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赶到的时候,就顺着柳姨娘指着的方向,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野熊、野猪、野山羊、野兔……野山鸡都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房二房见了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难不成是太和县的县令故意将这些丢到这里来威慑我们?俗称……杀鸡儆猴?”
“若是当真如此,县令又何必大费周章将这些都宰了丢在这?自己带回去享用不好吗?说起来,我还真没吃过野山羊,一会便给它炖了。”
“那倒也是,说起来这些像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连尸体都清理干净了。”
这话一出,众人仔细一瞧,要不是那死状惨烈了些,现场还真看不到什么血迹,明显是人为处理过的。
谢莺看到了以后则是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望向四周,随后眉目逐渐舒展开来。
“咳。”
谢莺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依我之见,应当是有人雪中送炭。”
她一出声,大家的目光接二连三地望过来,随后看到谢莺脸上古怪的神色,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于是他们纷纷点头。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就在大家恍然大悟之时,谢清婉一头雾水,她还拽着缓过神来的柳姨娘问:“姨娘,他们都在说什么?是谁在雪中送炭?”
柳姨娘在刚才的惊吓之后此时也恢复了不少,闻言不由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子。
“婉儿平日里聪慧得很,怎么这时候不开窍?”
谢清婉瞪圆了眼睛,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柳姨娘见到她那模样,无奈摇头。
“有人愿意雪中送炭,自然是奔着我们这的某一人而来,你再想想,会是谁呢?”
说着,柳姨娘往谢莺的方向看了眼。
谢清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谢莺,这才反应过来这当中的“有人”究竟是谁。
“竟然是封将军啊?”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被谢清婉大声说出来,他们都笑眯眯地看向谢莺,皆是露出一副吃瓜看热闹的模样。
谢莺面不改色:“封将军应当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如此接济。”
说完响起一片唏嘘声。
谢莺的耳根悄悄地爬上了红意,她置若罔闻,提起地上的野山鸡就往帐篷走。
“走,谢清婉,给你炖鸡汤。”
谢清婉快步追上去,跟在谢莺身边追着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封将军有私情?”
她现在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谢莺径直把手里的野山鸡塞到她手里,谢清婉吓得扑棱起来。
谢莺弯唇笑道:“我与他并无私情,你莫要胡乱造谣。”
谢清婉将野山鸡丢回去,还是没忍住凑上去。
“那就是他对你情有独钟,我就道之前他对你不同,还以为你使了什么手段,不过如今看来,他钟情于你也实属常事。”
谢莺挑眉。
“此话怎讲?”
谢清婉抿唇咳嗽了两声。
“你如此讨人喜欢,封将军毕竟是人,也无法避免吧?”
“……”
这话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我?讨人喜欢?”
谢莺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些不可思议。
她若是真讨人喜欢,自小就不会被亲生父母丢在街头无人问津。
她若是真讨人喜欢,就不用一直依靠自己拼命生活下去。
她若是真讨人喜欢,就不必事事周全面面俱到只是为了能笼络人心。
说什么讨人喜欢,不过都是事在人为。
她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谢清婉会错了意,别扭道:“我可没……没说你讨我喜欢了……我……我才不喜欢你!”
谢莺回过神来看到谢清婉那扭捏的模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没搭理谢清婉,拎着野山鸡走了。
谢清婉被无视了,气得原地跺脚。
柳姨娘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又与你姐姐置气了?”
谢清婉扭头:“姨娘!她分明就是故意气我的!”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她是在逗你玩的。”
谢清婉更气了。
“我看起来很好捉弄吗?”
柳姨娘笑而不语。
……
谢莺和一家人把那些从天而降的猎物收整了一番,一部分用来腌制做腊肉,一部分则是冻进了地窖作为食物储存,剩下一部分就作为这段时日的食物。
只是光有肉补充蛋白质还是不够的。
得弄点粮食来。
大家身上仅存的干粮已经快吃完了。
她的储物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大米,但直接拿出来不免会惹人起疑,于是她依着今日这般如法炮制,凭空变出了几袋大米。
大家都以为是封越暗中命人送来的,高兴极了。
封越的名头果然好使。
谢清雨倒是忧心忡忡地来到了谢莺身边。
“莺妹妹。”
谢莺刚画完室内设计的图纸,正打算拿给谢清雨看,就见到他满面愁容,奇道:“二哥,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谢清雨定定地盯着谢莺看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开口:“莺妹妹,那封将军……该不会当真觊觎你?”
谢莺心头一跳,随后哭笑不得:“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封将军乃是堂堂镇北大将军,他若是对我感兴趣,也谈不上觊觎,反过来说,以我现在的身份,应当是高攀了。”
谢清雨却绷着脸摇头。
“莺妹妹此言差矣。若是我们能摆脱困境,以妹妹之能,自是有大把良人任你挑选,但那封将军乃是虎狼之辈,听说杀敌无数性情暴虐,若是你与他当真……怕是要毁了你的下半辈子。”
这么夸张吗?
谢莺的眼皮突突直跳。
谢清雨又道:“二哥曾听学院同窗提起过此人,说他身世不祥,性格凶恶。若非三叔对他有过知遇之恩,怕是这一路都不会让我等好受。”
谢莺张了张嘴:“二哥,这……”
谢清雨正色道:“我只是想提醒妹妹,他待我们好兴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抑或是三叔的面子上,但他这般殷勤,定然有所图谋,妹妹还需警醒些才是。”
谢莺听谢清雨给她分析了这么一堆,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笑着道:“我明白二哥的意思。至于封将军的为人,我只信我听到的和我看到的,旁人所说未必为实。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