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沉玉谷,苍山碧水沐浴在夕阳暖金色的光辉下,如同青衫美人用上了带金粉的橘色胭脂。
不着急赶路的话,船夫唱着山歌撑杆划船,竹筏驶在平缓的河面,像是划开了一面幽幽碧玉。途径翘英庄,继续向前方漕运中心处去。
遗珑埠水畔也生长着大片的粉红莲花,紫衫鹈鹕借着月光觅食,在水中和叶影融为一体。竹筏停在水台边,惊扰水鸟四散而去。
夜间的遗珑埠依旧迎接客人,奔波一整日的旅人提着手提箱踩上久违的陆地,四下环顾,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朝着旅店走去。
天上月亮藏身云层后,有人踩着影子在暗处移动。
谢苗都不用分心留意对方走位,呼吸和每一次脚步声都会提醒他探子的位置。耳聪目明,夜晚视物如白日赏花般尽收眼底。哪怕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很难达到这种地步。
谢苗去旅店出示身份办理了入住手续,提着箱子上楼洗漱睡觉。好像真没发现背后的尾巴,也当做不知道这所旅店隶属七星天权名下产业。
探子扒着窗户和房顶听了一整晚,除了翻身衣料摩擦和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不信邪悄悄推开窗,看见追踪目标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安安静静,没有换人。
这么安分?
没人看到一条银蛇从对方衣裳下摆钻出,在被褥的掩护下从手提箱里卷出密封好的信件,从房间正门下的缝隙溜达出去,藏进和至冬对接的船舱里。
跨越大半个遗珑埠,这种炼金术产物都能做到行动自如,然后又像一条真正有思想的蛇那样避开人类的视野重新回到主人身边,钻进手提箱还不忘自己合上箱子。
没人发现谢苗根本没睡着,就在眼皮子底下将真正重要的物品转移出去。
这个能力太作弊了。
第二日观察谢苗,依旧是和预期那样参加诸多钱庄和商会的联合会议,共同探讨璃月民间金融事宜。谢苗作为北国银行的代表话事人倒是不怎么说话,要么喝茶看文件,要么就是记录些数据和信息,手提箱几乎不离身,重要的文件资料都放在里面。
这倒是很正常,银行从业人员要记住的除了数字还有客户资料,多数都呈现在纸质文件上,拿给公文包手提箱装着属于至冬、枫丹那边文员的常态。
也因此,璃月探子这边自然而然盯上了他的手提箱。
周二下午开完会议,谢苗在遗珑埠四处闲逛。探子紧随其后记录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经手了什么东西。
“寻芳斋,就是这么?”璃月店铺招牌上的文字和书面文字写法不一样,他得辨认好半天。
店员站在柜台后微笑:“客人好,您想吃点什么?”
“我朋友说这里的酥皮点心和小饼很好吃,我想买些尝尝。”
探子疑惑,这难道是什么暗号不成?
“那您的朋友肯定是沉玉谷本地孩子,会吃。我们寻芳斋是老字号了,酥皮点心和糕饼是几条街做得最好的。茶好月圆、花折鹅糕、金乳酥、红绫饼、莲花饼、清心饼还有透花糍。您看看这颜色多漂亮,谷物、牛乳和油脂的香味混在一起,甜而不腻,咬上一口齿颊生香。”
“你刚刚说的这些,成盒装的都给我来一份吧。”
“好嘞,客人,我这就给您打包装好……因为咱们家的糕饼点心都是用上好的糖、牛乳和黄油、猪油每天现做的,常温可以存放两天,如果家里有条件制冰可以多放一日。得配茶细细品味,干吃当心噎。”
提了两大包点心,谢苗又去东街找松子仁酥糖,又是一盒外带。大包小包的拎回旅店看书配茶吃了一下午。
探子顶着烈阳暗骂真是能吃会享受。
周三起早去南巷茶楼吃早茶,探子混在食客间也坐了一桌。这家茶楼虽不是凝光产业,但背后的出资人是封家——封家家主和夜兰达成合作,因此也安排了一些人手盯紧这位溜达来沉玉谷的至冬人。
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人准是按照封家那位少爷的推荐吃的。
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别一天到晚就往嘴里塞点心食物了。
探子暗骂这人真是闲得发慌。
谢苗只是品尝食物,并不发表任何言论。如此过去整整三日,他倒是按兵不动,也不跟任何可疑人员碰面,除了睡觉上厕所,几乎把自己的一切行踪都暴露在有心人眼中,看似毫无隐私可言,其实也没有破绽。几个盯梢的探子察觉良机再不抓住就要过去,紧急打报告让上头调派人手。
封家那位家主大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推出来的。
因为提前商定好要开五天的会,第四日出现璃月本地的大商人倒也说得过去。飞云商会的大少爷和封家家主就这样并肩站立在会场中心,多的是人想要上前攀谈。
愚人众富人手下的暗网成员早就扮作侍者潜入进来,倒茶侍奉的时候将情报告知目前的直系领导:原定参加今日会议的只有飞云商会的大少爷,那位封家家主是拿着邀请函突然表示要参加的。
“她为您而来,大人。”
暗网成员留下的暗语破译后是这句话。
谢苗看向那个穿着旗袍长裙的年轻女人,单看面容的确能看出是封阳的姐姐,两人其实长得很像,只是这位家主作为女性倒是女生男相,面容轮廓更为冷硬。
和作为耳饰之一的小小草系神之眼相呼应的是她那双青翠的绿眼睛。和封阳的黑色眼睛截然不同。
两人视线隔空相望,他一瞬间联想到沉玉谷的碧水河。清凉平静,滋润美玉。
最后谢苗颔首执意,对方也同样回礼,然后目不斜视的继续同其他商会成员交流。
她可不像是为我而来的模样。
谢苗朝着窗台走去,把自己放在几个探子的眼皮底下继续做戏。
璃月的夏天太热了。
他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光芒太过耀眼,只能抬手借着阴影遮挡去描摹轮廓。
才六月,树叶就已经被晒得卷边,原处河面也是亮得晃眼。正直正午时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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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毒辣,街道两侧上了年纪的人都躺在竹椅上打着蒲扇乘凉。
宴会是别想吃饱的,等会找个馆子解决午饭。连着吃了几天的点心,牙齿都要甜腻歪了……好像新出了个什么昙花酥,明天给小太阳带一盒尝尝鲜吧。还有几盒不同的茶糕,味道都挺好,是他会喜欢的口味,不太甜。
至于花朵……说实话,谢苗还没想好。
心里想着这些,没忽略身后传来的动静。有人踩着高跟鞋走近,腕间玉镯摩擦衣料,带着一阵清苦的气息。
“谢苗先生。我是封玥,也是小阳的姐姐,常在他寄回家的家信中看到你的名字。很高兴在这看见你。”封玥一站立便是直白开口,“在你来沉玉谷后的第二天,小阳的信就送到了我手上,嘱托我在你临行前一日,邀请你来家中赴宴。”
她递来一张青白色的请帖——封家都用这种款式的帖子(说是邀请函也可以,两国叫法不一样)。印着绿植和花朵的纹样,很符合谢苗对这家人的印象:常和植物药材打交道。
谢苗想推辞:“封玥女士好。封阳的确跟我提起过邀我做客这类事,但上门拜访还是太叨扰你了——”
“不麻烦的。”
封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直都是平静的,淡然的,并不冷漠,也不疏离:“你们是好朋友,弟弟不在身边,做姐姐替他招待朋友于情于理。我刚刚看你宴会期间没有吃什么饱腹的食物,想来肚子还是饿的。家里灶上常年炖着汤水,咸有黄皮山药猪骨汤、甜是绿豆莲子百合汤。小阳说你喜欢酸甜口和土豆做的菜。今日厨房备下话梅排骨、茶蒸土豆、红烧肉圆、玫瑰糖藕、柠檬鸭……家里的梅子结了好多,等会宴会结束,随我回家里尝尝小阳幼时最喜欢的糖渍青梅如何?”
她站在那一口气报出一串最近谢苗才吃过夸过的菜肴,想要带他回去吃饭的心思十分热烈了。
太诚心了,真挚到谢苗完全无法拒绝。
这时候起,她就不是一个药材商人,只是封阳的姐姐。应弟弟嘱托代他照顾朋友,略尽地主之谊。但是暗网成员前不久的告诫历历在目,谢苗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封玥和夜兰联手,计划瓮中捉鳖。
触及对方的眼睛,谢苗只能轻轻别过眼去,做出一副尴尬又羞涩的模样:“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封玥女士了。”
“不必客气。你多少岁?”
“快22了。”
“我虚长你几年,和小阳一样叫我姐姐就好。若你觉得不自在,像行秋那些孩子一同叫玥姐姐、玥小姐都随意。”封玥谈话和她做事一个风格,干脆利落,“你工作的文件都在旅店吗?明日启程回璃月港前和我签一笔六千万摩拉的储蓄意向合同如何?”
这不仅是带回家吃饭,这还是要送工作业绩啊!
饶是谢苗也被这直白的馅饼砸得脑袋嗡嗡响,好在愚人众特工精英训练有素没有被糖衣炮弹甜懵过去:“玥小姐……封阳都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你这架势不像是邀请弟弟朋友做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