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国怎么也来了?他现在不是应该被关押在公安局吗?
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把干草丢在地上,打算听听他在说什么。
“你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不知道?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是带他来的男知青,高声呛了回去。
“我也是知青!”
“嘁——”
这声音讽刺意味十足。
江津国也成知青了?沪市还有谁会对他伸出援手?
难不成看江津国是潜力股,想赌一赌?
“你今天要么住这,要么就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知青点没位置了!”
听见这话,江映梨踱步出去。
她可不想自己的窝被人抢了。
江津国瞧见她从牛棚出来,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后幸灾乐祸起来。
下乡了又怎样?还不是住牛棚!
得亏她来早一步,不然住牛棚的就是他了!
男知青收起惊艳的眼神,上前两步皱眉看着牛棚。
关切地冲她道:“同志,你是新来的知青吧?怎么住在这?”
“我习惯一个人住。这位呢,他也是知青?”
男人回头看向她指的江津国,眼里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前几天的报纸你看了吧,他就是沪市那个资本家的养子!”
“无情无义、偷盗财产,快要判刑的时候拿出份证明说捐了,谁知道真的假的。”
证明?那肯定是假的,那些钱正躺在她空间里。
可是江津国一无身份二无钱财,谁敢给他开证明?
被查出来牵连的可是一家人!
要么是自信不会被查出来,要么就是查出来了也不怕。
而且,江津国既然已经被保出来了,为什么不留在城里享福,要来这山卡卡里头受苦。
还这么巧,来她下乡的地方。
这人,恐怕是冲她来的!
江映梨低头一笑,“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江津国指着她厉声:“江映梨!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你就这么诬陷我!”
带人来的男知青眼睛瞪圆了退后两步,终于回想起报纸头版上的黑白照片里,C位里的女人身形和她无差。
一个真千金深明大义,为国家捐钱才发现家里钱少了,一个是假少爷,偷家里钱……
妈妈耶!这是什么天大的热闹!
江映梨挫着手上的黄泥,“江津国,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上来了,你背后的人还真是好手段!”
江家都被清算了,谁还这么不依不饶?
是不是和爷爷被通敌罪有关?
江津国推了把眼镜,“你说什么背后的人,我听不懂。”
“江津国,你听不听得懂没关系,小心别露出尾巴被我抓到。”
江映梨撇开眼不想再看他,冲男知青道:“同志,这牛棚是我的地方,你带他去别的地方住吧。”
牛棚还抢着住?江津国笑出声,江映梨就配住牛棚!
男知青看他那副落井下石的嘴脸,心中厌恶,“好。江同志,你要是住不惯就回知青点住。”
江映梨没说是那群女知青们带她来的,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江津国离开前,回头挑衅地望向她。
他能堂堂正正的住知青点,而她夜夜只能伴着牛粪味入睡!
他失去的名声、地位,他都要她百倍奉还!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男知青捏着鼻子指着公厕旁边的一个小草屋,闷声道。
随后不等江津国反应,小跑着离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公厕味道极大,有些黄白混合物冒了出来,差一寸就要爬上草屋。
“呕——”
江津国拎着东西退后,
心中不甘在叫嚣,凭什么!凭什么!他也是知青!凭什么不让他住知青点!
江家!江映梨!都是他们的错!
片刻后,他猩红的双眼又恢复理智。
那人答应过他,只要他完成任务,就让自己去香江改头换面地生活!
这点屈辱不算什么,他能忍!
闭上眼深呼吸,他毅然决然钻进草屋。
“呕——”
闻着空气里的花香,江映梨感叹:
“系统奖励的熏香就是不一样。”
江映梨已经把牛棚收拾干净了,棚里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虽然淡,却盖住了强势的牛粪味。
牛棚地板是石板砌的,不用担心下雨地板返潮。
由于没有床,她用干草在地上厚厚铺了一层,细棉布当床单,床边摆着煤油灯,
躺在索索作响的茅草上,镂空透风的墙边投进来一片黄昏,黄牛哞哞直叫。
安静,祥和。
唇边含笑慢慢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
然而还没享受多久,两道声音就传了进来,
“大队长,明天怎么安排?”
周墨?
江映梨翻身坐起来。
“就那么安排,让新来的男知青跟着张叔,女知青跟着丁伯。”
“跟着丁伯?不妥吧,毕竟她是个新来的——哎?这干草怎么被搬出来了?”
一阵急促脚步声靠近,随后一个脑袋从墙边的镂空处探了进来。
瞧见江映梨,一怔,又猛地收回脑袋,“啊!不好意思!”
“怎么了?”袁砚舟走进来,看见江映梨坐在里面,脸色有些黑,语气也有些凶,“你怎么在这?”
江映梨拍了拍屁股起身,“我喜欢一个人住,这里清静。”
“不行,你是知青,就该去知青点住,这地方不安全。”
这人究竟是担心她的安全还是觉得她占了黄牛的粮仓?
歪头,“咱们大队有坏人?”
“那倒没有,我们民兵晚上都会巡逻的。”
袁砚舟瞪了眼抢答的人,走进去,只闻见一股花香,紧皱的眉头松了两分。
但看见她睡的地方又拧紧眉,指尖搓了搓,对她道:
“行,你喜欢住这就住吧,农忙过后我带人帮你修缮一下。”
江映梨怪异地看他,这人左右脑互搏?
一会儿不准住,一会儿又帮她修牛棚。
被她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袁砚舟沉声道:“行了,既然你在这住,牛就归你管,每天喂草就行。”
“明天早上七点在晾晒场集合上工,你跟着来牵黄牛的村民过去就行。”
江映梨唾弃,这人还真是没人性,她刚下乡就让他上工。
袁砚舟带人喂了牛就离开。
江映梨回屋用竹栅栏做了个简易的门,挡在门口免得有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袁团长,你怎么回来了?村里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