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路砚南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掌心裹着风声:“别一口一个傻子,不傻她都被你叫傻了。”
“疼!?”路简珩龇牙咧嘴揉着脑袋,?脖子一缩?:“...?知道了。?”
路池绪突然攥拳砸向书架,?木架震得摇晃?:“大哥!曼曼让老四给药倒了!?”?吼声震得窗玻璃嗡嗡颤。
路砚南食指拇指捏住眉心:“路池绪!”每个字从牙缝里碾出来:“你破铜锣嗓子再嚎一声,?我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大哥!妹妹被这个小子给毒啦。”路池绪恨铁不成钢:“咱妹妹,本就不聪明,万一这药有副作用,影响了脑子,以后更傻怎么办?”
“现在已经够傻了,也就是傻人有傻福骗了个更傻的回来,到时候...”
季凛深无语了,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怎么各个哥哥都是想骂就骂?
“大哥,今天非得揍死他不可,真的太过分!”路池绪胸口剧烈起伏,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绷紧的小臂肌肉:“你下不了手,我来!”
路简珩赶紧扯住他胳膊帮腔:“是啊是啊!万一吃成空心脑袋瓜...”
书房门缝突然探进半个气鼓鼓的脑袋。
路时曼站在门口跺脚?:“二哥,三哥,你俩才傻,你俩是全家的大傻二傻。”
“那你就是巨傻。”路简珩懒洋洋回嘴。
“大哥你看他们。”她嘴一噘,啪嗒嗒冲进书房,抱住路砚南晃:“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大哥~”
“大哥?”路砚南喉间溢出轻笑:“喊冤做主的时候得找大人,不是大哥。”
“大人才能做主,大哥只能坐凳子。”
“大人~你要为民女做主啊,赏他们每个人三十大板吧,打屁股!”路时曼蹲下身,在路砚南胳膊讨好似得蹭了蹭。
“先给你做主下药的主?”路砚南被她这撒娇的小动作弄得心软软,掌心揉着她发顶,?声音融了蜜似的温软。
“是给季凛深做主,他才是最惨受害人,冲了4个小时冷水呢。”路时曼帮季凛深打抱不平。
“我们领证了。”季凛深弱弱开口。
“啧...你别插嘴。”路时曼瞥了眼季凛深:“插...”
季凛深在她说完前半句时就预感不好,直接俯身。
左手压着路砚南大腿固定身形,右手死死捂住路时曼的嘴。
大半个身体都压在路砚南身上。
动作之迅速,行为之熟练。
路砚南被他突然的俯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后仰,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被一个男人摸了大腿,不能忍。
路砚南一把打掉季凛深的手:“你俩滚外面调情去。”
“大哥,我老婆的嘴素来没把门,不捂不行。”
‘我老婆’这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路砚南听得尴尬,放在身侧的手,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摩挲着裤缝。
路池绪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想把这尴尬的气氛透一透。
路时曼被捂住嘴没法说话,但季凛深那三个字让她红了脸。
将他捂嘴的手拿开,路时曼继续开口:“大哥,可以开始行刑了。”
路砚南重新坐好,指尖在书桌上轻敲两下。
路池绪突然揪住路祁筠后衣领,跟拎小猫崽似的把人按进沙发软垫。
“轻点轻点。”路简珩假惺惺按住路祁筠肩膀,手掌虚虚护住他肋间:“二哥你手劲收着点。”
路池绪鼻腔里哼出声,巴掌拍在沙发背上:“长能耐啊?这次给妹妹下药,下次要不要给我下?”
路祁筠声音闷在抱枕下:“你想,也可以。”
“你个兔崽子。”路池绪手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落点全在臀腿厚实的软肉区。
路简珩跟二哥交换着招呼。
他早就想揍这小子一顿了,这次差点又背锅,不狠狠打一顿,都不能平民愤。
“三哥没吃饭呀?”路时曼盘腿坐在地毯上啃自己抱上来的桃子,桃核砸在路简珩膝盖。
季凛深给路砚南倒了水,递上杯子,声音带着乖巧:“大哥,小心烫。”
路祁筠整张脸陷进抱枕,通红的耳尖从黑发里露出来,闷声挤出句:“代谢周期十二个小时...”
“听见没。”路简珩压上沙发:“老四说了,小傻子睡醒就正常了。”
空气瞬间冻结。
路池绪反手把他按在低低旁边。
路砚南掰开山核桃递向路时曼,果仁稳稳落进她掌心。
路时曼嘻嘻笑着把核桃仁塞进路祁筠指缝,被他突然蜷起的手指握住。
阳光穿过落地窗,照着浮尘在光柱里跳舞,书桌上巧克力金箔纸闪着细碎的光。
路简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打人者变成被打者的。
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已经挨了好几下了。
季凛深很是殷勤又给路砚南倒水,又给路砚南递纸的。
路祁筠偏头,抱枕里露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季凛深。
这个奸佞小人,居然给大哥吹桌边风!
屁股传来阵阵疼痛,路祁筠挣扎两下,换来的是挨得更重的巴掌,索性不动了。
早知道今天要挨打,就应该跑的。
路池绪打完,顺带给路简珩也揍了一顿,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大哥,可以了吗 ?”路池绪脸红扑扑站在书桌前邀功。
路砚南侧头看向季凛深:“满意了吗?”
阳光在路砚南眼底浮动,那句‘满意了吗’撞得季凛深耳膜嗡嗡作响。
他喉结仓皇滚动几下,像块冻透的冰突然被捂进掌心,刺麻感沿着脊椎密密麻麻炸开。
指尖无意识抠住杯沿的纹路。
多少年堆积在骨髓里的寒冰,突然被这句询问烫出一个洞。
从前那些落在身上的拳脚、扎进耳膜的咒骂,此刻被书房里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奇异地覆盖。
原来挨揍的声音也能变成某种庇护的回音。
他垂眸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梗,茶水的波纹里却晃动着路祁筠被打红的耳尖。
原来被称作‘家人’的刀刃,也能调转刀锋为他割开黑暗。
“...嗯。”嗓子眼里挤出单音,胸腔里却炸开一片酸胀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