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让将程安拉住,程安手中一松,那书落在地上,似乎落到了温清让心上。
“母亲!她不是普通地下人,她是我喜欢女子!”
“清让……”程安回头看着他……
程安心中一喜,眼神一亮,这些日子,温清让对她彬彬有礼,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温情。
却没想到……
白氏气的胸口发疼,她几欲晕倒。
“你这……你这不孝子!”
王妈妈匆匆地上前扶着白氏。
温清让言之凿凿“母亲对我的亲事不闻不问,为何我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母亲便这般模样!”
王妈妈有将白氏花了重金的册子放到温清让眼前
“少爷啊,夫人并没有对你的婚事不闻不问,夫人连着好些年都上香盼着少爷早日娶妻。这可是夫人求了好几日京城里适龄的女子。”
王妈妈苦口婆心道。
白氏恢复了一丝精神,“是了,这册子里的女子,你必须得选一个入门!”
程安见他如此不受白氏待见,她便装作伤心失意地挣扎开温清让的手。
温以落回到温府便瞧见白氏身体有些不适地躺在榻上。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她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王妈妈在一旁留着泪解释道“二少爷因为一个乡野来的女子顶撞了夫人,夫人心中一时郁结……”
白氏有些虚弱地开口道“那程安绝对不能让她入我们温府!”
温以落本就有一堆杂事要和白氏诉说,却没想到白氏因为二哥一事被气得要在床上歇息,她便堪堪闭上了嘴。
今日她有些意外,她走出温府时,手中被一个神秘人往手里塞了一封信件。
她在角落将那信拆开,发现里头有一个信物模样的手帕。
这手帕上绣着“柳青”两字,上面还题着肉麻的情诗。
温以落看了一眼,心中便清楚了。
这可是那双生班柳青给林敬程的帕子!
她都要被气笑了,这林敬程不仅在偏远等着那些男童伺候他,甚至还和双生班的花旦私底下苟合……
双青回到别院中候命,“回夫人的话,林夫人已经知道林敬程和双生班的人有所苟且了。”
温念随姜知许搬到了孝仁帝赏赐的那处别院中,这处别院环境清净,少了罗氏的指手画脚,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温念笑着点了点头,上一世,林敬程和那双生班的柳青公子有染当街道拉拉扯扯,被她知晓,她当众向林夫人揭发林敬程好男风,没想到林夫人为了让她保守这一秘密,甚至不惜以她身边的丫鬟的命来威胁!
这一事件被那些夫人小姐知晓后,人人都嘲笑她有一个好男风的丈夫,甚至有公子爷见她长得貌美,甚至生了歹意。
他当众说道“温小姐如此貌美,可惜夫君却是个不行的,甚至还喜欢男子。不如你来当我的外室如何?”
他这一番话,让温念在京城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柳青见此事被揭发,也更加大胆了起来,甚至和林敬程在她房中厮混。
林老夫人是个好安逸的,林敬程身朝中重臣,对她也孝顺,不就是好男风一说……
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林敬程和那花旦厮混。
不知温以落知晓林敬程好男风一事,该如何面对呢?
这一日,迎喜楼里递来了一张帖子。
柳青懒懒的依在塌上,面色有些不耐,他伸手点了点那递帖子的学徒
“连府中夫人身体有喜都要让我去唱戏?哪家夫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苏环将脸埋得低低的,他有些闷闷地开口道“回柳公子的话,是状元府的夫人身上有孕了。”
柳青前几日出门巡演,今日才从城外回到迎喜楼。
他自然是不知晓那林老夫人画舫那一事的。
他拍案而起“什么!林朗的夫人……有孕了?”
苏环才来迎喜楼不过半年,他来这半年不是打杂便是被柳青当作奴仆一样使唤。
他自然是知晓柳青和那状元府中的公子有染的。
若不是那林公子日日给柳青送银子,那柳青这么能当上双生班的头牌花旦!
说到林朗……
柳青神色有些落寞。
林朗和他说过,过些日子便将他从迎喜楼里接出来,让他入住林家,让林夫人为奴为婢!
可是这些日子林朗都好几日没有来看过他了……
那帖子下有一行细细的小字,柳青熟悉这字熟悉得慌。
他心中一喜,现下便有了思量。
“双生班过几日便去赴这状元府的宴。”
今日是初五,双生班要去状元府表演这一事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那双生班竟然去府宅里唱戏!那林夫人可是好大的面子!”
“可不是吗?那柳青可是京城里有名的花旦!在那迎喜楼,三日不演一场,那唱腔一出,高朋满座都为他喝彩!”
“听说那柳公子貌美至极,好似女子!”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想一睹风采啊!”
今日温以落早早地就坐到了正厅的主位侯着。
待柳青走入厅中,温以落心中暗暗叹道,真是好漂亮的戏子!
周围伺候的丫鬟见到那柳公子脸都变得有些通红。
“林夫人。”柳青上前行礼道。
温以落见到柳青入府,脸上都带着笑意。
“柳公子能来我们府中,妾身自然是欣喜!”
她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春花将柳青一行人引入那收拾得紧紧有条的敏秀院里。
一路上,那些年纪小的丫鬟见到柳青都羞红了脸。
“你们知道吗?少爷有一处院子可从来不让他人前去!”
“真的假的!难道那院子放着什么奇珍异宝?”
“那是真的!听说就连夫人都不愿意前去呢!”
三位围在一起讨论的丫鬟越说越激烈,那处偏院倒是引起了柳青的好奇心。
他将包袱里的甜点拿出放到桌上,那几个丫头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点心,一时便瞪大了眼睛。
“几位姑娘,小生对你们说的那处院子有些兴趣。”
那几位丫鬟见这点心精致,柳青又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便有了亲近之意。
“我们方才说的那处院子为偏院,听说里面种着许多兰花。”
“就连上次夫人要进那偏院瞧瞧兰花,都被少爷赶出来了!”
接着她们神神秘秘低声说道“府中都在传,那少爷在那处偏院有一房喜爱的外室!”
柳青压下心中异样,笑着回到敏秀院中。
林郎真是的……
他竟然知道自己喜爱兰花,特地避人耳目地种满了一处的院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雀跃,如今人多手杂,不宜去偏院那处,不如晚些再去瞧瞧林郎给他的一片花海。
“这也是奇怪,这柳青最喜的就是兰花,今日他知晓那些兰花这偏院子里种的都是,为何不去瞧瞧?”
温以落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都有些好奇这柳青知晓林敬程偏院那处男童有什么表现了。
待入夜时分,柳青有些有些恼怒带着失魂落魄从偏院走出。
脑海里闪过那些男童暧昧的红痕和林敬程动情的声音。
那林郎……私底下竟然是如此一副放荡做派!
柳青满心欢喜地以为那偏远兰花为他所种,没想到里边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他刚从偏院走出,便瞧见一位打扮秀丽的夫人,那么晚了,她竟然还未歇息。
“如何?可瞧见你心上人在里头翻云覆雨了?”
温以落缓缓地从角落里走出,语气缓缓地说道。
柳青眉头一皱“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晓你和林郎情投意合?”
温以落笑了笑“林敬程如今位高权重,蒸蒸日上,如今想要报复他……这可不是易事……”
柳青早年便四处奔波,也知晓这人心险恶,他自然也是知晓这宫中的门道。
那林敬程向他一再地许诺要将他带出这双生班,说是要和他私奔,一起去看那大好河山。
却没想到,这些都是空话!
柳青有些戒备地看着温以落,不知她要作何打算。
春花将一枚香囊拿出,那香囊小巧带着精致的暗纹,一看便是贴身之物,又或者是暧昧的定情信物。
“正好今日凑巧将林郎的贴身之物也带了出来便瞧见了柳公子,竟然是有缘人,那柳公子便将这香囊收下吧。”
“说不定有大用呢……”
温以落看到柳青脸色变化,便满意地走回自己院中。
柳青听闻这林夫人在林老夫人寿辰说自己有了身孕,可瞧着这林夫人走路矫健又稳妥,何来有孕一说?
柳青将这香囊细细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目露深意。
双生班在这林府小住了几日,那林老夫人也铺张浪费得慌,吩咐下人在这林府院子里搭了个戏台。
那柳青一脸花旦扮相,林敬程可喜欢得慌。
他将那柳青的细腰一握,“今夜……我去你那处院子中寻你……”
柳青压着自己心中的不适,笑着回应着林敬程炙热的眼神。
“公子说的都是什么话,羞死小生了。”
林敬程笑着摸了摸柳青的脸颊,在他脖颈间留下一吻。
“乖,过些日子便将你从双生班带出。”
林敬程喜欢男子,他第一次去那迎喜楼便对那花旦流连忘返。
再细细打探,还是双生班的顶梁柱,戏子就是廉价的慌,他稍微花些银子,便得了这戏子的芳心。
若是说要将他从这迎喜楼里赎出,那可真是天方夜谭,好男风乃是朝堂大忌,若是将此事摆在明面上,那他如何在朝堂为官!
那柳青将身体一转“可是林郎的夫人有孕了!林郎的夫人又怎么能容得下我!”
说着说着,便带了些哭腔。
林敬程眼神一暗,她这有孕可真是猝不及防打了他个正着。
他和温以落并不勤于房事,所以他对温以落腹中的胎儿并无留恋。
说不定还是个野孩子!这腹中的孽障又怎么能被生下!
林敬程掩住眼中深意,笑着说道“放心吧,她那腹中的孽障我迟早会处理的。
柳青心中一寒,连忙掩盖住了内心的慌乱。
家宴开席,觥筹交错间,就到了双生班唱戏的这一出。
林老夫人脸上有光,上一回那沈夫人请那双生班去她御史大人府中唱一出戏。
给了足够多的银子,那双生班的花旦柳青却不依,将那沈夫人晾在一处。
她此次还特地给沈夫人下了帖子邀她前来观看,只是这沈夫人没有来便是了。
不愧为双生班的当家花旦,那唱腔一颦一笑倒是迷人眼。
那一出戏唱的是女子红红儿被情郎抛弃,那女子伤心欲绝上吊的情节,这一幕看得坐下许多夫人心中感慨万千。
不愧是双生班的柳青,精彩极了。
那一出戏闭,那红红儿从怀里拿出一只香囊远远地举起,似乎是放在天边,遥遥地望着一名故人,他似乎是在戏中沉醉,又似乎在说柳青自己。
林敬程离这戏台近,一眼便瞧见了那香囊乃是他贴身之物。
他想做什么!
他有些慌张地思索道,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让这柳青从戏台上下来!
爱看戏的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一出戏里有这一段吗?”
“无事,我们且看看吧。”
林老夫人听到后内心嗤笑道,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吧。
这柳公子你们千请万请都请不到,这柳公子来我们府中的戏台,都不愿下来呢!
“君负妾心……”一声叹息让众人都随着她进入了思绪。
一阵尖锐声袭来那不是戏中红红儿的声音,那是戏外柳青的声音。
“林郎!你为何负我!”
林老夫人震惊的起身情绪有些激动道“你这戏子,你在说些什么!”
沈夫人还是来了,她坐到底下看了一出戏,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出好戏等着她。
“小生并非虚言,这香囊乃是林郎赠与给小生的信物……林郎说会让我入府……和我成双成对……”
柳青站在高台上缓缓地说道。
此话不真不假,但是那香囊却实打实地写着林敬程的名字。
“那柳青可是男子!”
这一句话如一石头掀起巨浪。
“对啊,那柳青乃是男子……难道说……难道说这林大人……”
“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