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翎最终没有听母亲的话站在远处看,林婉棠的身体还是很弱的状态,甚至连走几步都会晃的程度,晏翎不放心母亲,也不放心白狐。
一开始林婉棠靠近鸡窝的方向,白狐撑着最后的理智抬起头做出防御姿态,晏翎见状赶紧上前抱住白狐,低声一阵解释。
虽然后来整个过程白狐还是一个不信任的姿态,但好歹也是顺利生产,小白狐狸躺在母亲的血和□□的混合物里,白狐扭着脑袋想要靠近生产的部位,但不知道怎么了,白狐一个劲儿低吟却怎么也动不了。
“含清,含清,”林婉棠见状皱起眉头,“去房里拿剪子,快!”
晏翎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往房里走,把梳妆镜旁边的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剪子往外跑。
林婉棠拿着剪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白狐正死死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别怕,”晏翎见状跪在了地上摸了摸白狐的脑袋,“你是不是抽筋了?”
看着一人一狐的动作,林婉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几个来回的不同语言互动之后,白狐泄了气躺倒在地上,晏翎拿过剪刀干脆一剪。
脐带断了。
林婉棠见状赶紧把幼崽拿了起来,放到了白狐的脑袋旁边,后者重新支起身子处理幼崽身上的薄膜,晏翎把剪子还给母亲,自己伸手在白狐腹部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没多久,白狐再次扭过脑袋,抽筋缓解了不少,接下来的步骤她可以自己进行。
生到第六只,白狐起身用脑袋把幼崽拱在了一起,然后再次卧在稻草上,满满舔着孩子们,晏翎和林婉棠在一边坐下,静静地看了一会。
过了好一会儿,白狐彻底躺倒在地上,堪堪闭上了眼睛:“谢谢。”
晏翎闻言笑了笑,狐狸幼崽刚生下来都是闭着眼睛的,半个月大的时候才会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的毛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长,此刻小小的一只,浑身都是淡粉的肉色。
这也就意味着在至少一个月里,白狐要时刻守着这几只小东西,直到他们有独自狩猎和生存的能力,但在这荒山野岭,本该成双的狐狸落了单,照顾后代的任务就更加艰巨。
“要不......”林婉棠看出了女儿的为难,主动开口,“咱们给他们几个做个窝?这样子也不好就把他们赶出去。”
晏翎的眼睛亮了亮,带着笑狠狠点了点头。
母女俩从压箱底的地方找出一床小小的褥子,林婉棠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搭窝,最后干脆把那个红木箱子搬了出来:“就放在里面吧,箱子高,不仅能防止幼崽乱爬走丢,还能防黄鼠狼。”
“会感觉不自由吗?”晏翎有些担心地看向一边围着箱子打转的白狐,“毕竟是野生动物。”
林婉棠点了点头,陷入了思考,还没想好怎么办,就看晏翎笑着摸了摸白狐:“那就好,如果不习惯或者不喜欢,要跟我说哦。”
“含清,你......”
晏翎笑了笑,拉着林婉棠开始铺褥子,但后者看了她很久。
有一瞬间,林婉棠觉得眼前的女儿疯了,病了,居然跟一只不会说人话甚至是没说话的白狐狸对话了。
晏翎转头带着笑看向林婉棠:“怎么了?”
“没,没事。”林婉棠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低着头毫无章法的整理褥子,肉眼可见的心神不宁。
“娘?”晏翎发现了不对劲,皱起眉看着她,“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明天带你进城找郎中看看吧。”
林婉棠摇了摇头:“京城的郎中大多中看不中用的,面诊又贵,这些年边境战乱,药材也难求,算了。”
“战乱跟药材有什么关系?”晏翎不懂,虽然没穿过来之前看惯了新闻上的贸易战,但这古代总不可能还有吧。
林婉棠叹了口气:“女子还是要读书,要懂礼,要知天下事。”
晏翎愣了一下,林婉棠要她有女子的礼节,却要她不失做人的气节,随后晏翎低着头笑了一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哪个时空的母亲,对她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晏翎看箱子布置的差不多了,伸手将白狐抱了进去,然后一只一只转移幼崽,“所以是因为什么?这药材取之于地,我们土地尚在,怎么会没有药材?”
林婉棠塞了塞边缘的褥子:“有土地,但没有种子,平常药材是不缺的,但总有几味不是本土生的。”
“懂了,”晏翎点了点头,“不过娘亲不用担心,娘亲的药方里全是普通药材,养气血的,这山上肯定都有。”
林婉棠抬手摸了摸晏翎的脑袋:“好,先睡下吧,明日为娘给你梳头,你再上山去。”
“好。”
晏翎把箱子放到了狗窝旁边,拜托狗子们照看,然后扶着林婉棠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两张床,夫妻同床,晏翎则睡在另一张床上,但自从晏庭脩去世之后,晏翎变抱着枕头投奔了母亲,自然而然,那空出来的床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躺在床上,晏翎看着顶上腐朽的木头梁,上面隐隐约约爬动着什么,但她没仔细看,因为她听见了对话。
那顶上是几只小老鼠,正在商量从哪跟木头开始啃起好。
林婉棠盯着晏翎的侧脸看了有一会儿:“含清,自你从牙婆那里逃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虽说心善,倒也不至于真的上手抱回一只野狐狸,更别提跟你舅父辩驳了。”
“娘,”晏翎侧头跟林婉棠对视,“舅父卖掉我那日,你在哪里?”
林婉棠愣住了,其实晏翎从刚来到这里就在琢磨这个问题,加上昨天晚上还虚弱无法下床的林婉棠突然在今天站了起来,甚至忙碌了半宿。
但晏翎没打算怪她:“还是舍不得舅父吗?即便他如今变成了这幅样子,他还是你的弟弟。”
晏含清的舅父赌博,全家跟着受罪赔钱。
晏翎的舅舅赌博,被抓了进去影响外甥女考公。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晏翎想起来还是很想让他们去死。
“他从小就护着我,”林婉棠笑了笑,眼角划出一滴泪,“没让我干过重活,村子里的人说话难听……有欺负我的,他就一家一家报复回去,半夜砸人家门窗,白日里往人家鸡饲料里放泻药……”
晏翎干脆直接侧过了身,抬手帮她擦眼泪:“那把他赶走了,会伤心吗?”
“这样也好。”林婉棠笑了笑,但很勉强。
晏翎看出来了,直接上手抱住了林婉棠:“是我擅作主张了。”
林婉棠轻轻拍着晏翎的背,她知道的,林治对她而言是至亲是有感情的,但对晏含清而言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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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甚至是可憎的,所以她不去强求她的孩子宽恕,更不会把自己的心头肉置于一个不确定危险环境里。
所以林治的离开,是对的,也是必要的。
母女两人相拥入眠,次日醒来时林婉棠正坐在镜前整理放在桌上的衣裳。
晏翎翻身下床,林婉棠笑着回头看她:“快来,刚晒了盆热水,在院子里,去洗洗。”
“其实凉水也没事的。”晏翎打开房门看了看,白狐正仰着脑袋看她,她伸了伸懒腰,走向院里放着的水盆,这日上三竿的……果然,哪怕穿越了也改不了生物钟。
林婉棠起身走到院子里:“姑娘家……”
话还没说完,晏翎捧起一把水泼到脸上,水声淹没了声音。
草草洗完了脸,晏翎被林婉棠按在了镜子前面。
镜子不太清晰,晏翎有些看不惯。
“看看这件衣裳,喜不喜欢?”林婉棠坐在她身边。
晏翎拿起衣服展开看了看,有些繁琐,她脑补不出完整的样子,但配色是好的。
红蓝色的,很古典的颜色。
但她不一定撑得起来,过去她总穿黑白色。
“穿上试试?”林婉棠笑着拿了过去,“这是我的嫁妆,我藏的很好。”
晏翎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不会穿这种衣服,不过还好林婉棠极其郑重,自己上手为她整理。
穿到身上之后,晏翎才发现,这是历史上唐朝的形制,具体到武周时期。
但昨日上街,姑娘家穿的形色各异。
大圆领子把锁骨完全暴露出来,晏翎本来就白,加上古典的配色,衬得她更漂亮。
不过脑袋上顶着的鸟窝有点煞风景。
晏翎刚要伸手,林婉棠便弯腰拿起了木梳:“为娘来吧。”
“好。”晏翎坐了下去,还不忘摆弄衣服。
林婉棠的手很巧,加上晏翎的头发比穿过来之前长很多,也能配合林婉棠的摆弄。
再抬头时,晏翎看着模糊的镜子,怔住了。
不是她想象中电视剧里的夸张造型,而是极其少女的装扮,两侧的刘海被打理的很乖巧,头顶上的头发盘成,像极了小猫耳朵。
林婉棠把她底下刚编好的两簇细长的麻花辫往上翻,绕成一个空心圆,然后从一边拽出一根红色发带绑住,然后将丝带的其中一段穿过了那个圆,放在了身前。
接着,林婉棠打开一边的梳妆柜,挑了一个最漂亮的梳子,直直插进那对猫耳朵前面。
晏翎知道,那是梳篦,然后是一对桥梁钗插进了侧边,又在耳朵两侧的空处装点上两枚钿花。
林婉棠看了看镜子,笑了:“我的含清,真漂亮。”
“娘,”晏翎仰起头看她,“穿成这样我不好上山。”
林婉棠笑了笑:“不久前有金吾卫的人来,附近的山被圈做春猎的场地,你出去走走,万一遇到心悦的儿郎呢?”
“娘,我还不想……”
“就当圆了娘的梦,这衣服上山不打紧,”林婉棠捏了捏她的脸,“妆就不上了,很多年没弄了,手生,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晏翎看着她叹了口气:“行,但就这一次,我现在只想赚银两给娘亲治病换大房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