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副总求求你再给我们些时间,我们一定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刘总用巾帕擦着额头上溢出的汗,手颤抖着,“瞿副总这事之前咱们说好的,怎么就算不得数了。”
瞿蓝山的脸有些白,“刘总,我已经给了你们很多时间,但你们仍然没有给我满意的答复,这期间所付出的时间、金钱耽误不起。”
刘总脸部抽搐双眼发涩,祈求的说:“再给些时间……”
“就到这吧,崔超以后刘总的事就不用考虑了。”瞿蓝山想转身就走,被刘总上前一抓,“姓瞿的你就是攀上樊飏的一条狗,床|上技术好才有的今天,我告诉你我与共庆合作那么多年,你一句话就能否的了!”
刘总今年六十有七手劲不小,扯的瞿蓝山一晃,崔超听到他的话,寒气从脚底升起。
瞿蓝山低头睨着刘总扯他的那只手,刘总头发花白了,那么大年纪求他的一个孙子辈的人也不容易。
刘总被瞿蓝山睨的一下松了手,瞿蓝山不怒反笑,低着声说:“既然刘总那么认为,您可以让您儿子您孙子去爬试试。”
刘总眼睛瞪的浑圆,“你,你个不要脸的!”
瞿蓝山抹了一把脸,退后了一步,“以后新业的任何业务都不会与共庆有往来,走。”
上车后瞿蓝山抽出湿巾擦了把脸,他的体温有些高,定制的西装被扯出褶子,瞿蓝山一下一下的捋直。
“副总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保证不再出现问题。”
瞿蓝山坐在后面“嗯”了一声,这一声鼻音特别重,处理完刘总的事,瞿蓝山回到酒店,他坐在床头发呆。
脑子里想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有跟樊飏第一次见面的,他爸出事的。
樊候本来是要坐校车离开的,这孩子顽皮,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实验楼把门反锁,躲在里面弄些瓶瓶罐罐。
瞿蓝山提着扫把来打扫发现门打不开了,只能掏出钥匙,开门之后好几个实验台被弄的乱七八糟。
就在这时他在角落里看见了一抹甘蓝色,那是智天使幼儿园孩子们穿的校服颜色。
瞿蓝山握着扫把皱眉,他盯了一会那抹甘蓝,找出手机给闫老师打电话,她是梨花班的班主任。
电话拨通瞿蓝山简单说明了实验室的事,电话挂断,把手上的扫把放一边,盯着地上的校徽,校徽边缘镶嵌一朵梨花。
瞿蓝山把校徽捡起来看了下面的名牌,“樊候。”
在智天使上学的孩子,家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他听其他的老师提起过这个姓氏。
瞿蓝山捏着校徽的手指泛白,抬眼盯住角落,这个叫樊候的小朋友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被人发现了,并且告发了。
夏天闷热到了下午会凉爽些,窗外太阳快落山了,透过窗户把实验室内照的暖红。
“把校徽给我。”一个扎着公主头小脸有些红的女孩从角落了出来。
瞿蓝山冰冷的脸上换上笑意,眯起眼睛,很尊重孩子的身高弯下腰,“给你。”
“你打电话给老师了。”樊候接过校徽别在胸口上。
瞿蓝山不与她多说,开始打扫实验室,樊候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烧杯不知道在做什么。
安静的实验楼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闫老师气喘吁吁的推开实验室的门,喊:“樊候!”
瞿蓝山闻声回过头打了声招呼,闫老师双眼急切要找到樊候所在,没有搭理他的问候。
急急忙忙走到樊候身边蹲下,“其他同学都坐校车回家了,你怎么跑实验楼来了。”
闫老师的语气里带着焦急和讨好,她确定樊候没事,蹲在地上转头看向门外,“樊候你叔叔来接你了。”
樊候听到叔叔二字从椅子上跳下来,手里的烧杯乱放到桌子上,没放稳倒了连带桌上的仪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樊候扭头看了一眼快速回过头,“小叔!”声音里带着撒娇。
闫老师离的近碎片划到了她的皮肤溢出血,瞿蓝山走过去,找出纸巾递给她。
“谢谢。”闫老师接过纸巾捂住伤口。
“真是对不起,这孩子太顽皮了,闫老师我带你去医院吧。”声音沉稳语气中的歉意很真诚,却又带着上位者的施舍。
还没见到人瞿蓝山就升起了抵触情绪,在看到人时,那人抱着做坏事的樊候,那孩子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歉意,贴在自己叔叔怀里。
而正如瞿蓝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仅凭声音猜测出的外貌,却离他所想差之千里。
他以为出声的是一位自傲的人,当他看清却发现,这个人的外貌带着儒雅、自谦甚至让人觉得,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很面善慈爱。
“这里我会叫人来打扫的,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樊飏用手惩戒似得拍了一下樊候的背,“小捣蛋鬼。”
樊候看向瞿蓝山笑了一下,瞿蓝山点头回应。
“副总!副总您在吗?”
瞿蓝山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他,眼珠在眼皮下滚动,要睁开眼时,他看到了樊飏。
“瞿老师你看,你|硬|了。”樊飏的触摸那么的滚烫。
瞿蓝山打了个抖惊醒,头痛欲裂,他流了好多汗,什么时候睡过去,早就想不起来了。
“副总!副总您在里面吗?”崔超“啪啪啪”拍着门。
瞿蓝山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的衬衫西裤,脚上的皮鞋都没脱。
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多,瞿蓝山蹙眉,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脸不悦的问:“大半夜的干什么?”嗓子沙哑。
崔超捧着手机说:“樊总打电话给您,您不接——”
瞿蓝山在听见樊飏二字时,快速把门关上,崔超一副舍身就义用身体挡住,门边砸到了他的胸腔。
崔超疼的叫出声,“樊总说您要是再不接他电话,您就等着!”
“啊不是!这是樊总的话不是我说的。”崔超赶紧找补。
电话始终是通的,瞿蓝山无奈开了门,垂眼看崔超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樊总”。
“樊飏。”瞿蓝山拿起崔超捧在手里的手机,指尖触碰让崔超感觉到冰冷。
瞿蓝山把手机放在耳边转身往里走,“有事?”
“为什么不接电话?”樊飏带着怒音,出差的这两天两夜,瞿蓝山都没搭理过他。
瞿蓝山拿起没电关机的手机轻声说:“没电了。”
“没电了你不会充电,你助理是干什么吃的!”樊飏实在忍受不了瞿蓝山的敷衍了,“什么时候回来,不许说不回来。”
瞿蓝山到嘴边的“不回去”被樊飏堵了回去,只好转口说:“今天的机票,路过向联我去看看我爸妈。”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樊飏很不爽,“去看完你爸妈就回来?”
瞿蓝山盯着落地窗的玻璃,房间内开着灯,只能看到玻璃上的倒影。
智天使幼儿园的下午,因为樊候跑去实验楼,瞿蓝山遇见了樊飏,那个下午平平无奇,一个权贵家的孩子,打碎了几个烧杯,闫老师受了点轻伤,瞿蓝山免除了打扫。
落地窗上是瞿蓝山的影子,他身上的衬衫因睡过去全是褶皱,看的他心里一阵烦躁。
“不确定。”
“什么叫不确定?瞿蓝山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樊飏挂断了电话。
瞿蓝山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把手垂下来,抬脚把手机还给崔超。
送走崔超关上门,瞿蓝山把手机充上电,去浴室洗澡,浴缸里的水很满,一点小晃动水都能溢出去。
瞿蓝山盯着水面发呆,身体慢慢往下降,水面越过脖子、嘴巴、鼻子、眼睛直到瞿蓝山整个人都沉到浴缸底部。
上飞机前瞿蓝山给樊飏回了电话,嗓子比昨天还哑,“你嗓子怎么了?”樊飏问。
瞿蓝山咳嗽几声,“昨天晚上发烧了。”
“怎么会发烧,你干什么了?”樊飏质问。
瞿蓝山抬眼看屏幕说:“挂了,要登机。”
跟崔超在机场分开,坐四个半小时到了向联,瞿蓝山下飞机时头更晕了差点站不稳。
拖着行礼去厕所洗了把脸,人清醒了不少,找出退烧药买了瓶矿泉水把药吃了。
出机场打车,向联的出租车司机话不多,到了小区门口,出租车进不去,瞿蓝山付了钱,自己拖着行礼进去。
他家住在七楼,瞿蓝山脸上带着口罩,靠在电梯壁上节省力气。
到了楼层瞿蓝山拖着行礼出去,在身上找钥匙,找了一圈才想起来,他家里的钥匙上次被樊飏扔了。
瞿蓝山只好按门铃,按了几声没有人答复,又掏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喂,妈,你们不在家?”瞿蓝山问。
步笑先是一惊,“你回来了?我跟你爸去你姑姑家了,你没拿钥匙吗?”
“忘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能忘记拿家里钥匙呢?”步笑训斥完说:“你今晚住那?”
瞿蓝山盯着自己的行李箱,“住酒店吧,我出差刚好路过,本来打算明天就回去,爸怎么样?”
“你爸好的很,你别担心,现在天冷了多加衣裳。”步笑嘱咐半天才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