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兄弟挤眉弄眼,晃着胳膊肘,谁也不愿张口。
此时张口,无异于添上一把柴火,让萧寒暮的怒火烧得更加旺。
“去,命人做一面与本王等身高的铜镜来。本王如此英俊的容颜,旁人不懂欣赏,本王孤芳自赏便是。”
赵漠挠了挠脑后,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应了一声。
萧寒暮抬眸,问赵峰白日里看到了什么。
赵峰自王妃出门便悄然跟随,见王妃去了夜阑河畔的清风雅韵,和掌柜的李娘子有说有笑,并未有男子在册,亦无鬼祟之人。
“王爷,看来,王妃并非会见情人,亦非太后细作。”
赵峰觉得,她只是想经商赚些体己钱。
萧寒暮瞧着赵峰异样的目光,解释说他只是怕王妃一时忍不住,毁了王府名声和他的颜面,可不是对她有意。
他堂堂战功赫赫安定王,怎么可能心悦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赵峰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谷雨又来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萧寒暮。
萧寒暮挑眉,拆开那信仔细阅览,脸上的阴沉又多了一分。
虽然此信言辞恳切,对他过分夸赞,但字里行间都为了两个字“经商”,这个女子,这么不喜待在王府享乐吗?偏偏要去吃经商的苦。
萧寒暮依旧不允。
秋雪檀听了他的话,鼓起两腮,那哪是苦,那是银子的香甜之气,那是冬日的暖光,夏日的清凉,生命的泉水!
她若就此放弃,那日后萧寒暮不允的事情多了去,她可不能打退堂鼓。
于是她拿起毛笔,又写了一篇赞赋。
谷雨本想劝两句,但见自家王妃斗志昂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寒暮读了这篇赞赋,倒是有几分惊讶,到底是文官人家,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但也只是些家喻户晓的赞词,他都听腻了。
依旧只回了“不允”二字。
赵峰打趣:“王妃真是锲而不舍,她这么坚持,到有点像太后的细作,故意经商,好让太后有了拿捏王爷的把柄。”
萧寒暮不以为然,王妃经商,最多是被训斥两句,让她撤股,不至于是什么把柄。
“王爷怎么还向着王妃说话?莫非……”
“闭嘴,是你不懂,本王只是给你解惑,切莫多想。”萧寒暮冷言道。
秋雪檀怎么会死心?
她想和离之后过得快活,必须要有财帛傍身,不能依靠王府的月钱一点点攒,要开源,要置办产业。
虽说眼下萧寒暮对和离一事不松口,但万一哪日他发现了她是替嫁,必定会休了她,她得早做打算。
为此,她又写了信。
萧寒暮还是“不允”。
一连数十封,夜色席卷,星光闪闪。
萧寒暮握紧拳头,盯着谷雨手中的信,咬牙切齿,让赵峰读。
赵峰拆开信,刚要开口,却羞红了脸,递给了萧寒暮:“王爷还是自己看吧,属下实在是……读不出口。”
萧寒暮眉心微皱,低头一看,顿住了。
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一篇,满是春光乍泄之词,实在是不知廉耻。
谷雨道:“王爷,王妃说了,你若是一直不允,她便一直写信,直至王爷应允她经商。”
“不——允!”萧寒暮声疾厉色,欲将信扔过去,又想到里面的内容实在不宜被人瞧见,只得叠起来收进袖中。
秋雪檀写了半日的信,手腕疼痛,便让谷雨去冷库取了块冰冷敷。
她单手托腮,打着哈欠,心里暗暗骂了萧寒暮几句。
次日,后日,大后日都是如此,萧寒暮拒,她写。她写,萧寒暮拒,二人拉拉扯扯,直至第五日,萧寒暮终于受不住了。
只道“经商可以,切不可以安定王妃的名义,更不能暴露身份”。
秋雪檀欣喜万分,此时已入夜,她本想命人套了马车去李若兰的住处,但又怕途中出了差错,便还是忍着,想明日再去。
萧寒暮说完那话,是有些后悔的。
但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何况他是王爷,理应一言九鼎。
赵峰见他神色不悦,试探道:“王爷,要不属下去冬檀院,说王爷后悔了?”
“本王何时后悔了?”
萧寒暮一道冷光扫来,吓得赵峰后退几步。
若是他悔言,岂不是被王妃看轻了?万万不可。
萧寒暮搓了搓棋子,让赵峰去收拾衣物,明日起,他要住在大理寺,将前大理寺卿留下的陈年积案一一查清。
他还让赵峰找几个得力的手下埋伏在清风雅韵四周,盯着王妃,以免她做出有辱王府颜面之事。
赵氏兄弟笑而不语,但也不敢再打趣,只应下着手去办。
萧寒暮举起执棋之手,对着一轮明月,眯起双眸……
翌日,天还未亮,秋雪檀便从床榻上爬起来,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未睡好。
谷雨惊愕:“王妃,也不至于起那么早吧?”
从前在竹苑时,虽说日子清苦,但可以睡懒觉,如今日子富裕了,却没懒觉睡了。
何况,清风雅韵要到辰时五刻才开门。
秋雪檀穿了一条淡蓝色齐胸襦裙,未穿大袖衫,戴了一支素银簪子,耳坠也是银饰,妆容清淡。
早膳时她用了一碗江米粥,吃了一盘栗子糕和一碗馄饨。
她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
从前她们吃食不多,身量便纤瘦,自从大婚后,她放开了吃山珍海味,顿感胖了一些。
脸颊上多了些肉,显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约莫辰时一刻,主仆二人从后门离府,一道黑影也随之跟上。
萧寒暮坐在正门的马车中,看着下人们往后面的马车搬着衣物器什,半晌,他们也往大理寺驶去。
-
秋雪檀路过福祥斋时,特意买了李若兰爱吃的荷花酥和茯苓饼。
而她最喜欢福祥斋的樱桃煎,从前每年只舍得买一份,如今倒是有了财帛,但还未到樱桃熟落的季节,且要等上一等。
夜阑河与王府所在的未央大街隔了四条街巷,若是走大街直达便是清风雅韵的画舫,不过,她们是从后门走的,到夜阑河后,还要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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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驶一段路。
也正因此,他们才能路过福祥斋的一家分店。
秋雪檀主仆二人将帏帽换成了面纱,徐步入内,与李若兰对眸一看,径直上了二楼雅间。
一刻钟后,李若兰端着茶水迈入,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你虽说换回了女子装扮,但是为何穿得这般素雅?莫不是安定王不给你银子置办行头?”李若兰一边斟茶一边问。
秋雪檀卸下一侧面纱,柔声道:“他倒不至于如此抠搜,是我想低调一些。王爷他应允我入股经商了,但……让我守好身份,不可打着安定王府的名号,更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安定王妃。”
李若兰甚是惊讶。
这几日不见她,以为是入股之事泡汤,没曾想安定王竟应允了。
他应允便好,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她普通老百姓也不想明面上与安定王府扯上关系,以免被太后故意找茬。
因着秋雪檀的新点子,清风雅韵需重新装潢一番,便要关门一些时日了。
二人拿出黄历册子,仔细翻阅,试图找一个黄道吉日重新开业。
日子不宜过早,怕师傅们忙不过来装潢,也不宜太晚,磨了百姓们的好奇心。
再过半月便是上巳节,那日京城各府必会办赏花宴,肯定不行。
上巳节过后没几日又是春闱,到时候燕京城的目光着眼于春闱放榜,亦不行。
思前想后,秋雪檀一拍桌子,定在了三月初五,上巳节过,距春闱还有四五日。
李若兰听了这番话,觉得可行,便让伙计写在纸上,张贴出去。
一切事定,二人坐在雅间里,饮茶吃点心。
“对了,檀儿,还未曾问你,你是如何让王爷应允你经商的?”李若兰眉眼弯弯,凑近她,“莫不是用了美人计?”
秋雪檀脸颊泛红,定然不是,她可不想对那个口腹毒剑的木头用美人计,何况,她哪里会使什么美人计,只是长得貌美些。
她娓娓道来,诉说着如何坚持不懈给萧寒暮写信,一直被拒,到最后萧寒暮终于应允。
秋雪檀挺直脊背,乖巧着看着李若兰,似乎在等待她的称赞。
果不其然,李若兰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狠。
软磨硬泡,也算是一种本事,总归他应允了,日后便能赚银子,荷包鼓了,底气也足了。
“那你还想与王爷和离吗?”李若兰问。
秋雪檀自然想和离,但一直找不到契机,总不能在王府门口拦住萧寒暮,当着阖府下人的面求他和离,那样不仅他颜面尽失,她也会被下人耻笑。
但她又不想去暮风院见萧寒暮。
李若兰摊开手,打趣二人是一对冤家。
秋雪檀捋着发丝,盈盈一笑,二人走到书案前,拿笔在宣纸上画着,如何给画舫重新装潢。
远在大理寺的萧寒暮,拿着卷宗,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惹得一旁的赵峰以为他受了风寒,端来了一碗姜汤。
萧寒暮冷笑,怕是哪个烦他的女子在骂他吧。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秋雪檀气鼓鼓的模样,轻叹一声,饮下姜汤,低头翻阅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