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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是生命降临的证明

作者:夏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刚到家的晏翎等了独耳一会儿,后者还没回来,于是晏翎把白狐放到了鸡窝里,鸡窝里的动物们都已经睡了,熟悉的气味靠近便也放心的连眼睛都不睁了。


    “我出去看看,太晚了再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晏翎蹲着摸了摸白狐的脑袋,后者没再对她有抵触,“你等我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


    说罢,晏翎起身就要往院外跑,结果还没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嘈杂。


    “死猫,让我抓到了吧?”男人的声音有些令人反胃,“等我收拾完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就把你扒皮剔骨吃了。”


    接着,就是一阵来自猫的叫声,晏翎皱起眉头,转身跑回鸡窝里把白狐往里面移了移:“帮我照顾她,来了个死人,你们躲好。”


    晏翎看着因为她的动作无奈睁开眼睛的芦花鸡,后者应下了,然后把刚暖热的窝腾出来给了白狐。


    再转身时,男人已经大摇大摆走进来了,晏翎当即蹲下,在栅栏旁边躲着,想看看眼前的男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男人一手拎着独耳的后颈,另一只手拿着晏翎刚买回来的药材嗅着,时不时自言自语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接着,男人停下脚步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晏翎所在的方向,后者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男人笑着看像高处鸡窝里的芦花鸡时,晏翎反应过来了——男人此刻正打算跟黄鼠狼夺食。


    晏翎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院门口便不管不顾跑进来几只母鸡。


    “嘶......”晏翎扶额无奈,她们是怎么做到每次都不错过任何一个危险现场的?


    男人看见那几只鸡之后停住脚步转换了目标,朝着她们走过去,后者低着脑袋只顾着跑,撞到男人的腿才反应过来,开始扑棱着翅膀飞一段跑一段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后面睡觉的小狗们,一瞬间,院子里变得极热闹。


    独耳趁着男人走神,一爪子挠上了男人的手背,后者吃痛松开了手,独耳稳稳落地朝着晏翎的气味方向跑过去。


    男人没注意到,但也被院子里的动物们吵得头疼,转身就要往里屋走。


    晏翎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挡在了里屋的门口,伸展双臂,个头小但眼神却极其坚定:“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一口黄牙,笑得极其油腻,“讨债!”


    说罢,男人向前一步要进去,晏翎也往前一步,死死拦着:“你讨哪门子的债?我看你才是那个该被讨债的!”


    “滚开!”男人被说的气急败坏,一把掀开晏翎,抬脚踹开了房门。


    晏翎险些摔倒,还好反应够快一把扶住了门框,站稳后想也没想便追了进去。


    进去时,母亲并未像昨日那样奄奄一息地毯子躺在床上或是倒在地上,反而是端坐镜前,像是在静静等候着什么。


    “治儿,”母亲没有看向门口,“回家吧,回去,京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男人看着镜前的姐姐,冷笑一声:“怎么?嫌我花你银两了?你别忘了,没有我,你早死了。”


    晏翎直到此刻才知道,母亲本家姓林,名叫林婉棠,舅父名唤林治,二人早年丧父,母亲被迫改嫁。


    林婉棠跟晏含清的父亲晏庭脩的亲事是林治说来的,晏庭脩下江南做生意遇上山匪,恰逢林治在山上砍柴撞见逃亡的晏庭脩,出手相助救回了家,也是那个时候林婉棠才能够得以与晏庭脩相识。


    晏庭脩,京城人,家境不错,相对比无父无母的南蛮子,晏庭脩的一切对于林婉棠而言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更何况晏庭脩为人正直长相端正。


    一见钟情后,林治也看出了姐姐的心思,在晏庭脩停留江南的几月里,林治为姐姐找了媒人,日夜给富人家砍柴挑水为姐姐凑出一箱嫁妆。


    不过后来晏庭脩回京之后自己找了媒人上门,所以林治的那一番好意便无足轻重,但对于姐姐的那份珍重,早年的林治问心无愧。


    晏含清的身体里并没有这段记忆,可想而知林婉棠对原主也并未袒露多少艰辛往事,不过晏翎的记忆里存在林治,从他来京城开始便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晏翎并没有被他这番回忆往事打动多少,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晏翎一向爱憎分明,不论古今。


    “所以,这是你赌博和卖掉亲外甥的理由吗?”晏翎冷冷开口,屋里被林治感情牌砸得不知所措的林婉棠闻言也愣住了。


    林治看向一旁的晏翎,恶狠狠开了口:“长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要不是我,你还能站在这里?”


    “您说的是,”晏翎冷笑着抬脚进了门,做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要不是您,我还不至于一双草鞋都找不出,要不是您,我也不用差点被卖到青楼失了清白,要不是您,我也不会沦落到要靠动物救命的程度,说到您的大恩大德,含清记一辈子,记到下了黄泉跟阎王爷告状,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说着,晏翎翘起了二郎腿,大爷刚当了没几秒,一边的林婉棠出了声:“含清,像什么样子,坐有坐相,姑娘家怎么能跟个乡野男子一般。”


    闻言,晏翎赶紧把腿放了下来,双腿并拢背挺直,然后乖巧地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


    过去,妈妈也是这么说她的,但她从来没听过,此刻却觉得亲切起来。


    林婉棠叹了口气,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钱袋子,颤颤巍巍地起身,脸色苍白:“治儿,拿着这钱,回家吧。”


    林治想也没想便接了过去,颠了颠钱袋子:“我回不回去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说罢,林治便转过身去要离开。


    “今日出了这门,”晏翎也站了起来,去扶林婉棠,“便今生今世也与我们母女二人无关了,你去往何处做何事都是你的自由,但从今往后别再像个吸血虫子一样跑到这里干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林治嗤笑一声,胎教往外走。


    晏翎继续说:“我母亲跟父亲的姻缘,是由你而起的不错,但姻缘并不是相见便能定下的,若不是他们二人情深意重,我父亲也不会大老远再次前往江南下聘,做人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金,今日如此,往后亦然,舅父此去,可要好好记着。”


    “小丫头片子,”林治回头看着晏翎,“鬼门关走一回连口角功夫都长进了?我还用不着你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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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翎没说话,盯着林治远去的背影突然泄了气,有些无奈。


    林婉棠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后者回神朝着林婉棠笑了笑:“哦对了母亲,我今日上街可是赚了一大笔钱,还给您买了药......”


    药呢?


    晏翎顿住了,在独耳那儿?不对,刚才独耳被拎起来了。


    在林治手里!


    “这个杀千刀的,把药拿走了!”晏翎说着就要追出去,却被林婉棠一把牵住了手。


    晏翎不解地回头,对上林婉棠的目光:“随他去吧,为娘的病治不好的,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总去京城为我拿药,喝了好几日也不见好转的。”


    “药总有个起效过程,”晏翎回握住林婉棠的手,“而且我问了大夫,您这就是积劳成疾,体虚身弱,就是要靠这药材养一段时间才能好转的。”


    林婉棠摇了摇头:“别在为娘身上花银子,赚了钱财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布料,拿回来娘给你做衣裳,姑娘家嘛,好好对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没了娘,我穿什么漂亮衣裳都不会开心的。”


    “娘对不起你,”林婉棠叹了口气,“给你舅父的那些,本是你父亲留下给你置办嫁妆的,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你风风光光地出嫁,你舅父他欠了京城裴小侯爷不少钱,再不还怕是会要了性命,为娘实在是不忍心他......”


    晏翎开口打断:“我知道的,嫁妆我可以自己挣,再说我也不急着嫁人,我还想多陪陪娘,至于舅父,这样也好,做个了结,以后便少了桩麻烦事。”


    “含清,”林婉棠看着晏翎说话的样子总觉得不对,“怎么自那回来之后,性子都变得硬了不少?是不是在那地方受了委屈?”


    晏翎愣了一下,笑了:“娘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说罢,母女俩相视一笑。


    林婉棠被晏翎搀扶着回了床上,后者帮她掖好被子:“今日去找郎中,那几味药材我全记下了,明日我上山去寻寻看,实在没有,我便再进城一趟,今日买卖来的银两还有的多。”


    “苦了我的孩子......”


    晏翎笑了笑:“不苦,娘你先睡,我刚带回来一只小狐狸,临近生产,我去帮帮她。”


    “诶,”林婉棠一把抓住晏翎的手腕,“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做这样的事情?”


    “娘,没关系的,我......”


    林婉棠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然后眼看着就要下床:“让为娘去,过去跟着你父亲东奔西走,也学了不少,给动物接生的事,我熟悉。”


    “娘,您这身子骨......”


    林婉棠起身看着她:“你娘没嫁人的时候还上山打过猎下河抓过鱼呢,你要真的担心,便在不远处看着,别染了脏污。”


    “娘,”晏翎扶着林婉棠往外走,“我听娘的话,但那不是赃污,那是生命降临的证明。”


    林婉棠看着晏翎,后者出门急,今日的头发也是草草用了根树枝挽起,林婉棠抬手摸了摸晏翎的脸:“你跟你爹,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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