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族名言:在敌人面前示弱,就等于把刀柄递到对方手里。
1. 废弃船中的不速之客
阿雅蜷缩在船舱最深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船板,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木纹的起伏。这是祖父教她的——在黑暗中,触觉比视觉更可靠。
桦皮船腐朽的木质在阿雅掌心留下潮湿的碎屑,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气和岁月沉淀的松脂味。
她听到追兵的脚步声,正在碾碎岸边的薄冰。手电光像刀片一样划破黑暗,在船缝间来回扫射。
“仔细搜!那丫头肯定躲在这附近!”粗犷的男生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逼近。
阿雅的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腰间的鱼皮刀——这是祖父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刀鞘是用大马哈鱼皮反复鞣制而成,经过三年的浸泡、晾晒、捶打,最终呈现出琥珀般的半透明质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背上那些细密的逆鳞纹路,就像在抚摸一条活鱼的脊背。
“找到她!馆长说了,她拍到了交易记录!”
脚步声越来越近,阿雅屏住呼吸。
她想起三小时前在博物馆仓库看到的场景:那个文质彬彬的周馆长,正将一幅幅鱼皮画浸入某种暗红色液体中。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油膜,画上的鲑鱼鳞片在浸泡后竟然开始蠕动,仿佛获得了生命。她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玻璃瓶,惊动了守卫,这才有了现在的逃亡。
“咯吱!”
突然,船尾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踩断了枯枝。
“谁?”
阿雅浑身一颤,鱼皮刀瞬间出鞘,她反手将刀抵过去。
在月光漏进的缝隙中,她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船舱。那人手中握着一支森白的骨笛,笛身上布满细密的裂纹,感觉随时都会碎裂。他的指尖按在笛空上,像按着一具微型骷髅的肋骨。
“嘘,他们来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月光照亮他苍白的指尖,声音带着古怪的韵律。
阿雅的心脏狂跳,刀尖微微颤抖。她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不是鱼腥味,而是一种奇特的冷香,像是冬日里结冰的松针。更奇怪的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这个人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质问,鱼皮刀稳稳指向对方的咽喉。
来人没有回答。
船外,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阿雅恍惚注意到他的耳朵轻微的动了动,像是在捕捉什么声音。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震——只有常年生活在野外的人,才会有这样敏锐的听觉
2. 骨笛破画
“在这里!”
船板被猛地掀开,三个黑影鱼贯而入,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进来。阿雅下意识眯起眼睛,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闭眼。”他的声音有点像……
下一秒,尖锐的笛声撕裂夜空。
那声音像是有一百根鱼刺同时在玻璃上刮擦,阿雅耳膜刺痛,不得不捂住耳朵。她透过指缝看见追兵怀里的鱼皮画《鳇鱼嫁女》开始剧烈颤抖,画上的新娘眼珠突然转动,原本静止的鲑鱼鳞片竟然一片片竖立起来。
“这不可——”
追兵的话还没说完,画上的鳞片突然迸射而出。阿雅眼睁睁看着那些鳞片在空中旋转,每一片都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将整幅画从内部撕得粉碎。
腐烂的鱼腥味瞬间充满船舱,阿雅胃里一阵翻腾,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鲑鱼洄游结束后,河滩上成片腐烂的鱼尸。
“诅咒画......”阿雅喃喃自语,看着漫天飘落的鳞片,“你能破坏它们?”
他收起骨笛。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锋利如刀:“现在,该谈谈你偷拍的事了。”
阿雅这才注意到,那些飘落的鳞片有些落在了追兵身上。其中一片正好粘在一个保安的脖子上,眨眼间就融进了皮肤,留下一个发光的鳞片状印记。
“啊!”保安突然惨叫起来,疯狂抓挠自己的脖子,“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其他几人见状想要逃跑,却被更多的鳞片追上。
阿雅看见一个年轻守卫跪在地上,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指缝间已经长出细小的鳞片。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缩成了鱼眼般的黑点。
“救……救我……”他朝阿雅伸出手,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此时,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骨笛在指尖转了个圈: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毁掉这些画了?”
3. 鳞伤之秘
趁着混乱,阿雅一个翻身跃出船舱。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却发现那个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
“想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阿雅终于看清,他正是沈子舫。
阿雅没有回答,突然旋身,鱼皮刀精准地挑开对方的衣领。这个动作她练习过千百次——在江边剥鱼皮时,第一刀必须又快又准。
月光下,她清楚地看见他肩胛处布满了鳞片状的伤痕——那不是纹身,而像是皮肤被强行剥离后留下的痕迹,每一片“鳞片”边缘都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鲛人胎记?”阿雅想起族里的传说,“你是水神债——”
话音未落,沈子舫猛地掐住她的手腕,正好按在她冻伤的旧患处。剧痛让阿雅倒吸一口冷气,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这是祖父教她的第二个道理:在敌人面前示弱,就等于把刀柄递到对方手里。
“你祖父的破画,”沈子舫凑近她耳边,声音冰冷刺骨,“害死的人还不够多?”
阿雅浑身一颤。三年前祖父死亡的场景再次浮现——老人被从冰窟里捞出来时,全身都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鱼鳞状冰晶,就像......就像眼前这个男人肩上的伤痕。当时族里的萨满说,这是“水神的诅咒”。
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俩转头看去,只见那几个保安的脸已经完全被鳞片覆盖,他们的手指间长出了蹼状物,正痛苦地在雪地上翻滚。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人的嘴巴正在向前凸起,逐渐变成鱼吻的形状。
“他们…...会变成鱼?”阿雅声音发抖。
“不。”沈子舫松开她的手腕,“是变成鱼粮。”
4. 冰窟疗伤
暴风雪越来越猛,阿雅跌跌撞撞地跟着沈子舫逃到一处冰窟。洞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但至少挡住了肆虐的寒风。冰壁上凝结着无数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
“你到底是谁?”阿雅背靠冰壁,鱼皮刀横在胸前。
男人——现在她知道他叫沈子舫——正摩挲着骨笛上的一道裂痕,闻言抬起头:“一个来阻止更多人变成鱼粮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珠在月光下竟然闪烁着细碎的鳞光,落在地上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融化了冰面。
阿雅下意识掏出随身携带的鱼油药膏。这是她用鲟鱼胆和松针熬制的,对冻伤有奇效。
“别用你们赫哲族的巫术碰我。”沈子舫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壁上。
“这不是巫术。”阿雅强硬地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只是普通的药膏。”
沈子舫突然安静下来。冰窟里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和药膏融化时散发的苦香。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沈子舫的皮肤时,两人同时一震。他的体温低得吓人,简直不像活人。而阿雅手上的冻疮在接触到他的瞬间,竟然传来一阵刺痛的灼热感。
“你......”沈子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擦过那道陈年冻伤,“这是捞你祖父遗体时留下的?”
阿雅猛地抽回手,药罐“咣当”一声掉在冰面上。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就像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眼眶突然发热。那天冰窟里的水特别冷,冷到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但她还是一遍遍潜入水底,知道把祖父的遗体带上来……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阿雅声音沙哑地问。
沈子舫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药罐。
当他抬起头时,阿雅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5. 断章悬念
冰窟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回荡。
阿雅盯着地上的药罐,突然注意到冰面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带我去找《乌苏里新娘》真迹。”沈子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除非你想看全镇人都变成......”
“咔嚓!”
头顶的冰锥毫无预兆地炸裂。阿雅抬头,看见数十条半透明的人鱼倒吊在窟顶。它们的眼睛和阿雅在博物馆看到的鱼皮画新娘一模一样——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更可怕的是,这些人鱼的身体是由冰晶构成的,随着它们的移动,不断有冰屑簌簌落下。
还有最惊悚的,当其中一条人鱼咧开嘴时,发出的竟然是沈子舫的声音:
“找到你了,我的新娘。”
阿雅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转头看向沈子舫,却发现他的表情比她还震惊。糟糕!他的眼睛正在慢慢变成和人鱼一样的惨白色,皮肤下隐约有鳞光流动。
“沈子舫?”阿雅试探着呼唤,鱼皮刀已经摆出防御姿势。
沈子舫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骨笛掉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指甲正在变长、变尖......
“快走!”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它们…...在召唤......”
阿雅还没来得及反应,整座冰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冰壁上出现无数裂痕,而那些冰晶人鱼,正一个接一个地跳下来,朝他们逼近......
(本章完)
下章预告:
第4章《鱼骨卜凶》:
阿雅用祖传占卜术锁定下一个受害者
陆沉咳出的鳞血与赫哲族水葬仪式关联
请您收藏评论,对书名和情节,有什么修改,欢迎参与!下面章节赫哲族小美女越来越高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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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骨笛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