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弃子,从边军小卒到镇国大将》 第20章 杀还是不杀 轰! 声音寂静的只剩,猎猎疾风吹旗展... 伍长竟敢怼队率?当众砍了,校尉那里怕都不会说什么。 “大胆!” 庄闲可不是十二岁的,叛逆期毛头小子,不计后果地怼天怼地。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知晓自己能扯谁的大旗。 或者说阮队率代表势力的对立面,会有人想看到,他成为这样的尖刀。 当然,如果古炎武知道这小子这样想他,估计会亲手按着他打板子: 老子大义凛然,行得端做得正,怎么会搞这些,借刀杀人的阴谋诡计!至于姑射仙想怎么你,那是她的事... 庄闲摊开双手:“阮队率,莫须有的罪名,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安。” “吴什长对敌英勇,可是我们九个人亲眼所见!” “即便是壮烈殒命前,依旧让我把他的下属,安全地带回军寨,可见他是何等爱护,手下的兵卒!” “按你的说法,吴什长的死是我的安排?是安排了鞑子配合杀他,然后我再斩杀鞑子... 还是说我安排了他的下属,跟我一起置他生死于不顾?” 庄闲食指点头,嗤笑道:“用用脑子!” “哈哈哈!” “好好好!这一批新兵果然是藏龙卧虎,好一个伶牙俐齿!” 阮志泽不怒反笑:“想来这五个老军,也跟你对好了说辞,要问怕是问不出什么!” 见阮队率目光扫视,五人皆是低头闪躲。 “哼!” 冷哼一声后,阮志泽继续说道:“今日,我也不挑你理,按军律,伍长死,其下兵士死罪,什长死,其下伍长需杖责三十!” “来人,将庄闲给我拿下!” “诺!” 身边营兵令命上前。 “这次我亲手处罚,保证公平公正!” 谢凌云跨步上前,抽出钢刀:“我看谁敢!” 张虎臣亦是屈身上前,紧握刀柄。 苗红枫只楞了一瞬间,晚了半步也站在庄闲身前。 “你们想造反吗!” 见到这一幕阮志泽反倒有些高兴,你们敢反抗,我就直接以冲撞上官,违反军令,有造反嫌隙的罪名,把人都杀了! 庄闲如何看不出来,将两人拨开,沉声说道: “阮队率,你好大的军威!” 庄闲脸色沉凝,瞪着星眸环顾四周:“我乃斩杀北梁鞑子的功臣,我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连吴什长都觉得我们这些新兵,是可造之材。” “甘愿自陷危难,也要为我们在鞑子板斧之下,争取成长的机会...” “这样的牺牲是何等壮烈,又何等荣耀!” 说道此处,眼神沉重地看向阮志泽:“而阮队率你!不仅以莫须有的罪责构陷我等,还想钻军律空子,将我们杖杀!” “这是对我们的不公平,对新兵的不公平,更是污了吴什长的悲壮之情,寒了大宣将士的心...” 说完,转身看向四周面色沉重的营兵: “伍长死,其下兵卒皆斩!何意? 这是为了我军团结的军律机要,其目的,是为了临阵时,胆小的不要奔逃,胆大的只管杀敌,无需担心被人出卖!” “若真按你所说,那北梁鞑子只管杀我伍长,杀一人等同杀了六人。” 庄闲伸出手指向阮志泽:“因为其他五人,皆会被你这种人斩杀!” “我死无所谓,但吴什长爱兵有错吗!老军护佑新兵有错吗!” “若如此,我不服!” 风萧萧,偌大营寨竟落针可闻... “你...你....” 阮志泽双手发颤,握着的刀柄的手,一阵发白: “巧舌如簧,冲撞上司!危言耸听...” “胆敢扰乱军心!你该死!” 在对方气急败坏,即将爆发时,庄闲冷笑,再度呵斥道: “我只差一头便可为什长,从上辈什长手上接过旗帜!余十五日后,便可无责右迁队率。” “我爱兵,只要敢杀鞑子,就是好兵!阮队率...” “劝你莫要走错了路!” “你!” 阮志泽立刀呵斥:“你现在还不是队率!找死!” 下一秒,便举起钢刀朝着庄闲砍杀而来。 倏-当! 庄闲轻喝一声,将边上的谢、张二人喊开,拔刀挡下一击: 呼,男人的事还是靠刀子解决来得痛快些啊。 “阮队率,你当真要如此!” “少说废话!你三番两次违逆军律,在一众营兵面前冲撞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 形势发展,已经按照庄闲设想,到了最好的一面。 自己占了大义,即便对方还能拿军律说事,但是在边上全程观望的营兵心里,这事他庄闲就算没理,也是在为所有兵卒鸣不平。 当当! 倏倏! 眨眼时间,两人便在场中交手数个回合。 阮志泽心里憋着气,随着交手,发现自己凭借同样的步战刀法,竟然无法伤到对方。 还有几次差点,叫庄闲破了杀招,将自己置于险境。 “该死!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胎,这刀法境界好像又提升了,这才过去多久?” 庄闲对此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悟,自己在刀道一途,确实进步很快。 上次考核,就已经能够与对方打成平手,现在再对敌,竟然有一种,高中生,做小学数学题一样的感觉。 信手拈来... 庄闲可不会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气运加身。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修炼了祖传的‘呼吸法’。 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对刀道一途有了天赋,或是,在‘呼吸法’的加持下,学任何武道,都能一日千里,日益精进。 轰轰! 又是十数回合,庄闲挡住一刀,下一刻,朝着对方胸前斩去。 一声轰鸣声后,竟然逼得阮志泽退出两丈。 “这...阮队率败了?怎么可能!” “不要瞎说!” 如果不是右手的伤没有痊愈,自己刚刚那一下,就不是五成力道。 全力施为下,打他一个重伤吐血,是毋庸置疑的。 “该死的狗东西!” 阮志泽岂能听不见营兵小觑的议论,将手上钢刀翻了一个刀花,便开始催动呼吸法,调动体内灵力。 此子不能再留,既然已经撕破脸,又有上级授意,此时杀他,一来可以绝了后患,二来,对上峰的指示也算完美的补救。 自己只是一个队率,风雨飘摇之际,惊涛骇浪最容易带走的,便是自己这种人。 必须要展示有用的一面,将来才能活得长、活得久。 倏! 下一刻在阮志泽身上,升起了一圈锋锐的灵气,层层覆盖... 挥舞长刀时,竟在不同阳光角度下,透出实质气息。 “强!这就是地藏营的呼吸法吗?比我祖传的呼吸法要更烈!” 此时庄闲明白,同时呼吸法,亦有高低之分、侧重之分。 对方呼吸法的运行轨迹,在庄闲的感知中,清晰可见。 同时烈度是他修炼的呼吸法的两倍以上。 而更关键的是,对方的呼吸法,不全! “我只需将灵力集中在右手,全力施为,一刀足以败敌!” “杀还是不杀?” .. .. 第21章 人前显圣,杀他全家 “小子,受死!” 阮志泽横刀而来,奋力朝着庄闲斩下。 倏! 然而让众人惊骇的情景是,庄闲竟然脚下用劲,用力一跃,身形朝着后方退了出去。 脚尖蹬地,眼眸凝视对方,如同狮子搏兔,即将使出致命一击。 下一刻,脚下猛地一震,全身灵力在筋骨之中蓄养,没有一丝一毫溃散。 轰! 长刀拽着寒芒,如落日流星,在场中疾驰而过。 当! 嘣... 在营兵眼中,闪过一道虚影,直到阮志泽身后,方才凝实,立身挥刀,将身后烟尘隔绝。 阮志泽闷哼一声, 整个人被巨力震飞了出去,眼眸中尽是惊惧... 人在半空之时,刀身之上裂出一道细纹。 下一秒,咔嚓一声,钢刀应声断裂。 嘣! 阮志泽摔倒在地,嘴角含血,目眦欲裂。 败了,却没有死,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一个老牌队率,习练步战刀法多年,同时还修了呼吸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一个,他一直在刁难的新兵手上。 场中营兵,一声未吭,却能从面容上,看出来大家的想法: 惊悚、骇然、轻蔑、嘲笑... 庄闲身姿挺拔如松,挥刀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 叫人一眼便能看出,其气度是何等从容。 “若队率都如你这般,我大宣何来中兴!” 阮志泽从地上撑起身子,露出羞愧与不甘。 在低头的时候,双拳握得发白,瞳中更是闪过一抹怨毒的杀机。 众人眼中的一场较量,胜的绝无可能,败的无声无息。 除了谢凌云从嗓子眼里吼出一声好字,气氛沉闷得叫人心慌。 “庄闲接令!” 嗯? ...... 一声高亢的将令从远处传来,众人抬眼看去,竟是古炎武端着一个小册子,迈步而来: “奉蒋校尉将令:经查卫山关地藏营,伍长庄闲,忠勇可嘉,以新兵资历,暗哨夜袭鞑子兵,斩三头,立九首之功。” “日常操演,治伍严整,所辖士卒忠勇无惧,进退有节。 念其累功显著,着晋升为什长之职!” 轰! 一朝惊变,竟是有人擢升... 庄闲竟然被特举提了官职。 “这...是蒋校尉的将令!” “不可能吧,不是还差一首功劳吗,这是特殊关照啊,看来这个小子得到了咱校尉的关注!” “不得了不得了!一遇风云便化龙,不得了啊!” 在喧嚣的营兵声中,古炎武举起手中物件,继续说道: “换腰牌、辖两伍,领十卒之属。” “另赏,地藏营呼吸法(上卷),望尔恪守军规,再建奇功!” ...... 这次营兵眼眸皆是冒出欲火。 地藏营的兵卒被称作‘弃子’,源于近半年之前。 在半年以前,非是队率之职,且立下赫赫战功,不得修炼军中呼吸法。 这两个月,鞑子探营的频率越发多了起来,触手亦是越伸越长。 暗哨接连被拔,兵源消耗很快。为鼓励新兵入地藏,地藏营计用优厚的条件,吸引兵源来投。 然而先后五六批新兵,能留下的伍长十不存一,即便是挺过了二十九天,无责晋升,又得到呼吸法后,不久也会死于暗哨的岗位上。 如庄闲这种,军功未满,高调晋升,又被赐予呼吸法的人。 万中无一... 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不羡慕! 同时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的,却是如应了‘言谶’一般,庄闲放言二十九天,将会无责右迁队率。 一个月由小兵晋升队率,连跨三级军职。 年仅十二的队率。 一个初来乍到,就能把老牌队率痛殴倒地的娃娃兵。 同时也是领队斩杀三头鞑子斥候兵的狠人...... 庄闲神情严肃,转身朝中军大帐行了军礼:“属下庄闲,谢校尉提拔!” 好! 好! 好! 顿时间,场面人声鼎沸,凡在场兵卒、将官,皆为其呐喊! 声威震天,直透天际! 一时间,什么十二岁、新兵、什长、一刀败队率、斩三头立九首等等措辞,瞬间传遍军寨。 谢凌云亦是眉飞色舞,举起右手:“庄闲!庄闲!庄闲...” “庄闲!” “庄闲!” “庄闲......” ......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人前显圣,就有人血泣孤灯。 这种情况下,谁人会去管还倒在地上阮队率。 阮不才眼眸阴冷,与赵三江两人走上前,扶起了阮志泽,落寞的挤出了人群。 “多谢古队率!” 庄闲接过那本呼吸法,以及腰牌,笑着问道: “校尉怎么突然关注到了我?” 校尉靠近耳边,笑道:“凭你的本事,要得到这一切,轻而易举。” “按照蒋校尉的陈词,这只是提前授予罢了。” 庄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校尉还叫我转达,再接再砺,莫要辜负某人厚爱。” “某人?” 看着庄闲一脸疑惑,古炎武调侃:“自己想想,除了我,你还认识谁?又有谁会这么帮你!” “嗯?” 古炎武一脸怪笑的,用手肘撞了撞他。 而下一秒,还在沉思的庄闲,竟被手下与一帮老军抬了起来,抛向了空中! 吼!吼!吼! ... ... “阮队率,此子已成气候,要想在军中针对他,得不偿失!” 阮不才一脸阴鸷,眼帘微合,珠子左右晃动:“这口气不出,难掩我心中恨意!” 赵三江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阮队率,抬眼冲阮不才说道: “这小子,必须要弄死他,抢我职位暂且不论,若是一个月后,他还能在城里蹦跶,阮哥你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对方的心坎上,阮不才在军中被庄闲踩得死死的,半个月后,消息必然会传到卫山城。 届时,他想回归阮氏主家的想法,将难如登天。 这是关乎他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能否安身立命的根本。 赵三江看看队率,又看看阮不才,心下一横: “我这就写密信,叫赵家提前准备人手,待他月满下山,屠他满门!” 阮不才嘴角微微翘起:“他家里就只有一个瘸子爹,和一个小畜生妹妹,不叫屠他满门...” “哦?那是...” “应该叫杀他全家!” 赵三江一愣,露出阴狠的笑容,默默点头。 主位上的阮志泽,微微抬眼,发出嘶哑的声音: “若有地藏营中的军伍陪同,等闲家丁护卫,可不是对手!” 阮志泽与庄闲打过两次,自己都不是对手,十几二十个普通护卫,又怎么可能威胁到他。 两人听闻顿觉疏忽大意,在凝重的表情中,阮志泽又淡淡说道: “我会书信通知,尚在城卫中的兄弟,助你们一臂之力!” “好!” “好!” 阮不才听闻心里一阵通透,仿若已经看见了庄闲身首异处,全家惨死的景象。 “为求万无一失,我们提前部署! 我阮不才准备人手,将那个跛子和他的妹妹抓起来,让其投鼠忌器。” “赵三江,你通知人,事先埋伏好!只待队率的人压阵,便将庄闲一家,虐杀至死!” ...... 第22章 一击败将,足以 这一日,注定是叫人志得意满的一天。 作为庄闲属兵,谢凌云、张虎臣、苗红枫三人皆是满面红光,另外的三名老军亦是喜笑颜开,绽放劫后余生的窃喜。 庄闲的什长之位,得来得有些出乎意料。 本来还想着这几日,暗哨值岗时,看能不能再寻到斩杀鞑子的机会。 现在倒是剩了他一番功夫。 一个鞑子兵,能抵上三首之功。兵卒斩五首能升伍长,斩十首升什长。 想要升任队率,领五十属兵,至少需要斩杀五十首,同时还需要杀掉对方一名队率,方才满足晋升条件。 而庄闲占着地藏营新兵的军政,月满二十九,能以什长身份,无责右迁队率。 以大宣军制,队率是最低的军职。 再往上,若想要升任军侯、司马、都尉... 便不是单纯的斩杀多少敌军,就能晋升。 不说斩将、夺旗,先登、陷阵,至少也要在军事任务中,获得巨大军功。 不过能在月底升任队率,对于计划实施,已经超出了预期。 “下月中旬,便有供需全营三个月的军粮上山。届时,北梁鞑子将按计划,突袭粮道,劫掠粮草......” 留给庄闲的时间不多,到时候领兵与北梁鞑子血战,不仅能积累大量战功,同时也可以打乱北梁南下计划。 虽说无法阻止...... 夜幕中,繁星点缀。 庄闲站在地藏峰上,遥望卫山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 在找到自家住的那一块范围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庄雅已经睡了吧?” 他不知道卫山关还能坚持多久。 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军伍,没有家族势力、没有强大的高官背景,更没有名门望族支持。 而有些事,即便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手上掌握的,有北梁鞑子即将劫掠粮道的情报。 以及知晓,入冬前的那场暴雨起时,卫山关将会有人,为北梁鞑子献出城门! 地藏营这一役,没有援兵,注定是要陷落的,正如城内戏言的那般,连自己在内,皆是弃子... “也不知道打完劫粮的鞑子,能不能再升一职。 若是能够晋升军侯,统兵一百,到时候即便卫山城守不住,也可以想办法退到天牧郡,另行休整。” 庄闲折返回到军帐,其内酒味弥漫,鼾声此起彼伏。 手下谢凌云、张虎臣被庄闲,以辖两伍的特权,试着以直接任命的形式,让古炎武报了上去。 结果就是正常的批准了... 此事在营兵之中又小范围,轰动了一时。 毕竟斩五首为伍长的条件摆着... 而后现有的五名老军,统归谢凌云指挥,张虎臣则是带着苗红枫,自行去其他营帐拉人。 庄闲坐下,将一把制式长刀拿到眼前,刀鞘通体由铁木制成,浸了桐油,黝黑中,质地细腻,手感扎实。 厚脊寒锋,而刀身更是打磨得如同明镜。在烛光下,倒映出庄闲青涩的面庞。 这是军械官专门拿给他的佩刀。说是只有队率才能有资格使用的黑鞘斩马刀。 军械库里恰好多出一柄,便单独拿来给他使用。 这个大帐则是军需官,另外腾出来的军帐,同时还专门拿了十三床新被褥。 离开时,军需官拉着庄闲的手,如同异地相遇的同乡,叮嘱他:若有生活所需,一定及时告知,定然不教兄弟,冷着饿着。 更别说,傍晚下了演武场后,陆陆续续有许多营兵,到营帐之中联络沟通。 亦是相邀庄闲与谢张二人,回卫山城的时候,通知一声。 好叫自家婆娘,给拿一些母鸡、猪肉、山珍等,去家里串门。 .. 庄闲将斩马刀收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了那本,众多营兵羡慕的‘呼吸法’。 薄薄的一本,涵盖了初步扩展身体空隙,与灵气建立联系的方法,以及特殊的运行路径。 按照其修炼,能够达到后天境初期的实力。 按描述,入境时,能够将自身力量提高二至三倍。 达到中期,能够爆发出六倍力量。 若是修炼到后期,达到后天境后期大成,能提升的力量十倍不止。 庄闲手上这一本,只是下卷,亦是军司马之下能习练的阶段。 半晌之后,将呼吸法牢记心中,盘膝坐在榻上,开始按照运转路径修行。 呼吸法,庄闲本来就练过,接触全新的呼吸法,无需另行扩张入门,只需要换运行路径即可。 片刻,随着几个周天运行完成。庄闲面颊逐渐变得红润,头顶亦是开始往外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啪嗒! 随着功法运行,汗珠滴落胸前、肩膀、床榻... 呼! 又过了许久,庄闲长呼一口气,将灵力散去后,缓缓睁开了眼。 双眸似含万千星辰,深邃明亮,同时亦是透出一股浓郁的惊喜之情。 “好强的呼吸法!” 单纯字面上的强,修行过程中,庄闲能明显感觉到,灵气按照特殊路径运行。 只一个周天,全身肌肉纤维,都异常地坚硬了起来。 如同注入了强大的爆发力。 “难怪之前感觉阮志泽的烈度很强,这本呼吸法走的竟是单纯的强化力量的方向。” 若是简单地解释,地藏营的呼吸法,走的是烈度,那自家祖传的呼吸法,讲究的就是调和。 在力量、强度、感知、速度,以及修复方面,都有兼顾。 这也是为什么庄闲能察觉到,阮志泽催动了呼吸法,而没人能看出他也练过呼吸法。 “这本呼吸法要求的路径,似乎跟我的呼吸法有某种重合?或者说是融合?” 既然有了猜测,庄闲便再度闭眼,开始尝试引导体内灵气,按照两种重合的路径贯通...... 不知道过了许久,庄闲再睁开眼时,眸中竟是振奋之情。 “真是意外收获啊!” 是的,融合了,应该说是,新的呼吸法完美嵌入到了自己的呼吸路径之中。 自己之前,在呼吸法的加持下,能爆发双倍的力量。 将新的呼吸法嵌入后,提升的力量绝不止三倍、四倍。 “只要融汇贯通,我将具备更加强大的爆发力!” 庄闲有信心在半个月内完全掌握上卷... 感慨这等收获何其珍贵时,让他更加好奇的,是自家祖上竟然能获得这样神奇的呼吸法,为什么历史上没有留下赫赫名声? 父亲说过主上出过大将军... 那自己家是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一夜无话,沉心于地藏营呼吸法的修炼。 今日一战收获很大,而且在关键时候,庄闲没有选择斩杀阮志泽。 若是真的把他一刀砍了,一来将会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则是以伍长斩杀队率,以下犯上! 这是无关对错的... 如果真的杀了,军侯、司马、乃至于地藏营的校尉,处不处理自己? 若放任,此事便是开了先例,拳头大,就可以随意斩杀直属将官,这兵还怎么带。 所以能够避免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又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收获,一击败将,足以。 强,却不是嚣张跋扈的莽夫。 非是凌驾于军律之上,而是为底层士卒,争一个活命的机会。 然而人心的险恶,又一次打了他的脸...... .. 第23章 一时无两,衣锦还乡 地藏营中,庄闲的名气一时无两。 阮队率,以及阮不才、赵三江都没有再找过他麻烦。 即便远远看见,也是转头就走。 离月末还有十来天时间。 庄闲除去日常暗哨值守,平时但有空闲,便抓紧时间操练。 张虎臣那组也将人员配齐,以三三为小组,六人为大组进行配合演练。 在属兵战力提升的同时,庄闲特地提了一坛酒,找到了古炎武,请教战阵战法, 同时还请求,将自己的人,临时加入到了他的队伍中,进行调兵遣将的练习。 一来二往,两人也越发熟络。 在与古炎武实践操练的同时,逐渐透露出的一些前世军事理论,让古炎武眼前一亮。 而庄闲前世喜好孙子兵法、尉缭子等武经七书,却只能在纸上,画着小人推演战阵。 如此一拍即合下,两人常常秉烛夜谈,探讨行兵布阵,纵横穿插之法。 ...... “凡用兵之法,三军之众必有分合之变...” “这句倒是总结得很到位!” “...善守者,藏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九天之上!妙绝!” 中军大帐之中,一名壮硕男子,膀大腰圆,目光如炬。 身披金甲,发髻悬束,气宇轩昂。 正是地藏营最高将官,蒋校尉当面。 “这些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蒋校尉面上露出欣赏之情,嘴上却是有些不信地问道: “此子才十二,半大小子,兵法上怎么能有如此造诣...” 古炎武双眸有神,淡然抱拳: “说是孩童的时候,捡到一本书,花了许久时间,才把字认全了。待到长大一些,自学领悟了真意。” “那书可还在?” 古炎武摇头:“说是有一年,去河中洗澡,已经遗失。” “嗨,可惜!” 站在一旁的姑射仙一脸疑惑,一来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儿郎竟然还有这种际遇。 半个月前就差人调查过他的背景,本身品性不错的情况下,竟然还具备了行军布阵的天赋。 二来,眼前两个男人,似乎特别相信那小子。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小? “咳咳!” 姑射仙轻咳两声,询问道:“有一次,在营中遇见,他向我提过想要学习骑术,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 古炎武笑了笑:“那他可是问对人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姑军侯可是一骑红尘碎江河,长枪横挑万里山的马上名将!” 蒋校尉似在沉凝,而姑射仙听了略显不喜地说道:“注意言辞,嘴不想要,我可以替你撕烂他!” “我当时让他找蒋校尉,说蒋校尉的骑术举世无双。” 蒋校尉:...... 古炎武:姑奶奶,有的事可真不兴往外说啊! “古队率,月末后,他若是选择继续回地藏营,便将骑术传与他。” 古炎武一脸惊异:“真传?” “真传!” ...... 这一日,庄闲属兵瘫软地躺在演武场上,大汗淋漓。 “什长,我们真的有机会学到骑术吗?” “是啊,军中的骑兵可是香饽饽,吃得好,用得好,骑着高头大马,冲阵杀敌,好不威风!” “军伍中,哪个汉子不想纵马冲阵!” 庄闲放松紧绷的肌肉,双手叉腰,同样喘着粗气说道: “我找了古队率几次,听他口气有些松。” “等到这次从卫山城回来,晋升了队率,估计十有八九能成。” “当真!” 几名老军,一脸兴奋地爬起来看着庄闲:“我们当真有机会当骑兵?” 庄闲摇摇头:“这不保证,先别抱太大希望。把自身实力夯扎实了。” “哦...” 听闻,几名兵卒又有些垂头丧气。 谢凌云咳了一声,骂道:“你们这些混球!好好操练,等着我们从城里回来,一切自见分晓!” “到时候若是不爽,可以申请调离!” “不敢不敢!” ... 谢凌云见一群人惶恐的模样,翘起嘴角,看向庄闲: “明天就到了二十九天,是明晚回家,还是后天一早?” 庄闲笑道:“后天吧,一早就走,到时候去城卫营换了身份牌,再买一些肉食、酒水回去。” “好极,那我等几个兄弟便一同出行。” 谢凌云这次也算衣锦还乡,不知道他那个赌鬼父亲,再见他时,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阮不才与赵三江不知道是哪天离开,好多天没有看见了。” 一名老军突然提及,将几人思绪引了回来。 一直话很少的张虎臣,说道:“赵三江借以家中有事,提前休沐出了营,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城内。” “而阮不才...听人说,三天前,被家里人领下了山,说是定州阮氏有事差遣,已经赶往定州府了。” 庄闲略微皱眉,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将来,人生轨迹注定与这两人没有什么交集。 却在听到他们的事情后,莫名地有些心焦。 下意识地问道:“阮队率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张虎臣摇了摇头:“那次事件后,基本上都没有找过我们。” “原则上看,我们是属于他队伍里的兵,但是除了日常,固定的暗哨值守外,他从不安排任务。” 庄闲点了点头,练兵这一块,都是他自己负责,阮志泽不找他,反倒落得安心。 可能对方知道,没多久自己也要晋升队率,犯不着再跟自己对着干吧。 “阮氏...” 庄闲心底暗点了一句,在他掌握的蛛丝马迹中,阮氏与即将发生的事,脱不了干系。 阮志泽与阮不才,亦有可能牵扯其中。 ...... 卫山关,县廨之中. 厅堂上围坐了七八个中年及老者。 “范头领,最近北梁可有消息?” 堂中站着一人,身高七尺有余,双臂粗壮,手背暴起青筋,左手提着一把制式长刀。 若是庄闲在场,兴许能认出,此人即王麻子的姐夫。 “县尉大人,上次派去接头的暗子,至今没有消息。而天牧郡运来的粮草,即将抵达卫山城。” “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没有再派人去寻接头的北梁人。” 县尉默默点头,眼眉锐利地扫视一番: “半月之后,粮草上山,便是北境变天的开始。此刻若是大家还有顾忌,可提前退出,举家离开定州。” 片刻,场内依旧无声... 第24章 买了一头猪 “好,既然大家选择了同一条船,将来同富贵、族百世!” 县尉展开一张绢帛,上面记载着共同起事的缘由。 什么‘星象错乱,圣主应世...’,冠以天道之名,指由阮氏携令云云... 也记载了始于北梁人劫粮,愿跟随起事的,将来皆有一席之位。 在座一同在其上签署了名字,又按了血印,便算是同乘一条船了。 “范头领,粮草上山之日,再寻机派一人,最后确认一次。” “是!” “慢着!” 县尉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派死士,无需回城。” “是!” 半晌之后,一名身着锦绣华服的男子,疑惑地问道: “最近赵家赵三江回来了,他调了十几个护卫,似乎在谋划什么事?” 亦有人担忧地跟着询问:“此时城中闹出事情,是否妥当?” 范头领说道:“不止是他赵家,还有阮不才...” “阮不才?他也调了护卫?他不是去了定州府吗?” 县尉抬手,将即将议论的声音压了下去: “此事无需多虑,我听闻,连城卫之中也有人在调动。似乎是阮队率托了人...” 说完,转眼看向范头领: “他们应该是针对庄闲,啧啧!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在山上受了多少委屈,竟然联手对付一个落魄的猎户家!” ... “范头领,你不是怀疑自家的小舅子是他杀的吗,若不是李都尉在前面挡着,你怕是早动手了。” 范头领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你也挑几个好手,跟着后面,若是有机会,权当送了人情!” “你那个小舅子,不死对你也是个拖累,这次找机会砍了庄闲,就当给你婆娘一个交代了。” “是...” 地藏山脉... 庄闲、谢凌云、张虎臣以及略缓一步的苗红枫,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三位休沐老军,一共七人,沿着山路往卫山城走去。 一个月前,上山的新兵,除了阮不才、赵三江二人,就只剩他们这四个。 最开始的五六十人,现在只剩六人,还真是十不存一。 庄闲缓缓摇了摇头,最初自己想入军户,父亲是极力反对的。 若不是当时被王麻子,逼得走投无路,自己现在估计在书院里,摇头晃脑地背着诗句。 也有可能结识许多文人雅客,开始云游研学,又或者已经当了一个小吏,开始另一番人生... “庄哥,上次你教我狩猎技术真管用,我今早天没亮,就去翻看陷阱,果然又抓了三只野兔。” 谢凌云提起手上挂一起的野兔,朝大家显摆:“谁要的,分两只给你们...” 见几人都在推迟,谢凌云换了话题说道:“庄哥,下次我可还要跟你学一学箭术,你上回教了我几手,比军寨中学的箭法,可要好用太多......” 庄闲笑了笑说道:“军中箭矢,讲究的是协同抛射,或是平射时,能够大面积覆盖即可。” “我们猎户则不然,有时候,遇到猛兽,往往只有一箭的机会,要求必然会高许多。” “当然箭法不是一朝一日的功夫...” 见谢凌云与其他几名老军也都有兴趣,庄闲顺带还告知了城里,有几家弓箭做得不错的商户,长弓、角弓、牛筋、虎筋弓等各类都有售卖。 ... 许久,一行人便到了卫山城门外。 上回出城,是在晚上,此时再放眼看去,高耸城郭沧桑古旧,大宣旗帜,隔开二三十步,插垛口上,随风展开。 墙壁上灰白之色间隔开来,更有一团、一片的暗红、暗黑的褐斑。 显然,那是这些年来,关上抵御敌寇、鞑子留下的血痕肉渣。 城下依旧立着木桩,尖刺插着干瘪的头颅... 没有多做停留,几人先是去了城卫营房区,找到记功处,换了身份牌。 张虎臣、谢凌云以伍长身份,晋升为什长。 苗红枫升为了伍长,三个老军见此,纷纷抱拳相贺,对于几人赶上好政策,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但同时无比庆幸的,便是能够被几人瞧上,跟了庄闲。 而庄闲晋升队率之职,更是在小范围内,造成了些许轰动。 营房的城卫兵卒,但凡听见新兵晋升队率的,无不是惊的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掉到了地上。 当看见庄闲本人,得知对方才十二岁时,更是忘记了呼吸。 同是十二岁龄,自己家的傻大春怎么只知道上树掏鸟蛋,下田捉王八... “庄哥,我先回家一趟,看看我那个赌鬼爹,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谢凌云苦笑一声,自己留在这个世上亲人,只剩一个游手好闲,毫无出息赌鬼爹。 有的事没得选,只希望这次回家,以自己什长的身份,能否让他振作? 张虎臣无处可去,本就是配军身份,家里人都被贼人害死,只恨不能将官官相护的仇人杀光。 上一次谢凌云没有说全,张虎臣杀了欺辱妻子的差人被抓。 接着便是刺配北境,后来到了卫山城方才得知,妻子在他离开的第三天,便被那差人背后亲属,逼的在家悬梁自尽。 张虎臣老母亲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唯一儿子也被刺配边关。终日郁郁寡欢,没几天也离开了人世。 连丧葬都是村里的邻里自发帮助办的。 或许哀莫大于心死,张虎臣便选择上了地藏岭。 苗红枫倒是简单,一直以来谨小慎微,胆魄不够。小时候常被人欺负,被骂为怂蛋! 但是入伍时,主动选了地藏岭,并提前支取了两贯钱,交给了年过半百的老母,教她去了天牧城投靠亲属。 既然有了计较,庄闲便带着张虎臣、苗红枫,以及另外三人,与谢凌云作了暂别。 庄闲在城里买了一头猪,叫屠夫杀好,又买了几坛好酒,找了板车,一车拖着朝家走去。 有认识的,见到他威风凛凛的模样,无不是惊叹、羡慕: “庄家的儿子,这是当了大官?” “你看他带着五个人,少说也是个伍长?” “切,头发长见识短,庄家小子绝对是什长。没见到后面跟着的那个汉子,那才是伍长。谁能走伍长前面?那不就是什长!” 有眼尖的,能从衣着上分出个一二,更多是看个热闹,却也足够他们茶余饭后聊上个三天三夜。 “哦,这是庄跛子的孩子?这是升了队率职?” 一名老者挤出人群,遥遥看向远去背影,沉声呢喃。 好像一个月前,他还劝过庄闲,莫要被人骗去了当弃子。 “此子非是池中之物啊...” 边上有人一愣,围上前:“方老,你见识多,你刚刚说他是队率!?” “这怎么可能啊,队率啊,真正的军官,手下管着好几十人!他庄家祖上得要积攒多少阴德,才能有如今福报......” “......” 沿着街道,又转进小巷,来到阔别月余的门口,惆怅之情油然而生。 庄闲迈着步子上前,准备高声敲门时,刚抬手,竟见院门松动,留了一条缝隙。 其内更是传出一阵血腥味... 庄闲心下疑惑,伸出双手,猛地将院门推开。 吱呀...... “父亲!” 第25章 好大一头猪 啪嗒-! 年久失修的门板,被撞在墙上,还没来得及反弹,就断了门轴,卡在两边。 眼前一大一小看来,皆是惊讶的表情。 片刻之后,又化作惊喜: “哥哥回来了!” “闲儿...” “呃!” 原本严肃警惕的庄闲,见两人蹲在厨房门口,正在一起杀鱼,瞬间变得错愕。 庄雅将一手鲜血,在本就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朝着他飞奔了过来。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庄闲笑着,一把抱住她,转了几圈:“哎呀,我的妹妹好像长胖了。这一个月吃了什么好吃的?” 离近时,就看见父女二人红光满面,显然他不在的日子,过得不算太苦。 果不然,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走了以后,第二天就爆出了王麻子被杀的命案。 当天还有差人上门找庄闲,而且晚上,庄父还察觉巷子里有人在蹲守。 直到第四天,城卫的李都尉来家里做客,拿了一些猪肉。 之后隔三岔五也来送些肉食、日用东西。还给庄父说庄闲在军寨中有出息,叫他不要担心。 那日起,巷子外边就再也没发现有人监视。 庄闲听闻,默默点头。 想不到之前帮过自己的李都尉,自己还没兑现结草衔环相报的许诺,反倒又承了他的恩情。 明日还是要去登门感谢。 “哥哥,爹爹算着日子,说你今天肯定会回来,一早就拉着我做饭,你看,这条鱼还是刚杀......” 庄雅指着木盆里,快死了还在学着‘鲤鱼打挺’的大鱼,目光却被引向了门口: “哇...好大一头猪!” “哥哥...这是你的吗,你买的?” 庄雅顾不上鱼,跑上前,跟着老军几人去抬大白猪。 庄闲憨笑几声,站在庄父身旁:“父亲,您辛苦了。” “我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有啥苦不苦。 只要你和你妹妹过得好,我跟你泉下的母亲,都放心!” 看着双眸模糊的父亲,庄闲将他拉到院子中坐着,询问一些往事。 本来准备烧一顿丰盛菜肴,替庄闲接风洗尘的,却被他拉着说起闲话。 生火做饭,杀鱼洗菜的活,被三名老军急冲冲地效劳了。 庄雅则是蹲在张虎臣身旁,看他剔骨分肉。 “叔叔,你的刀好快呀!” “这个一层肥一层瘦又一层肥的叫什么,咦?猪心子原来长成这样?” “肥的最好吃,待会雅雅要吃肥肉!” 说完伸出手,还捏住一坨板油,在鼻尖处闻了闻,又放下。 两手沾满了油,在张虎臣没注意时,伸着舌头舔了几下。 看得一旁洗菜的苗红枫憨笑连连。 ......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温馨。如同一家人过了年,吃了团圆饭。 月挂夜空,万家灯火渐明。 酒足饭饱,几人都有些醉意,却被秋风一吹,又多了几分豪情。 “哎呀...哥哥,还剩这么多红烧肉!” 庄雅起身揉了揉自己肚子,把锅子里的肉全部装了出来,满满两碗。 “街上杨姨、王姨之前还教我识字、做针线,我想给她们家也送去吃!” 庄雅今日话很多,看得出来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庄闲略显溺爱,点着头说道:“好好好,知恩图报,可是你爹爹常常挂在嘴上的话,反倒是你知行合一了!” “去吧!晚上天凉,要早回...” “好嘞。” 答应一声,便端着碗往外跑去,张虎臣冲一名老军使了一个眼色。 老军暗暗点头,按住刀柄,远远跟着庄雅出门了。 “无事的,人家饭还没吃饱,还有酒......” 庄闲拉住想要起身的父亲说道: “父亲,上次提议的搬去天牧郡城的事,你还是要准备一下。” 说着还束起手,往上指了指:“这天要变了。” 庄父打了个嗝,仰望星夜:“小子出息了,你娘九泉之下应该也为你自豪吧。” “你能短短一个月,能做到队率,我便不能再小瞧你了。” 庄父似乎没有听见庄闲说什么,瞳孔微颤,能看出其中浓郁的亲情:“只是,我还是想问问...” “你这次回来,之后是还要上地藏岭吗?” “李都尉也跟我说过几次,地藏岭上的兵,都是弃子...你能回来,都是命大!” 话音又转:“新兵待满二十九天,可以选择回到城卫。 李都尉当时还不知道你是队率。不过即便是伍长,在城卫都能过得很好,队率估计更好。” 庄闲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说起这事,闹的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之前,确是被王麻子逼得走投无路,自己妹妹又急需两贯钱,医治手臂。 不去地藏岭,妹妹的手就废了。 自己现在是队率,也能够给自家带来优渥的生活。 而且作为知晓隐秘的局中人,他深知地藏营的归宿。 连卫山关的将来,他都能猜的出一二。 大宣的卫山关,过不了多久,将会是北梁的卫山关,天牧郡往北,这一片沃土都将变成北梁的跑马场。 若是为了一家考虑,现在去城卫才是最明智的。 将来不论是与卫山关城卫退往天牧郡,又或是与阮氏同流合污,让自家父亲、幼妹过得舒心踏实,这都是衡量之后的最佳选择。 而且自己已经做到了队率,将来又有谁敢再欺负他们家。 “一应抉择,还是自己拿主意,为父不会过多干涉。手下有了一帮跟着自己的兄弟,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旁边的几人听闻,纷纷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自顾扒着碗里光饭。 “庄队率,无论你怎么选,我们这些兄弟,都跟着你...” 张虎臣起头表态,其余人眼神一亮,纷纷跟着说道: “是啊队率,不管你怎么想,我们就跟着你。你说上山,咱们就上山,你说去城卫,咱就在城卫待着。” “对对对,有本事,哪里容不下。而且自家亲属都在城中,留在城卫也有个照应,不是坏事!” 看着几人张着嘴,一边笑一边说,突然感觉肩上担子要重了许多。 以前,自己想的只是一家三口,现在不一样了,身后还跟了一帮相信自己的人。 太平时尚好,但此际,这个时代要面临的是:北梁南下,马踏北境,阮氏通敌,独占定州的乱世。 一进一退,皆是人头滚滚! 上地藏营,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但同时,在北梁南下前夕,定然要拔除这个插在鞑子咽喉的尖刺。 而城卫既然要献城,必然也不会让地藏营退入城中。 他庄闲以弃子之身,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进城。 这一瞬间,最近发生的一切,在眼前闪过,有阮不才的玩味神情,有阮志泽的阴鸷嫉恨,还有赵三江那副小人嘴脸。 古炎武、姑射仙......这些曾经帮过自己的上级,更有还未见过面,却能感受到,对自己抱有期许的蒋校尉...... 嗒嗒嗒! 本就寂静的有些沉闷的夜幕,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哥哥,救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惊骇时,一道身影转入院门,三两步跑进院落。 庄雅发髻散乱,浑身脏兮兮,一脸惊恐地瘫软栽倒。 嘣-! “哥哥救命!” 第26章 杀我全家?那你们就都去死! “哥哥救命!” 庄闲起身,冲上前将庄雅扶起来,擦去她脸上污渍:“不怕,哥哥在这里,告诉我发什么了什么事?” “跟着你的王叔呢?” 庄雅瞳孔急促收缩,惊恐未定地说道:“我们刚刚从王姨家里出来,走到巷子上就被人拦住了......” “有人想抓我,被王叔打跑。” “但是他们人多,他们好像还认识王叔...” “我就往回跑,在路上摔了几跤。” “后来...后来,就听见身后有打斗声。” 庄闲皱眉询问:“王叔有没有说,那个人叫什么!” “我当时害怕,没听清,好像喊的是赵什么江...” 苗红枫怒喝一声:“赵三江!” “是这个浑蛋,他想干什么!” 庄闲看着庄雅,只见她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像是叫,赵三江!” 苗红枫瞬间来了脾气,招呼其他人,提着刀就往外走: “走跟我去帮忙!赵三江这个浑蛋,在军寨中就处处针对,出了营,看老子不砍了他!” “你要砍了谁!” 噗! 嘣! 苗红枫带着两名老军,刚冲到院门前,就见一人转出来,抬腿踹了过来。 苗红枫跟着庄闲操练,也算是十分刻苦,更不是没有见过血、杀过人的新兵蛋子。 竟然被人一脚踹出去三步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废物东西,还想砍我,今天你们一个人都别想出这个门。” “给老子拖进来!” 来人赵三江,吆喝一声后,十来个壮汉,跟着涌进了院子。 随后,之前跟着保护庄雅的老军王叔,被拖拽着,丢进了院子。 “啊?” “老王,你没事吧!” 两人上前,把老军拖了回来,见他胸前塌陷,双脚被人放了脚筋,整个人瘫软得毫无生气模样,心里都明白这是活不长了。 “该死!” 苗红枫被偷袭一脚,一股怒意窜上头顶,爬起来,就要上前。 却被张虎臣抓住胳膊,往后带去:保护庄父、庄雅! 苗红枫眼眸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张虎臣。 尽然专门让他去保护,要知道他们可是跟得最久的兄弟,配合起来,绝不是十几个成年人能对付的。 再看他严肃的神情,今日之事怕是不小,而且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 瞬间心下升起寒意: 老王被废了,估计活不过今晚,这是在地藏营之外,今日之事,必然不死不休。 这个狗日的赵三江太阴险了,难道今晚,想灭门? 苗红枫手臂一抽,紧握长刀,缓缓退到了庄父身前,把庄雅扶了过来,催促两人,先回房。 “庄雅不怕,先跟爹爹回房里,我没喊你,你别出来!” 庄雅惊恐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在场中看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么。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在苗红枫搀扶下,与庄父回了房。 “赵三江,你想明白今天要做什么了吗?” 庄闲等到两人进房将门关好,苗红枫单刀,守在门前。 缓缓转过身,沉着嗓音冷冷问道:“就凭你们眼前这点人,应该不够吧,剩下的人呢,都亮个相如何!” 赵三江仰天大笑:“庄闲!庄队率?” “今日你倒是看得清形势!” “我赵家护卫,就有十二人!” 摊开双手,旁边林立着壮汉,刀剑齐举,闪耀着寒芒。 下一刻高声喊道:“都出来吧!” 噌噌噌! 院落墙壁上,突然冒出许多人影,下一秒火把四起,竟然将围墙,屋檐占满。 又是十几二十个汉子,举着刀枪、弓箭冷冷的看着院中几人。 “哈哈哈!如何...” “都看开!这是我们地藏营最年轻的队率!今日我们要给足面子,一起给他送行啊!” 庄闲在人群前面,环顾一圈淡笑一声,继续问道: “就凭你这个废物,还组不了这么大的局。” “阮不才呢,让他出来!还有阮志泽那个蠢货也是!” 赵三江一脸怒意:“你说谁是废物,哼!” “你也配阮队率亲自动手?凭我一人指挥足够将你全家砍死!” 庄闲侧头冷视,竟然盯得赵三江有些发寒:“还不够!只凭你们这二三十个土鸡瓦狗,不一定能将我们全部留下。” “而且你可能会,死在我们前面,把你剩下的人都展示出来!” 赵三江尽然被问的有些忌惮,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大言不惭!” 说完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一般,扬起下巴,举起刀说道: “巷子里还有城卫调过来的兄弟,嘿嘿嘿。能死在这般阵仗下,黄泉路上都能吹嘘一番了。” 果然如此... 庄闲暗自点头,想要对付自己,必然是提前安排好了。 仅凭赵三江,确实不可能拉出这种队伍。 阮不才去了定州府,人没在卫山城,如果参与了此事,派阮家的护卫家丁来也一样。 阮志泽与他们结怨更深,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说不定,都是他在主导。 但他是队率,轻易不得下山,那么以他军户多年的身份。 只要他提出需求,定然有人会替他出力。 正如赵三江所说,巷子外埋伏的城卫来人,绝不少于二十人! 他们六人,还未开打,就已经损失一人,五人中,还要分出苗红枫保护庄雅与其父,只剩四人可以对敌。 面对一群横刀举剑的壮汉,仿若死局。 但在庄闲心底没有丝毫惶恐。 若是此际阮志泽亲来,则成死局。 若是阮不才主持,自己一方,必然死伤惨重。 但好在,只有赵三江一人。 庄闲与张虎臣交换了眼神,淡然问道: “赵三江,祸不及家人,放我父亲与妹妹离开,我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这需要你说吗?” 赵三江见庄闲跟他谈判,立刻认为对方怂了,觉得今日优势在他,继而气焰更加嚣张: “我、阮不才,还有阮队率,半个月前就已经布置妥当!” “你今日!必死...” 庄闲按住刀柄的手,一阵发白,腮帮子紧紧收缩,只待他说完。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次不仅是你的命!” “连你这几个兄弟的命,都要一起收!” 说着抬起手,指向苗红枫身后的房子:“还有他们!” “今天要杀了你全家!” “你明白吗!” “杀你全家!” 庄闲眼眸瞬间充血,锵啷一声抽出长刀,朝着对方冲了上去: “杀我全家!?”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 第27章 断臂必死局势 跟在赵三江身后的护卫,露出轻蔑的笑容。 在他们眼里,这什么庄队率,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青涩得如同猪圈的乳猪。 即便是钝刀子一拉,都会血肉模糊,惊恐地大喊大叫吧。 还在疑惑赵三江胆小,阮不才和阮队率不应该怂的时候。 下一秒,夜幕被一道白光点亮。 锵啷一声... 那藏在黑鞘中的斩马刀,如同破渊而出的蛟龙,嘶吼一声,触目而来。 “保护赵公子!” 赵三江眼眸一睁,扑面而来的杀气,惊得他面容扭曲,连忙后退。 两名护卫挺刀,挡在身前,吼声未落,只见一道半月寒光骤然而至。 啊! 噗呲! 砰... 一人瞬间被斩断,鲜血朝后浇灌,下一秒一群人身上皆是血污。 当-! 刀锋去势未减,即将再斩一人时,那名护卫,惊骇之下,本能举刀格挡。 刀身应声而断,自己也被劈的朝后方撞了过去。 即时一众护卫,又被压倒几人。 赵三江木讷片刻:“怎么会这么强?” “保护赵公子!” ...... 一出手,己方便是一人身死,一人重伤,其余皆是肝寒胆颤... 赵三江从人群中,爬起来,透过缝隙,看见庄闲视线紧紧盯着自己,脑子一搐,寒从脚起。 惊恐的大喊:“杀了他,动手杀了他们!”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赵三江虽是被吓破了胆,但是军事素养还在,知道己众敌寡,他强,就用兵填。 一人奋勇无双,只要抓住其软肋,亦有治他于死地的办法。 “放箭!今天一个都不要放过!” 赵三江在护卫拉扯下,伸出手指向苗红枫,几近破音: “给我把那两个畜生,抓出来!” 围墙上拉开弓弦的护卫,下一秒,松开了手指。 嗡嗡嗡! 霎时飞矢如流星,朝着院内几人迅驰射来! 当当当! 刀光剑影,在火把映衬之下,异常耀眼。 “抵近!” 张虎臣与两名老军,背靠着背,挥舞长刀,将天上飞矢击飞,又见第二波箭矢射来。 庄闲突击了敌群,压住了正面气势,以一人一刀之威,逼得十几人朝正门退却。 此时配合突围,能减缓庄闲压力,亦能避免被射成刺猬的危险。 “诺!” 两名老军应了一声,背靠张虎臣,往前与庄闲汇合! 围墙之上的护卫,见几人与门前护卫搅成一团,没有了射击角度。 “跳下去!” “围杀!” 嘣嘣... 护卫亦是经过训练的汉子,听到号令,一个个丢掉手上角弓,踩着梯子,抽出长刀,跳下丈许高的围墙。 杀! “庄闲!今夜你们插翅难飞!” 赵三江被护着退出了前排,见护卫跳下,提刀从后方冲杀,打得几人措手不及。 面孔瞬间又笑的扭曲: “今日做什长、做队率的人应该是我!就是因为你...” “你们今夜一个都跑不掉!” 庄闲挥刀砍退一人,后退两步,躲开侧面劈砍的刀光,与张虎臣汇在一起。 “我突进先冲!待撕开口子,你护着大家跟上!” “嗯!” 张虎臣点了下头,转眼看向身后,在房门前御敌的苗红枫。 “准备接应他们。” 老军应声:“诺!” 庄闲微张双臂,眼帘低沉,在橘红的火焰中,犹如振翅苍鹰,凝视着猎物... 今日之劫,看似因争抢军功引发,实则是他阻碍了对方,升官发财的路子。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从那一晚军帐之中,阮不才、赵三江被内定为伍长,并且要求庄闲必须认输时,今夜的这一切便已经注定。 人生如逆旅,所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困难,亦有来自他人的嫉恨、不甘、打压、奴役! 强者恒强,若想突破弱势,唯有将对方的强字斩去! 人性既如此... 赵三江如此,阮不才、阮志泽亦是如此。 若是他庄闲足够强,手下的老王,岂会惨死。 老王虽然只跟了他十天,但是一同吃喝、一同演练,早就认作自己起势最初的兄弟。 这次杀出去,必将为他报仇。 “杀!” 庄闲呵斥一声,脚下发力,径直冲进了人群之中。 刀随身走,身随意动... 锵锵锵! 噗噗! 下一秒,人群顿时鲜血碎肉,四处飞溅。 啊! “一起,快,一起围杀他!” 庄闲形若猛虎,全身肌肉紧绷,紧握的斩马刀亦是爆发出两倍有余的力量,眨眼时间便将身前清出了一片空地。 “呼吸法!他施展了呼吸法!”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人惊诧的喊叫,把所有护卫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庄闲周身蒸腾着淡淡的雾气,配合着举刀屈跨,沉腰坠腹的动作,如同战场上的雄狮,满是野性的暴戾气息。 赵三江心中一凛,有些想要退缩。 之前阮志泽提醒过,带着军伍的庄闲,不是等闲护卫家丁,能够拿捏。 事实亦是如此,只不过比意料的形势更糟糕罢了。 “想不到有呼吸法加持的庄闲,竟然如此强大!” 赵三江也如愿获得了呼吸法(上篇),只不过还没有修炼。不过庄闲也只是提前了半个月的样子,怎么会强这么多。 当然这里也有一定的误会,第一,呼吸法庄闲不是练了半个月,而是好几年。 而且他练的是庄家祖传的完整版。 其二身上蒸腾的雾气,实则是他身上的汗水,被滚烫的身躯加热,产生的蒸汽。 看上去格外唬人。 “该死!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被他们跑了!” 赵三江眼眸四处张望,在看见苗红枫举刀与跳下的护卫拼杀时,眼中露出了狡黠的阴鸷。 “阮家护卫听令!” “围杀苗红枫,先抓房里的畜生!” 之前有张虎臣带着两个老军配合,一下还不能把苗红枫咋样。 此刻,三人冲上前协助庄闲突防,在张虎臣身后,此刻围了十几人,两名老军一时也无法冲过去接应。 随即指挥,大批护卫,硬冲苗红枫! 庄闲在张虎臣协助下,即将冲出院门,却见苗红枫面前刀兵骤然增多。 单刀难敌四手,更别说有护卫,阴险地在人群缝隙,往外桶刀子。 瞬息之间,苗红枫便挨上几刀,刀伤渗血。 虽不致命,但是也能看出招架的越发困难。 “张虎臣,先救人!” “嗯!” 张虎臣暗道一声,这次选择留下两个老军护住庄闲身后,自己亲去后方接应。 “哼!还想首尾相顾...先斩你一尾!” 张虎臣只冲上去两步,便被身后护卫,挥刀止住了脚步,顿时与周身袭来刀剑,拼杀在一起。 一名护卫头领,露出一抹恶笑,挥刀冲向了苗红枫。 此时苗红枫正与几名围上来的护卫拼斗,那能意识到又有一厉害角色偷袭。 锵-当! 噗呲! 苗红枫先是挥刀,荡开攻过来的护卫,正要往前跳将上前,接应张虎臣时。 人群中一技黑影伸出,插向他的腹部。 “该死!” 噗呲! 待到苗红枫发现时,长刀已至。 避无可避情况下,扭转身体,躲开了开肠破肚的一刀。 噗呲! 啊! 一刀上挑,竟是那护卫统领,跨步挑刀。 一只断臂飞向空中,洒下一片猩红...... 第一卷 第28章 苗红枫身死! 啊-! 凄烈的惨叫声响起,听得庄闲、张虎臣等人心中发怵。 “红枫!” “苗红枫!” ... 眼看苗红枫重伤,庄闲等人又无法回救,统领大喝一声: “一起上!” 见有机会再杀一人,赵三江,又如何会放任这样的机会。 “围住他们,不要让其相救。” 北霆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顾漫舞准备给他的的茶,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听进去皇后与他说的话,他在思考其他的问题,比如,北辰逸与慕云倾的婚事该怎样才能提上日程。 为什么付子丞,今日好像很针对宋青衣?平时他可从未这样过,都是谁爱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哪怕不喝,也与他无关的闲散态度。 吴山正是魔教所在之地,而伐魔的那些正道人士就在不远处伺机而动,准备一举上山灭了魔教。 从报社出发时,黄清泉与领导层还特地为郭安安赠送了鲜花和祝福,足见报社对此次出征的重视。 打发走宋芸,沈锋长出口气,这样也好,mcn那边的确没什么大事,所有主播基本都能自立门户,如果不是万利家大业大,说不定早就单飞了。 向瑶看着房间装修风格,就知道是张亦初的房子。这妮子喜欢简欧风,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吃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手里微信。 他们的约会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也几乎不怎么见面,见面也不说话。即使坐在一起,目光也不会交汇。 苏白和陈武虽然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彼此都感觉对方可以深交,也默默的把对方当成知心朋友,一时间难以接受。 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或许三王爷北辰皓知晓其中的隐情,于是她转身朝三王府而去。 “所以,到底为什么,那股气味我们闻不到?”柳素素有些绝望,又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败在哪里。 “一共才五、六个食品袋,可以经出来这么远了。”儿子驽着嘴说。 而随着世界膜壁上面的因果丝线移动,刚开辟出来的子世界竟然缓缓移动,将第一个子世界挤开,稳稳占据了母世界的最中心位置。 然而,一切都变了,不知怎么原来的西瓜地变成了玉米地,周围的地也没种西瓜的迹象。此时,心中愿望一落空,天热的问题就突出了。八月底的天气,热起来也是很怕人的。 李秀珠微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晓林,这是什么脑回路???? 薰儿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因为她知道,如果赌斗场强行让自己成为肖奈何的玩物,自己势单力薄,根本反抗不了。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发现岩浆似乎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滚烫。 张浩听到琴琴姐最后的话脑海中马上脑补出一个大男人不穿衣服在家里甩来甩去的画面,不禁一阵恶寒,急忙说道。 从时光长河中,方远看到了非常复杂的因果丝线,变化就从二十年前开始的。 张浩原本想找上林一龙他们,就跟上次一样朋友们一起去,但马上想到闵月华想看的可是抗战剧,林一龙他们不可能会喜欢。 欧洲人的交流方式和国人不大一样,你的含蓄,说不定对方压根就不懂,所以,直来直往告诉对方你想要什么,那才正理,也会被视作有勇气的一种行为。 第29章 两头堵的死局 庄闲虽然习练呼吸法好几年时间,在幼年成长时,身体就强大得可怕。 但是却也只是,个人勇武非凡。在力量、速度、感知等等方面,超出寻常成年人的几倍不止。 以十二岁少年实力,冲入十数人中,毫发无伤,已是天纵奇才。 然而在这种几十人的围攻下,还要首尾兼顾,保护父亲与幼妹撤退,很难很难。 赵三江惊颤地往后退去,虽然庄闲一行人,再次折损,但他身前只剩四名被吓破胆的护卫。 “该死!该死!” 院中十几个阮氏护卫被拦住,而面前的对手,又如同一头嗜血复仇的猛虎。 下一秒,既要将他扑杀当场。 “杀!” 院内传出一阵厮杀声! 噗噗噗! “快走!” “队率!队率...我苗红枫不怂!” “帮我报仇!” “队率......” 在一声声刀劈斧砍的闷响结束。 透过缝隙,苗红枫已死在乱刀之下,又被几人分抢了尸体。 头颅、四肢、躯干... 在赵三江惊恐的注视中,庄闲没有选择进攻,反倒是缓缓退到了几人身前。 “我不跑了,他们要杀的是我。我跑大家都出不去。” “张虎臣,你护他们杀出去!我来挡住对方!” “不可,队率,你不能死!” “我来垫后!” “我来...” “我来!” 见到庄闲竟然没有上前,略显诧异的赵三江,下一秒就见远处巷子口,闪过许多黑影。 眼眸惊惧下,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 “庄闲,庄队率!你死期到了!” “我说你怎么没有冲上来!哈哈哈,原来是怕了!” “你来啊!今天你全家都要死...” “还有你们!” 赵三江跳起脚,指着几人喝骂:“张虎臣!还有这个跛子爹,哈哈哈!还有你的兄弟,妹妹!” “我要在你眼前,杀掉他们!” “苗红枫那个蠢货,竟然选择掩护你们!真是愚蠢...” ...... 庄闲早就感知到了后方巷子尾有人赶来。 按照他感知到的气息,这帮人比阮家护卫更强,应该是阮志泽联络的城卫来人。 军伍岂是之前的护卫能比... 不多时,透过亮光,人群一身黑衣蒙面,竟是怕泄露身份。 庄闲握紧长刀,沉声道: “张虎臣接令!” “...诺!” “带人冲破敌阵,护我父妹,冲出卫山城!若有失,提头来见!” “唉....诺!” 张虎臣一脸纠结,无奈地抱拳领命,率先朝着巷子头方向冲了过去,庄父、庄雅在另外两名老军的护持下,紧跟其后。 庄闲转身,挥了一个刀花,一人独面撕破夜幕的黑衣人。 “杀!” 片刻敌近,庄闲怒喝一声,同时催动体内呼吸法,将剩余存蓄的灵气,全部激发。 包裹在自己的经脉、肌肉之中。 一股强大的爆发力充斥全身。 “既然如此,便在今夜杀个痛快...” 轰! 脚下一身闷响,在黑衣人惊骇的神情中,化作一团虚影。 挥刀冲了上去... 锵! 咔嚓! 嘣... 与庄闲接战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 下一秒,残肢断臂四散飞溅,更有黑衣人,被一击轰飞,撞到石壁、墙柱,激起飞灰烟尘。 刹那间,厮杀、哀嚎声一片。 庄闲以一人之力,将十几二十名黑衣人,阻在巷道之间,不得寸进。 另一边,张虎臣双眸泛着血丝,驱刀朝眼前四人杀了过去。 “杀了他!” 赵三江见张虎臣冲了过来,心中冷笑:打不过庄闲,还打不过你吗! 随即也抽出钢刀,与四名护卫冲了上去。 五人对战三人,一时间打得张虎臣三人抬不起头。 毕竟他们三人个个带伤,虽不是强弩之末,但已经不是最佳状态。 好在庄父拿着五齿飞鱼叉,前突后刺,叫几名护卫有所顾忌,不然,形势将更加恶劣。 噗噗! 两名老军为了保护庄雅,被护卫偷袭两刀。背后发出火辣辣的灼烧感。 连带着举刀的动作都慢了两分。 “该死!” “护住阵脚!” 张虎臣见一下不能突进,便及时改变策略,叫两人一左一右护住,不让人突袭,同时庄父执叉亦能威慑住一侧。 “杀!” 张虎臣虎眸圆睁,脚下一震,原地飞跃上前,在一名护卫惊恐之下,愤然斩下一刀。 噗呲! 这一刀虽然只用了七分力气,没有将其肩胛斩成两段。 确是已经斩断了头颅,那脑子瞪着牛眼,与肌肉与肩皮连在一起,扯着倒在地上。 “啊!” 只一击,就将另外一人吓破了胆,丢下钢刀朝后方跑去。 “鬼啊!杀人的鬼啊!” “回来,我鬼你妈!” 赵三江一颤,见护卫跑了一个,顿时暴跳如雷。 下一秒就见另外两人亦是,胆颤地往后退步。 “杀!” 张虎臣大喝一声,以气势将最后两人喝退,随即驱刀朝着赵三江冲了上去。 “该死!” 赵三江感觉自己的脚肚子都在颤抖:庄闲手下怎么都是些不要命的主,这是虎将啊! 对比之下,自己的护卫竟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该死!” 赵三江举刀,迎向张虎臣。眨眼便拼杀了几个回合。 “虽然力有不继,但也不是短时间能打退的。” 赵三江一时间无法打败张虎臣,反之张虎臣亦是无法短时间击退他。 时间若是拖得长了,院中阮家护卫冲出来,又或是身后黑衣人逼近,几人依然要陷入绝境。 时间对于赵三江来说,是有利的。 月黑风高,拼杀近半个时辰,这动静,城卫绝不可能不知道。 必然是有人摁住...... 张虎臣心下一横,做好了与赵三江同归于尽的准备: “你们两个冲过去!老子与他拼命!” “杀!” 赵三江果然从对方招式中,感受到了不要命的打法: “该死!都是疯子吗!” 两名老军扯着庄父与庄雅,就朝着远处绕了过去。 “直接出城......上地藏岭!” 张虎臣大喝一声,举刀愤然砍下。 当! 将赵三江震退的同时,转身想封住对方退路。 余光竟然看见四人即将要跑出巷尾时,惊现一道寒芒! 倏! 噗呲! 寒光一过,所有人皆是心中一寒。 啊! 惨叫声中,一名老军应声倒地,竟是被来人砍翻了去。 猩红血液流了一地...... 庄父端着长叉,被缓缓逼退,身边另一名老军紧握钢刀,亦是警惕对方再次进攻! 嗒嗒嗒嗒-! 在众人视线里,巷尾亦是出现了一群蒙面人,只不过,对方没有黑衣。 而当先一人,面容冷峻,眼眸中尽是冷漠。 倏! 刀锋起,挥刀而下... “杀!” 噗呲! 最后一名老军怒喝一声,上前搏杀,却也被一刀斩杀倒地。 庄父护住庄雅缓缓后退,已经没了生路... “那夜你杀人,可知也会有今日?” .. .. 第30章 金戈铁马,吾为真闲 来人身高七尺有余,双臂粗壮,手背暴起青筋,左手提着一把制式长刀。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滴落... 滴答- 庄闲远远一瞥,昏暗的火光下,与那晚月夜提刀走出的人,丝毫不差。 来人正是王麻子的姐夫... “那夜你杀人,可知也会有今日?” 庄闲看清来人相貌时,惊得心中一颤,下一刻便大喝一声: “尔敢!” ... 早先在王麻子死的时候,他就查过庄闲。 毕竟在与这个小舅子有过节的人里面,只有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格外突出。 当时负责外出送信的獒犬被杀,准备临时让王麻子送信时,却发现第二日也惨死家中。 更糟糕的是,与北梁联络的密信丢失。 虽然信中只谈及了口令与临时启用王麻子做联络人的事,其余劫粮道与入冬前的南下,都只是一笔带过。 但他知道,一旦让阮氏或卫山城的几位大员知晓,因为自己想给王麻子也捞一份功劳,结果造成机密泄露,那么自己必被灭口无疑... 之后派家丁出城补救,却又一次石沉大海,毫无音信时,范头领头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隐隐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庄闲... 密信十有八九被庄闲拿了!其中机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还是已经在地藏营中传开... 在今日带人,围观了整个袭杀过程后,头皮越发炸裂! 这半大小子,哪还是十二岁的懵懂少年,以其武道、胆色、睿智的指挥,以及杀伐果决的魄力。 硬生生地从绝境之中,杀了出来。 若是自己来迟一步,等到他父妹离开卫山城。 仅凭他手上斩马刀,便可以杀到主街上,杀到城卫营房区。 届时全城皆知地藏营被人袭杀。 到时候城卫不管,自有百姓自发帮忙...... 今日此子不死,阮氏天大预谋必将成为昙花泡影,而他范家亦要满门皆斩。 庄闲一脚,将身前一人踹翻,折身朝着街头冲过去。 然而一头一尾何止百步,即便呼吸法用到爆,也无法短时间内赶到! 范头领嘴角一撇,深寒的钢刀,高高举起。 倏! 庄父一咬牙,侧身将庄雅挤开,大喝一声:“快走!” 下一刻挺腰跨步,刺出五齿飞鱼叉。 咔嚓! 嘣! “爹爹!” 庄雅踉跄两步,侧倒在地上,就见中年男子,一刀斩断刺来钢叉,而后一刀拍在了庄父头上。 下一刻,庄父便被打得晕头转向,翻倒在地上。 “爹爹...” 庄雅爬了过去扶住,两人便一同滚在了一起。 “爹爹,你没事吧!爹爹...” 半大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住了脸颊。 哭喊中回过头,看着正焦急冲过来的庄闲:“哥哥...” 手臂伸出,却感觉自己哥哥遥不可及一样,根本抓不到。 而正处在中间位置的张虎臣,折身上前,却被赵三江抓住机会,一刀砍中大腿,鲜血喷洒一地。 半边身子都在一瞬间麻木... 当! 张虎臣睚眦欲裂,牙关咬出血来:“赵三江!你该死!” 一刀劈砍而下,将其震退两步,正要拖着瘸腿要去救援。 又被赵三江挥刀上前拖住。 “哈哈哈!” “我说了,庄闲...你今日插翅难飞!” “你们都必须死!” 砰! ... 又是一声爆裂声响起,尽是那扇被苗红枫拼死抵住的院门,被撞成了碎屑,一群人,乌泱泱地挤了出来! “哈哈哈!” “庄闲,我看你狂!” “等你死了,我要把你的头割下来,插在城外的尖柱上,让乌鸦啄眼,秃鹫食肉!” “把你的人全都绑在柱子下,跪着向地藏岭上的阮队率请罪!” 庄闲此刻只觉得周边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他在深巷中疾驰。 远处父亲抬头看着中年人,毫无畏惧,庄雅回头,撕心裂肺地朝他伸出了手。 倏! 范头领再次举刀,要在众人面前杀掉庄父。 若问将其软肋杀了,岂不是将他逼入绝境,让庄闲心狠遁走,从此以报仇雪恨为生? 其实这便是范头领的狠毒之处。 当着他的面,杀其父,留其幼妹。这样才能将庄闲逼入绝境,又不忍一人遁走苟活。 必会守护幼妹,与他们战至一兵一卒。 寒光起,刀锋落下刹那,只听庄父口中大喝: “庄闲你走!莫管庄雅!快走!” “哥哥!快逃!逃吧......” 庄闲:...... 庄闲?何为闲?岂是赋闲在家?岂是慵懒无所事事? 我已上山,甘为弃子。奈何又贪图安乐,妄图下山加入城卫,与其同流合污。 岂不知一条道走到黑,方才能拨开迷雾,见到黎明的道理。 左不左,右不右,只能是信念不坚定的庸人和废人,妄图避世,又妄想机缘富贵的奢望。 走上了逆天争途的道路,便绝无退缩的道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所有敌人,都变成好人! 从此金戈铁马,方才为真闲! 吾真闲,大家才能闲。 与张虎臣错身而过,轻呼道:“帮我拦住身后来敌!” 张虎臣一刀震退赵三江,高声回应: “诺!” 庄闲双眸充满血丝,先前一家人,因为势弱,便被王麻子贴脸欺辱的事,尽在他获得一点点军职后,就忘记了那种羞辱。 这等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不断强大自身,手握足够的势力,才能保证不再陷入绝境。 庄闲手提斩马刀,浑身散发着厚重的白气,直奔范头领而去。 钢刀若落下,庄父必死,庄闲尽是喉头一甜,润出鲜血。 救吾妹,冲出卫山城!而后率领地藏营,将卫山城中腐朽的一切剔除。 赵家、阮氏、范家,还有一丘之貉的县衙、城卫! 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长刀映射寒月,在众人眼中落下...... 铮! 倏! 噗呲! 眨眼钢刀落下,夜幕之中寒光闪耀的同时,血花在空中四溅散开,如同绽放的嫣红枫叶。 咕嘟! 庄父吞下一口口水,紧紧抱住庄雅,急促地朝后退去。 眼眸中尽是劫后余生之情! 夜幕中一支黑影,借夜幕遮掩,撕裂疾风,径直刺入了范头领右肩,顿时一声闷哼,手臂一软,钢刀应声掉落。 铛啷啷! “拿命来!” ...... 第31章 转机,连发四箭 庄闲疾驰之中,双眸紧紧盯着对方下落的右臂。 牙都要咬碎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弓箭震颤的弦音! 虎筋弓? 若说他的身体强劲以外,另一项从小学到的技能,便是这弓矢射箭的本事。 下一刻,感知中飞过一支箭矢,从侧面超越庄闲,射向对方。 噗呲! 钢刀应声掉落的同时,围墙之上,朝着前方跑来一人! 身宽体胖,与庄闲一般亦是少年。 锵啷! 来人将弓与箭壶,丢向庄闲的同时,愤然拔出长刀。 “闲哥接弓!” 脚下加速,猛地一跳。 出鞘长刀,被其双手紧握,力劈华山般,照着对方脑袋砍了过去! “杀!” 庄闲一把借住弓箭,弯弓搭箭,而后猛然转身,竟是朝着赵三江射出一箭。 铮! 倏- 本是朝着胸口的箭矢,被旁边护卫一撞, 闪开瞬间, 箭矢射在墙壁上,恰巧中了小腿。 噗呲! “啊!” “庄闲你该死!” 赵三江直接瘫软在地上,骂骂咧咧。 这一箭给张虎臣解围后,呼喊道: “张虎臣归队!” 张虎臣只瞥了一眼,顿时大喜: “诺!” 随即与黑衣人拼杀几个回合,寻到时机朝后方退去。 而黑衣人,迅速挡在赵三江身前,防止其被庄闲斩首。 庄闲果断转身再次搭箭,缓步朝着巷子口走去。 来人正是谢凌云。 那个不畏辛苦,只要庄闲说练,他能在演武场上跑到下肢没有知觉,抛石锁抛到双臂酸软。 武道仅次于庄闲的‘莽夫’。 这一箭本没有报太大希望,只希望能够让其分神,给自己救人争取机会。 却不想应声中的... 噗呲! 当当! 一刀斩下之际,范头领被谢凌云飞身而来气势,吓得一猝,有边上想要后退的蒙面差人,被他一手拖来,顶在身前。 差人如同肉盾,挡下一刀的同时。 范头领反手夺过钢刀,在谢凌云劈砍之后,挥刀与谢凌云对了一招。 嘣! 范头领手臂震颤,竟是被巨力震得发麻: “好强!这胖子是谁?” 范头领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是绝对想不到,谢凌云的父亲,就是那个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输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赌徒。 谢凌云,一刀砍死一名蒙面人,将范头领震退,驱刀继续砍杀。 范头领急促后退两步:“一起上,先杀这个胖子!” 身边蒙面人,举刀朝着谢凌云杀来。 铮铮! 噗呲-嘣! 连着两道弦音,如催命曲过。 两个蒙面人,皆是喉部中间,倒在血泊之中。 “该死!” 范头领顿时惊骇: 足有三十步的距离,竟然还能如此准确地射中咽喉,这个小子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夜幕中的弓矢,比暗箭还要难防。 前有谢凌云单刀,如猛虎冲入羊群,砍杀得血肉横飞。 暗处又有庄闲举箭,伺机射杀。 短短半刻钟的样子,自己带来的十来人,就有半数倒在血泊之中。 范头领心中发寒时,一咬牙,鼓足勇气:今日不杀他,怕将来再无杀他之日。 好在城卫的精锐还在,还有阮氏护卫,也冲了出来。 他们三个人就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给我杀...” 噗呲! 啊! 范头领压根颤抖,额头冒着冷汗:“该死该死!” 刚刚挺刀顶开谢凌云,就见眼前一花,一道箭矢迎面而来。 慌忙中躲闪,肩胛再中一箭。 夜幕中,被箭术高手盯着,简直就是...末日! 此刻,手上的刀彻底的掉落了下来,右肩连中两发,还能活动,都证明他身体底子不错了。 “杀!给我上啊!” ...... 另一边,赵三江虽然被射中了小腿,实力骤降。却躲在一边,指挥两拨人,朝着张虎臣冲杀。 眨眼时间,张虎臣也愈发艰难起来。 庄父、庄雅退到庄闲身边: “儿啊,你走吧,莫要再折损手足,出了城再说!” 庄闲拉弓搭箭,气定神闲,箭壶中的箭矢还剩三根,打到现在,他与张虎臣两人皆是强弩之末。 而他好在,修炼了呼吸法,只要给他些许时间调整,便能很快恢复。 再加上谢凌云,三人以步战刀法配合,再杀一片,剩下的对手自然会退却。 然而庄父、庄雅二人,却要成为众人‘关照’的重点。 此战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杀!给我一起上,他们不行了!” “没力气了!” “都上啊!” “杀一个赏银二百两!杀庄闲我赵家赏五百两!” 赵三江拖着腿,撑着墙,举起一只手掌大声地喊叫。 本就杀红眼的护卫,听闻有奖,举起刀喊叫着冲了上来。 ... 范头领带来的人,加上阮家冲出院子的,足有二十多人,再加巷子尾堵上来的,黑衣蒙面城卫。人数超过三十多。 嗒嗒嗒-! 人群沸腾的同时,却在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 下一秒,在庄闲凝视中,从巷尾逐渐亮起了火光。 片刻转进一队身着军伍劲装的兵士。 长枪高举,腰悬钢刀,最前方步伐稳健的是一排,举着方盾的武卒,面容严肃得异常冷冽。 来人竟然是一队完整的城卫方阵。 身旁一名军官拔出长刀,遥指眼前黑翼蒙面人。 “敌寇入城,随我杀敌救人!” “杀!” “喝!” 顿时洪钟一般的呵斥声,在巷道中响起,犹如震天雷一般,轰得人心振奋。 反之黑衣蒙面人,却是满心苦涩,相互打量一番,转身朝着巷口跑去。 阮氏护卫,不知道黑翼蒙面人的真实来历,只晓得是自己一边的。 现在比他们强的盟友都跑了,他们还怎么打,反正阮不才又不在,听赵三江得去送死? 又不是傻子... 只犹豫片刻,转身就混在人群里,朝巷子口跑去。 张虎臣退到庄父身边,举刀警戒,谢胖子亦是缓缓后退,防备不长眼的逃兵突然出手。 “该死!该死!” “庄闲,别以为你能好过!” “你等着...” 赵三江在两人搀扶下,也跟随人群离开。 只是腿脚不便,跑得慢了一些,心中一股怒气,直冲天灵。 如此布局,竟然还是叫庄闲守到了最后,获得一线生机,心中万分不服。 “你等着!庄闲,我们的账还没完!” 庄闲冷笑:那便留下来好好算算! 铮铮铮! 弦音起,连发三矢! 铮! 音未尽时,又是一箭射出... 噗噗! 扶着赵三江的两人,后颈被箭矢贯穿,身子一软,扑倒在地。 噗! 另外一箭射中赵三江小腿,尽是两条腿都被废了。 啊! 一声惨叫,赵三江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该死!庄闲你这个畜生!你敢对我出手,我赵家饶不了你!” “啊...我的腿......” 第32章 饶了我,我错了 连着三发飞矢,将赵三江留在了现场。 现在的他除了无能狂怒,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 “庄闲,你这个贱民!你只是个猎户,你凭什么跟我们争!” ... 话音一落一起,街巷中的护卫、黑衣人,就已经跑得没了踪迹。 谢凌云提刀向前,想要呵斥,却被庄闲制止: “回来!” “闲哥!你...” 只见他眼神看着远处,奔逃的黑影,淡淡说道:“你跟上那个头领,看他后面还有什么人。我们随后就到!” 谢凌云回头看向张虎臣,眼中露出悔恨。 七人下山,只剩三人回... 咬着牙重重地点头,便提刀转身追了上去。 “你别过来...” 赵三江面上尽是恐惧之情:“你这个贱民,我是地藏营的伍长,你敢动我,阮队率不会放过你...” 似乎突然想到了庄闲现在也是队率,神情恍惚间,又继续说道:“田楚晨田军侯,比你大一级,也是阮队率的上级,你别乱来!” 庄闲将弓与箭壶递给了张虎臣,拖着刀,一步步碾了上去。 当当当-! 刀锋上的血痕,在锋刃与石板的碰撞中,顺着火星,渐到地上晕出了一朵朵血花。 “你干什么...” 锵! 砰- 庄闲沉着眼眸,手腕翻转刀柄,寒光一起,直接切进了赵三江身后的砖墙中。 顿时石屑飞溅... 噗呲! 右臂,应声落地。 啊-! “你这个畜生!你砍断了我的手...” “不急,这一刀是还苗红枫的利息!” “不...不要...” 庄闲手掌扶住刀柄,缓缓摩挲时,只听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 “住手!” 率领这城卫的军官按着刀柄,跑了过来。 “你们继续追!” “诺!” 来人将城卫指挥走以后,看着庄闲,满脸古怪诧异: “庄闲,事情到此为止!后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 “嗯?” 面对庄闲看过来的眼神,来人竟然莫名的颤了一下,一个月前,这对眸子可还是澄澈的,不会这般瘆人。 “李都尉,今夜多谢你带人驰援,我代表地藏营感谢你!” 来人正是为庄闲入了军伍的城卫都尉,李正远。 “都是军中之人,你受到袭击,驰援是应该的,只不过此人...” 赵三江听闻来人身份,定睛一看,确实是城卫都尉李正远,连忙求救: “李都尉救我,我是赵家赵三江,地藏营伍长,救我...” “这个庄闲要杀我,快把他抓起来!” “快派人保护我...” 李都尉一脸为难:“庄闲...” 倏! 啪嗒-噗呲! “啊!” 庄闲拔出刀,只轻轻一挥,便削掉了赵三江的左臂。 李都尉一惊,往后撤了半步,下意识地想要拔刀。 下一秒,张虎臣直接横刀,站在了两人中间。 怒目之中尽写杀意,仿若只要他再动分毫,即刻就要将他拼死格杀。 “住手,此人也是地藏营兵卒,且还是伍长,你这样公然虐杀,有违军律...” 庄闲冷冷看来:“哦?军律?你跟我讲军律!” “你可知道,今夜袭杀我的人里,有你们城卫参与!” “我乃地藏营队率,手下什长遇袭、伍长惨死...... 你跟我讲军律?此人赵三江,聚众埋伏,联合阮家护卫家丁,妄图围杀我等军伍! 这与造反有何区别!别说他是伍长,即便是什长、队率,胆敢对同袍出手,皆是以反叛论罪!” “我此时要杀他,你敢跟我说军律?” “城卫果真是好大军威,敢管我地藏营的事!” “今日,好在你带人帮我解围。若不然,明日我就敢带地藏营的人下山,灭了城卫!” 轰... 李都尉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少年放的狠话,很大可能做不到。 但是让他这个都尉心颤的,是他感觉到,眼前少年必然是如此坚定的认为,且一定会将其兑现。 这是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这股气息他只在卫山城城卫校尉身上感到过。 若是今晚自己再晚一步,城卫必将灰飞烟灭,这其中或许还有自己... 庄闲靠上前,离李都尉只有一步之遥: “你我之前相识,在你手上入得军伍,今夜更得到你带人相助。此情我亦是放在心里。” “不过恩怨、情仇,我庄闲分得清。我的兄弟手足,还有属兵,皆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的命,谁来了都救不了!” 李都尉脸上冒汗,瞳孔紧缩间,又觉得后颈生寒,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不要...不要!救我啊,李都尉!” “庄闲!你这个畜生,我是伍长,也是地藏营兵卒......” 呜! 嘣! 话未说完,赵三江被一棒子打中脸颊,半口牙混着血水,喷了出来。 庄跛子气喘吁吁地,将半根没了叉头的棍子,丢在了地上。 “李都尉,多谢你这些天的关照,若不是你,这一个月,咱家怕不得安宁。” 庄闲见赵三江倒在了血泊之中,冷笑一声,面上情绪好了许多。 同时伸手让张虎臣收刀,语气平和地说道: “李都尉,今日我遭逢绝境,一时间恨意难消,若有冲撞,莫要介怀!” “无妨无妨...” 李都尉一脸无奈:“现在卫山城内不安定,连城卫营中,都时不时闹出械斗的事。” “这事我拦你,是怕你惹出不必要麻烦...” 说完,看了眼地上的赵三江,在心中暗叹一声,便抱拳向庄闲拜别。 一个月前的小子,现在已经升为队率,虽然比自己要矮两级,但恐怖的是,他才十二岁。 刚刚出手时的那股狠劲,在加上边上那名中年什长。 关键时候也是真上啊! 之前他若是敢抽刀,张虎臣活不活,他不知道。但是他李正远是肯定要死的。 而且那个庄跛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猛了,之前腿脚好的时候,也只是打猎本事大,没见过打人也这么狠的。 貌似庄雅,也在地上捡了一块木屑,藏了起来? 这一家人,都是怪胎吗? 他李正远,向来明哲保身,若不是这几年,庄跛子常来他家走动,庄闲又是他看着长大的。 今天得到消息,可不一定会带人赶来。 “李都尉慢走。” “嗯...有事?” 只见庄闲上前,从怀里拿出两吊钱,又在张虎臣身上拿了两吊,和在一起,交给李正远。 “李都尉,我之后还要上地藏岭,卫山城不是久留之地,也劳烦都尉派人,将我父妹二人,送往天牧城。” “哥哥...” “闲儿!” 庄闲抬手止住两人意见,继续说道: “李都尉,不出三个月卫山城的天,必变!” “若能将我父妹二人安顿好,便当我庄闲欠你一条命,将来但有所需,我定将竭尽所能回报于你。” 李正远挥了挥手,一脸笑意:“庄队率严重,此事我接了...” “不过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 ...... 许久,赵三江感觉整张嘴都是麻的,双手也是毫无知觉。 直到他睁开眼时,站在他身前的两人,瞬间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啊...庄闲!” 除了庄闲、张虎臣二人,整个巷子里,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你...你,想干什么!” 庄闲冷哼一声,转身走进深巷的阴影中。 “拖走...” 下一秒,张虎臣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就这样提着,跟上庄闲的脚步。 “啊...庄闲!庄队率...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赵三江如同一根棍子,在地上左右滚动,拖出一条暗红色的印迹,沿着古巷,画进了黑暗...... 第33章 你的命运在我手里 嗒嗒嗒-! 一行人急促地从一条巷子,绕进另一条深巷。 原本蒙着面的武者,此时扯了面巾,簇拥一名中年,惶恐地四处张望。 “头领,还能不能挺住,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县廨了。” “范头领,挺住啊,回到县廨,那些杀神肯定不会追来的。” 说完,几人似乎同时想到之前那三个男子,心有余悸地险些将刀丢掉。 “无妨,我们快走!” 范头领额头一直冒着冷汗,苦涩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惊骇的心。 他没有想到,今夜完美的绝杀阵容,竟然让对方全身而退。 一共四方势力,结果死伤惨重,连他自己带着的十几人,都只剩眼前四名衙役。 但是更让他恐惧的是,庄闲绝对知道他们的计划,而且是因为他的原因知道的。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这种事圆过去,岂会注意,在他们身后的屋檐阴影下,隐藏着一个浑身血腥味的胖子。 呜呜呜! “快走,起风了!” 今夜的风似乎起得有些突然,当他们几人冲出巷口,主街两边的纸灯笼竟然都被刮了下来。 混着枫叶,被推着往前滚... 一行人战战兢兢,压低身子朝着县廨方向跑去。 直到朱红高门跃入眼帘,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快!” 范头领眼神朝旁边的巷子瞥了一眼,那条他们经常走的后门巷口,此时格外的阴森... “就走正门!” 听到了范头领口令,没有迟疑,便上前拍门。 片刻之后,一名中年管家,在骇然之中,将人都迎了进去。 “老爷还在等你们消息,怎么搞成这样。” “福伯,稍后再说,你把门关好,莫要教人进来了!” “好好!” 福伯转身关门... 啪嗒! “是谁!” 大家回首,皆是惊得身子一跳,纷纷看去。 只见县廨门头挂着的木灯笼,竟然被烈风吹得掉在了地上,朝着远处滚了过去。 “该死的天气,范头领你们进去吧,我去先捡了灯笼。” “好好!” 范头领点头,簇拥着一道穿过廊道,走向后堂。 ... 大殿之中,范头领捂住腹部,两名衙役,将他肩上的箭拔了出来。 却对他腹部的伤,一筹莫展。 他中的箭矢,是市面上常用的猎户铁箭,箭头上都带着倒刺。 然而庄闲当时用的是虎筋弓! 普通战弓,都在一石左右,约六十公斤,有效杀伤六十步之内。 结果谢凌云那小子,离别时听了庄闲的话,说‘遇上野兽,只有一箭的机会’。 于是就买了一把虎筋弓。 即便是市场常见的大路货,那也是妥妥的两石弓啊。 他谢凌云练了这么久,也就只有一箭之力。 好在庄闲有呼吸法加持,虽然费力,但也连发数箭,撑到了最后。 可是这对于范头领来说就惨了。 要知道本身作为县衙的常备差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地,一直有穿皮甲的习惯。 而且,在准备今夜围杀计划前,还特地拿出了,阮家赏给他的锁子内甲。 结果在虎筋弓最强攻击范围内,肩膀被贯穿两箭,失去了战斗力。 更致命的是,在最后撤离时,竟然又被庄闲,一箭破甲,射中了腹部。 这一下怕是将他的苦胆都射爆了。 此时箭矢卡在腹中,进不得进,退不能退。 两个衙役本就大老粗,哪有拔箭救治的经验,只能不停地给他止血。 “你是说,你带去的人,只剩下四个?” 县尉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在大殿中来回走: “他们到底是几个人!” 范头领面容白得毫无血色,努力睁着眼,说道:“他们一共七个...被我们杀了四个。” “本来是插翅难飞的死局,却不想被赶来的城卫,救了!” “七人?把你们三十四号高手,杀得人仰马翻?” 见他没有做声,县尉冷哼一声:“废物!” “城卫带队的是谁?” “李正远李都尉...” 县尉一脸疑惑地歪着脑袋嘀咕:李正远,这小子不是从不管闲事吗,怎么会掺和进来? 范头领哭丧着脸,将边上两人支了出去,手上按住棉布,斜靠在交椅上: “县尉大人,我猜想,庄闲可能知道了什么!” “嗯...说说看。” 范头领气息短促:“今夜进攻的时候,庄闲与赵三江对话中,提及了粮草的事...” “你说什么!” 范头领眯着眼,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狡诈:“赵三江这次,是要杀他全家,想来是想要灭口!” “该死该死!” 县尉听闻,顿时火冒三丈,急得在大殿中加快了脚步。 阮赵两家预先埋伏、粮草、灭口、城卫、李都尉救援... 这些因素如果联系到一起,似乎指向了一个不得了的结果。 劫粮道的事已经泄露,但城卫的粮草不得不发。而北梁又收不到消息,必然会按期劫粮。 阮氏这边的势力,是由他牵头,若是消息泄露,大批鞑子被杀,造成北梁与阮氏发生嫌隙。 此事他担待不起...... 即便他身后的人保他,但是城卫代表的定州军方,会不会借机上位,在将来谋划定州时,分掉更多的利益。 若真如此,他即便保下一条狗命,将来怕也就只剩一条狗命了。 “该死!你们这群蠢货!” 说完急促地跑向供台下方,推动一块方砖。 咔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 只见他起身搬开香炉,从香炉后的夹层中,拿出锦盒。 片刻,一张锦帛被他摊开。 “坏了我的大事啊!你们这些蠢货...” 县尉拿着锦帛,在烛灯之下展开。 上下反复扫视,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将锦帛合上,抬起手,放在了烛灯之上: “这事尽快通知下去,更改运粮时间。” “只要北梁人没有见到粮队,自然会启用他们城内的暗子,与我方对接!” “按最坏的打算处理,最终的起事时机是经过推演的,更改不得。 但是要尽快抹除这次的危机...” 范头领眼神一凝,心中一阵舒缓:过关了... “是,小的这就安排人去处理。” 县尉一脸阴狠,看着锦帛被点燃:“世事难料,这件事还有补救,只要消息传出去,我的命运依然在我手里!” “是!” 铮! 一道凉风吹过,只听噗呲一声,县尉手腕便被飞矢射中,手上锦帛带着火光,被抛飞了起来。 “啊!” 噼啪! 黑影一晃,待两人回过神时,只见一少年高举手掌,将落下的锦帛接住...... “现在你的命运在我手里,怎么说!” 第34章 封号将军?我现在只想把你的号封了 “该死该死!” “来人啊!” 嘣! 县尉紧紧捏住手腕,钻心的痛,让他头皮都跟着起伏。 刚开口高声示警,又被一拳打碎了牙,翻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破门而入的正是庄闲。 随手将锦帛的火苗甩灭,摊开来看,在一遍遍细数参与人员,看清相约举事时间后,嘴角跳动不已。 将锦帛收进了怀中,把准备爬起来的县尉再次踹翻,而后直接踩在他的头上,弯腰冷哼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本可以去书院读书的...” 县尉的半边脸被石板冰得有些麻木,忍着牙痛,瞥眼看着如同剪影的轮廓。 “饶了我...我跟你无仇无怨,我可以赔偿。” “我可以给很多钱...” “钱?你不说钱还好...” 倏!噗呲! “啊!” 庄闲挥刀,直接插进了县尉的肩膀,将其钉在了地上。 “因为你想要愚弄百姓,在城里搞七搞八,所以你的下属范大头领便带着他的小舅子,也开始鱼肉乡里。” “草!尽然借着我娘的丧葬,讹诈我家!” 庄闲甩了甩头,心中满是怨恨之情: “后来打不过我,就放狗来咬人!獒犬伤了我妹妹...” “所以我把那条獒犬杀了!” “你怎么说...” 县尉竟然真的一副听故事的表情,使劲点头。 “那个王麻子要我们赔一百贯,不然就要卖了我妹妹!” “你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要是我早点发现,我肯定会为你家讨回公道...” 庄闲用大拇指掏了掏耳朵,觉得县尉叽里咕噜地有些吵,便走向了范头领。 “范头领,你说王麻子该不该死!” 范头领双眸圆睁,呼吸越发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的,连痛都忘记了。 “该杀你马!” 牙一咬,奋力朝着庄闲顶了过去。 庄闲只一侧身,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是条汉子!”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今日我栽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庄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好汉!你有什么资格当好汉!” 左手拽着箭杆,缓缓转动,在范头领额头青筋暴起的同时,奋力一扯。 噗! 鲜血带着碎肉,喷了一地。 随后右手一把,将他抡到了地上。 砰! “来人!咳咳...” 庄闲冷笑:“你那几个护卫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带进来!” 一声轻呼,门外走进两人,正是谢凌云与张虎臣。 而张虎臣手上拖着的赵三江,已经如同死狗一般,毫无动静。 若不是他时不时地抽动,没人会觉得他还活着。 人被丢在了县尉旁边,确实如大家猜想,早就没了半条命。 连那张叫嚣的嘴,都被打得稀烂,只有血浆碎肉,缓缓往外流淌。 “赵三江、赵家!阮不才、阮家!还有阮志泽...” “通敌叛国!妄图在定州阮氏的阴诡算略下,将卫山城献给北梁!” “庄闲小侄,庄队率...你容我说上几句!” 县尉喘着粗气,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尽量撑起半边身子,使得吐字清晰一些: “你还有远大前途,我们不应该走到这一步,之前的事,我都不知道。” “我们无冤无仇,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可以合作的...” 县尉见他没有啃声,以为对方听进去了,继而继续说道: “赵家我可以将他们踢出去,随你处置!范头领,也给你处置,要杀要剐,你随意,剩下的后续,我会清理干净。” “以后你我就是一起的,你也看见了锦帛上的计划,入冬之前,定州必变!没有人能拦得住...” “不说将来封王拜将,我可以保证起势之后,你至少可以做一个封号将军。 你若不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写信,发往定州,三日便有结论!” 庄闲冷笑:“封号将军?我现在只想把你们的号给封了!” “号给封了?” 县尉显然是听不懂的,而赵三江低迷的眼神中,早就没了求生欲望。 他在心里骂着这个县尉是蠢货,你拿什么讨好他不好,拿职务? 他现在知道了一切,要立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下一刻庄闲上前,将斩马刀抽了出来。 锵啷! “咳咳...” 县尉艰难地将身体翻了过来,眼中闪过得意,好似在说: 一个没读过书的小娃娃,三言两语就被诓骗,看我以后如何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倏! 噗呲! 呃.... 寒光闪过,这一刀,砍向了赵三江。 本就跟一条人棍一样的赵三江,被砍断双腿后,更像是半截蚯蚓。 “四个兄弟,斩四肢当利息!” “杀了我!你这个畜...” 倏! 咚咚咚... 赵三江的脑袋应声掉落,在地上滚动,好巧不巧的,正好滚到了县尉怀里,与其四目相对。 嘶... “杀得好!杀得好!小英雄果然...果然杀伐果断!好胆色!” 看着县尉一脸亢奋,好似他也赋有快意恩仇的性格一般。 却最先嗤笑的,是边上的范头领: “王麻子惹你,你也杀了他。我今日事败,怪我自己,你若是个汉子,就给我个痛快!” 庄闲上前:“今夜你若不来,还真的与你无关。” 倏! 噗... 下一秒,范头领便被割了喉咙,鲜血洒了一地。 “好...这种人,就该有这种下场。” 若不是肩膀被捅了一刀,庄闲估计这个县尉会抬手给他们鼓掌。 庄闲提着刀,缓缓转身,抬头时,城外黑漆漆的山林映入眼帘。 远处一座孤峰像是一个倒扣的碗,耸立在隘口之外... 庄闲伸出手指向孤峰:“那里还有一个,杀他要交出锦帛。” “若是不杀他,粮道上的鞑子头,可以任我们砍杀!” “所以杀还是不杀......” 谢凌云、张虎臣一左一右与庄闲并肩,看着远处黑影有些出神。 而在他们身后的县尉,一副茫然无助的表情。 ...... 月下银纱,三人牵了马,出城后一路朝着地藏岭奔去。 只留下城郭外,立柱上插着的,三颗新鲜头颅。 直到三匹快马隐入密林,一只乌鸦落在了立柱上,低头啄食。 .. 第35章 阮志泽卒! 秋风肆意,吹拂山林沙沙作响。 连绵林梢,如同海浪,在狂风下,渐渐变得汹涌起来。 “站住!何人闯营?” 一名值岗营兵呵斥一声,带着兵卒端枪顶在了前面。 举着火把,看清来人时,大吃一惊: “唉,是庄什长!”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不是...” 庄闲、谢凌云、张虎臣三人血迹未干,黑沉着脸,朝着值岗营兵瞥了一眼。 便径直走进营寨。 “这...感觉不对啊!庄什长...” 边上副手急忙用手肘顶他:“这是队率军服,你还在叫什长?而且,你没发现庄..队率今夜杀气很重吗?” 营兵吃惊的点了点头:“他不是今早才下的山,为何深夜回营?而且..而且我记得,他们一行有七人,怎么才三人归营?” “嘘...营中怕要出大事!叫下属都精神点...” “而且你看他们三人,这么大杀气,怕是会闹出人命?我们最好赶紧上报...” 为首营兵手心冒汗,越想越害怕:“我去通知田军侯!” 边上副手见人走远,越想越不对劲,猛然想到了什么:庄闲看似田军侯的人,实则跟阮队率不对付。反倒是古队率与姑军侯时常关照。 若是田军侯偏袒... “不好!” 说完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 军帐之中,依次摆放着矮凳、长桌、木床,还有角落上,立着的一块实木框的牛皮地图。 一道身影,端着一盏油灯,凑到地图前,摩挲着牛皮上的粗糙纹路。 “按照之前约定,两个星期后,军粮就要上山。届时鞑子劫粮,给地藏营予以重创。” “往后月余时间,鞑子将要收缩触手,退到地藏山脉之外...” “一来麻痹地藏营,扰乱其军心,二来等待时机,一鼓作气...” 阮志泽想到这里,手指缓缓用劲,只听‘咔嚓’一声,差点将手上油灯捏碎。 灯油在摇晃下,洒出来许多,灯火渐渐暗淡了下去。 阮志泽退后,将油灯放在桌案上,朝后退了两步,看着越发昏暗的牛皮图。 风雨欲来,此后定州将会风起云涌。 我阮志泽只要准备得充分,到时候斩木揭竿,等到带人进城,细数功劳时,我至少也能直升一级,也做个军侯? “来人!” 见油灯即将熄灭,阮志泽高声喊了一声:“添油...” 下一秒便有脚步声进帐,来人新掌了一盏油灯,将军帐照得透亮。 “嗯,你们这些小子,倒是机灵,喊你们添油,居然晓得给我掌新灯。” “放下,可以出去了,以后跟着我阮志泽,好日子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朝后方,挥了挥手,打发来人离开。 “嗯?” 然而过了许久,未听见有任何动静。还沉浸在梦境中的阮志泽,发现了异样: “还有事吗......” 转身时略显不悦,等到看清情况时,心中猝然一惊。 “你们干什么!” 眼前竟是庄闲在前,张虎臣掌灯,谢凌云按刀封住了他的侧身。 “庄闲?你想干什么...” 阮志泽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卫山城中?莫不是计划失败? 该死的蠢货,竟然连这些事都处理不了。 等到看清楚他身上队率军服时,又是一阵腹诽:难道是升了职务,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毕竟已经跟我同级,我管不了他? 然而随着凉风吹动帐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竟让他有一种心惊胆寒的感觉。 同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伍,死人堆里,都不知道睡了多少次,怎么会产生这种恐惧感! 这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杀气...... 什么杀气能有这么强烈。 锵-! 毕竟是十几年的老军,只三息时间便准确地判断出了局势。 长刀出鞘,朝着庄闲扑了出去:“呀....” 刀只抽出一半,眼前一花,那刀伟岸笔直的身躯,骤然行动。 以一种比他更加迅猛果断的动作,直接踹出了一脚。 嘣! 噼啪... 刀没有拔出来,人就已经被踹翻,砸倒桌案,更是将其后木床撞得粉碎...... 噗-! 阮志泽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怎么会这么强,这才多久时间?即便是将呼吸法上篇练完,最多也就能激增两倍力量...” 一脸不自信时,眼前黑影,没有容他喘口气,在他即将坐起来的同时,又是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胸前。 咔嚓! 胸骨断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什么事!” “干什么...” “谁在闹事!” 四五名营兵跑了进来,看清阮队率,被人踩在脚下,口中吐血。纷纷准备拔刀上前帮忙。 “锵啷-!” 两把钢刀,交错拦住几人。 “庄队率办事!” “都退出去!” 几名营兵一惊,瞬间反应过来,那踩着阮志泽的人,正是之前的什长庄闲。 此时却穿着队率的军服,显然是已经晋升队率。 有脑子转得快的,瞬间明白,或许是庄闲晋升,回来准备找回场子的。 可不能把自己搅进去了。 然而下一刻,惊见庄闲拔刀。 锵! 倏... 只在手上绕了个半刀花,随即一刀插进了对方的肩膀。 “啊!你这个畜生!你该死!” “擅杀同袍,以反叛论罪,你想造反吗!” 庄闲低头:“我是怕你不愿意听我说话,所以教你留下而已。 放心,你很快就会下地狱。” “小畜生!你这是反叛,是在践踏军律...” 嘣! “咯咯咯...” 刀柄直接插进了他的嘴!庄闲抬起手,用大拇指搓了几下耳朵。 “你闭嘴,我来说。” ...... “我带的人,在你们的精心布置下,惨死在我家里!那三个老军,本来是去休沐的。” “他们有妻儿、父母....却想着先去我家,帮忙做顿饭,也认认门。” “死了...死在了你们的屠刀之下!” “还有苗红枫。你应该认识。他也死了。” “为了保护我们几个逃出包围,被乱刀砍死。事后还被人分成几份,拿去领赏!” 庄闲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一手按住刀柄,止住疯狂摇头的阮志泽,另一只手缓缓转动刀柄,发出‘吱嘎’的磨骨声。 “这些跟着我的人,因为你们,而死在了我眼前,死在了我家里。” “死在了保护我的路上!” 庄闲猛然拔出刀,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滑落。 “所以,你说你该不该死呢?” 长刀高举,就要砍下... 只听一声呵斥声,从帐外传来。 “住手!” 第36章 绝杀的机会 “对了,你下地狱可不会孤单。” 庄闲咧着嘴,将刀鞘扯了出来,看着狼狈凄惨的阮志泽,笑着说道: “赵三江、范头领,还有你们的牵头县尉,都被我先送进了地狱。” “啧啧,他们的头,还插在城外的木柱上。估计此刻,已经被乌鸦啄得面目全非了吧。” “你..你是个畜生!” 庄闲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将人半提了起来。 “住手!” 声音还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闯进了军帐,双手一挥,就将挤在门口的营兵,全部撞开。 连带着张虎臣、谢凌云二人也躲避摔倒的人群,退到了军帐边。 “庄闲你敢!” 来人面容生的蜡黄,眼眸中隐隐藏着阴狠,正是田楚晨本人。 见刀口已经放在阮志泽脖子上,不敢贸然上前,只能隔着十步呵斥: “把人放了,都是营中手足,擅动刀兵,就是你的不对了!” 庄闲冷笑:“只许他杀我的人,不许我杀他吗?” “田军侯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田楚晨一脸狠厉:“先放人,有什么话......” “你!” 只见庄闲手上一拉,刀锋瞬间割开阮志泽的咽喉,鲜血朝着对面喷涌而出。 倏! 刀锋顺势又一挑,直接将阮志泽的脑袋给摘了下来。 高举空中... “阮志泽通敌叛国,已被我诛杀!” 谢凌云:“好!” “杀的好!” 田楚晨一下子懵了,想不到这小子,二话不说,直接把脑袋砍了。 完全不给他发挥的机会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计后果的吗? 是自己落伍了? 难道大家都是这样,都这样不按套路出牌了? 余光扫视到谢凌云高呼的模样,张虎臣亦是一脸振奋,连带着几个营兵,好似都被感染了,想要呼喊,又一副憋得难受的表情。 “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该杀!” 下一秒田楚晨心里一惊,若如此,等到帐外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还不形成一边倒的情形。 阮志泽是他的人,也是他授意对付庄闲的人。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就目前局势来看,阮志泽输了,代价是他的脑袋。 作为阮志泽的顶头上司,下属被人当面摘了脑袋,这就是奇耻大辱。 现在只有强势将庄闲镇压,才能把即将失去的声望、威严收回来。 倏! 下一秒,田楚晨三两下便跨越十几步的距离,朝着庄闲轰了上去。 “好快!” 目前庄闲对过招的最强对手,就只有阮志泽。 若是他的速度是一,那么这个田楚晨绝对是二。 眨眼便至的一拳,庄闲反应慢了半拍,等到临近时,只来得及翻转刀身,硬挡这一拳。 轰! 嘣! 庄闲臂膀生痛,连续后退三步,止住是翻手驾刀,警惕对方追击。 反观田楚晨一脸惊骇地愣了两息:怎么可能... 硬挡我一击,只退三步? 能在地藏营当上军侯,可不是只有关系能行。 军侯可是实打实的武职,手上没个几百上千的人命,可坐不稳这个位置。 同时地藏营的呼吸法,已经习练到了中篇。能够爆发出本身三到四倍的力量。 按照他出手的轻重,等同三到四个军伍中的壮汉,同时轰出一拳。 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不出意外,不死也是要重伤。 “拔刀!” 一声鄙夷声传来,竟是眼前小娃娃小觑他。 “既然想打压我,便拔出你的刀,别说我欺负手无寸铁的军侯!” “嗯...”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田楚晨缓缓抽刀:“既然你想试法,我便成全你,将你就地正法!” 下一秒,跨步出鞘,刀身横斩,凌冽刀锋拽着寒光,劈了过去。 “来得好!” 当当! 嘣! 眨眼时间,两人在营帐之中,便交手五六个回合,连带着营帐立柱,都打断了几根。 惊得几名营兵下蹲,撑手,怕这个军帐突然塌了。 “哪里走!” 庄闲嘴角上扬,反手一刀,切开军帐,转身跑了出去。 见对方跑了出去,田楚晨大喝一声,紧随其后。 刚刚的拼杀,他已经将实力全部展露,却依然无法奈何对方。 十成实力十成爆发,打到后面, 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你强他愈强的绝望感。 殊不知半个多月前阮志泽亦是如此。 田楚晨追到了帐外,此刻庄闲身后已经围满了营兵。 只见他将手上头颅一抛,睁眼张嘴的脑袋,咚的一下,正好落在一架高脚火盆之上。 那火焰被血液浇灭,下一秒释放出淡淡的清烟,一股炙烤的香味开始弥漫。 滋滋滋-! 嘣! 庄闲冷笑:“果然是水货,连自己的油水都炸!” “小儿休要猖狂!你今日犯了军法,我便亲手斩杀你!” “少说废话!来战...” 田楚晨心中巨颤,想不明白为何庄闲这么勇猛,一度猜测其背后,是否还有隐秘的靠山。 最终两人再次交手十几个回合后,田楚晨下了必杀之心: 此仇怨已经无法缓和,不是我要不要杀他,而是他将来必杀我。 在他的盘算中,庄闲即便现在假意跟他握手言和,将来以他的心智,必然能查到阮志泽是他心腹,所作所为,必有他的授意。 此子性格刚烈,有仇必报。 只是为了给手下属兵报仇,就敢直冲营帐,当着军侯的面把队率给杀了。 而且见他全程动手,有意无意地按住另外两个属兵,显然是怕事情闹大,牵连他们。 这等担当,将来领军,谁人不服,又有谁人不给他卖命。 而且只半个多月时间,步战刀法就已经练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境界。 以他的武道天赋,怕是连呼吸法也已经入门。 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脱胎换骨,展露无双之姿。 今日不杀,自己必将死于非命。 趁着两人交战分开之时,迅速催动呼吸法,力量渐渐提升,只三个呼吸间,浑身肌肉如同钢筋铁骨一般。 手中长刀赫赫,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冲了过去。 庄闲气息平缓:“嗯?要出全力了吗...” “气息很强,烈度应该提高了三倍之上!” “既然你想一招斩杀于我,那便尝一尝我这一招!” 下一秒,在对方迈步的同时,庄闲体内灵气瞬间暴走,一张温养了十几年的筋脉网络,变得异常坚韧、灵动的同时。 灵气又以另一种路径,在其上运转。 强大的破坏力,瞬间爆发... 连飞速靠近的田楚晨都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气息怎么这么奇怪?” “不应该啊...” 第37章 此子必须死 两强相争的动静,连周边营兵都惊得跑出营帐观战。 又怎么瞒得了其余军侯、司马,以及蒋校尉。 “来人,速去调查庄闲在卫山城发生了什么事!” “诺!” 一名营兵接了姑军侯的指令,立刻牵马离营。 古队率一脸凝重的说道:“为什么杀气这么重?而且田楚晨的表现也很反常。” 面对这种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叫人把庄闲绑起来吗。 即便闹得再轰动,也不可能由他一个军侯亲自动手。 而且很显然,田楚晨没有留手的迹象,招招致命。 反观庄闲,似乎在被动防守,没有那么大的锋芒。 之前接到营兵禀报,便及时拉着姑军侯一起来。 毕竟田楚晨职务比他大,而且爆发全力的情况下,自己不一定是其对手。 文武都被压了一头。 “等到情况查清楚,再作考虑!” 姑射仙面色平淡,却能在杏眼内看出焦急之情。 胸襟起伏虽小,但是频率不低,皓齿轻叩,好似对战之人里有她的至亲。 “田楚晨动杀机了,过去救人!” 只看了一会, 本还在惊叹庄闲进步很大,觉得不仅刀法沉稳娴熟,身法、意识准确。 就见田楚晨迅速调动灵气,朝庄闲杀了过去。 古炎武脚下刚动,又听见姑军侯喊道:“你挡不住,我来!” 姑军侯亲自动手? 这种情况,我去就行了,代表个意思而已。 田楚晨见你站后面,也不会下杀手。 你亲自去是什么意思? 姑射仙脚下一震,身体就要窜出去,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姑军侯且慢!” “嗯...这...” “这小子死不了!正好我们再仔细看一看!” 两人诧异地回头,果真见到是蒋校尉时,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蒋校尉,这事怎么会惊动你!” 蒋校尉将手掌收回,背负身后,走到两人身前:“不急不急,且看下去!这小子很有意思...” 而后略微侧脸,瞥了一眼姑射仙:“你此行的目的,或许真能达成。” 姑射仙花容惊颤:“你是说...” “且看下去吧。” ...... 庄闲气定神闲,身体强度进一步攀升时,感知力覆盖到了十丈范围,恰好感受到了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靠近。 这是? 拦住了姑射仙,这是试探、还是考验? 短暂的思考过后,迅速打断了两个呼吸法的融合,将烈度维持在了三倍左右,与田楚晨相差无几。 自己从小打熬身体,十二岁就已经不输成年男子,全力施为,两个男子不是其对手。 力量翻三倍,差不了田军侯多少。 “来得好!” 迅疾之间,刀芒临身时,庄闲奋力朝着对方挥刀砍下。 当! 声若洪钟,穿透千里,响彻山林。 “怎么可能!” 田楚晨头晕目眩,胸中一口闷气,险些逼他吐出血来:“跟我的实力差不多吗?” 他可是修炼了呼吸法中卷,能爆发出三倍力量。 而庄闲只是队率,而且入营时间满算一个月,拿到呼吸法的时间也才半个月吧。 而且只有上卷,最多能施展两倍力量...... 难道他天赋异禀,能利用步战刀法加强自身力量,同时还是天生神力。 “功法不如我,修炼的岁月不如我,年岁十二,就能与我全力爆发,打成平手!?” “此子必须死!” 田楚晨怕了,第一次因为将来的不确定应由,而感到畏缩。 这是对死亡前置的恐惧... 随即咬牙,将涌上嗓子眼的血,生生咽了回去。 双脚用劲,在地上犁出两道沟壑。 下一刻,将体内所有灵力全部爆发,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头顶颗颗汗珠滚滚落下。 啪嗒! 长刀挽了一个刀花,气势便升到了巅峰。 反观庄闲,却不似那般好受。 “该死!” “真想痛快的,一刀砍死这个田楚晨!” 庄闲退出三丈,好不容易站稳时,只听咔嚓一声,右手瞬间脱力。 好在左手一并端着刀,方才没有展露出颓势。 体内脏腑强如老牛,但自己手臂的旧伤还未复位,又被巨力震断了。 若不是刚刚他限制自己的实力爆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弱点展露,恰巧被对冲的威能,找到了宣泄的冲击点。 庄闲此时打得有些憋屈,不过为了掩藏实力,又必须让军中老人觉得自己有培养潜力,只得忍住心底的杀意。 而且,自己的目标是阮志泽,至于他背后的田楚晨,此刻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他也参与了自己的围杀计划。 若说两人的矛盾,或许是他杀了田楚晨的手下,叫他面子过不去而已,不杀他不足以服众? 这事他不可能去解释,只要校尉出面,自己自然能轻松化解,而且还有机会再往上走一步。 三年成为绝世大将军,他从未怀疑过。 但是眼前,地藏营即将面临北梁倾巢南下的铁骑,卫山城也会第一时间沦陷的绝境之下。 自己要的就是战功和军职。 父亲与幼妹已经被送往天牧郡,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跟着自己的兄弟,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让老母妻小,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杀阮立功,带队杀鞑子建立威望,在即将到来的北梁大军面前,再建不世功勋。 “我要见校尉!” 庄闲喘着粗气,斩马刀一头搭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当啷! “手断了!” “嘶......想不到能把田军侯震退,只断了手臂!庄闲的天赋到底有多高...” “你没看到田军侯的气息衰减了吗?” 一名身着什长的老军小声说道: “他怕是被震出了内伤。” “什么!” 轰... 声音虽小,却在营兵耳中如同炸雷。 哪个新兵敢硬刚军侯,一个伍长就能把你管得服服帖帖。 在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眼里,军营中的军侯,绝对是独当一面的强者。 而且这是地藏营,城内居民嘴里的‘弃子’,却是整个大宣,四大定边军中,排在首位的先锋营。 再说庄闲,看是队率,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当队率,一来有军功,二来是因为沾了军政的光,无责升迁而已。 然而此刻田军侯,已经迅速将自身调整至最佳,再次朝着庄闲冲了过来。 手断了吗? 哼哼!小子,我这一刀,看你还如何挡! 庄闲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还要试探吗,难道真的要逼我杀了他? 第38章 身份差这么多? 田楚晨嘴角上翘,刀间的杀气淡了几分。 只不过,在庄闲感知中,他体内的灵气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当真要暴露真正的实力?得不偿失啊...... 不是杀不了,全力爆发之下,杀掉田楚晨没有问题。 问题是自己的手会断得更彻底,得不偿失。 即便以后利用‘呼吸法’慢慢修复,自己也将错过即将到来的,迅速积攒军功的机会。 田楚晨临近时,潜藏在刀锋之下的杀意,渐渐浓烈。 蹬鼻子上脸,找死? 此刻打不好打,杀不能杀,若是跑了,以后还如何领军。 别说当大将军了,没胆魄、没担当,在军伍眼里,你就是个怂蛋!没卵子的阉货。 三害相较,取其轻!你找死,那便去死! 庄闲牙关一咬,就要豁出去,将田楚晨一击必杀时。 面容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轻松。 刀锋当头斩下,在田楚晨得意、残虐的目光中,下一秒,庄闲双腿蹬地,拖着断手与刀,急速后退。 那速度竟然快到他有些意外。 倏! 一刀斩空,田楚晨也只是略微惊讶。 下一秒,就迈步挺刀,直接挥砍,要将庄闲拦腰砍断。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嗯?” 得意之情,还未保持一息, 就见庄闲挺起胸膛,一副凌然傲骨,顶天立地的模样抬指喝骂: “田楚晨,士可杀不可辱!我辈军伍只有站着死,岂能教尔等卑鄙小人,诬陷!” 田楚晨一下脑子转不过来,只想着先杀了再说。 下一秒,眼眸瞬间被拖长的黑影笼罩。 “尔敢!” 下一秒,天空一道烈风袭来,锦衣刺绣,胸襟高耸的英武矫捷身姿,从远处一跃而起。 来人面容秀美,杏眼似古井清幽,高系的马尾,在烈风吹拂下,凌乱却不失分寸。 倒背一把长枪,在空中翻手,只一甩动,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将四面八方的尘烟吹得四散而逃。 倏! 滋滋! 虚幻中,竟出现了凤鸣的声音... 人未至,枪已脱手,竟是以一种不算快,却又无法描述的速度,飞驰而来。 嘣! 长枪径直插在了两人中间,迫使双方,急促地退出五步距离。 直到巨大的烟尘散去,一副凹凸紧致的女将落入场中。 姑射仙伸手握住枪杆,将其拔起,调转枪头,立在身侧。 “田军侯,你这是要杀了他吗?” 田楚晨足足三息,方才从惊愕之中转醒。 “姑军侯,你这是何意?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不知道!” “哦哦..那我跟你说,他...”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田楚晨:“......” “他诬陷阮队率通敌叛国,擅自杀了阮志泽!” “你可以走了!” 田楚晨一脸诧异:“姑军侯,他行的是私......” “说了你不要说了,听不懂吗!退下去。” 田楚晨:... 古炎武此时也从远处跑了过来,一副事态严重,恐生祸乱的表情。 “住手!住手...” “今夜军寨之中发生的事,我们也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先调查真相,而不是抓到人就杀了泄愤。” 田楚晨本就怒意难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敢跟姑射仙硬刚,但是面对古炎武,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说什么!你瞎了眼吗?孰对孰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 古炎武露着微笑,朝着田楚晨点头,跑到了庄闲身前给他查看伤势。 “我问你话呢!” “我说可以了!田军侯你可以下去了!” 姑射仙看向田楚晨的眸子里似乎能窜出火来。 一股独特的气质瞬间在其身上展露,压迫得周边营兵大气都不敢喘。 此刻最是诧异的人,就属庄闲了: 姑射仙与田楚晨不是都是军侯吗?怎么感觉地位、身份差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田楚晨是个...舔狗? 也难怪庄闲会这样猜测,毕竟每次田楚晨看姑射仙的眼神,都有一种猥琐和畏惧,时而感觉纯洁,时而又满是欲望。 田楚晨没有与姑射仙对视,只是收刀缓缓退了一步,沉声说道: “今夜庄闲突然回营,在军帐中与阮志泽发生冲突。” “在我赶到及时制止的情况下,竟然当着我的面,将其削首。而理由只是他嘴中喊的:通敌叛国!” “此事不止我一人见到,若想包庇这种擅杀同袍军官的人,还请给出合适的理由,不然我地藏营的军法将形同虚设!” 田楚晨说得义正言辞,却不敢点名道姓。 但是此事已经被挑了起来,不解释清楚,在军伍之中必然造成巨大影响。 不说军纪军律即刻坍塌,想来今夜之后,大家在背后议论一些闲话,也是难免的了。 就在两人都不退让,气氛一度沉重的同时,远处营兵,让开一条通道,一名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地走到了场中。 “谁说我地藏营的军法将形同虚设!” “但有触犯军律军法的,下至徙卒,上到我蒋某人,一律按军法处置!” 田楚晨双眉紧锁,待听清声音,立即恢复严谨的神态: “蒋校尉,说得对!” “蒋校尉。” “蒋校尉...” 蒋校尉环顾四周,缓缓点头:“田军侯,这件事我已经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你无需再操心。” 田楚晨:“是,蒋校尉。” “你叫庄闲?” 庄闲左手扶着断臂,微微颔首:“回蒋校尉,庄闲正是在下!” “好!” “我刚刚听见你说,你要见我?” “是...” 蒋校尉一身正气,站在场中,就如同是这座地藏孤峰的一根镇山石一样。 叫所有营兵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 “好,现在我来了,你有何事要见我?” 庄闲脸上没有喜悦之情,更没有因手骨断裂的惨痛模样。 正了正衣襟,挺起胸膛,似有一身傲骨地说道: “我有天大的机要秘事,不得轻易泄露!” “哦?” “嘶...” 围着的营兵纷纷倒吸凉气,却不敢当着蒋校尉的面议论。 因此短暂的嘈杂之后,迅速归于了寂静。 “庄闲,若是你敢胡诌诓骗我,可就不是简单的军法能保得住你的。” “在地藏营,有的时候,我就是军法!” 第39章 升职加薪,还给机会把妹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在其身上。 竟然让庄闲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绝无戏言!” 庄闲屏住气息,缓缓调动灵力,渐渐的语气、神情都变得从容起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我说怎么能与我们田军侯拼杀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艺高人胆大!” 蒋校尉转身: “我地藏营不缺血气方刚的猛士,但是也容不下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的小人。”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到我营帐中来!” 说完迈步朝着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田军侯、姑军侯你们都来一下。” “诺!” 古炎武扶着庄闲,一脸关心地说道:“走,我扶你过去。” 庄闲:... 营帐之中,蒋校尉负手站在牛皮地图前,细细查看。 等到几人陆续进到帐中,蒋校尉转身看向庄闲: “从你第二日独自入营起,我便有关注你。”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没有十足把握,绝不敢先斩后奏!” “说出你的依仗!” 一声暴喝,震耳发聩的同时,竟然将中军大帐中的烛光,都惊得摇摆不定。 庄闲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张锦帛: “此物关系百万生民兴亡,祸福系于我地藏一营之身。” .. 蒋校尉双眸凝视,锐利得如同一柄尖刀。 姑射仙花容紧张,仿若猜到了什么,不自觉往前踩了碎步。 田军侯眼帘耷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古炎武转到庄闲身前,对他露出了一股郑重其事的表情。 双手将锦帛接过,转身走到蒋校尉身前,交了上去。 锦帛在灯下展开,当看见开头几行字时,蒋校尉剑眉瞬间抬高,豹眼睁圆,连面色似乎都越发涨红。 “进来!” 一声高呼,军帐外迅速走进一人。 “蒋校尉!” 来人见礼,让大家惊讶的,竟然是庞督军当面。 随后蒋校尉抬眼,看向古炎武: “古炎武,传令下去,即刻起,非我将令,任何人不得出营。” “营中一应事务,但有涉及出寨的军务,如暗哨值岗,必须由庞督军亲查,并派督军跟随!” “诺!” 随后,蒋校尉看向田楚晨说道: “田军侯,此锦帛所载,确实关乎生民兴亡。阮志泽的事到此为止,若你还有疑问,半月之后,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田楚晨沉思一息,抱拳回复:“有蒋校尉确认,我自不会再去纠缠。” 转身朝向庄闲:“庄队率,既然事出有因,之前对你出手深感抱歉。” 又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这瓶金创药你且收下。” 庄闲抬起左手,想要退却,见对方侧着脸,似羞愧地不敢看他,不得已只能接下。 “你也下去吧!” “诺!” 田楚晨抱拳,转身出了军帐。 姑射仙一脸震惊,本应在城中休沐的庄闲,深夜回营,直接将队率斩首。 又与军侯大战,同时还煽动营兵,造势压迫田楚晨。 这等重要的事件,就这样草草结束,皆因一片锦帛? 只见蒋校尉抬眼:“庄闲!” “属下在!” “你想要什么...” 庄闲挺起胸膛说道:“我要领兵!” “可以!还有呢!” 庄闲略微皱眉,继续说道:“我要领一支骑兵!” 蒋校尉看了看姑射仙,淡淡的说道:“我给你半支。” “半支?” “可还有要求!” “那个...我想学骑兵枪法。” 既然有了领骑兵的机会,自己以后带人冲锋陷阵,斩马刀再狠,到了马背上,就显得不够用了。 至于槊、戟之类的,又不够轻便... 蒋校尉歪着眉角,点了下头:“还有呢?” 庄闲略显疑惑,缓缓摇头。 只见蒋校尉淡淡说道:“庄闲听令!” “属下在!” 庄闲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只听蒋校尉朗声大声说道: “你九死一生截得逆贼锦帛,道破叛贼阴谋。 若不是你,不说满城百姓,就这地藏岭上,我两千儿郎亦要葬身北梁鞑寇之手!” “现擢升你为军侯一职,月俸十五贯,赐玄铁令箭,统辖两队,领百夫之属! 自今日起,遇急情可先斩后奏,无令时许你自定营规,操演士卒。” “你须谨记——这百人是你羽翼,亦是你手足!若敢恃功而骄、苛待士卒……” “谢蒋校尉厚赏,吾亦不负校尉所托。” “有朝一日若是挥刀北进,定将斩敌寇首级以报知遇恩情!” 半晌,营兵端着木盘进帐,庞督军一脸振奋地接过来。 其中摆放着一套崭新的军侯军服,一枚铜制腰牌,一柄玄铁令箭。 那令箭暗黑中透着玄光,眼神看的久了,竟能感受,似有股震人心魄的杀气,萦绕其上,非是一般人能执掌! 在令箭边上还有一本册子。 庄闲以为是军律或是兵书之类,待到定睛一看,竟是‘地藏呼吸法’五个大字。 蒋校尉大笑三声:“此乃我‘地藏营呼吸法’中卷,能立此大功劳,也右迁军侯之职,有资格修炼后续功法。” 庄闲略显吃惊,连忙道谢:“谢校尉奖赏!” 之前庄闲只是队率,在军中也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军职。虽然统兵五十人,但是还不具备单独执行任务的资格。 而军侯则不然,不仅有单独的兵权,能在军律之下自行组织操演,也能领兵,独立执行军务。 就如同蒋校尉所说的‘自今日起,遇急情可先斩后奏。’ 这个斩字,就是字面意思了... 在整个大宣的军政、官僚体系中,军侯也是一个妥妥的七品官员。 官不大,领的兵不多,却真有了实权。同时也有了学习‘地藏呼吸法’中卷的资格。 此时的激动之情,浮于面色, 见庞督军递上前时,毫不遮掩地,双手去承接。 然而,蒋校尉却突然将木盘拦... 只见他从怀中,又拿出一本册子,压在功法、令箭之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示意他自己看。 庄闲踮脚前倾,只见册面上,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 “定边霸王枪!” 庄闲倒吸一口凉气...... 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枪法捧起来,舌尖轻舔嘴唇,嘴中渐渐生津。 书不厚,只有寥寥几页,抬手翻开,几下便翻完了,却是连一招一式都没有。 咕嘟! 庄闲茫然四顾,咽下口水... 第40章 跨府冲州,撞九州 蒋校尉、庞督军见他吃瘪的模样,煞是好笑。 “这只是枪法大纲!这种绝世枪法,在我地藏营,只有一人会!” 在两人古怪看戏的目光中,庄闲环顾,见到姑射仙略微颔首,脸颊红通通时,露出一副狐疑: 不会是她吧?他不是擅长射箭吗... 不对! 刚刚姑军侯,确是使的枪法,而且看其力道、气势,也有几分霸王之像,难道! 两息之间,又是否定。 不对啊,长枪飞驰时,明明还听见了‘凤鸣’声,这股子阴柔劲,肯定不是霸王枪。 庄闲又想到了古炎武: 记得有次他推荐我,找姑射仙学习骑术,还说什么... 什么碎江河,枪挑什么山什么的! “哈哈哈!姑军侯可是一骑红尘碎江河,长枪横挑万里山的马上名将!” 帐内还在取笑庄闲,却听帐外传来大笑,只见古炎武迈步进帐,口无遮拦一般: “定边枪相生相成,分作两属。 一为阴属,取作定边凤鸣枪!枪势迅疾、变化无端,出枪时,更有凤鸣助威,轻易便能掀翻战阵猛士。” “而这另一属为阳,便是定边霸王....” “啊!” 众人眼前一晃,一道英姿上前,飞起一脚,踹到他的腹部。 古炎武第二步还未落下,就直接惨叫一声,飞出了军帐。 嘣! “小庄闲...咱校尉可是把机会给到你了,就看你如何...” “古炎武你找死!” 姑射仙满脸通红,迈步出帐,随后帐外便传来打斗声... “啊!...学到...这一手霸王枪..还可以...” “啊!我不说了...我错了姑奶奶!” 蒋校尉:... 庞督军:... 庄闲: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貌似也没有说什么吧,怎的会如此恼羞成怒? 或许他曾经也是时代的弄潮儿,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将‘相生相成’,以及最后‘还可以’三个字联系在一起,瞬间沉凝了起来。 不妥!此事必有隐秘! 但俗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管他是白虎还是黑虎,亦当直面艰险,舍我其谁。 就算是那幽暗潮湿的深渊,吾也要执枪纵马,闯上一回。 庄闲上前接过木盘,独举起枪法大纲: “蒋校尉,此事可做数?” 蒋校尉愣了一下,大笑着说道: “自然是做的数!姑军侯将《定边霸王枪》的大纲放我这里,便是许我给枪法找个传人。” “你明天去找她便是了。” 庄闲点了点头,又说道:“刚刚蒋校尉,许我半支骑兵,属下不解。” “嗯...” 本来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见蒋校尉显得沉重起来: “我大宣自太祖起,统御九州之地已历经百余载,东夷、南蛮、西戎,皆已臣服,年年岁贡不断。” “唯独这个北梁,一直是我大宣心头的尖刺。” 庄闲默默点头,穿越后就是在边关长大的。 以前,北梁遭受雪灾时,还会用当地的皮毛、马匹、药材等等特产,来置换一些粟麦、稻谷。 直到他们新王统御草原上的二三十个部落势力,将所有权利收归到了北梁王庭。 便一改之前的贸易方式... 刚开始还只是以游兵散勇的形式,袭扰我边关村镇,残害我中原民众。 直到近几年,大宣这头雄狮,已被岁月磨平了利爪老去。 北梁人嗅到了机会,他们在草原深处扩建营地,将散落的部族私兵聚拢,训练成统一的铁骑。 曾几何时,北梁铁蹄踏碎了万亩良田,弯刀斩断了无数村落的炊烟。 若不是北境玄甲定边军以血肉,拼死将鞑虏赶了出去。 卫山城此刻怕是早已沦为焦土。 “我大宣儿郎一腔热血,哪怕是刀山火海,但有将令,无不是义无反顾的冲杀。 然却在骑兵方面,无法与鞑虏匹敌。” 庄闲默默颔首,这个观点,即便没有亲身经历,也能很好理解。 “即便是我地藏营,也是山地方面作战勇猛,能战的骑兵却很少很少!” 庄闲似乎猜到了什么:... “所以...” 蒋校尉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半支骑兵,要从姑军侯那里分!其他的兵种人头自己挑,哪怕是我手下亲卫,或是督军,只要看上说一声就行。 军械就找军需官,按需领取。” “...” 说这么多都是在掩盖骑兵的事吧! 不过兵自己挑,军需管够,这个待遇确实不错。 将来自己手下的兵,不得都是一身腱子肉,武装到牙齿。 至于骑兵...... 学她的枪,溜她的马,要不要连我骑马这档子事,也找她一起教了。 “谢过校尉!” 蒋校尉与庞督军对视一眼,看着庄闲的右臂:“好了,你放心去休息,尽快恢复!” “半月之后,军粮上山,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缺席吧!” 庄闲一惊,眼中满是激动。 本想着将锦帛交出去,换了军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结果到时候杀敌,蒋校尉依然会让自己上场。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弄个先锋当一当。 “嗯!” 蒋校尉与庞督军亦是,面容严肃:“你既是我地藏营军侯,之前的事,自有我们帮你拦住,你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庄闲察觉到对方意有所指,当看到庞督军关心安慰的眼神时,明白了蒋校尉是说的卫山城的事。 “还有已逝去的属兵,我来收殓!” 庄闲郑重抱拳:“谢过校尉!” 领了奖赏,转身离开军帐,恰巧在帐外碰到了,正拍着手掌回来的姑射仙。 “明日卯时,演武场等我!” “嗯嗯!” 或许是他直愣愣的眼神,有些僵硬,本来出了‘恶气’的姑军侯,脸上再次升起了陀红霞彩。 两人交错而过,直到姑射仙进了军帐,庄闲提起的一口气,方才放下。 呼! 刚走了没多久,就见前方帐外,站着两个人。 谢凌云小步跑来,纳头屈膝,一脸怪笑地抱拳高喊:“属下见过庄军侯!军侯威武!” 啪! “就你是谢队率是吧!” “啊啊!” 张虎臣靠近,笑着沉声道:“庄军侯,咱以后是不是也能当骑兵!” “嗯,那是自然!不过这一切才刚开始,将来我带你们跨府冲州,撞过这九州大地!” “是!军侯!” 把木盘交给谢凌云端着,庄闲一边一个,邀着两人朝远处走去。 ...... 军帐之中,姑射仙进帐后,蒋校尉沉声道: “可还满意?” 姑射仙杏眼微颤,颔首道:“蒋叔叔慧眼如炬,识人可从未看错,只不过......” 蒋校尉一愣:“你可别犹豫了。” “月末时,司律校尉卢正青,会秘密上山。” “他来做什么?” “游侠儿杀了许多定州的官,他本是查案,顺道也要找人...” “他敢!” 蒋校尉:... 第41章 霸王执枪镇八方 秋末时节的地藏岭,愈发凉爽。 也不知从何时起,拂过的山风就一直没有断过了。 经历了一夜厮杀,更是亲眼看着属兵惨死,此刻心境久久无法平息。 庄闲在帐中全无困意,便走到了箭塔之上。 “庄军侯!” 庄闲笑着拍了拍哨兵的肩膀:“你下去休息,这里我来。” “是!军侯。” 俯瞰整个山岭,再远些,便是一片漆黑的卫山城郭。 站在地藏岭上遥望,其内军械、布防一目了然。 ‘想夺卫山关,必占地藏岭!’ 此句可不是闲话,先前还只是知道个大概。 此际再度展望,连之前在哪条巷子被伏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难怪蒋校尉占我这边,他是知道我被伏击的,而且从庞督军的态度,或许就是他传递的情报。” 一切结果,皆是有成因在前,而随之导向。 正如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半月之后就是军粮上山的日子,走的哪条线路、什么时辰、何种信号,皆在锦帛上载明。 只需要布下天罗地网,前来劫粮道的北梁人,必然要死伤惨重。 “蒋校尉这次,或许一个北梁人都不会放过!” 按照往年,秋末起风,越往后,天气将越发寒冷,直到入冬前。 那场大雨通常要连下十几天...... 锦帛所述,每年的这种天象,那都是狼神给予的启示。 特别是今年,将会迎来百年来,最强大的暴雨。 这是狼神赠与北梁王庭的福报... 在地藏岭上的营兵,急需要一场完胜,鼓舞士气。这样,在即将到来的决战中,或许还能寻到一线生机。 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军侯,下辖两队,属兵一百来人。其中可以从姑军侯的骑兵中,调拨五十骑。 剩余五十人,选亲卫二十余人,步弓手三十余人。 这样即便碰上一场小型的遭遇战,也能轻松应对。 只不过想要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建立功勋,还差点意思。 庄闲负手遥望山林,心中思索: 军侯再往上,便是军司马,官拜六品,最低能统兵五百。 这对于我来说太难太难。 先有演武场上夺得伍长之职,后又以暗哨之身,斩杀一组斥候鞑子兵,斩三头,计功九首。 因军功卓著,又被升迁为什长。 直到今日,回城,换了身份牌与军服,成为了一个登记造册的初级军官。 官拜八品,军中队率。 不说才十二岁,自己从一个新兵,连升三级,也只用了一个月。 当然这里面有军政的特殊性,说是走了捷径也说得通。 然而今夜厮杀,竟然意外获得了‘通敌锦帛’。 而后为兄弟报仇,选择站到明处,斩杀阮志泽,上交通敌证据。 至此,往后功勋,再无前置情报,想要功勋,就要凭自身真本事获取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蒋校尉给予的封赏,竟然如此丰厚。 知道自己功劳大,但从未想过这么大。 军侯啊,官拜七品,手下辖两队的实权将领。 别看他之前,踩伍长、杀什长、虐队率,风头一时无两。 这可都是因为他从小就修炼了‘祖传呼吸法’,又被父亲的独特锻体经验,熬炼得强壮非凡。 否则早就被那个吴什长阴死了。 同样如果今日他庄闲没有受封军侯,田楚晨手下剩下的四个队率,怕不会服气,之后也会给庄闲制造数不尽的麻烦。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庄闲亦为军侯。 而后,在整个大宣都非常珍贵的骑兵,蒋校尉竟然答应给半支,这半支还是从姑军侯手上抠出来。 只需要短暂磨合,就能直接形成战斗力的骑兵队伍。 仅仅从这个角度,就能看出,蒋校尉是有多么器重自己。 还有便是剩余队伍的人手问题,第一能有蒋校尉发话,自己这个军侯所辖,满编是没跑了。 再者,军械绝对能领到最好的。 呼吸法也拿到了中卷... 按照书卷记载,将中卷习练完成,能够爆发出自身三到四倍的力量,其烈度,非是四五个成年男子能够比拟。 这让庄闲想起了田楚晨: 他应该就是练了中卷,所以能爆发出三倍力量。 这次得到‘呼吸法’没有之前那般亢奋。三到四倍的力量爆发,很强,但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够看了。 不过,却不影响他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底牌。 “一骑红尘碎江河,长枪横挑万里山。” 庄闲默默念了一句,思绪中浮现了一个身材紧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英武气息的少女。 庄闲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了那本《定边霸王枪》 月色与柴火交辉下,所载纲要跃然纸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霸王持枪镇八方。” 定边霸王枪,刚猛绝伦,以力破巧,有进无退,是为枪中霸者。 此枪诀,以雄浑力量为根基,追求一往无前、霸气破敌之境界。 练习者需具备强大臂力、腰力与胆识,方能发挥枪法精髓...... 随着整本纲要翻完,庄闲在风中倒吸一口寒气... 嘶! 按照纲要记载,一枪在手,千军万马之中,无人能阻、无人能敌! “这霸王枪绝对是门了不得的绝技。” “定边霸王、凤鸣?” 庄闲露出淡淡的笑意,对明天的演武场之约,越发的期待起来。 转身朝着演武场上看去,寂静的演武场上,只有淡淡的火光摇曳。 伴随着猎风呼啸,卷起尘烟竟然,形成了短暂的龙卷风,偶有营兵巡视而过,肃杀之意瞬间凝聚。 庄闲挺胸再抬首,看到的是另一边,遥望千里的草原。 草原与地藏营之间的地藏山脉,树林茂密。 从上看下去,只有一大片似伞盖的绿冠。 此地能监视北梁的一举一动, 却无法看见自山脚起,这一段数十里山林的情况。 ...... 天边渐亮,曙光未起,庄闲便已经在演武场上,已经完成了一遍日常拉练。 卯时刚过,迎着朝阳,庄闲闭上双眸,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演武场上,气定神闲地调整自身呼吸。 右手被两块木块夹住,用麻布缠得紧绷。 整个身体无比放松,四周的营兵脚步,山林中的鸟虫鸣叫.... 在他的感知中一一呈现,而自己仿若置身在另一个空间,超然物外一般。 直到一道倩影,丰润且矫健地闯了进来。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惊得旁边营兵皆是回眸。 庄闲睁开眼时,姑射仙单手执枪,重重地顿在身边,整个练武场都被震得发颤。 庄闲皱眉,这枪不是昨天那杆,最明显的地方,是枪杆要粗壮许多。 在姑射仙手上只勉强握住... 倏! 姑射仙面不改色,见他睁眼,随手丢来一瓶药! “续骨膏!可以帮你尽快接上......” “谢姑军侯赠药!” 姑射仙暗自颔首: “今日,你不便,就由我来演示...” “你,看清楚了......” 第一卷 第42章 跟我来,我替你疗伤 “今日,你不便,就由我来演示...” “你,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只觉半空中的气息,瞬间被搅动。 枪尖已划破烈日虚影,愤然凌空。 噗呲! “定边霸王枪第一式‘开云’!” 一声浑厚女音骤起,紧接着枪缨如烈火绽放开来,黄沙卷着寒光荡开三丈。 “我是从天上来的,我名叫熠彤。你们来到人间还是多亏了我得帮忙,因为是我发动了引星诀。”熠彤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可不是自己自夸,还真是多亏了他。 “不过,今天这尾巴怎么这么重了?”陈恒晃了晃自己的九条大尾巴。 “不会的,我们百花谷几百年来,在这件事上从不敢懈怠,龙这么强大的存在,肯定掌握有强大的空间之力,如果只能靠洞穴进进出出反而可笑了。”上官秋蝶不以为然道。 见贝勒斯也无法在球场上刮起风暴,霍林斯绝望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可在看那个老头却好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自打花慕灵说我姓胡之后,这老头的眼睛就始终没离开过我的脸。 “当然,这可是为波波准备的比赛!新人训练家,入门训练家,这样的实力,非常适合波波的训练!”杨茂笑着道。 我费了半天的劲儿,好不容易挪到了李晓红的身旁,发现此时的李晓红正看着一对乱七八糟的图形发怔。 亦阳起来之后,并没有理会加内特,而是直接站上罚球线。特里有些担心亦阳的情况,但他现在也不好以凯尔特人队球员的身份去关心亦阳。 屏幕中的ez适时的放出了自己的大招精准弹幕,直接将之前被刘昊辛德拉一套技能打至残血的卢锡安直接击杀。 人类的数量对于整个星球来说几乎是为不足道的,在这里的人们,对大自然有着天生的敬畏。 看着苏墨一张一张飞速的完成着作品,不禁好奇了起来,缓缓的靠了过去。 既然这样的话,让他们早点开始下一步工作也有好处,图纸早日完成,他们也可以早点开工,开工的早项目建成的时间自然就变早了,他就可以早点搬进新办公楼了。 唯独顾青阳,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愣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道惊慌失措,浑身都在颤抖。 但是许多人难免回想,如果是我送上一堆以瓦片为材料的设计图,能得到贝聿铭同样的夸奖么?他们可没多少信心。 要不是后来李大道因为那件事儿退隐了,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中江市混呢,说到这里钱永年非常的失落。 就像电子也总有一正一负,粒子也有正粒子以及反粒子,包括质子,中子也是如此。 武丽娜从江思雨想到自己,情绪一直不高,蔫蔫的答了句“知道了”,趴在枕头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高清玉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安静的听着他和电话,另一边人的谈话。 不愧是山水客栈的厨师,烧出来的菜,让成府的帮手们都开怀大吃起来,就连刚恢复正常没有胃口的成府家人也都吃了一点。 说着,他对着李大贱人使了个眼色,李大贱人偷偷摆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 他们继续按照之前路线,沿着阴暗沼泽二层最北边的墙壁直线向北行动,再走到头之后转变方向顺着墙壁向南出发。原本蜿蜒而狭窄的道路变得逐渐开阔平坦,渐渐的一处很大的空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第一卷 第43章 狗血的疗伤,骨头又断了 “你坐好,别动!” “我来。” “对,把衣服脱掉一半就行。” 姑射仙一脸严肃地紧盯庄闲右臂,虽然脸颊微红,却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关心。 一阵安静,就在大家都有些感觉怪异的时候,少年居然又是两声尖哨。大概又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似乎终于有了动静。 风平浪静。没有妖怪撞上结界,论坛里也没出现新的值得注意的帖子。 因为好奇以及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答应了,于是就形成现在这个场面。 这个丹药比之前在灵界欧阳明送给他的更加珍贵了,师傅身体为重,万兽尊者也没有拒绝。道了一声感谢之后,就匆匆地把丹药拿到师傅的身边。 这对魔眼,在方里的手中可是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杀死的,利用性与泛用性绝对高得离谱。 天才不是常人可以比较的,但是在白家兄弟的心中,欧阳明并不算是天才,他们认为欧阳明的天赋甚至都比不上他们。 太子妃哭了半日,眼睛早已哭的又红又肿,神色恹恹无力。见了太孙,默默地起身行了一礼,连说话的心情也没了。 如果这个世界是漫画或,那么作者一定是个扑街货。晴司心里吐槽。 因为双方都是使用不可视子弹的技巧,所以,整个过程,短暂到难以想象。 “李爱卿,你这段时间发没发现到底是谁在长安捣乱?”楚云问完,清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网络上争吵的步伐永不停歇,只要有人的抵挡就有江湖,只要有网,粉丝们就能继续战斗下去。 虽说是开了大食堂,可各家自己还留了些口粮,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你说得对,这事儿怪我了。”我下次一定直接把狗毒死。要不是为了不给米洛添麻烦,这次他也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这个王爷,从来都是不问政事,游手好闲的,在京都的时候,也并不与任何王爷亲近太多,对他们这些臣相官爷更是言语短少。 结察星球早秘诺敌所战最敌学当然,前提是那头牛乖乖躺着别反抗。 他们当老师这么多年,年龄也比那些学生大得多,什么没有见过,以前这种事情在学府发生的也不少。 “他怎么样了?”简汐一见房平就急切的问,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紧张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如你所愿,真要是出事儿,我肯定哭给你看。”杨如欣笑了,然后一拍马屁股,嗖的就冲了出去。 擦了擦嘴巴,看见王爷起身往楼上走,叶无双一把扯住了风三的衣服后襟。 它才不是见她眼睛红红的,不忍心呢,他是不想她做什么傻事而已。 沐芷汐闻言静默不语,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祈夜可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呃!那些照片难道比你儿子还重要?”看到老妈回收干自己,牟辉阳彻底无语了,看到大家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照片,也只好独自一人去将皮卡车中的东西搬进来。 接下来几天,东方瑜果然一有空就去找木灵兮聊天,通过更多的接触,东方瑜发现木灵兮对外面世界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就像是一潭从未被玷染过的清水。 第一卷 第44章 中军冲阵,这娘们不像好人 咚咚! 咚咚! 一行人刚刚走到营地外的跑马场,耳畔便传来沉重的鼓声! 山林开始挂着枯枝,泛黄的树叶,在烈风中艰难地维持。 众人还在疑惑,声音是从哪边传出来的时候,只听整齐划一的隆隆声,急促响起。 下一秒,二十余骑骑兵从东侧丘陵之后转出,银白枪尖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此时正值秋季,天气还是那样的炎热,即便穿着纯白色的纱裙,童浅溪还是大汗淋漓。 直到我走出去有个四五米,突然扑在石壁上来回摸索,他们才觉出一些不对劲儿来。 程松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长满棘刺的光藤缠住二人手臂,程松只觉得手臂微微一痛,光藤就消失了。 按理来说,它们修为高深,血脉纯洁,即便不是纯血生灵,也想办法变成了纯血生灵,到它们这个阶段已经不会在怕什么了才对,可它们依旧感到那种本能的畏惧。 “好!将军果然神勇无敌,为我军提供了强大的助力!”陈宫满脸喜色的夸奖道。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也可以说是十分的紧凑。 他话音刚落,监狱大门被人打开,一众一身匪气,强壮如猛兽的汉子纷纷从大门走了进来,扫视着躺倒一地的狱卒和奥斯曼卫士,露出了颗颗黄牙。 因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此时傅州成的脸色低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只见众人就看到一个典型岛国武士造型的男人走上擂台,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眼神如同老鹰般锐利,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起来甚是威武。 那铁扇公主肉眼凡胎,根本就分不清真假,更想不到会有人冒充牛魔王,竟然欢喜的以为眼前真是自己的丈夫,唤来丫鬟整治了一座酒席。 禹夜宽大的黑衣蓦然一抖,一股遮天蔽日的黑幕笼罩在整个竞技台之上,恍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般。 又是一年春节近,国人们过年的兴致丝毫没有为所谓的世界末日传言所影响,街头巷尾早已挂满一片红彤彤的喜庆。 对于誓言要度空地狱的地藏王菩萨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随着地藏王的话声,漫天的雷电忽然消散的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丝丝灰色气流在地藏王身边盘旋,什么雷霆、莲花、舍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兽斗到紧要之处,又都化为兽体。那远古神猿将杜子平远远一抛,他立得自由。杜子平心下明白,那远古神猿自知有了杜子平做为累赘,绝不可能战胜那血雷鲸,因此,才放他一条生路。 杜子平点头称是,那赤明亲自将杜子平送到洞府,这才返回。这元婴期修土的洞府果然大不相同,里面的灵气充足之极,而且还有地火室,灵草园等。杜子平自是极为满意。 “那时间是什么时候呢?”清风轻声的问到,既然这事来了,那就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那老匹夫必定重伤,咱们并非没有一丝机会。只要拖延一时,或许便会有救兵赶来!”地火咧嘴一笑,大声鼓励道。 经历了这么多柳暗‘花’明的事情,凌祈也一直在是否该怀疑汪洋的路上摇摆不定。直到那天她和方惜缘在楼上偷听了两大巨头的谈话,才确定汪洋是无辜的,因为余政平并不知道凌祈在场,他说的话可信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