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发飞矢,将赵三江留在了现场。
现在的他除了无能狂怒,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
“庄闲,你这个贱民!你只是个猎户,你凭什么跟我们争!”
...
话音一落一起,街巷中的护卫、黑衣人,就已经跑得没了踪迹。
谢凌云提刀向前,想要呵斥,却被庄闲制止:
“回来!”
“闲哥!你...”
只见他眼神看着远处,奔逃的黑影,淡淡说道:“你跟上那个头领,看他后面还有什么人。我们随后就到!”
谢凌云回头看向张虎臣,眼中露出悔恨。
七人下山,只剩三人回...
咬着牙重重地点头,便提刀转身追了上去。
“你别过来...”
赵三江面上尽是恐惧之情:“你这个贱民,我是地藏营的伍长,你敢动我,阮队率不会放过你...”
似乎突然想到了庄闲现在也是队率,神情恍惚间,又继续说道:“田楚晨田军侯,比你大一级,也是阮队率的上级,你别乱来!”
庄闲将弓与箭壶递给了张虎臣,拖着刀,一步步碾了上去。
当当当-!
刀锋上的血痕,在锋刃与石板的碰撞中,顺着火星,渐到地上晕出了一朵朵血花。
“你干什么...”
锵!
砰-
庄闲沉着眼眸,手腕翻转刀柄,寒光一起,直接切进了赵三江身后的砖墙中。
顿时石屑飞溅...
噗呲!
右臂,应声落地。
啊-!
“你这个畜生!你砍断了我的手...”
“不急,这一刀是还苗红枫的利息!”
“不...不要...”
庄闲手掌扶住刀柄,缓缓摩挲时,只听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 “住手!”
率领这城卫的军官按着刀柄,跑了过来。
“你们继续追!”
“诺!”
来人将城卫指挥走以后,看着庄闲,满脸古怪诧异:
“庄闲,事情到此为止!后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
“嗯?”
面对庄闲看过来的眼神,来人竟然莫名的颤了一下,一个月前,这对眸子可还是澄澈的,不会这般瘆人。
“李都尉,今夜多谢你带人驰援,我代表地藏营感谢你!”
来人正是为庄闲入了军伍的城卫都尉,李正远。
“都是军中之人,你受到袭击,驰援是应该的,只不过此人...”
赵三江听闻来人身份,定睛一看,确实是城卫都尉李正远,连忙求救:
“李都尉救我,我是赵家赵三江,地藏营伍长,救我...”
“这个庄闲要杀我,快把他抓起来!”
“快派人保护我...”
李都尉一脸为难:“庄闲...”
倏!
啪嗒-噗呲!
“啊!”
庄闲拔出刀,只轻轻一挥,便削掉了赵三江的左臂。
李都尉一惊,往后撤了半步,下意识地想要拔刀。
下一秒,张虎臣直接横刀,站在了两人中间。
怒目之中尽写杀意,仿若只要他再动分毫,即刻就要将他拼死格杀。
“住手,此人也是地藏营兵卒,且还是伍长,你这样公然虐杀,有违军律...”
庄闲冷冷看来:“哦?军律?你跟我讲军律!”
“你可知道,今夜袭杀我的人里,有你们城卫参与!”
“我乃地藏营队率,手下什长遇袭、伍长惨死......
你跟我讲军律?此人赵三江,聚众埋伏,联合阮家护卫家丁,妄图围杀我等军伍!
这与造反有何区别!别说他是伍长,即便是什长、队率,胆敢对同袍出手,皆是以反叛论罪!”
“我此时要杀他,你敢跟我说军律?” “城卫果真是好大军威,敢管我地藏营的事!”
“今日,好在你带人帮我解围。若不然,明日我就敢带地藏营的人下山,灭了城卫!”
轰...
李都尉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少年放的狠话,很大可能做不到。
但是让他这个都尉心颤的,是他感觉到,眼前少年必然是如此坚定的认为,且一定会将其兑现。
这是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这股气息他只在卫山城城卫校尉身上感到过。
若是今晚自己再晚一步,城卫必将灰飞烟灭,这其中或许还有自己...
庄闲靠上前,离李都尉只有一步之遥:
“你我之前相识,在你手上入得军伍,今夜更得到你带人相助。此情我亦是放在心里。”
“不过恩怨、情仇,我庄闲分得清。我的兄弟手足,还有属兵,皆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的命,谁来了都救不了!”
李都尉脸上冒汗,瞳孔紧缩间,又觉得后颈生寒,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不要...不要!救我啊,李都尉!”
“庄闲!你这个畜生,我是伍长,也是地藏营兵卒......”
呜!
嘣!
话未说完,赵三江被一棒子打中脸颊,半口牙混着血水,喷了出来。
庄跛子气喘吁吁地,将半根没了叉头的棍子,丢在了地上。
“李都尉,多谢你这些天的关照,若不是你,这一个月,咱家怕不得安宁。”
庄闲见赵三江倒在了血泊之中,冷笑一声,面上情绪好了许多。
同时伸手让张虎臣收刀,语气平和地说道:
“李都尉,今日我遭逢绝境,一时间恨意难消,若有冲撞,莫要介怀!”
“无妨无妨...”
李都尉一脸无奈:“现在卫山城内不安定,连城卫营中,都时不时闹出械斗的事。”
“这事我拦你,是怕你惹出不必要麻烦...”
说完,看了眼地上的赵三江,在心中暗叹一声,便抱拳向庄闲拜别。
一个月前的小子,现在已经升为队率,虽然比自己要矮两级,但恐怖的是,他才十二岁。
刚刚出手时的那股狠劲,在加上边上那名中年什长。
关键时候也是真上啊!
之前他若是敢抽刀,张虎臣活不活,他不知道。但是他李正远是肯定要死的。 而且那个庄跛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猛了,之前腿脚好的时候,也只是打猎本事大,没见过打人也这么狠的。
貌似庄雅,也在地上捡了一块木屑,藏了起来?
这一家人,都是怪胎吗?
他李正远,向来明哲保身,若不是这几年,庄跛子常来他家走动,庄闲又是他看着长大的。
今天得到消息,可不一定会带人赶来。
“李都尉慢走。”
“嗯...有事?”
只见庄闲上前,从怀里拿出两吊钱,又在张虎臣身上拿了两吊,和在一起,交给李正远。
“李都尉,我之后还要上地藏岭,卫山城不是久留之地,也劳烦都尉派人,将我父妹二人,送往天牧城。”
“哥哥...”
“闲儿!”
庄闲抬手止住两人意见,继续说道:
“李都尉,不出三个月卫山城的天,必变!”
“若能将我父妹二人安顿好,便当我庄闲欠你一条命,将来但有所需,我定将竭尽所能回报于你。”
李正远挥了挥手,一脸笑意:“庄队率严重,此事我接了...”
“不过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
......
许久,赵三江感觉整张嘴都是麻的,双手也是毫无知觉。
直到他睁开眼时,站在他身前的两人,瞬间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啊...庄闲!”
除了庄闲、张虎臣二人,整个巷子里,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你...你,想干什么!”
庄闲冷哼一声,转身走进深巷的阴影中。
“拖走...”
下一秒,张虎臣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就这样提着,跟上庄闲的脚步。
“啊...庄闲!庄队率...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赵三江如同一根棍子,在地上左右滚动,拖出一条暗红色的印迹,沿着古巷,画进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