻他。
“乖崽,从你揾咗佢之后,我好多时都闻见你嘅香,你惊咩?”
我没说话,他抬手敲我额头“以前你都唔会咁同猎物玩?,玩咁耐,仲要带返屋企,你又喺諗咩啊?”
我捉住他的手贴上脸颊“边个让佢似你啊,你知我几中意小狗嘅。”我头皮发麻,我在对林过云撒娇。
他笑了,很无奈。一个深呼吸后把我拥紧“好香啊乖崽。”
汪德明不清楚我和林过云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察觉到了我们异样的氛围。
他不安,他更粘人了。
可是Patrick,你的谋划怎么才能不落空呢?真替你着急。
我把杀死自己的方案写满了几页纸,细心地摆到汪德明的桌面。期间还请教了林过云,将他的补充做了标注。
汪德明捏着纸来找我的时候,林过云终于逮到机会冷嘲热讽“唔係你须要咩?”
“你哋咩意思,你係咩意思,你咁中意佢点解要嚟揾我,你当我係咩嘢啊。”汪德明好像在谴责我。
“喊包,嗰方案唔好吗?我只觉得你嘅想法都冇咩新意,帮你下喇。”又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硬是指着林过云“我知,係咪你挑拨我哋,你觉得佢揾我返嚟係为咗气你,你要激我走,係咪啊。”
好可爱啊小狗,一点不怕林过云整死你。
我主动上前拥抱“Patrick,你以为你争嘅係我咩?你争嘅係一口气。”我冲小狗耳朵吹风。
“係咪觉得好耳熟,1989年5月6日嗰晚,你同布兰达讲过嘅。”
他身体僵得跟冻住了一样,正欲揽住我的手停滞在半空。
“Patrick,你想让我怎么死呢?其实都可以的。”他怀里的温度不如从前。
屋外的凉风刮响隙缝的窗。眨眼就变泼墨的天,挂住瀑布似的夜雨。
雨水穿过屋檐越过花窗,从汪德明眼中滑落。他为什么哭?不要难过,Patrick。
在雨噼啪落下之前,林过云已经不耐,牵过手把我从汪德明那扯走。“过嚟喇,乖崽。”
汪德明说出口的话几乎要破声“你迟早都会因为佢唔要我,唔得,”他颈侧的青筋鼓起,还是没控制住吼到哑嗓“冇可能。”
在雨夜的林过云,理智只会留给**驱动。他贴紧我却冲着汪德明“咁,你而家要杀嘅应该係我。”
“係,你该死。”他真会说。
林过云想杀了汪德明,汪德明也要杀了林过云。挺好的,真的。
“你当佢真嘅係你嘅乖崽咩?佢唔爱你啊。”Patrick,真话不能这么说。
林过云听不得这话“咁你呢?佢当你只狗啫,想逗就逗下喇。仲讲爱,佢唔爱我难道爱你啊?你自己有冇爱啊?”
我有点想笑,两个变态谈什么爱?他们懂爱吗?
于是骤然听见汪德明说爱我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林过云在催眠他,他讲不出爱才对。
除非林过云失败了,除非汪德明没说假话。
我不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想抽根烟先。
原来那句“你应该信嘅,係我”真的种进他心里了。
汪德明,曾经你操纵感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你哋两个也配谈爱?几时开始会讲爱嘅?”
普通人才讲爱,普通人才爱。
普通人…我们都不是。
林过云面色一改突然咳嗽起来,把整张脸埋进我胸膛深呼吸也缓解不了。
他屏气,手握成拳冲着汪德明去。这是他头一次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
他闻到了自己害怕的味道。林过云,你在怕什么?汪德明的爱吗?
林过云,我对你而言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林过云和汪德明根本不会打架,没有技巧,不知方法。只是本能地挥拳踢腿,然后再慢半拍地想起来防守。
在他们打斗声里,我看着窗外的雨祈祷,再下大点吧。
两个人才注意到我根本不在意这场斗兽,没办法停了下来。
听见身后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我勾勾手指,
他先扑我满怀。
汪德明不是我的第一只小狗,林过云才是。
林过云会奇怪为什么那个雨夜我没哭着喊着向他求饶,我不会告诉他,当时我眼里的是被淋湿的狗,根本不是作恶的他。
林过云,你其实不用怕。
就像现在,我能接住你。
汪德明会委屈,会难过,会纠结会矛盾,但他不会离开。
他只能选择和林过云一起分享我的怀抱。
但林过云很痛苦,从他闻到自己的味道以后,他也再闻不到我的味道。
他窝在自己房间已经够久了。
我很喜欢他抚摸我的脸,我握住他的手主动凑近“催眠我,你就可以闻到了。”
“唔好”
他还在怕,他的催眠不会失败。他在嫉妒汪德明居然可以爱,汪德明居然有爱。
我脱掉鞋子躺到他身边“你嘅味唔好闻?”
“唔係”他又这样,话越来越少。
“我知,你只係唔想闻啫,你係唔想知道自己也会惊,也会怕,係咪。”
有滴泪洇在他睫角,这么多年了,没见他哭过,今天赚了。
我仰面吻去那滴泪“你会惊,係咪也会爱。”
我又吻到唇边“识惊,点解唔会识爱?”
他终于又会按着我亲了。
他又活了过来。
我本不想让他们俩个幸福,我们不应该。
但养狗的人总容易心软。
如果要审判小狗,我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