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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你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哪来的这个

作者:一缕沐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丈母娘果然来了。


    不过从她叫骂的话来看,媳妇应该是听了他的话,一直没开门。


    他就弯了弯嘴角。


    龚雪就是乖。


    乖得要命。


    上一世他被刘晓洁做局,五六年年没能给她寄一分钱,打电话的时候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关心他在外面好不好。


    但话说回来了,她只要稍微抱怨几句,他也能察觉出不对。


    哎,只能说他不够聪明,他媳妇也怪笨。


    陈河一边想着,一边慢慢悠悠踱步走到了家门口。


    龚珍一眼就看到了陈河,正好对上了他那双散漫却像刀子似的眼神,立即吓得抖了抖,拽张丽华的袖子。


    张丽华一扭头,这才看到陈河。


    她可不怕陈河。


    一个没出息的懒汉,怕个屁。


    “你还知道回来?农忙时节,有胳膊有腿的都下地干活去了,只有你到处偷闲,你怎么好意思的?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


    话未说完,她就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陈河肩上扛着一袋子米,右手提着一袋子面和两罐麦乳精。


    左手还攥着一块大肥皂!


    还是灯塔牌肥皂!


    这玩意她只听说过,还从来没见过,就连城里人都稀罕,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龚珍也看直了眼。


    她坐月子的时候,就曾一哭二闹得要她男人和张丽华给她买一罐麦乳精喝,都被拒绝了。


    只因这玩意实在是太贵。


    一罐要将近五块钱。


    要知道,一斤猪肉也才八毛,城里人每个月定额只有三两猪肉。


    一罐麦乳精抵得上六斤猪肉!


    谁吃得起?


    可陈河就买了。


    一买还是两罐!


    这要是能分给她一罐,她岂不是做梦都得笑出来?


    陈河无视她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冷冷道:“青天白日的,娘管谁叫小娼妇呢?”


    张丽华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艰难把目光从那一堆好东西上,转移到了陈河的脸上。


    八百个心眼子一转,竟拍手笑了起来。


    “大河,你说啥呢,我哪能叫谁这么难听的诨号,我是来看秀秀的,估摸着小雪是睡了,一直没听到我叫门,正好你回来了,快叫她起来。”


    陈河冷笑:“秀秀都出生一个多月了,你就没看过她,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


    张丽华耐着性子道:“前阵子不是忙吗?今天刚好得闲。”


    陈河点头:“哦,那不巧,今儿我不得闲,您请回吧,改天有空了,我和雪儿带上秀秀登门拜访。”


    “……”


    你娘的,这狗窝囊废又拽起来了!


    张丽华凶了一辈子,叫她装好人,绝对撑不过三秒。


    “陈河,你什么意思,我是小雪她娘,我来看我外孙女天经地义,你给我把门打开听到没有,我现在就要进去!”


    龚珍也连忙帮腔:“大河,我和娘在日头下晒两个多小时了,你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看看秀秀就走。”


    陈河还能不知道她们肚子里的坏水?


    懒得搭理她们,直接拍门喊了一声:“雪儿,开门,是我。”


    见状张丽华和龚珍交换一个眼神,都兴奋得要命。


    马上就能抢好东西了,能不激动吗?


    屋里头龚雪听到陈河的喊声,连忙把秀秀交给刘凤妞,急急忙忙下炕跑到门口拉开了门栓。


    “他爸,你回来啦!”


    陈河朝她笑了一笑,随即道:“往后走走。”


    啊?


    龚雪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他的指挥,往后走了几步。


    她刚让开地方,陈河就进了门。


    然后抬起胳膊把要跟进来的张丽华往后一推,砰的一声,再次把门栓了起来。


    张丽华、龚珍:“……”


    很快,门口又传来了两人的破口大骂。


    但陈河跟没听到似的,和龚雪进了屋,把东西都放到了灶台上。


    龚雪看到他拿回来的东西,惊得都合不拢嘴了。


    但比起高兴,更多的是恐慌。


    “他爸,你这都是从哪儿弄的?”


    陈河从不下地干活,她怀孕自打八个月后就孕吐严重,也没再上工,家里早就穷得叮当乱响了。


    陈河出趟门,就带回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难道是干了什么偷蒙拐骗的勾当?


    刘凤妞抱着陈秀秀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灶台的东西,也瞪大了眼睛。


    “娘咧,大河哥,你咋买了这么些好东西?大米,白面,还是精面?肥皂,麦乳精,你不会把嫂子的嫁妆都给花了吧?”


    龚雪却立即摇头:“没有,我的嫁妆就两张大团圆,还在我身上呢。”


    六十年代的大团圆可不是百元大钞,而是十元的钞票。


    二十块钱的嫁妆在当时属实不多,但就这二十块钱,还是龚雪自己从牙缝里攒出来的。


    陈河见她们一个比一个紧张,不由好笑。


    “放心,我没偷没抢,花的是自己的钱。”


    龚雪顿时松了一口气。


    刘凤妞却仍然眉头紧皱:“大河哥,你这话诓嫂子还行,你可诓不了我,你要有这钱,前阵子至于为了弄点油水上山把自己摔个半死不活吗?你老实交代吧,这钱到底哪儿来的,别到时候捅出来篓子连累嫂子孩子!”


    不怪她怀疑陈河。


    实在是陈河从小就没给她树立过什么好榜样。


    别人播种,他去泥里头抓泥鳅。


    别人夏忙,他去山上一蹲就是一天。


    别人秋收,他和一条大黑鱼斗智斗勇较劲好几天。


    长这么大,下地的时间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两年。


    这样的人,能攒下钱才怪!


    陈河本不打算说。


    但这里的人,一个是他乖乖媳妇,一个是刘根生的妹子。


    都是信得过的。


    他就往灶台上一坐,笑道:“我没钱,还不能赚吗?昨天你嫂子拿回来的肥肉炸了油,我拿镇上去卖了,这不就有钱了?”


    “狗獾子油?吹吧!嫂子一共拿了七斤肥肉,那才能炸几斤油?”


    “炸了三斤多,我卖了两斤半。”


    刘凤妞更懵了:“两斤半狗獾子油能换这些钱?”


    “嗯,这玩意可以入药的,比一般的肥油可值钱多了。”


    嘶……


    闻言刘凤妞倒吸一口冷气,悔得用力拍了下大腿。


    早知道昨天全领肥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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