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再次面圣
整个紫宸殿，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包括一直以来都表现得老神在在。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齐王江慎，此刻都面无人色，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不是战争，这是末日！
景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
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
他双目失神，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我大姜……**我大姜吗……”
“噗通！”
一些胆小的文官，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被这接二连三的噩耗。
吓得瘫倒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一位须发皆白的三朝元老，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老泪纵横，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这绝非偶然啊！北蛮、波斯、南蛮、西傀，这四国就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样，在同一时间发难！这是要……这是要合力分食我大姜的血肉啊！”
良久的死寂之后。
“砰！”
景帝猛地一拍龙椅，从无边的绝望中爆发出滔天的愤怒。
他霍然起身，指着殿下瑟瑟发抖的众人，状若疯魔。
“废物！一群废物！”
“平日里一个个巧舌如簧，争权夺利比谁都凶！怎么到了国难当头，全都成了哑巴！成了缩头乌龟！”
“你们的忠君爱国之心呢！你们的治国安邦之策呢！都被狗吃了吗！”
疯狂的发泄过后，景帝力竭般地重新跌坐回龙椅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终于，有大臣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开口。
“陛下……此乃……此乃必死之局啊！”
“我大姜全国总兵力不过六十余万，还要分守四方，如何能抵挡这近百万的虎狼之师？”
“为今之计……为今之计，只有……只有割地赔款，用重利换取一到两国退兵，方能……”
“方能求得一线生机啊！”
“割地赔款？”
景帝还未开口，鸿胪寺卿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陛下！刚刚接到通报，西傀、波斯和南蛮三国的使者，已在路上，明……明日便可抵达京都！”
来得好快！
快得就像是算准了时辰，上门来收尸的！
“哈哈……哈哈哈哈……”
景帝怒极反笑，笑声凄厉而悲凉，在大殿中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好！好！好！来得真快啊！这是算准了时辰，上门来割朕的肉，喝朕的血了！”
他猩红的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
最终，定格在那个准备出殿传旨，此刻却僵在原地的太监身上。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来人。”
“将京城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用最快的速度，告知晋安的江定安。”
“告诉他……”
景帝闭上眼，脸上满是疲惫。
“援兵……没了。”
晋安城，将军府。
当京城的情报送到时，议事厅内的气氛。
比严冬腊月里最深的寒冰还要冷上三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一次，是足以倾覆整个大姜，让万千生灵化为飞灰的狂风暴雨。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范宫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我说周猛那老狗为何突然不顾一切，原来他早就和诸国串通一气！这不是简单的复仇，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覆灭我大姜啊！”
“**！”
卓飞昂也总算回过味来，一拳狠狠砸在结实的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我说怎么这么巧！在这种**灭种的大阴谋面前，一个被玷污的公主，确实连个屁都算不上！周猛这条老狗，算计得真**狠！”
鲁大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落寞和疲惫。
“四面楚歌，国库空虚，兵力分散……这……这是死局，真正的死局啊。”
绝望的情绪，如同无声的瘟疫。
在众人之间迅速蔓延。
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脸上写满了无力和茫然。
江定安手持那份薄薄的，却重如泰山的情报，一言不发。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大姜这艘战船。
已经行驶到了风暴的最中心。
时都有船毁人亡，沉入深渊的危险。
他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议事厅里，只听得到他靴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众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脑中，无数的念头闪电般地碰撞、撕裂、重组。
他站定了。
周遭的嗡嗡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一开口，声音并不响亮，却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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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垂头丧气的人猛地抬起了脸。
“他们不是来割肉的。”
江定安的视线从一张张脸上刮过。
“是来分尸的。”
他顿了顿，让这两个字沉下去。
“只要我们任何一方先软了骨头，露出丁点疲态，大姜这副空架子，就会被外头那群饿狼扑上来，当场拆吃干净，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这话砸进众人耳朵里，激起一片死寂。
“那……那可咋整？”
卓飞昂烦躁地抓着头发，像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来回踱步。
江定安没理会他，转过身，望向京都的方向。
“破局的手，不在边境。”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得从京都伸出来。”
“在那些即将到来的，所谓的三国使者身上，更在……”
他的声音顿了顿，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景帝的身上。”
卓飞昂更糊涂了。
“老大，这跟皇帝老儿有啥关系？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听说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江定安环视众人，眼神中燃烧着一股近乎疯狂的火焰，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所以，我要进京！”
“什么？！”
卓飞昂第一个跳了起来，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老大你疯了！绝对不行！晋安现在就是风暴眼，你是指挥官，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一走，军心必乱！况且京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皇帝老儿靠不住，齐王那老狗更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是啊将军！万万不可！”范宫和鲁大师也齐声反对。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我才非去不可！”
江定安的眼神坚定得无可动摇。
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场战争，看似是四国伐姜，实则是一场赌上国运的谈判！是一场胆魄和意志的较量！”
“而如今，整个大姜，最有资格坐上那张牌桌，跟那群饿狼掰手腕的，不是吓破了胆的景帝，不是那群只知道割地赔款的废物臣子！”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而是我，江定安！”
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外，孤傲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极长。
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守住晋安！”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