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淮阳摸在焚天宗人群的身后。
他想的不错,如果没有焚天宗的这群人带路,他几乎是无法找到遗迹的。
这里的密林太深了,太过于广袤,外加上他不能御剑飞行,甚至他小心翼翼散去了灵力,都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孙淮阳小心翼翼的跟着焚天宗的队伍,在武祈山中穿行。
山峦叠嶂,古木参天,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他紧贴着地面,脚步轻盈,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前方的队伍。
他在林子里穿梭,用了宗门的身法,走鹤步,勉强的跟上了前面的人。
焚天宗的弟子们身着红衣,行进间气势如虹,偶尔传来的低语和法宝的轻鸣,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孙淮阳的目光在密林间穿梭,心中暗自警惕,每一步都计算着距离与时机。
他一个筑基在这支队伍前根本不够看的,要不是对方估计想不到有这么一个爬虫跟在他们的身后,随便放出灵识的话,估计早就把孙淮阳给找了出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鸟鸣声划破了山林的寂静,他的心猛地一紧,身体紧贴山壁,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
前方,焚天宗的弟子们似乎也有所警觉,步伐变得更为谨慎,手中的法宝闪烁着微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照在他们的红衣上,映出一片片血红,与这危机四伏的山林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息。
孙淮阳隐蔽在树影之后,屏息凝神,只听得前方焚天宗的队伍中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几位长老围成一圈,红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们的面色凝重,目光在四周扫视,似乎在进行着重要的商讨。
“大家都能感觉到吧,一路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动物,更别说零兽。”一位长老压低声音说道,手指轻轻划过腰间的法宝,法宝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
另一位长老点头,眉头紧锁:“不错,很奇怪,如果是封印的那只恶魔搞的鬼,按道理我们会感知到什么,可是没有。”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话音未落,他们周围的灵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更加压抑。
焚天宗的队伍中,几位长老的声音越发低沉,仿佛怕惊扰了山林中的某种古老力量。
“恶魔啊,谁都说不准到底有什么力量,我们陆续去了那那么多人,都没去有找到什么东西,明明遗迹就在那里,可是封印呢?”
“剑阁和天元宗的先到这里的,不知道……”一位长老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忧虑,他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山林,看见那遥不可及的宗门纷争。
几宗虽然联合,但也不是铁板一块。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恶魔如果破开封印对他们西南来说自然是一件祸事,但是,如果没有破开封印,并且能够人为的加以利用呢?
另一位长老轻轻点头,手中的法宝光芒更甚,似乎在响应他内心的焦虑,“若是这样,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啊,此番遗迹之行,务必小心为上,不可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们围成的小圈中,灵气波动愈发微妙,仿佛连空气都因这秘密的交谈而变得沉重,四周的古木也似乎在静静地聆听,山林的寂静中暗藏着未知的变数。
焚天宗长老们的低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的烛火,忽明忽暗。
长老的眼神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深邃,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倒觉得大家有些多虑,要是天元宗发出的消息我倒是能信上几分,剑阁的人都是一堆武痴,应该不会。”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法宝,每一次触碰都似乎在激发着某种古老的咒语,法宝上的灵光随之跃动,映照在他的眉宇间。
他话说完后其余的几位长老都看向他。
表情凝重。
四周的古木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枝叶在风中轻轻颤抖,发出沙沙的声响。
良久,领头的那位长老轻轻一笑,“这样最好不过。”
孙淮阳紧紧贴着树干,背脊几乎弯成了弓形,他的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却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细微的声响会将自己暴露。
树叶间漏下的阳光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
他竖起耳朵,努力捕捉前方低语的每一个字,但那交谈声却如同被风卷走的纸屑,时隐时现,始终无法清晰入耳。
他么的,不知道大点声啊。
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下那股想要冲上前去的冲动,保持着这个极度不舒服的姿势,继续潜伏,如同一只静待猎物的猎豹。
或者说躲起来的鹌鹑。
谈话完毕的焚天宗长老们继续前行,红衣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火焰在山林间跳跃。
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凭虚御风,这才是真正的大神通修行者,四周的古木仿佛也在他们的气势下低下了头颅。
孙淮阳小心翼翼地尾随焚天宗众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山径,终于来到了那处传说中的遗迹之地。
眼前豁然开朗,一道狭窄而深邃的一线天峡谷横亘于前,宛如天地间的一道裂痕,峡谷之下,黑暗深不见底,偶尔有阴冷的气流从谷底翻腾而上,带着一股古老而诡谲的气息。
阳光努力穿透峡谷的缝隙,斑驳陆离地照在陡峭的岩壁上,金光与暗影交织,给这幽深的峡谷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谷底似乎传来隐约的低吟,如同远古巨兽的沉睡呼吸,让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踏足。
那自然不是怪物的呼吸。
而是风,呼啸在峡谷间的大风。
焚天宗的那群人已经下去了,孙淮阳走出来,目光看着峡谷,站在上面看不到峡谷的底,甚至什么都听不到,峡谷中间都风流已经把所有的声音隔绝,只有大风在吹,耳边什么都没有。
该怎么下去呢?
孙淮阳看了下四周,焚天宗的那些人是直接御风下去的,并且他们身上有灵力护罩,可以无视那在中间的乱流,但他跟人家不一样。
他只是一个筑基。
而且他御剑下去也不行。
他是偷摸来到这里探查真相的,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就算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他断然不能继续在遗迹里面呆着。
难搞啊。
孙淮阳也没有想到遗迹居然在这下面。
直接下肯定不行。
孙淮阳往前看。
这片峡谷裂隙再长,怎么也得有个头吧。
孙淮阳沿着曲折的峡谷边缘缓缓行走。
脚下的土地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崎岖不平阳光逐渐稀薄,四周的光线变得昏暗,仿佛步入了另一个时空。
天已经黑了下来,在这么一个密林中,黑夜里除了风声就是风声,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静的可怕。
最终,他来到了峡谷的起始之处,眼前竟是一片巍峨的山脉,山峰如剑,直插云霄,峡谷仿佛是大自然在这坚硬山体上刻下的一道裂痕。
高耸的山和深不见底的峡谷连在了一起,给这雄浑的景象添上了一抹神秘。
孙淮阳站在峡谷的入口处,抬头仰望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情。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山风吹过,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了一丝凉意。
他凝视着这自然奇观,心中思索着如何安全地进入那幽深的峡谷,探寻那隐藏其中的遗迹秘密。
“来到了这,应该可以吧。”
孙淮阳站在裂缝峡谷边上,唤出了那把灵剑,剑锋插在山壁上,开始向下滑行。
孙淮阳身形急坠,灵力护罩光芒闪烁,抵御着愈发狂暴的风刃。
五十米深处,风势陡增,如利刃切割空气,发出尖锐啸鸣。
他心头一震,察觉异样,眼前景象扭曲,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风不再是自然之风,而是蕴含法则之力的阵风,每一缕都重若千钧,直击灵魂。
孙淮阳咬紧牙关,灵力疯狂涌动,护罩光芒大盛,与风暴抗衡。
四周景物模糊,唯余风声与灵力碰撞的轰鸣,震撼心魄,如同置身于末日风暴的中心,生死一线。
不对劲。
孙淮阳咬着牙,苦苦支撑着灵力护罩。
来自峡谷中间的风应该是分为了两个部分。
孙淮阳猜测。
由于高低之势气流压产生的自然之风,他站在上面所听到的和感受到的风声应该就源自于此,
而现在他所遇到的,则是另一种。
孙淮阳心中念头电转,目光如炬,穿透重重风暴。
只见峡谷深处,风眼之中隐约有光芒流转,那是古老阵法的脉动,与自然之风交织缠斗,形成了一副天地异象。
风暴中心,光芒与暗影交织,如同巨龙盘旋,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空间的震颤。
那阵法的风,带着古老符文的力量,每一缕都像是历史的低语,讲述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孙淮阳身处其中,只觉灵魂仿佛被这股力量牵引,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仿佛在与整个天地对话,体验着凡人难以触及的奥秘。
这种级别的阵法。
孙淮阳咬着牙,感觉身体都在这狂风乱流中被撕碎了,他的灵力全部出来,护在身体外侧。
这绝对不是剑阁,焚天宗,或者是天元宗的人能布下的阵法。
这阵法之强横,之古朴。
他娘的。
师父没说这还有这玩意啊!
孙淮阳在阵法里面徘徊,每一步都如踏在刀锋之上。
风刃不断席卷他的全身,切割着灵力护罩,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跟呼啸的大风一同组成了那刺耳的乐章。
他双眼紧眯,额头青筋暴起,灵力疯狂涌动,试图稳住身形。
但风暴却愈发猛烈,如同愤怒的巨兽,要将他彻底吞噬。
护罩上的光芒开始黯淡,每一次风刃的撞击都让他的心头一颤。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狂风,他仿佛成了一叶孤舟,在汹涌的海浪中苦苦挣扎,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风刃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疼痛钻心,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幸亏问天香给了他这把剑。
孙淮阳手死死的握着灵剑。
灵剑的剑气震荡,如同玄冰一样在空气中降下了雪花,四周的温度继续下降。
孙淮阳的灵剑在保护他,剑尖轻颤,释放出凛冽的剑气,与四周肆虐的风刃激烈交错。
剑光如银龙舞动,每一次与风刃的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照亮了他苍老的脸庞。
剑气所过之处,仿佛连空间都被冻结,空气中凝结出一片片细小的冰晶,随风飘散,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
孙淮阳紧握剑柄,借助剑气的力量,在风暴中稳住了身形,他的双眼如同寒星,穿透风暴,直视那风眼之中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斗志。
草。
不就是区区大阵吗?
孙淮阳把所有灵力都施加到了灵剑上,他放弃了灵力护体,准备以死相逼。
拼了,不拼的话他肯定是破不开这里的。
孙淮阳双眼圆睁,咬紧牙关,全身力量汇聚于手中灵剑。
灵剑仿佛感应到了孙淮阳的决绝,剑身骤然爆发出璀璨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多道凌厉的剑气自剑尖激射而出,每一道都蕴含着孙淮阳毕生的灵力与意志,它们如银龙破晓,划破重重风暴,将风墙撕得支离破碎。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风暴被剑气撕裂的瞬间,孙淮阳如同断线的风筝,伴随着破碎的风墙碎片,急速往下坠落,周身被剑气环绕,形成一道保护罩,与四周肆虐的风暴形成鲜明对比,画面惊心动魄。
成了,闭眼前的最后一刻。
孙淮阳想。
随后。
巨大的疼痛感在全身蔓延,使孙淮阳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