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深回头睨了眼楚启:“年终奖扣三倍。”
皮鞋跟碾过掉落的彩带纸屑,?搂着还在抽气的路时曼往楼梯走。
楚启揪住自己炸毛的刘海哀嚎?:“凭什...”
“五倍。?”季凛深凉飕飕的声线飘上楼道。
路时曼笑到打嗝的余音里,?楚启默默掏出手机搜索?:
【劳动仲裁流程...】
【年薪到手千万,仲裁能赔付多少...】
【得罪衣食父母的下场...】
【怎么讨好老板的同时,还能讨好老板娘...】
楼梯拐角处,季凛深忽然扣住她腰按在扶手上:“好笑?”
拇指抹掉她笑出的泪花:“希望你今晚还能笑得出来。”
两人上车时,路砚南的脸已经黑了好几个度。
昨天说好的时间,两人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我看两位这证也不想领嘛。”路砚南轻飘飘一句让季凛深心咯噔一下。
季凛深把路时曼塞进后座,?自己拉开副驾门钻进去。
大哥当司机,能坐后座的只能是路时曼这个妹妹,不可能是他这个妹夫。
更何况,坐后座,不好告状。
“大哥。”季凛深突然倾身调低空调出风口:“四哥昨晚送了份大礼。”
路砚南指尖敲了敲行车记录仪?:“你最好说的是喜糖。?”
“是巧克力,春药混安眠药。”季凛深划开手机调出消息界面:“左右两边,药效不同。”
屏幕光映亮路砚南骤然眯起的眼?。
车厢陷入死寂片刻。
路砚南忽然打满方向盘急转,轮胎擦着绿化带石沿发出刺耳刮擦声,?后座路时曼的脑袋“咚”地撞上车窗。
“大哥!”路时曼踢了踢座椅,以示不满。
“老四给你下药...”路砚南余光瞥了眼他:“你吞得挺痛快?”
“曼曼喂的...”季凛深低头整理袖口:“敌敌畏也照吞。”
“但我没想到...”季凛深可怜巴巴垂下眼睫:“药效那么强。”
“安眠药让她睡得打小呼噜,春药让我冲了四小时冷水澡,真是...”
发梢被后座的路时曼揪住:“胡说,我哪有打呼。”
路砚南突然踩死刹车。
三人同时被安全带勒得胸口发闷。
“所以现在...”路砚南转头斜睨季凛深:“你是要我掉头清理门户?”
“大哥,三哥肯定是帮凶,你想想,四哥人哑巴,打字哑巴,打电话哑巴,怎么可能打出这么多字。”
“一定是三哥撺掇的。”路时曼信誓旦旦。
季凛深从兜里摸出昨天路时曼扔掉的巧克力包装,递到路砚南面前:“大哥,口说无凭,这是证据之一。”
路砚南接过包装,指腹摩挲:“冲四小时冷水澡还有力气告状?”
“要是我吃到春药倒没事...?”季凛深缩回手,喉结滚了滚:“可曼曼误食的话,冷水泡四个小时现在怕要烧糊涂了。”
他垂下眼睫:“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副作用,曼曼昨晚睡得那么沉...”
听到他的话,路砚南眼底划过愠色,这个老四,做事太没分寸。
将巧克力包装塞进西装兜里:“现在去领证,还是先给两人订骨科病房?”
“先领证。”季凛深扣住路时曼作乱的手:“名分定了才好报仇...”
民政局钢印压红本的声音像定音锤。
路时曼正翻看结婚证内页,?手腕突然被季凛深攥住拖到角落。
“季太太?”他拇指蹭过证件照上她的梨涡。
她挑眉乜了他一眼:“还没到洞房环节呢季先生。”
季凛深突然抽走她手里的红本,?两本并拢贴在自己心口?:“现在能改口了么??”?眼尾漾出笑意:“老婆??”
路时曼噗嗤笑出声,?指尖戳着他紧绷的胸肌?:“老...老季。”
他捏住路时曼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最后一个字不太对吧?”
“那...季爸...”
季凛深扣住她后颈压向自己,?灼热吐息烫红她耳廓?:“现在叫不出口的话...?”
“老公。”她踮脚含住他喉结,牙齿在凸起处轻轻一磕:“今晚多冲两遍冷水?”
路砚南指节叩响台面:“两位要调情回家调。”从季凛深手中夺过红证转身就走。
季凛深把还在摸喉结的路时曼扛上肩头:“不急。”
掌心重重拍在她臀侧:“先看大哥‘清理门户’。”
路家客厅浮动着游戏音效的电子音浪。
路祁筠抱膝陷在懒人沙发里,?看路简珩和路池绪狂按手柄。
“真下药了??”路简珩拇指猛搓方向键,?眼睛斜睨着弟弟。
路祁筠下巴磕在膝盖上点头,?蓬松发顶翘起一撮呆毛。
“你...不是,你这是犯罪知道吗?”路简珩恨铁不成钢。
“哦。”
“你疯了?!?”路池绪突然摔了手柄,?反手拍向他后脑勺,“毒坏季凛深谁伺候咱妹妹!?”
路祁筠捂住脑袋闷哼?:“...?坏不了。?”
他自己的制药能力是很自信的。
“真当自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路池绪揪他耳朵吼,“万一手抖配错比例呢??”
有很大的毛病。
路祁筠思索片刻:“顶多腹泻。”
“弟啊,跟三哥说,你到底下了什么药?下在哪的?”
玄关传来大门锁舌弹开的轻响。
路砚南站在玄关,?冰冷声线带着愠怒:“路祁筠,书房。”
路池绪抓起薯片塞进嘴掩饰笑意,?路简珩飞速捡回游戏手柄。
指尖还没碰触到按键,路砚南眼风扫过沙发?:“路简珩,跟上。?”
路时曼握着季凛深的手幸灾乐祸。
“季凛深。?”路砚南在楼梯转角投下斜长阴影,“你也上来。?”
路时曼踮脚朝三个背影挥手?:“二哥~”?甜腻尾音转三个弯,“妹妹陪您打游戏呀~”
路池绪抓起抱枕砸向声源:“好好说话,夹着嗓子跟个尖叫鸡似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