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抢我状元郎,我笑纳她的帝后命》 第28章 香铺子遇到闹事,贵人相助 若是这样下去,那她岂不是什么都要被她大姐压一头? 她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这几日香露阁生意有些不兴,就连宫中的内侍都少有来铺子中寻香。 温念有些惆怅地拨动着算盘,双青见她这副模样,立马将冰酥酪端上前来。 “少夫人快快吃了这冰酥酪解暑!这账本晚点再看便罢!” 梅儿是姜老夫人给温念的丫头,见温念因为铺子没有生意而发愁。 姜老夫人喜欢温念,就算之前小姐说温念的不是,姜老夫人只是罚温念去她院子里诵经罢了,也未多加责罚。 “这铺子不开也罢,少夫人还有姜府呢!” 见两个丫头笑着围着她安慰,她脸上便展露了笑意。 阿华跑回府中,仔细看他额角还带着汗珠。 双青有些疑惑地问道“阿华今日去外面查到了什么吗?为何我们铺子这些天几乎无人问津?” 阿华气喘吁吁地说道“过两天街这两天开了一家铺子,叫什么……状元香。” 状元香?若那铺子的掌柜不是状元,谁会去那铺子买东西? 双青问出了心中所想“那铺子真是状元郎开的吗?若真是这样,全京城要赶考的学子都会去那什么‘状元香’买香料,以保自己来年中考吧!” “他们说的可神了!听说那铺子掌柜是状元夫人开的呢!” 阿华见自己铺中空荡荡的,便有些忧愁。 状元夫人?那不就是她的三妹温以落开的铺子吗?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取得了诰命夫人的封号,温以落见这一世她只有一个状元夫君却毫无荣誉加身,况且那状元夫君又家底子薄,她内心定是着急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温念想到此处,便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无事的,她那铺子是新开的,京城百姓爱新鲜也是正常的,再等几日吧。” 阿华见自己掌柜如此沉得住气,便放下心来。 温念呆在铺子里无事可做,便回将府东院子细细思索为何皇上要将这狐妖案交给姜知许处理。 这一天她回到铺子,阿华将一盒盒子放在她的眼前。 这不是她们香铺中卖得最好的,有耳清目明之效的月杏香吗,她细细看着包装。 不对,这不是香露阁的香。 “掌柜的,那可算来铺子了,你都不知道这两人这福杏香在‘状元香’里有多受人喜爱,我路过那‘状元香’一瞧,这可不就是我们香露阁的月杏花香吗?“ 阿华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说来也气人,那香足足比我们这便宜了一半!知晓此事的百姓都纷纷去‘状元香’里去买它哪儿的盗版香! “论这香,肯定是我们铺子才是最真宗的啊,他们有掌柜这一号人物吗?” 铺子里的伙计围上前说道,他们都厌恶极了那“状元香”抄袭的做派! 温念将那盒子打开,细细地逐一查看,香草,薰衣粉,芦荟油…… 竟然一样都未少,可真是难为她那三妹了。 “这不是香露阁吗?怎么空落落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以落带着她的丫鬟走上前来。 温念抬头一看,温以落今日一身红色,头上挂着金发簪,脖颈带着琉璃吊坠。 看起来贵气逼人级了。 阿华不知是哪位夫人前来铺子,便热情地迎上前说道“欢迎夫人,夫人可看上我们这铺子里的香?” 温以落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华,表情轻蔑道“就你这下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阿华面色尴尬,他不知哪里惹恼了这位夫人。 “三妹,你有事便找大姐就罢了。” 温念不让阿华难堪,便起身说道。 “哼。”温以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看你们这铺子过几日便要关门了,哪里还有你们什么事情!” 她目光有些敏锐地瞧见了温念放在桌上的盒子。 那不正是‘状元香’的盒子吗。 她上前将那盒子拿起,抬手间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的金链子。 见温念挂着笑看了看她手腕,“哦?这是林郎的母亲送我的,这可是传家宝呢。” “姐姐莫要眼热,说来也是妹妹运气好,雇了一名调香师,他调出的‘福杏’香,我们铺子里可是供不应求呢。” 三言两语间,阿华和铺子的伙计便知晓这人就是‘状元香’的掌柜了。 “亏你还是状元郎夫人!这抄袭的做派你也不怕被诟病?” 阿华急的说道,刚开始她们以为那铺子过了风头后,他们香露阁将恢复以往,看来这‘状元香’可是存了取代香露阁的心思! “多谢妹妹的好意。妹妹既然无事,那便快快回‘状元香’吧,别耽误了铺子。” “只是不是,状元郎本人知晓不知晓妹妹用他的名号开当铺呢?” 她这话可就戳温以落肺管子了,温以落拿的是白氏给补贴的银子,那林府一家都不知晓。 若是她将这铺子开得风生水起传到宫中,那皇上一欣喜给她封一个诰命夫人那林府上下又有何人敢说她的不是! 温念又看了几眼那金链子,巧的是,温以落手腕旁竟然有一颗和她一模一样的月牙疤痕。 温念见温以落作势要离开,便开口道“妹妹手上那金链子可真漂亮,姐姐也想买一条来装饰手腕呢。” 这温念不按常理出牌,让温以落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带着春花离开了。 “夫人,那林夫人手上的链子,是什么珍稀玩意吗?” 双青注意到温念目光流连在温以落腕间,温念生在温府,又嫁到姜平伯府这高门大户,便有些好奇地上前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林夫人拿着铁皮四处炫耀,有些稀奇罢了。” 双青瞪大眼睛,“那链子?那链子是铁片?” 那链子做工精致,还缀着细细的流苏,实在是不像什么廉价的首饰,不然温以落也不会带着它到处炫耀了。 温念心中笑道,她当然知道那是铁片,上一世林老夫人将这链子给她,这不是是一条链子,更是一份情谊,她喜爱的要紧。 将这链子藏在盒子里,上一世她被流放到南疆,那些劫匪见她死死地护着一个盒子,便动了将这盒子据为己有的心思,她死命护着那盒子,虽然是林家婆母对她苛待,林敬城只是表面上待她亲热,但那条林老夫人给她的链子,若是当掉,说不定能给她获得一线生机。 她被劫匪当沙袋踢了好几个回合后,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待她那盒子被劫匪抢走时,她脸庞漆黑,头发就像鸡窝一样凌乱,身上全是脚印和泥土。 那劫匪又返回将断成两裂的链子丢在她眼前。 “这铁片你还护那么紧,亏我们兄弟几人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呸!晦气!” 她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对的。” 温念垂眸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双青以为那林夫人这一番折腾,折了温念的精神头,便安安静静地退下。 “夫人,不如我们将这冒牌之事情告到官府之上!” 阿华见温念心情不太高涨,便建议她道。 温念摇了摇头“若是有人借此事借题发挥,恐怕不仅会损我们铺子的名誉,恐姜家也会受到牵连。” 说罢便有些安慰地鼓励他们道“无事都便去忙活吧。” 这一日倒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日,香露阁开了没有过多久,便有一位夫人和丫鬟模样随行的两人气势汹汹地上前走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有人在我们香露阁里闹事了!” 那夫人衣着华贵,一看便这夫人身份不一般,这些采买都由下人处理,可是她却亲自登门,可见这事太大得有些让她恼怒了。 百姓们见有热闹看,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模样,纷纷凑上前去,这一幕看得阿华喜忧半惨,喜的是铺子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多人来了,忧的是这沈夫人前来找掌柜到底所为何事。 温念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未着脂粉,容貌秀丽得如同深养在山间的精灵一样。 “沈夫人,是我来迟了,不知沈夫人找我是为何事?” 沈夫人知晓这铺子,却不知晓这铺子掌柜竟然是如此秀丽的女子,见那女子有利又端庄,一眼便知晓了她身份,语气便软了下来,但是言语间还是不该恼怒。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香有‘清目养神’之效,可是我夫人一连用了几日,这香不仅熏眼睛,而且扰得我夫人睡不好!” 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地说道“这可太昧良心了!怪不得这几日香露阁都没有什么生意!” “对啊,我还说这香露阁掌柜是个侠义之人,如今看来,却是我看错了。” “这香料便是香料,可这香露阁又偏偏说了有疗愈之效,我看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事者在四处说道,见有人这样诋毁掌柜和铺子,小八自然是忍不了的。 阿华扯了扯小八的袖子,摇了摇头,若是贸然出手,不就是证明自己心虚,着了闹事人的道。 她身旁的丫鬟高声说道,沈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几日眼底漆黑,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贴身伺候的丫鬟左思右想,便觉得是那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那沈夫人也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一大早便找香露阁的掌柜问话。 温念定了定心神,“可否能把香料拿来一辨?” 说罢那丫鬟便把随身带着的香料摊开,温念细细地仔细查看。 “这香是从你们铺子买的,又何必装模作样地看来看去,能看出什么花来?” 有粗鄙妇人路过说道,这香露阁听说香是甚好,只是那价格高了些,若是此事一闹,将这香的价格压下,不就是皆大欢喜? 沈夫人心中赞同这粗鄙妇人说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眼前的女子穿着素净,拿着放大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一堆黢黑的香料,时不时还闻一闻。 她倒是好奇这小小年纪的丫头能看出什么花来。 “夫人,你这香料不是我们铺子的‘月杏香’。” 温念心中明了,直起身说道。 阿华松了一口气,他早就知晓掌柜不是什么招摇撞骗之人,这事情定是一场误会。 “呸!我们才不信呢,就你一张嘴就可以颠倒黑白?” 围观的百姓见温念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那香料便发出此结论,纷纷有些不屑地说道。 温念抬头看那嘴唇紧绷的丫鬟,“这位姑娘,可将你买来的香料摊开,我再将我们府中的‘月杏香’摊开,我们一看便知晓了。” 月杏香在铺子里便价值不菲,温念随意将香料的绳子打开,和那丫鬟的放在一同,众人惊叹。 这香露阁的香和这位夫人的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香露阁的香带着草药和铺面而来的清香,还有干花点缀,而沈夫人的那盒,便只有红色的粉末。 “想必夫人这红色粉末的香料是‘状元香’里的‘福杏香’,不过我们两家这香虽然相像,但仔细一看,还是非常大有不同的。” 那状元香那铺子,这些日子才开起来,若是说抄袭,那明眼人都知晓这是那新开的铺子抄袭香露阁。 “我们辅佐以人参,甘花,和薄荷草这几种草药温为药引,因此才有了我们所宣传的‘清目养神’之效。我们铺子为保持香料的香味,并不会将药统统碾成粉状,我仔细看过一番,这让药粉变红色艳丽的便是那红色硝石,此石头虽然好上色,对女子来说,乃是毒物!” “这不拿出来比较不知道,这还真是不一样的两种香料啊。” 底下人看得清楚,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药材,相比之下,‘状元香’这才是真正的昧着良心赚钱! “那硝石对女子有害!我前几日才从那香阁里买了香,幸好还没有用上。” “是啊,这还是要多谢掌柜助我们识别这些贴身用在屋子里的药材啊!” 小八悄无声息地将那几个闹事的人绑起来。 第29章 状元郎遇刁难,夫君为三妹求情 知晓这是一场误会,她和丫鬟一大早就来铺子里咄咄逼人,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了,沈夫人有些尴尬地站在铺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念瞧见了沈夫人的窘迫,便将完好的香装好放到沈夫人眼前, “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我就把我们铺子里的‘月杏香’送给夫人一份,用法也简单,吩咐下人睡前把这香料放在香炉里就好了。“ 围观的百姓风口转变,“没想到那开的新铺子里面全是些不干净的玩意!” “是啊!亏我还觉得便宜买多了许多!” 有夫人不满地说道。 阿华这时出来打圆场“各位百姓,香露阁明日将上新‘梅笼香’,半价出售,就当是给各位的赔礼!“ 温念笑了笑“那香对女子身体好,是我们香料的医师所调制,有养颜润肺之效果。” 众人拍手称赞,沈夫人示意丫鬟拿过温念手中的香料。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掌柜的好意了。” 角落里,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牵起嘴角笑了笑,直接笑得人身边的侍女失了神。 找到了。那女子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这一事便被压下,但那“状元香”使用劣香,对人体有害一事还是传遍了一条街。 今日林敬程是带着恼意回府的,今日上朝,他被同僚好一阵嘲笑。 温以落开“状元香”仿照先前的香露阁一香,甚至里面掺合了对人体有害的硝石这件事情连孝仁帝都知晓了几分。 今日退朝前,孝仁帝特地多说了一句, “林爱卿,朕知晓你是状元,但是你夫人开的那铺子……” 林敬程有些不知所措,温以落开铺子一事他并不知晓,这些日子不是在九皇子那,便就是在河清公主的望月宫。 “什么铺子?” “林状元夫人开了什么铺子?” 背后一同上朝的臣子有些小声的议论道。 这时沈御使大夫走上前来, “皇上,臣有事起奏。” 柳公公见臣子们都议论纷纷,便喊了几声肃静。 “你说吧。”孝仁帝回到。 “臣的夫人去过‘状元香’买过香料,却没想到那铺子里不仅抄袭他人的铺子,臣的夫人这几日因为那香,卧病在床。” 孝仁帝目光放在了林敬程的身上,他为皇上,一向喜爱招揽贤能,但这家风也是很重要的一事,若是家风不正,只会遭到他人诟病。 林敬程脸色火辣辣的,“状元香”? “哈哈哈哈,这名字可真让人丢脸啊!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底下有些悄悄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被林敬程听到。 他脸色有些难看,这样一来,皇上便会认为林家有显摆之意,或是认为林家家风不正,他不堪大任。 “林少傅家风如此不正,臣认为,大齐不需要这样的人!” 沈御使一向不喜林敬程,见一有把柄将他扳倒,便直言道。 林敬程顿了顿,皇上并不是以为一件小事弹劾他,但那“状元香”一事,真的是胡闹! 皇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底下表情各异的臣子,点了点龙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罢了,沈爱卿,朕命人送些养神的草药给你夫人送去,此事作罢!” 沈御使见皇上这样说了,也不便再继续说,便上前谢了恩。 林敬程知晓他在皇上面前并没有沈御使那样说得上话,知晓自己家底子薄,便在退朝后卑躬屈膝地和沈御使道歉。 沈御使冷哼了一声便摆手离开。 林敬程攥了攥紧握的拳头,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低头调整了一下,脸色又继续挂上了笑容,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勉强。 回府的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温以落正在房中仔仔细细地点着这些日子‘状元香’赚的银票,这状元香可以得那么多人的喜爱,都是那“状元”二字的功劳,只不过昨日和今日都没有什么人来买香…… 她转头一看,便瞧见林敬程安静地站这房门中,脸色有些阴沉。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当面和她说话了,见他这幅模样有意求和,她便放下手中的匣子。 “夫君,你今日终于得空来看妾身了,妾身盼你盼了好久!” 说罢便想着亲昵地靠上林敬程。 林敬程表情有些冷的将她的手甩开,他看那匣子里全是银票,她这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心生厌恶。 温以落跌坐在地下,有些失望地问道“夫君这是何意,为何要推开妾身,我们不是夫妻吗?” 林敬程瞧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气打不过一处来。 他干脆利落地打了温以落一巴掌,伴随着辱骂 “无耻贱妇!你可知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情传到了皇上耳里,那沈御便要皇上弹劾我!” 她将手抚上被林敬程打得红肿的脸颊上,有些晕头转向地目露泪痕。 难道是那“状元香”让朝堂的人拿到了把柄? 为什么!为什么温念开铺子受到他人敬佩,而她就是个小丑! 为何,为何我不能开铺子,我那大姐开了那‘香露阁’蒸蒸日上,就连皇上都动了要封她为诰命夫人的心思! 她内心有些恼怒地想着,面上却怕惹恼林敬程,便爬到林敬程脚边,有些卑微地抱着他的脚,楚楚可怜地仰头问道。 “为何,这是为何?妾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看到她这幅模样,林敬程心中一软,他弯下腰将她扶起身。 这些日子比较还是她一直扶持着这个家,况且…… 若是让她发现了他的把柄…… 见林敬程难得对她露出好颜色,她便抚着林敬程俊秀的面庞,娇嗔地笑了笑,有些意图不明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林敬程脸色一僵,他和温以落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离开了。 温以落将散乱的衣服摆平,除了新婚那夜,林敬程并没有碰过她,就算在她房中留宿,也只是静静的在她一旁睡觉。 温以落端了端心神,将散乱一地的银子捡起,便瞧见了踩在银票上的一只绣鞋。 “母亲让我带你去她房中!” 林慕程连嫂嫂都不愿喊她一声,有些跋扈地命令道。 林慕程早早就听了她大哥和温以落在房内说的话,她转头马上就将此事告知了林老夫人。 “跪下!”林老夫人狠狠地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你这贱妇,真是不知廉耻!既然在外弄那‘状元香’有侮辱我林家门楣!” 林老夫人学识浅薄,和那些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也懂得了一下词汇,但是现在说出来却滑稽得慌。 “就是!今日哥哥还是心软了!你如此地用哥哥的名号居功自傲,连那沈御使都在朝堂上要弹劾哥哥少傅一职!” 林慕程大声嚷嚷道,语言尖锐。 温以落冷笑,那沈御使的夫人上次在广福楼早就对这两母女印象极差,这两母女无理取闹到沈夫人脸上了,怎么就把责任怪到她开铺子这里? 见温以落连个态度都没有给她,反而站着沉默不语。 “你给我去跪祠堂去!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反省!”林老夫人让下人将她架起赶到祠堂,温以落早已经被那些下人拉得习惯了,随着他们将她拉走。 林慕程还火上浇油地说道“我看嫂嫂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看嫂嫂该被家法伺候才长长记性!” 温以落看了一眼她那没有良心的小姑子,从她嫁过来后便没有给她过什么好脸色,日日和婆母欺辱她,她次早打发她嫁给一户人家去,把她赶得远远的。 在祠堂里,春花正小心翼翼地给温以落上药,那上家法的下人被塞的银子,虽然下手轻了一些,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她背上留下了许多伤痕。 “嘶……”温以落有些吃痛地喊了一声,不过涂上后伤口的灼热感消失得很快,紧接着是一副清凉妥帖的感觉。 温以落有些诧异地问道“这药可是家里人送来的?” 春花有些犹豫,这是一个脸生的丫鬟送给她的,她也不知是何人送的药粉。 温以落见那个木纳的丫鬟不知说什么,便将那药粉拿起。 一个小小的“姜”字映入眼帘,温以落陷入了深思。 送黄金糕那日,姜知许似乎看了她手腕的伤痕看了许久。 她要亲自去试探试探这件事。 姜知许见送药的丫鬟回来后,便将赏银放到她手上,那“状元香”一事,林状元受到了好大的戏弄和嘲笑,他担忧他对阿瑾不利,便派人去瞧了瞧,没想到那林老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温以落被她罚着受了家法,甚至还要她带着伤口跪祠堂。 他记忆中,阿瑾活泼可爱,但不知为何她长大了性格变化如此大,难道是他认错了人? 他脑海中又闪过那日他将黄金糕塞入温以落手中时瞧见她腕间有一处熟悉的月牙疤痕。 她就是阿瑾,只是…… 姜知许有些落寞地想着, 可惜她嫁人了,不仅嫁人了,还将他忘记了…… 温念见姜知许有些怅然若失地站在院子里,有心不打扰。 这几日他忙着查案子,每日早上给姜老夫人请安时,姜老夫人都在念叨许哥儿云云。 她内心感慨,虽然姜知许父母早逝,但至少他祖母疼爱他疼爱的紧。 “夫人。” 她想换一条路走,却没想到被姜知许叫住。 “夫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沈夫人一事情,我知晓了。那‘状元香’可是三妹开的铺子,夫人可否手下留情?” 见姜知许将她叫住只为了那三妹的事情,温念嘴角扯了扯,回应了一阵沉默。 姜知许以为这番话惹的温念兴致有些不高,他见温念有些动摇,便继续说道 “她毕竟是你妹妹,有些不懂事……” 温念淡淡地扫了姜知许一眼,男人可真是多变。 上一世,姜知许娶得温以落,处处对她冷眼相待,甚至将温以落赶回府中。 这一世,他却如此对温以落如此上心,这可真贻笑大方。 “我会有分寸。”温念回道。 温念幼时,是见过姜知许的。 那日她陪温以落出门踏青,温以落打扮得漂漂亮亮,宛如森林里的小精灵一样明艳动人。 她自小便不会打扮,就连她穿的一些衣物都是二婶瞧不上,过时的衣物。 她在在温以落旁边,就像公主旁边的丫鬟,衬托的温以落美丽又大方。 那日踏青宴会上,也来了许多其他世家的小公子,若是在这踏青会上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和男子,便可以直接上门提亲。 那日她和温以落便瞧见了姜知许,姜知许从马车上下来时,一同游玩的小姐都纷纷矜持得起来。 姜知许长了一双含笑的眼睛,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有担当,漂亮的公子。 那时温以落将风筝放到了湖里,嚷嚷道她是大姐,应该帮她把掉落这湖里的风筝捡起,她便挽起裤腿,发髻散乱的下水去捡那泡在水里,已经破烂不堪的风筝。 她灰头土脸地起身时,便刚刚好撞见姜知许从马车上下来,有些遥遥地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 “以落!那姜家公子刚刚是在看你!”其他小姐不大不小地和她说道。 温以落有些娇羞,“怎么会呢,这个方向还有我的大姐呢。” 那小姐淡淡地瞥落一眼温念,她早就知晓温以落不喜欢温念,便有些随意地说道 “谁会喜欢你大姐那土包子,我觉得那姜公子定是看你看失了神!” 这一番话大大取悦了温以落。 “就是在看你,你瞧瞧你今日这身桃红襦裙,衬托的人比花娇。我若是公子,定喜欢你!” 另一位小姐上前有些讨好地说道,说罢她们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温以落便将她抛在后头,和她的朋友一同谈话去了。 只留下温念有些狼狈的爬上岸边,四处拧干衣服上的水。 想必姜知许就是那会看着打扮的像花仙子的温以落看失了神…… 温念摇了摇头遗憾道,只不过……命运弄人。 在姜知许喜爱她那三妹的这一世,恰好就是她成为了她的妻子。 这一世,她是不会放过上一世害她的人的。 若是姜知许执意护着她,那便一起死。 这一世,她还是被这些情情爱爱束缚住了。 第30章 三赴鸿门宴,三妹的计划? 今日温念一大早,就被燕妃召入宫中,说是要和温念一同品茶论诗。 永宜宫主位为燕妃,偏位有一位分底的王才人。 待她走到了御花园,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一位男子。 温念见过这名男子,这是太子。 在后宫瞧见太子,估计太子是去中宫给皇后请安经过,温念瞧见太子迎面向她走来,她对他行了行礼。 太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念一眼。 温念今日因为是被燕妃邀请入宫,打扮得有些隆重,就连额间都仔仔细细贴上了宫中流行的珍珠,此妆面命名为“珍珠妆”,她穿着鲜绿色纱裙,腰肢盈盈一握,倒是让太子看得有些着迷。 太子点了点头,经过她身边时近乎耳语地说道。 “姜夫人上次压香可是让我大开眼界。” 温念神色一僵,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怀揣着猜测,温念被内侍带到了永宜宫。 两侧侍立的宫低眉顺目,屏息凝神,连一角都不敢轻易拂动。 待温念踏入内殿,那青铜鹤炉正向外吐着香气,一股应香袭来,温念在心中细细思索。 在百姓间,多有求子的女子在房中点燃这烟香,说是有“多子多福”之意头。 看来燕妃成为妃位好几年苦于不能为孝仁帝诞下皇家血脉而苦恼。 待温念被侍从带到永宜宫中,便瞧见了燕妃一身素锦,面如芙蓉的正为坐在椅上,身着龙袍的男人,轻柔地给他捏着肩,低头不知和孝仁帝说些什么,惹得孝仁帝开怀大笑。 见温念被下人带入宫中,燕妃向皇上行了一礼,便带着自己贴身的宫女退下。 前后两世,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皇上讲话。 皇上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鬓间有隐隐白发显露,但是却气势了然,帝王之气扑面而来。 温念上前给皇上行了一礼,她内心有些诧异,为何皇上要单独和她说话? “温家嫡长女,温将军之女。” 见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皇上心中在思量什么,温念回应了一个“是”。 “你可知你夫君是何人?” 温念顿了顿了,这是何意? “回皇上的话,臣妇夫君是大理寺少卿姜大人。”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是我们大齐的七皇子。” 温念听到后身体有些颤抖,她心跳得有些厉害。 待她走出永宜宫里,瞧见了燕妃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 燕妃瞧见她额间有细细的冷汗,便贴心地把帕子递给她。 “今日,本宫本是想邀你品尝上好的松针香茶,可是皇上突然间有些兴致来到了本宫的宫中。” 她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说道。 “那松针香茶,本宫改日便让下人送到姜府。” 温念笑着谢过了燕妃。 她内心和明镜一样清楚,什么品诗论茗,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孝仁帝想见她,想让她这个夫人劝说姜知许回宫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必上一世姜知许七皇子的身份定是被其他别有居心的人知晓。 才导致了姜平伯府的覆灭。 温念回孝仁帝道“臣妇虽然和姜大人为夫妻,但此事,臣妇无权插足。让皇上失望了。” 孝仁帝摆了摆手,这两夫妻都一样的倔性子,难以说动!难以说动! 燕妃并不知晓皇上和温念单独说话说的内容,只进宫时瞧见孝仁帝眉头紧皱,拿着茶杯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见来人换上了一身舞姬服装的燕妃,孝仁帝的气都消了一大半,和燕妃待在一起,总让他安心许多。 “燕妃,你总给朕许多惊喜。”孝仁帝拉着燕妃的手笑到。 温念刚出永宜宫,便瞧见了一位公公站在门口候着她。 她认得那位公公,是跟在太子身边的莫公公,那莫公公见温念和他点了点头,他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姜夫人,我们太子有请。” 既然太子都吩咐人在永宜宫里候着她,那她若是不去,那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好不容易从知晓姜知许身份的震惊缓了回来,便又在思索太子那句耳语般的,意图不明的话语。 他为何知晓她在金玉坊压香一事? 太子住在东宫,位于宫中正东,这一路上,莫公公并没有和她多说,她也猜测到了几分。 太子为皇后所出,和河清公主为同母所出的皇子,名为河安。 张皇后也因为生了一儿一女便稳稳当当地坐稳后位。 东宫中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华贵,处处都是清简的设施,让温念心中感到一阵妥帖。 太子见温念款款而来,衣袖间走动还带着香风,他便跟着心情愉悦了起来。 真的是一位佳人,可惜却便宜了老七。 他内心有些遗憾地想着。 河安将温念面前的茶杯倒满,见温念笑着和他行了一礼后脸上有些诧异,便笑着解释道。 “姜夫人不必拘谨,我只是瞧姜夫人有意思,上次姜夫人男扮女装逃离劫匪时候,当真是英勇万分。” 温念猛然回想起那日有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帮她将劫匪统统赶跑,她回府后思来想去都不知晓为何有人来救助她。 “原来是太子的手下,那日还是多谢太子的相助了。” 温念起身谢过了太子,但就为了此事,太子有必要将邀来东宫一叙? 太子看着她笑了笑“我看姜夫人有趣得很,不如你和老七和离,嫁入东宫如何?” 这话可不能乱说,温念还没有缓回来,便被太子这一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太子想娶她?太子已经有一位太子妃,若是她嫁入东宫,若能当上正妃,这身份地位便能处处压她人一头。 毕竟是太子,若是她争一争,说不定以后的位置…… 温念对这太子喜恶了解甚少,不知太子这是何意。 以后的风云局势,又有谁知晓呢? 她思索了片刻,便笑着起身推辞了太子的“好意”。 后院中,一位身着浮光锦纱裙,脖间带着金丝吊坠的额点花钿的女子正恼怒地将桌上的点心推倒在地上。 前来传话的丫鬟月白有些小心翼翼地站在她一旁候着。 太子妃……太子妃听到了太子想将温念娶入东宫,便气急攻心,将小厨房精心准备的点心打翻在地。 温念?一个抛头露面的商贾妇人,为何如此得太子的喜爱! 相比起她来,河安娶她完全是皇后授意,太子对她根本没有情谊,要说和太子成婚后,太子一次主动来她院子里看她都未曾。 更不要说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 那温念可真是个该死的狐媚子! 她心中愤怒地想着,若是以后入宫和太子日日面面相对,那还得了! 今日林敬程出宫后,便来到了宫外三皇子的私宅。 刚刚入三皇子的府邸,一阵奢靡的香气扑鼻而来,那窗边廊边,被点缀上林昂贵的宝石。院子里花团锦簇,一看便是花了重金请了巧夺天工的花匠栽培。 三皇子醉醺醺地喝着美酒,手中抱着一位貌美的丫鬟,厅前还有人伴随着乐诗的琴声跳着绿腰舞。 这绿腰舞跳的是男欢喜女爱,难登大雅之堂,三皇子一向好色,妻妾成群,他也鲜少回宫,日日在他这私宅中形迹放荡。 “你这六部尚书最近可当得舒心?” 三皇子见林敬程走上前来,便吩咐那些跳舞的舞姬退下,面上虽然带了些酒色的潮红,但他神智却十分清醒地问道。 林敬程因为状元被封九皇子的少傅,可那九皇子无心进学,日日沉溺于玩乐,林敬程若是在当这九皇子少傅,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但此时三皇子给他抛了一只橄榄枝,三皇子欣赏他的才能,有心让林敬程为他所用。 林敬程也知晓这三皇子风评并不好,可是三皇子生母为兰贵妃,兰贵妃母族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兰贵妃母子在宫中耀武扬威,皇上也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国库一半的收益都是靠兰贵妃母族支撑,就连最爱弹劾人的谏议大夫都不敢轻易上折子弹劾这形迹放荡的三皇子。 林敬程应允了三皇子的条件,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他便成了六部尚书一职。 只不过还是要兼九皇子的少傅,这六部尚书可是实打实的实权,林敬臣面对三皇子,腰便弯了几分。 “请问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我那七弟不日就要回宫中,这皇子,多是好还是少是好呢?” 三皇子笑了笑,有些意图不明地问道在大殿上的男子。 林敬程是聪明人,他这话听了三分,便知晓了十成的意思。 “请殿下明示!” 三皇子很满意林敬程一点就通,将手中的酒杯洋洋洒洒地往前方一倒。 林敬程背后顿时发起凉意,三皇子也太过胆大包天,竟然让他一个臣子,去刺杀七皇子! 见他面上有些惶恐,三皇子笑着说道 “林大人这是害怕了?说来,林大人的妻子可真是貌美非常,我也是垂涎温家两姐妹的美貌以久啊。” “对了,我那皇姐似乎喜欢林大人许久,若是我皇姐知晓……” 三皇子笑了笑,表情不言而喻。 他听得心惊肉跳,便应了三皇子的话,退出三皇子的府中。 三皇子竟然让他刺杀朝廷官员,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死罪一条,三皇子让他担任尚书一职不假,但若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那就有些不值得了。 林敬程心事重重地走回府中,他走的是后门,并没有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 他转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偏院,那书生正仔仔细细地打扫这院子前的落叶,他见到林敬程走入院中,便对着他娇羞一笑,便放下手中的扫把随他走入屋子中。 屋子里整整齐齐地坐着十几岁不谙世事的男童,模样生的斯文又俊秀,一个个身上还有些暧昧的红痕 “少爷,这些男童都被灌了哑药,是从西域来的好货。” 林敬程满意地点了点头,用食指抚过那模样最俊秀的男子。 “你先退下吧。” 书童点了点头,便退下,将书房的门关上。 同一府中,隔着两个院子,温以落被摧残的在屋子里起不来身。 春花小心翼翼地伺候温以落趴着进食,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惹恼温以落,若是温以落再发什么性子,她这折磨人的手段…… 春花倒吸了一口气,揪着心观察温以落的神色。 上一回林老夫人嫌弃她无后,和母亲商量要将温静汐纳入林府中,这事情也不了了之。 温以落恨,恨她母亲并不为她着想。 母亲定是觉得她一人嫁入这状元府并没有得老夫人和夫君的喜爱便出此下策,可是若林敬程纳妾后,他的爱和怜惜只会分给另一个女人,她的权利也会被分走,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上一世,她嫁入姜平伯府,那名叫慕雨瑶的女子比她还得夫君和老夫人的喜爱! 这一世,姜知许竟然变成了皇子!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若是她那大姐成了寡妇,再给她安一个不洁的罪名…… 温以落有些狠毒地想着,到时候,别说是将军府,就连皇上都保不了她! 她眼前一亮“春花,替我把帖子拿出来。” 今日的姜平伯府,倒是收到了一张给姜知许的帖子。 凌风有些不解,这男女授受不亲一事,他一个下人都知晓,这温三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更不用说而后成为了状元夫人,这等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他不喜这位三小姐,她那铺子抄袭他家夫人也便罢了,日日在她夫人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少爷却处处护着这位三小姐。 他见梅儿拿着篮子打算出门采买,她便向梅儿招了招手。 “梅姐姐!梅姐姐!” 梅儿一向觉得凌风不正经,见他张牙舞爪地喊她,便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模样。 凌风知晓这时一定要传到少夫人耳中,便跑过去和梅儿耳语了一番。 “什么!少爷绝对不是这种人。”梅儿将篮子砸在凌风身上,语气嚣张道。 她在姜平伯府伺候这些年,她可清楚地知晓少爷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第31章 美救英雄,男主白月光想杀了你 姜知许正在书房内细细的抚摸这那张帖子。 这是阿瑾给他下的帖子…… 他突然间想起来好多年的那个冬日,他幼时为了让他父皇看他一眼,他便四处磨练。 他听闻父皇喜爱一些珍奇药材,他便为了采上好的南疆玉草,孤身一人去往南疆。 那日风雪很大,将他的眼睛迷住,在他有些体力不支,气息奄奄之时,一位青衣少女从天而降。 她见姜知许状态有些不好,便将随身携带的水壶喂到他嘴边,还将自己那件青色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模糊间,姜知许看到了那女子腕间有一个月牙的疤痕。 待他醒来时,他躺在一处山洞间,周围的火炉被烧得旺旺的,那青色的狐裘上似乎还有那位女子身上的芳香。 他等了那女子一连好几日,那女子并未露面。 他将自己身上找了个遍,只找到一枚打算回府送给妹妹的绒花发簪。 他将那枚发簪和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衣狐裘一同放在他擦得干干净净的石头上。 可他未曾想,那枚发簪如今却又被他寻到了。 “嘎吱。”一声,姜知许的思绪被门打开的声音打断。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温念。 “夫人来我书房可是有何事?” 姜知许将手上的帖子随手放在桌上,起身问道。 温念见他有心将这帖子藏起不让她知晓,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听下人说,我那三妹把帖子递给了夫君这儿。” 姜知许有些诧异的抬头。 “前些日子我和三妹约了去青城山踏青,可能是我那三妹也是第一次下帖子,竟然误打误撞地将帖子递给夫君。若是换做是旁人,早不知会生出什么误会了。” 说罢温念将帖子从书桌上拿起,嘴角带着笑意。 “夫君工作繁忙,不如明日歇歇,我们一同前去吧。” 姜知许摇了摇头,她这幅模样倒是可爱,活像一个吃味的活宝。 温念面色凝重地将帖子递给候在门外的梅儿。 梅儿心中雀跃,她可是帮少夫人办成了一件大事,那温家的三小姐下帖子下得不明不白,而且上次又对她百般刁难,这帖子下了少夫人才不应! “少夫人……这帖子……” 温念点了点头“这帖子应了,快给我准备好轻一些的衣物,袖子宽大些,我去找慕医师。” 梅儿有些不明所以,袖子宽大些的衣物? 而且为何少夫人将这帖子应下?这林夫人可是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温念心中思索道,温以落选在这个关头要单独约姜知许去那偏僻的地方,若放这姜知许一人赴宴,说不定要面对那对夫妻为他布下的重重杀局。 她向慕雨瑶要了些淬了毒药的银针。 一下马车,温念便觉得这青城山荒凉得紧,这可真是一个适合遭遇“意外”的好地方。 姜知许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扶下车,见温念目露诧异,便解释地说道“三妹可能是怕在市井有流言,就选在这人少的地方。” 温念笑了笑,她的人已经安排妥当,此次姜知许定不会遭遇什么意外。 春花早早地候着在石径小路旁,见这马车上并不是姜少爷一人前来,就连这姜少夫人都一同前来,有些紧张地向两位行了礼。 转身便带着她们一路走向山林深处一个亭子里。 这青城山因为山上有一座久负盛名的庙宇而出名。 往往有重大节日时,这青城山上往往人满为患,只不过今日是个普通的日子,这山上香火虽然一如既往的旺盛,上香的宾客便稀少了许多。 温以落安安静静地坐在亭子边上,那桌面上的点心并没有在京城中的那么精致,外相有些淳朴。 姜知许看到那桌面上的黄金糕,内心一动,阿瑾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黄金糕了。 那茶倒是好茶,温念闻出,那茶可是一升几百两银子的竹叶青,靠林慕城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多少,可是这一壶茶却放了那么多。 只有一种可能,林家,或者是温以落,攀附上了宫中的贵人, 温以落听到背后有人声,便想娇羞地回头一笑,这一回头,脸上笑得便僵硬了几分。 她大姐怎么也来了? 温以落今日打扮了一番,一身青衣对襟裙,发上还别了花瓣带着露水的小花,真是人比花娇。 她上前给她们两人分别行了一礼。 温念见温以落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她有些不悦的挑挑眉,怎么,见到她不高兴? “三妹,你可真是粗心,将下给我的帖子送到了夫君手里。” 温念上前有些懊恼地说道。 温以落笑了笑,似乎流露出来了一些真情“是啊,我们姐妹自从出嫁后,就连一同坐下喝茶的日子都似乎变得遥远了。” 说着便将袖子卷起,露出手腕间的月牙痕迹。 “其实我今日,是想将一物还给姜大人的。” 说罢便起身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姜知许看来十分陌生的玉佩。 “姜大人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温以落有些试探地问道,什么玉佩,这都是扯的。 上一世,她为姜知许夫人时,日日见他望着一块玉佩发呆,她便知晓,这姜知许心中的白月光定是和这玉佩有关,若是无关,那她寻些别的借口圆过去也罢了。 温念将茶杯推到姜知许的边上,“夫君,你不要着急,先喝一口热茶再细细地想想。” 温以落对她大姐这幅作态有些诧异,她将这一看便是女子贴身带着的玉佩给一个有家室的男子,正常来说夫人定会面色有些复杂或是有些抗拒才对。 她那大姐可真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让他夫君好好地喝一口热茶? 温念见姜知许对这玉佩并不熟悉,便想着说些什么别的话来揭过此事,却没想到“咚”的一声,姜知许有些不省人事地昏迷在石桌上。 “你!”温以落有些惶恐地起身,她并没有在这茶壶里加什么东西,毕竟这茶壶里可是上好的竹叶青! 姜知许这一阵昏迷,便是温念动的手脚! 听到了温以落的“信号”后,用灌木掩藏踪迹的刺客便走出灌木丛中,将刀剑刺入那昏迷不醒男子。 可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一出面,脖子上便银光闪闪,他们分别脖子上被架着一把短刀。 “你们是谁的人!” 温以落有些失色地喊出。 温念将这价值千金的竹叶青慢慢地品尝。 “三妹今日安排的戏,怎么自己却看不懂了?” 那在另一出掩藏的杀手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想捷足先登杀了姜知许,这头颅必须是我们主子的! 千钧一发之时,温念将信号放出,掩藏在青城山各处的暗卫便冒出来护在温念和姜知许面前。 小八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夫人,我来迟了。” 温念满意地看着她这方的暗卫,有些波澜不惊地望向温以落。 “三妹说是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温以落大惊失色,她前几日花了银子找了一位江湖杀手,若是这姜知许知晓他认错了人,她便心狠手辣,立即吩咐下去将姜知许杀了。 她不能容忍温念和姜知许一同入宫,成为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 可是如今这场面却有些混乱,不知是哪处的人,正和她安排的杀手正扭打。 “快将少爷送到马车上,好生护着少爷。” 温念吩咐小八道。 “可是少夫人,你一个人……”小八有些犹豫地说道。 “无事,有他们。”温念看了看她事先布置好的暗卫,笑着说道。 温以落本就离她们离得不远,两相交手,便把她的脸上划伤了几道。 “你早就知晓我要做什么?”她有些狼狈地蹲下。 温念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丢给温以落。 “当然了,我还知晓妹妹有性命之忧呢。” 说罢几只银针下去,那两方缠斗的杀手被温念的刺客包围。 温以落有些起疑地拿过那纸条,那上面是林敬程的笔迹。 温念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变得扭曲,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她抬起猩红的眼角,颤颤巍巍地问道。 温念笑着弯下腰贴近她的耳朵“三妹可知晓,你的夫君早已经和三皇子密谋,要将你杀了啊。” 他的夫君和三皇子,要派杀手,前来杀她? 真的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她眼中的怒火将要把这封信纸灼穿。 三皇子派的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见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后,便咬破蜡丸自杀了。 温念将这两位刺客的脖颈露出,温以落一看,那两名刺客的颈间就是三皇子的图腾! 温以落有些癫狂地瘫倒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她有些失声地喊道。 说罢便有些扭曲地看着温念,她要让温念死! 她要让周围人都死! 说罢便想将温念推下亭子,温念避之不及,一个踉跄便要倒下那亭子外。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若是她掉了下去,那她定还魂日日搅得温以落不得安宁! 千钧一发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温念轻柔地托起。 姜知许? 他不是已经昏迷被小八安排到马车上歇息了吗,这么这时候…… 温念脑海中有洪流转动,她惊慌地喊道“夫君,有刺客!” 暗卫这时将刺客统统制服,上前请罪 “属下护主不利,让刺客惊扰了少夫人和少爷,请少爷怪罪!” 温以落本以为她这奋力一推,温念不是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便是磕磕碰碰,疾病缠身。 却没想到温念被姜知许结结实实地抱住,姜知许还细细地检查温念身上是否有伤到。 上一世她为姜知许夫人时,她从未感受到姜知许这般的柔情,可不曾想,她这大姐可是真有几分手段! 相比之下,她的夫君甚至对她还起了杀意! 温念很肯定,姜知许并没有看到温以落将她推出亭子中,她有些遗憾。 姜知许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放下,便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温以落一眼。 温以落早已经受到了惊吓,发髻散乱,一副疯妇之态。 阿瑾从来都不会这样…… 姜知许默默地在心中想到,不知这几年…… 阿瑾是如何挺过来的…… 回程的一路上,姜知许和温念一路上无言。 “是三皇子的人想杀我。” 姜知许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温念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听姜知许说道,便点了点头算作应和。 “这一次还是要感谢夫人布置了暗卫。夫人又是何处得知?” 见姜知许有些试探地问道,温念佯装不知,便打了个哈哈 “我总不喜欢这些山地,这次见到地址是青城山,便按着心意让府中的几个暗卫护着。” 见温念有些别扭地旋了旋自己的发梢,他心中了然,她这是在撒谎罢了。 他有心不点破,自顾自地开始说道。 “你知道为何三皇子想杀我吗?” 温念心中一咯噔,上一世,姜平伯府已经覆灭,哪里有这后面的故事。 不知听了这故事对她是好还是坏,既然都坐同一辆马车了,他有心说,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知许的目光有些悠远,随着回忆,便回到了夏贵妃被孝仁帝赶出清水寺的那日。 夏贵妃因为罔顾礼法的罪名被赶到寺庙打坐练心,孝仁帝有一日突然间来了兴致,来到这清水庙宠幸了夏贵妃一夜。 就是那一夜,夏贵妃便有了身孕。 夏贵妃被赶到清水寺前,是孝仁帝最喜爱的妃子,夏贵妃懂礼又知进退,时不时还能为孝仁帝指点迷津。 孝仁帝喜欢聪明的女子,却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 夏贵妃带着身孕回宫,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夏贵妃腹中的胎儿是否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甚至有过分的朝臣直接污蔑夏贵妃在外私通外男。 孝仁帝碍于情面,便想将这孩子扼杀在腹中。 可是那看脉的太医恰巧就救了姜知许一条命。 “贵妃腹中可是一个小皇子。” 孝仁帝便动了恻隐之心,为了躲避朝中大臣的口舌,便将这一出生的孩子送出宫中。 第32章 试探风云,两姐妹双双落水 孝仁帝当他为弃子,可为何现在又要让他回宫中? 当真是思念成疾,想要补偿他这儿子? 温念许多矛盾和猜疑涌上心头,她只知晓,若是姜知许不回去当七皇子,这以后怕是有数不尽的杀身之祸。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男子,这近距离一看,这容貌可真是无可挑剔,细细一看,眉眼间和孝仁帝有几分相似,眉目见都是皇家之气。 温念心中一动,细细地看着姜知许,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了温以落拿出的玉佩。 …… 一连几日,宫中让姜知许查的案子似乎有了些眉目,他一日便留在府里招猫逗狗,一去姜老夫人院子就是大半天。 “你有这心思陪我这一把老骨头做什么,快快去陪陪你那夫人!” 孙儿在身边陪伴,姜老夫人自然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她又挂念她的孙媳妇。 她还想着早些抱上外孙呢。 见她孙儿沉默半晌,她便知晓她说话惹他不高兴了,“好好好,祖母都依着你,祖母不说了,祖母不说了。” 姜知许给老夫人按肩的手停了下来,有些认真地说道 “祖母,皇上前些日子召我去御书房。” 姜老夫人顿了顿,心中有些震惊,紧接着是喜悦。 说罢老夫人便拿起手帕擦拭泪珠。 他这孙儿从襁褓之中便是她带大的,她的姜二和媳妇并无所出,双双因为疫病而亡。 夏贵妃将这婴孩给他,她便上了十成十的心,要好好养育这孩子。 可如今孝仁帝却让他会回宫当回七皇子。 见姜知许已经和她说了,便知晓他心意已决,她默默地摸了摸他孙儿的脸庞。 “我的孙儿,这回宫凶险……你可要多多注意……” 说罢便叹了一口气。 温念将信纸展开,仔仔细细地看着一个神秘人在丫鬟采买时塞的信件。 “十日为期,金玉坊相见叙话。” 定是南疆香坊师门传来的信…… 看来她开这香铺真的是有些大张旗鼓了。 连香坊那处都被惊动了。 过些日子是状元府中林老夫人生辰宴,姜平伯府的夫人女眷都是要出席的。 这一日,姜平伯府出动了两辆马车抬入这林府这般的画舫宴席。 罗氏带着她一儿一女坐在稍前的马车上,面上有些疲倦。 她本意并不想来参加这林府的画舫宴席,前些日子她在夫人小姐的宴席上并未露面,那些夫人小姐大概也就知晓了她被罚跪姜家祠堂这一事。 若是那些她不喜的夫人将此事翻出再恶心她一通…… 她神色昏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则坐着的是温念和姜知许。两人虽然是并排地坐在同一马车,心却各怀鬼胎。 还是姜知许率先打破了沉默。 “夫人,我查这宫中宁贵人暴毙一事,似乎有些眉目。” 这查案一事,又为何和她说起? “依夫君所想,这宁贵人暴毙一事,是何人在暗中布局?” 温念沉吟半晌慢慢地思索道。 姜知许前些日子还对她的身份多有怀疑,这一下又和她坦诚相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试探? “那是宫中伺候的太监见钱眼开,被收买了,在宁贵人的殿中使了厌胜之术。让宁贵人暴毙而亡。” 姜知许轻声说道。 温念本就不信这些鬼神之事,若是有人在宁贵人的吃食中下了些慢性毒药,这理由都比这“厌胜之术”可信的多。 姜知许见温念在思索,便紧接着说道“其中有一味关键的香气,叫什么‘鲛鳞香’夫人可知晓这香?” 温念心中狂跳,好毒的一位香! 温念笑了笑“夫君说的这香,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稀奇的玩意,有机会我定也是要一睹风采的。” 她心脏狂跳,这“鲛鳞香”可是南疆独有的药性狠毒的香料。 姜知许这一番试探,便是想探她的底! 那宁贵人的暴毙,定是和这香有光,又或者是,这只是让姜知许回宫的一个引子! 见温念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他便闭口不谈。 林老夫人的宴席布置在一处江便,那上门张灯结彩地挂了许多灯笼和彩灯,江上有一出亭子。 罗氏一下马车便有些嫉妒地说道“这都一把老脸了,还学京城中的年轻人游船宴席……” 罗氏嫁到姜平伯府中,从未有过如此隆重的宴会,见前些日子任人都能采一脚的老妇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她都要巴结的对象,她便恶心得慌! 温念看到这宴席如此铺张,心中暗暗诧异道,这得要花多少银子! 不过……温以落今日会如何在宴席上表现,她倒是很期待…… 毕竟上一世,她就是在这老夫人宴席中撞破了林敬程和私会他的男宠…… 林老夫人和林慕程坐在亭子中央,看到那些贺礼被放得高高的,便笑得眉笑眼开。 “老夫人生辰喜乐啊。”一位脸上笑得看不见眼睛的妇人上前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这是我那女儿,快快,来给林老夫人见见面。” 上次“状元香”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林老夫人这位做婆母的直接将铺子砸了,这闹得难看至极。 这位王夫人便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林府,说不定能得了林老夫人和林状元的喜欢。 一位稍显丰满的女子被拉上前来,直看得林老夫人皱眉头。 这意思倒也是明显,上次和温静汐的婚事不了了之,便有其他的夫人急着要将自己家女儿塞给林家当妾室了。 这这么还有上赶着要当人家妾室的呢? 一旁拿着一个礼盒的夫人有些嫌弃地说道。 紧接着将那两母女挤开,笑着拉上林老夫人的手“姐姐,这可是好东西,这可是我夫君从边境带回的美容养颜膏,包你涂了之后,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林老夫人笑着应和道,内心望着那些礼物,内心思量道。 不愧是京城中权贵人家,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大方! 说罢便四处奔波寻不到温以落“你那嫂嫂呢,快快让她出来迎接宾客,我先回去点点这些贺礼!” 林慕程四处一看,便瞧见了一位蓝衣男子,那男子神色淡漠,和这喜庆热闹的宴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眼四处一看,便和四处张望的林慕程对上了视线。 那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作打招呼状。 他外表相貌不凡,举手投足皆显气质。 他这轻轻一点头,便让林慕程羞红了脸。 林慕程心中一动,有些羞涩地将头低下。 见林慕程四处环顾后满脸通红,林老夫人还不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这定是遇到了心仪的郎君。 她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便瞧见了温以落急匆匆地赶来。 姜老夫人有些不悦,张口便想责问她几句。 温以落可能是欣喜的有些过头了,不顾场合地大声喊道: “母亲,儿媳有喜了。” 林敬程自诩“大孝子”母亲过生辰,他便早早地向孝仁帝告了假陪林老夫在府里庆生。 他站得离温以落也不远,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温以落“有喜”的这一番话,心中紧张万分。 怎么可能……温以落怎么可能有喜了? 他一直很小心,除非温以落和旁人一同…… 这就是在报复他! 她这话的声音说得不大不小,刚刚好上前送贺礼和巴结林老夫人 的这些夫人小姐都听到了。 “恭喜林夫人!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恭喜恭喜!” 林老夫人喜出望外,盼了那么久的外孙,终于还是来了。 她再和温以落说话时,脸上的态度便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快,快,落儿来母亲这里坐!” “什么时候找的大夫瞧的?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林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温以落扶上桌前,还有些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快快把这些油腻的吃食撤了,快换上些清淡的吃食上来!”林老夫人命令道。 温以落有些虚弱地咳了几声 “回母亲的话,儿媳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昨日便去府外找大夫抓了几贴药。” 春花这时将话接上“是了,夫人让那大夫一把脉,便瞧出有喜了。” 温念刚好走到了林敬程身边,见他脸上挂着笑,便存心上前恶心他。 “恭喜了林大人,没想到我那三妹的肚子如此争气。往后府中可是要热闹了。” 温念和姜知许笑着上前恭喜道。 姜知许接话道“前些日子林大人升了尚书,我还未恭喜林大人呢!” 林敬程内心五味杂陈,那日三皇子派给他的死士一个都没有解决掉姜知许,反导被三皇子数落了一顿。 看着姜知许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自己的妻子又在宴席上说有喜。 他这时脸上的笑也勉强了几分。 “多谢大姐和姐夫了,请入座。” 女眷被安排坐在一处,温念便和姜知许分开了。 萧令仪今日也在宴席上,她瞧见了温念,见她身旁有位置,便欣喜地向她招了招手。 温念笑着点头回应,两人便凑在一处捡着话说。 温以落笑着坐到了温念身旁“姐姐,好久没有见了。” 萧令仪不喜温以落,见她要来,便说要出门透口气,便自己走出宴席。 温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笑,某种意义上说,温以落也是一个凑合萧令仪和谢小侯爷的契机。 温念转头望向他便开始冷笑,上次见面,她这“好妹妹”还想着杀她呢。 她这脸上的伤好得也快,才过半月,脸上便看不出什么痕迹。 “姐姐,你还没有发现吗?你的夫君心都在我身上。” 她笃定,这一世,姜知许将心心念念的那女子错认成了她。 温以落张嘴便说道,她可太了解她这位大姐了,她尽是捡着温念不喜欢的话和她说道。 见温念面上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 “姐姐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可是破灭了,有什么事情是比夫君喜爱别的女子更加痛苦的事情呢。” 温念内心默默地想道,看来她这三妹还没有发现他夫君的秘密。 温念不咸不淡地回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快和你夫君和离了和我一同共伺一夫吧。” 她这话说的温以落都蒙了,她这姐姐怎么如此大方? “听说落儿有孕,我这当姐姐的前些日子修行了一些医术。不如我来帮妹妹瞧瞧?” 画舫里正有琴师和歌姬奏乐起舞,旁人见她们两人贴近着讲话,脸上还带着笑意。 任谁都觉得温家这两姐妹真的是情投意合的不得了。 见温以落有些心虚,温念便将手搭在温以落的手上,还未将手搭上时,温以落身体往后一退,本是画舫宴席,这水也不深,温以落便整个人往后一倒。 温念有些措手不及,这温以落不愧也是重活了一世,这苦肉计都用上了。 在这处角落只有她们两人,若是她掉入湖中,那这始作俑者,不是她那还有谁? 湖中湖水冰凉,她正作势呼救。 旁边有一人也跌入湖中,看得温以落不知所以。 温念?她为何也跳入水中? 温念见这温以落要落水诬陷她,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发髻上的发簪取下放在桌子上。 身体轻轻一歪斜,便也跌入湖中。 “三妹,三妹救命啊!” 她大惊失色地喊道,好像是为了救她有些着急便跌入了湖中。 温念一入水中便将温以落拉入水深处,温以落本就掂量过这水不深,被她这一拉扯后,竟然觉得这水有些深不见底的可以吃人。 “放开我!你这贱人!”温以落失声喊道。 她本就不如温念识水性,若是被她推入那湖中央! 她背后冷汗直流。 她还在喊着救命。 她疯了! 这两人本就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又双双跌落,刚开始却无人察觉。 反而是匆匆赶来寻夫人的双青,看到夫人浑身湿透地跌入水中,便急得大喊道 “来人!来人!夫人落水了!” 林敬程离这池子最近,瞧见两人在水中挣扎,便作壁上观,若是温以落溺水了,那腹中的胎儿不久保不了了。 林老夫人大惊失色,这可是她设的宴席,若是害得哪家贵夫人小姐落水,那她可就遭殃了! 宴席上乱作一团。 姜知许见两人都跌入湖中,便着急地跳下水中救人。 第33章 男主救白月光,嫁祸失败? 温念水性本就不差,今日又是假意跌倒,她还怕温以落害她性命,便一时间和温以落在池子的两处。 姜知许一跳入湖中,便直直地朝快要昏迷的温以落游去。 温念心中一沉,心都跌入了谷底。 至少现在,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至少在外,都不屑和她装出一副恩爱模样? 如今她们两姐妹落水,自己夫君不着急救下妻子,反倒去救妻子的妹妹,这关系难道不可疑? 不惹人怀疑? 温念见姜知许已经游到温以落那处,眼神逐渐模糊,她回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三妹生辰宴时,温府家中来了许多有权有势的权贵,三妹年纪小,白氏让下人看着她们两姐妹。 温以落闹着要吃桃子,下人便匆匆忙忙地去拿了,没想到她三妹心眼也坏,将当时还是幼童的温念推入水中。 那是温念第一次跌入水中,正是春日光景,冬雪初融化,那湖里冰凉又刺骨。 更加讽刺的是温以落见她在水里扑腾呼救,反倒拿起一根树枝像逗宠物一般地往她那方向丢去。 “好玩,好玩!大姐,水里好玩吗?” 温以落见温念扑腾在水中的样子,笑得开怀地问道。 温念手足无措地泡在湖里,她不敢往下走,也无力爬上岸边,只是无力地,一个劲地用手挡住温以落朝她扔的小石子。 那下人拿着桃子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快来人啊!快来人!大小姐落水了!” 那些下人知晓温念在温家不受欢迎,就连听到喊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拖拖拉拉地走上前。 “桃子!桃子好吃!大姐快爬上来吃啊!” 温以落手舞足蹈地说道。 白氏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急匆匆地赶来看看她的落儿有何事。 温以落也是个人精,一见白氏便开始淌眼泪,委屈样让白氏心都软落几分,还未责怪便把她抱入怀中。 温念狼狈的被下人救下丢在一旁,身上全是泥土,她身上伤痕累累,全是温以落丢的石头痕迹,她刚上到岸边,整个人都冷得发颤,湿透的衣裳让她窘迫万分,那么大的一个温家,竟然没有人给她披上一件衣物。 她在宾客面前丑态百出,白氏将她好一顿责骂。 “笨手笨脚的丫头!这么不把你淹死!” 白氏刺耳的话语她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这湖水冷,碍于温念的身份,这下居然是下人都不敢贸然下水将两位尊贵的夫人救起。 若是贸然救下,这夫人的夫家以一个“玷污世家夫人”的罪名要处死他们,那又该如何? 他们是无人敢趟这一场浑水的。 温念在湖水泡够了,见就连下人都不敢将她救起,也罢,又不是第一次了。 姜柚澄在一旁见到自己家大哥向那温三小姐游去,她看到温念眼中的无力,内心便欣喜至极。 她一想到温念要一个人可怜的,浑身湿透的爬山岸边受到众人耻笑,她内心便快意得不得了! 你也有今天! 突然间温念被一股好闻的茉莉香气包围,她被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结实的双臂将她抱起带着游到岸边。 温念刚上岸边,眼神看得有些模糊,依稀只记得那男子袖口绣着精致的青竹。 萧令仪将干净干燥的衣物围在她身上,她的贴身丫鬟将热得旺旺的暖炉放到她怀中。 “姜夫人!你无碍吧!” 萧令仪被吓到了,就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五皇子!五皇子,你没有大碍吧!吓死奴才了!” 那男子抖了抖带着水的袖子,拿出湿润的帕子捂住嘴巴, 对着那急匆匆赶来的内侍笑着说道 “咳咳咳,我无碍,你放心。” 他这一笑让来的女眷纷纷红了脸,只可惜跌入湖中的不是她们,她们也想被这温柔的五皇子揽入怀中。 宾客哗然,这林老夫人的面子可真是大,这五皇子都来这游船画舫看热闹了! 另一边上,温以落被姜知许带上岸边,林老夫人知晓温以落跌入水中,心中紧张。 她的孙儿啊,她的孙儿可不能有碍! 双青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急急忙忙地凑上前去 “小姐,小姐!你没有事情吧!” 温念对着紧张的萧令仪和双青笑了笑。 “我无事,你们放心。” 说罢萧令仪眼泪流的更加起劲了 “你怎么没有事,那湖水多么冰冷!” 温念好笑又好气地将她流到脸颊的眼泪用手帕擦干。 温念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救了他的男子,那男子笑容温暖,他衣袖见的茉莉花香似乎还萦绕在她的鼻尖。 “谢谢”两个字似乎卡住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也罢,以后还是会有机会见面的。 双青见温念愣神,便紧张兮兮地探了探温念的脑袋。 夫人可能被气坏了,少爷竟然抛弃她不顾将林夫人救上岸边!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处温以落被林老夫人围着,温以落见姜知许将她带上岸边,见林敬程和林老夫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一醒来便惊慌失措地说道“孩子!孩子!” 见温以落头发散乱,衣服都湿透了,有些慌张地扶着小腹道。 林老夫人有些紧张地说道,“落儿莫要紧张,大夫马上就到!” 宾客见温以落面露难色,表情痛苦地扶着小腹,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 湖水冰凉,又是跌入湖中又是受到惊吓, 她这胎儿可真保不住了。 “是她推得我!”温以落狠狠地指着温念。 “我大姐推我下水的!” 那萧令仪也不管大家闺秀风度,见这温以落空口无凭的指责温念,心中也着急。 “你凭什么说是姜夫人推的!姜夫人若是将你推下水中,为何她也是这一副狼狈的模样?” 宾客起初只瞧见了温以落落入水中,却不成想,被温以落指责的温念,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温念甚至脸上还带着泥土,见自己三妹指责她,她便掩面落泪。 “三妹……你此话何意……我从未做过这些事……” 双青见温以落气势汹汹地指责自己家夫人,便上前捡着梅儿教她的话回击道 “林夫人就是在空口白牙说胡话!我们家夫人就是看到了你跌足入水才一时心急!这才……这才想着跳入水中救你!” 林敬程见林老夫人寿宴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心中本是不悦。 那温以落一上岸便带着湿淋淋的头发指责温念为凶手,真的是有侮她林家门楣! 他一想到他被同僚说他“治家不严”心中便堵得慌。 温念将双臂扯回身后,用众人听得到的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双青,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没有将三妹救下……”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温以落活像一个白眼狼! “怪不得这温将军要和二房分家呢,这三小姐一副白眼狼的模样!早早离开才为好!” 有夫人看出了里面的门道,有些小声地和周围的人说道。 “是了,你有听说那‘状元香’一事吗?” 那些夫人看林老夫人今日傲气的鼻子都冲上了天,心中膈应,好不容易被拿住了话柄,哪里会放过挑林老夫人的刺。 “自然是听说了的,听说惹恼还是沈夫人呢!” 有人接话道。 “其实啊,这林老夫人是邀请了沈夫人的,可是你瞧瞧沈夫人知晓后说些什么?” 有人笑着骂道“怎么还吊人胃口,好生讨厌!” “那沈夫人说‘快把这帖子烧了,看得惹人生厌,最好送些面粉去给她抖抖那张面皮!’” 听到了夫人小姐都忍俊不禁。 这沈夫人是多不喜这林家! 旁边的男眷也听到了几分,心中暗暗思量,这林家就连沈大人都得罪了…… 是否还有交往的必要…… 林老夫人紧张温以落腹中胎儿,跟着她们下去更衣,留着林慕程兄妹两人照顾宾客。 那丝竹声声入耳,林慕程是听不懂的,她内心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她掉入了那湖中,那被那男子抱入怀中的,就是她! 听那随从的下人说,那笑得暖和的男子是宫中今日出来看热闹的五皇子。 若是她能被这双温和的眸子注视,那她定是能幸福至极! 那些夫人的讨论声都传到了林敬程的耳里,他表情有些不耐。 她有身孕便罢了,若是没有,大可将她丢入祠堂给她一个教训! 温以落表情有些扭曲,她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腹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温念心中思索片刻,若是温以落腹中真有胎儿,今日她们双双落水,定会像一顶帽子紧紧地扣在她头上。 这流产一事,说不定会成为多少京城夫人的话柄! 那有心让女儿进府为妾的夫人心中一喜,若是这夫人流产了,那定是无暇照顾少爷了,让她女儿入府。 岂不是指日可待? 那嫁给他人迟迟无所出的夫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温以落。 她们心知肚明,若是温以落落了胎,那便是她那大姐的责任! 往后,这林家就和姜家势不两立,这在朝堂上可是不好的信号! 林老夫人紧张她腹中胎儿,好生宽慰她道,见大夫来便急匆匆地朝他招手道。 “大夫!大夫,我这孙儿可无碍?” 王大夫将药箱放下,隔着纱布细细地为温以落把脉。 温以落脸色惨白是真的,但腹中疼痛却是假的。 今日在宴席一事,便是想快些让她获得诰命夫人的封号。 若是一石二鸟,让温念的名誉在京城一片狼藉。 她本就没有身孕,这大夫一探便知晓,到时再诬陷给她那大姐…… 温念站在一处死死地盯着面上压不住笑的温以落,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未来得及换。 双青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有些安抚地拍了拍温念。 王大夫探完温以落的脉搏后,神情凝重地起身。 温以落心中一喜,这定是探出她无孕一事了。 王大夫向众人行了一礼。 “林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林夫人胎象平滑又圆润,只是夫人有些受惊,需要好好调养休息就是了。” 胎象……平滑? 温以落猝然抬头,面上不知是惊喜还是心有余悸。 她本就没有怀孕,哪里来的胎象? 温以落有些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林老夫人喜上心头,嘴里嚷嚷道“我这孙儿可真是福大命大,不如命名为‘小水’可好?” 林敬程面上复杂,这湖水也不浅,这一刺激这胎还未落掉? 温以落遥遥地和温念对上了眼,她们距离并不近,但温以落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温念脸上的嘲意。 对!温念在她嘴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她心中慌张地发抖,面上不显,笑着应道“母亲做主便好了。” 这风波落下后,宴中的客人都失去了兴致,便接二连三地辞过。 林老夫人心中也不恼怒,还好她的孙儿被保了下来,温以落在宴席上指责她大姐一事可能或是担忧腹中胎儿罢了。 回程的路上,温念似乎被冷到了,换了一身干衣物,被马车上暖融融的炉壁一烤,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令仪有些担忧地将她衣服盖好,细心地探了探温念的额头。 “姜夫人无碍吧。” 温念笑着接过了暖炉“我今日无事,令仪可以喊我名字。今日还是要谢过你了。” 她今日瞧见了那姜大人跳入水中,弃自己妻子不顾反倒将那林夫人救起。 若是解释道林夫人有身孕,若是折了便是一尸两命,这似乎说得通,但温念心中定是有些不好受的。 见温念有些沉默,她便开口道“温念,你今日是有些失望?其实姜大人这样做并无合理,当时他离那林夫人最近,况且……林夫人还有这身孕……” 温念失笑,她正思索着她将温以落拖入水中时往她嘴里扔的药丸。 她赌对了,温以念根本不可能有身孕,也不可能有。 那药丸乃是她上一世向一个云游四方的道人手里拿的方子。 那药无色无味,女子服下便会有孕的假象。 她想将流产一事嫁祸于她,却没成想到她袖子竟然还藏了这等药物! 第34章 七王妃和其他男人见面了 林府中,温以落拿出银子。 “春花,快来,拿些银子去请城西的大夫来帮我瞧瞧。” 一连几个大夫前来把脉,都是喜脉无疑,温念心中着急,她那大姐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丸! 她这今日吃食都是林老夫人亲自掌眼,那大鱼大肉进补的她都腻得慌。 “落儿,瞧瞧这骨头,这是我吩咐厨房煲下的,你快将这汤服下!” 温以落顶着头皮在林老夫人慈爱的目光下喝完这一碗汤药。 若是林老夫人知晓她这有孕是假的…… 她心中不寒而栗。 她这腹中,该不会是个怪胎! 林敬程回府后留恋在偏院,就连温以落屋中都不屑于踏入。 他对男女房事不太在意,和温以落只是个形式,娶温以落只是个遮羞布,掩盖他这偏院的男童罢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她腹中的胎儿滑落。 今日是温念去金玉坊的日子,她将发髻盘上,一副男子打扮地从院子中走出。 她一出门,便瞧见了凌风。 凌风?他不是…… 他不是随姜知许一同外出办案了? 凌风眼睛都瞪大了,这东院里出来了一个男子…… 男子! 他再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家少夫人吗? “嘘!”温念给他比了一个手势,他发现也就罢了,若是那姜知许也一同前去,她又怎么能和那人一同叙话!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姜知许从墙角悠悠地走出,看到温念的男子打扮,着是被惊艳了一把。 若不仔细看,这真是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他默默地给了凌风一个眼色,他便上前问道。 “少夫人夜间出府,我奉少爷命来护少夫人安全。” 凌风内心吐槽道,什么坏人都让他当了,他可是一连几日都和少爷守在东院守到大半夜。 这几天少夫人都没有给少爷好脸色,少爷想入东院歇息都有些拉不下脸来。 温念瞳孔放大,这……他们主子两人回府不早些歇息,待在东院里守着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对姜知许没有什么好脸色,便淡淡地答道“我今日有些睡不着,便想在府中四处走走,害怕女子打扮有歹徒,便穿了一身男子打扮。” “看来今日出门,打扰到少爷的兴致了,那我便回屋歇息了。” 说罢她便欠身作势要回屋子里。 一道力量从腕间传来,姜知许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身前。 温念皱眉,他这是何意。 “正好我今日有要是在身,正好少了一个侍卫,夫人若是睡不着,那夫人不如和我一同前去。” 说罢姜知许也不松手,将温念拉入门外。 温念顿了顿,也罢,若是今日不露面,只会让那人觉得她不是守信的人。 月色高悬,照着姜家的牌匾,两匹高头大马在姜府后门摇着尾巴。 大理寺出行,是不配备马车的。 温念不会骑马,见只有两匹马,有些用力地挣扎开姜知许紧紧握住她的手。 “放开,我跟在你们后面走。” 姜知许慢慢地说道“若是你跟在后头慢慢等你走,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开始上手。 温念感到一整天旋地转,一睁开眼睛,便瞧见自己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 不多过一会,身后传来一阵温热,姜知许也在这马上坐得稳稳当当。 同乘一匹马,这听起来本是烂漫至极,可是这马上却是两位男子。 那身体瘦削的男子被身后的男子宽厚的胸膛紧紧地护着,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 奇怪…… 凌风在心中思索道。 温念皱了皱眉,看来她下次回温府,要和父亲好好讨教一番御马之术。 她像一尊木偶安安静静地坐在马上。 “夫人,那日在林家的宴席中……” 温念想到了她要说些什么,语气平淡地说道 “大人英雄救美,本就是美事,况且我那三妹身上还有着身孕……” 紧接着她冷笑道“若不是我那三妹怀有身孕,妾身是否该准备贺礼庆祝妹妹入府?” 姜知许沉默不语。 他微不可查地碰了碰温念的袖口,却被她躲开了。 眼前大大的“金玉坊”的牌匾映入眼帘。 那守在门口揽客人的女子看到两位男子一同骑着马前来,行为亲密无间,一时间都失去了神上前招待这两位“贵客”。 温念从马车上跳下,她倒跳得也轻巧。 姜知许的手上都落了空,他负手而立,带着温念和凌风在后头大摇大摆地走入这金玉坊。 那掌柜听到下人来报这姜少卿前来,京城都在传这姜少卿可是流落民间的三皇子,那掌柜可不敢怠慢,带着貌美的丫鬟便迎上前来。 “姜大人,请随我来。” 温念和凌风随着姜知许来到二楼的雅座,温念第一次来时只是匆匆地走过这大厅,都没有细细地观察这楼下的装饰。 有银子可真好,这二楼往下俯瞰,那貌美的舞姬在池子中舞蹈,香风袭来,清秀的琴师负手而立,当真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姜知许说他有公事在身,这公事? 那掌柜生的肥头大耳,有心攀附姜知许,身后跟着一群带着香风的女子,环肥燕瘦,个个姿态各异,那些女子笑着朝姜知许挤眉弄眼,他凑上前道 “大人喜欢哪个女子,有喜欢的尽管选!这里头的女子都是妈妈亲手培养的,都是绝色佳人!” 姜知许有些微不可及的看来一眼站在柱子往下看的温念。 那掌柜知晓姜知许有家室,便知道他心中顾虑。 “放心吧大人,你这两个侍卫我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包管回府不被夫人知晓。” 温念一抬眼,便和上次那招待过他的翠竹对上了视线。 那翠朱可是人精,上次他勾结的那男子可不得了,可是这姜大人面前的脸的侍卫,她这次可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温念被一阵香风袭来,前胸多了些绵软的玩意,一个女子带着盈盈的双目抬头娇羞地望向温念。 “林公子,还记得奴家吗,奴家盼你盼了许久。” 凌风和姜知许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诧异。 这这这……这少夫人一个女子都比他有魅力万分,就连来这金玉坊都有女子投怀送抱。 那温念被拉拉扯扯的就翠竹拉走了,那些女子见翠竹热情似火地就将这大人身边的侍卫拉走,瞧见这一旁还有一位相貌英俊的侍卫,便一个劲地扑向了凌风。 “小侍卫!” “小侍卫!我们一起来玩啊!” “别害羞,和姐姐一起玩玩!” 凌风想逃,但这四周的香风扑面而来,个个热情似火地将手放到他的腰间,甚至还有大胆者抚上了他的胸膛。 “少夫人……少夫人……” 凌风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被那走路扭的娉婷的女子拉走。 “林公子,你跟在那大人物可是何人?我看那掌柜的脸上都笑着连褶子都出来了。” 温念有心离姜知许远些,望着着殷勤的翠朱,心中偏有了主意。 “翠朱姑娘你往这里来。” 温念笑着拉着那姑娘的手,翠朱受宠若惊,公子竟然知道她的头牌名! 她满脸通红地说道“公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温念弯腰抚着那姑娘的碎发说道“姑娘上次给我的印象深刻,今日我来,便是来寻你的。” “不如小生有没有这荣幸去翠朱姑娘的闺房……” 翠朱捂脸娇笑,将手拉着温念的腰带,语气挑逗地说道“这自然是可以的。” 温念发髻散乱地从那翠朱小姐的房中出来,还好她这次有备而来,手边备着许多香粉。 那翠朱将她摁到床榻上,一时矜持都不顾就想上手将她衣物解开。 她可是女子!怎么能和女子一同干那些事情呢! 幸好她有所准备,也是要感谢这翠朱小姐助她脱身了。 她正走到一处拐角,抬眼便对上了一副带笑的眼睛。 “温小姐……少爷?” 来人看了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温念一身男子打扮,若是想道谢便应上门道谢,她有些窘迫地低头整了整衣物。 “上次还是多谢五皇子了。” 五皇子得了允许来宫外四处看看,没想到今日在金玉坊遇到了男扮女装的温念,心下对这名有些“离经叛道”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五皇子今日穿了一身黑衣,尽显少年意气,他这一身打扮得过于华贵,导致那些女子以为他是什么世家的贵公子,一时间没有多少女子敢进身。 “不必多礼,温……少爷唤我齐韫便好,我瞧温少爷毫无目的,不如我们找一处叙话?” 见五皇子诚心邀请,温念便也应了下来。 三楼雅间里,齐韫将热茶倒入温念面前的杯中,低声问道 “温小姐今日男扮女装来到这金玉坊定是有要事在身,温小姐不如和我细细说来,说不定我可帮你几分。” 那五皇子剑眉星目,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让温念心中妥帖几分。 他突然间笑着把热茶给她倒上,面对猝然放大的脸,温念心跳都漏拍了几分。 也许是齐韫在上次众人面前将她救起的缘故,温念心情疏朗了几分。 笑着和他说了些压香的事情,将其他事情略去。 “听闻温小姐诗词了得,上次燕妃那题诗可真是妙哉。不知我可否有此等荣誉让温小姐也来题诗一首?” 齐韫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说道。 温念笑着正想说些什么,便被人粗暴地拉起。 她衣服本就不合身,被这一拉,便更加地松松垮垮,温念窘迫地将松垮的衣服理好。 姜知许四处寻不到温念的足迹,有些心急如焚的忧心温念是被哪个不长眼睛的女子拉走,没想到温念正坐在这五皇子面前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知许心中有气,这齐韫一口一个“温小姐”似乎完全不把温念的夫君放在眼里。 温念用力地想挣脱开他的手,可惜男女力量悬殊,温念用尽全力都有些挣脱不开。 姜知许将温念拉到后头,面上不怒反笑“不知五皇子找我夫人要说些什么?” 齐韫笑了笑,眼里扫过姜知许紧紧拉着温念的手。 “七弟和夫人的关系可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姜知许看到温念对他如此冷淡,对他人却喜笑颜开,心中便有气。 一言不发地带着温念回到东院。 “既然我们回到了东院,那我们便各回各屋子歇息吧。” 温念拍了拍姜知许刚刚碰到他有些皱的衣服,表情淡漠地退身说道。 姜知许心中本就有气,见到温念一副有些嫌弃的话语,以及她有些冰冷的态度。 他今日被灌了些酒,有些恼怒地钳制着温念的双手, “你可知你是出嫁的妇人,明日的七王妃!为何要和那五皇子混为一处!” 姜知许眼角发红,他今日三番五次地讨好温念,却没想到温念一副冷淡的模样,面对下人和陌生的男子却和他态度截然不同。 温念双手动弹不得,面上冷笑“那日五皇子将我从冰冷的湖水中救下,我对救命恩人表示感谢,这有何不可。” “可惜少爷不能将我那三妹娶入府中,若是可以,妾身可真想帮你大办一番喜宴。” 阿瑾是姜知许心中的逆鳞,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提起! 他被气得恨了,一恼怒便死死地将温念按在床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怎么敢如此说我的阿瑾?” “阿瑾……阿瑾?”这名字为何她听起来如此熟悉! 还未容她细细思量,姜知许粗糙的大手便搭上了温念细细的脖颈。 温念今日一身男子打扮的衣物本就松松垮垮,拉扯间,温念身上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温念身段玲珑,面上因为争执脸色潮红,这一番欲拒还迎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姜知许。 成亲许久,也许是姜知许知晓君子之道,又或是他不喜爱温念,他们从未干过逾矩之事。 姜知许将温念压在身下,温念心中警铃大作,她从未见过姜知许这幅模样。 若是今晚她要被强迫和姜知许干那些事…… “姜知许!你冷静一些!” 第35章 宫宴刁难,七王妃多才多艺 当温念衣物被撕扯只剩下薄薄一件里衣时,姜知许慢慢地恍回了神。 他眼里的血色褪去,只剩下理智与清醒,他反应过来后缓缓地将手松开。 塌上凌乱不堪,仔细看温念身上还有大片被划伤的红痕。 一被松开后,温念忽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呼吸的空气进入喉咙里,似乎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姜知许颤抖地看着自己手,再看着衣衫不整的温念,嘴里颤抖。 “我……” 温念淡淡地将衣服拿去穿上,望向姜知许眼里都是冷意。 “既然大人发泄完了,那便回你书房歇息吧,慢走不送。” 这一日,温念歇息在塌上,睡得有些不安生。 她今日梦到了一片湖。 梦里的小男孩看不清面容,他笑着将一枚发簪放入她手心 “这是我亲手做的绒花发簪。” 他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仔细看那男孩,手上还有许多倒刺。 这是小男孩日日练习,努力盘绒花时划到的伤痕。 她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青绿色!” “快快把这绒花别到我头上!”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秀发,将那发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湖中的倒影映照这两人…… 温念看到了年幼时期的自己,穿着一身旧衣素服,那朴素打扮的模样不想世家小姐,反倒是像极了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 她容貌清丽,那绿色的绒花衬托的她出水芙蓉,好看极了…… 场景又切换到了茫茫的大漠中。 她被流放到南疆,身上一直护着她婆母给她的链子被抢走后,似乎是唯一有所依恋的东西都被夺走了,她神情有些恍惚,这天地之宽广,哪里是她的去处。 她孤身一人饥肠辘辘地瘫倒在路边的角落里,直到她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温和的袍子。 一位年龄有些稍大的妇女将她扶起。 后面她才知晓,这妇女可是这一代颇负盛名香坊派的掌门人,她被带回香坊,那妇女对她悉心教导。 从识香到辨香,那妇女无不一对她亲自教导。 “师傅,我没有偷那香药!” 今日香坊有两位师兄暴毙而亡,那些采药的小童都统统指认道 “就是她,是郁茶儿见过了两位师兄,郁茶儿走后,那师兄才暴毙而亡的!” 那妇女给温念起名为“郁茶儿”,她一入香坊,世间便无“温念”一人。 在这里,人人都唤她为“郁茶儿”。 那妇女坐在上手,仔细一看,她鬓角里比第一次温念遇到她时又增添了许多白发。 她看向温念,眼里都是失望。 “郁茶儿,你离开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便了解了温念和香坊的缘分。 一夜多梦,温念有些昏昏欲睡的起身。 双青今日早早地给夫人备好了洗漱所用的水,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念坐在塌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夫人……你这脖颈……” 双青有些失声地喊道。 温念今日眼底青黑,她这脖颈全是淤青的痕迹。 温念笑着安抚这丫鬟说道 “无事,用脂粉遮挡一下便好了。” 今日是孝仁帝在宫中开家宴,碍于姜知许身份,她今日也是要和他一同前去赴宴的。 铜镜中的女子打扮艳丽,温念一向妆容寡淡,但今日却涂上了嫣红的口脂。 身上那件对襟刺绣山河图剪切贴合这温念的腰身,衬托的她整个人如鲜花一般娇艳。 双青感叹到“夫人这样打扮可真好看。” 铜镜里的女子艳丽是艳丽,眼神里却是看不出的疲倦。 “我们先前去宫中吧。” 双青对着车夫说道。 那车夫有些犹豫,少爷还未上马车,少夫人便要吩咐出发…… 这可如何是好? “按着我的吩咐来吧,我会在宫外等少爷的。” 温念有些疲倦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车夫便依着温念的意,将马缰绳拉紧出发了。 一路上,温念无暇思索其他,梦中的那孩童到底是何人? 为何会梦到他…… 而且那绒花发簪,她竟然一丝印象都没有。 思绪又回笼到了昨夜姜知许用力地掐着她的脖颈。 她不由得抚上了她的脖颈,那人可真是凉薄。 心中思索到,那马车也就停到了宫门外。 双青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扶下马车中,温念站在这红墙黛瓦里感受这宫中的气息。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无真,那她也要入,她要靠着宫中的权势…… “温小姐。”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温念的思绪。 温念转过身去,便瞧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齐韫。 她今日是女子打扮,穿着艳丽又明艳,就连跟着在温念身后的双青都注意到了齐韫眼中的惊艳。 似乎是察觉到了温念的疑惑,齐韫的下人嘴快解释道 “我腿一直都有伤,宫中父皇和母后都让我坐轮椅好生养着,只是这几次出宫伤着了便……” 齐韫给那推轮椅的下人一个眼色,他便将嘴闭上,不再说些什么。 温念心中愧疚,这伤口定是上次在湖中将她救起伤的。 她有心弥补齐韫,便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 “哟,这就是弟妹啊,长得可真是漂亮,我那七弟有福了。” 一位头发三七分的男子大摇大摆地从马车上下来,瞧见了一旁脸色惨白的齐韫。 “五弟啊,你这身体还未恢复吗,不如来我宫外的府中,让我那府中的医师给你开几贴方子,包治百病!” 他身材圆润,自然在进补了许多“方子”,但眼窝深深地陷入进去,脸色有些萎靡不振,一副纵欲无度的脸色。 这时温念被拉开,姜知许挡在温念的身前“三哥若是再看我夫人,只怕三哥府中的那位怕是要生气了。” 齐道见到姜知许,脸色变化莫测,用鼻子哼了一声便不依不饶地想继续说些什么。 齐韫见三皇子这话语直白,上下打量着温念,有心打圆场,便开口道 “三哥,许久没有和你亲近了,不如你退我入宫中?父皇见到了会很欣喜的。” 齐道对他的提议感到一阵不适,但听到了让父皇欢喜,他思索片刻,便将那先前推轮椅的下人粗暴地推开。 “起开,你一边去!” 温念用力将姜知许的手里挣扎开,姜知许有些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温念。 她今日竟然连这马车都不等她一同入宫,甚至还和齐韫谈论着什么不知那么开心。 他这一瞥,便瞧见了温念脖颈上掩盖不住的红痕。 他心中一痛,那红痕是他昨日失手造成的。 他袖中还有今日打算让凌风给温念送去的药粉,他犹豫了半晌,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温念将他的手挣扎开,有些疏离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三皇子将齐韫推到了宫宴大厅,四处瞧瞧,发现这宴中只有下人,他有心在孝仁帝面前表现,便和齐韫坐到了一处,有些忙前忙后地看着齐韫。 齐韫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念和姜知许一前一后地从从宫道中出来,嘴里扯出一抹笑容。 没过多久,孝仁帝带着张皇后落坐。 孝仁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他见齐道仔仔细细站在齐韫一旁给他端水,他心中欣慰许多,这三皇子也一改往日跋扈的作风,关心起了五弟。 太子注意到温念今日一番打扮,眼中闪过的一抹惊艳被太子妃敏锐地发现。 宜安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为何太子对这温念如此上心。 这温念擅长治香,难不成是温念给他下了些什么迷药? “你们今日能来陪朕,朕很喜悦。老七,带着夫人上前来。” 温念顶着孝仁帝灼灼的目光和姜知许一同上到孝仁帝面前。 “老七破狐妖案有功,赏一所宅院奴仆在江湖边上。” 江湖一片乃是京城中最华贵繁荣的地段,三皇子心中有些嫉妒,他那宅子可是离江湖远得紧,他多次旁敲侧击想让父皇给他换一处宅院,求了好几次无果。 姜知许上前一步“儿臣谢过父皇。” 这短短的一句话大大取悦了孝仁帝,他眼中似乎有泪,看着姜知许边想起了已逝之人。 “你像极了你母妃,说道夏姐姐,她可是宫中的一段佳话传说。” 张皇后有心打破沉默的氛围,却没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孝仁帝面色一沉。 河清公主见自己母后惹得皇上厌烦, 她又是父皇中最喜爱的公主, 她便笑着起身说道“母后从儿臣儿时便和说那夏贵妃德才兼备,那琴棋书画可是一绝。母后此次提起,定是想起了夏贵妃娘娘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琴。” 见河清公主向他打圆场,张皇后有心岔开话题 “皇上,日日看着这宫中歌姬跳舞臣妾都有些厌烦了许多,不如让席间的姐妹和皇子妃们表演些才艺,也全了儿女的孝顺之心。” 孝仁帝思索片刻“皇后说的有理,朕也有些看腻了,就依皇后的意思来办吧。” 底下坐着的有才艺的便有些跃跃欲试,没有才艺的便面上忧愁,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讨皇上欢喜。 宜安第一个起身道“既然七弟回府,七弟如此优秀,那想必七皇妃自然是毫不逊色的,不知七皇妃可否为父皇和兄弟姐妹们展示一番琴艺呢?” 太子妃一上前便让温念展示一番,说是给温念展示,倒也说得过去,若是还有些别的意思…… 三皇子目光赤裸地看着温念,这温家的女子模样生得可真漂亮,可惜已经被老七纳入府中了…… 河清公主从始至终除了向父皇问好时笑了一下,便有些怏怏不乐地坐到了另一旁。 这宫宴乏味至极,不是歌姬跳舞就是娘娘和女眷表演才艺,活像她们女子就是商品一般要供男子观赏一般。 那又为何不让男子表演? 见那太子妃点名温念,她便侧目看了那温念一眼,倒是个模样端正的。 她有印象,那女子上次在宫宴顶撞了她,让她好失面子! 皇后笑了笑,“宜安说的也是,念儿,你怎么说?” 姜知许瞧见温念脸色不太好,便想着起身替她将此事推辞。 却没想到温念先他起身,欠了欠身应道“那念儿便献丑了。” 燕妃不知和孝仁帝耳语些了什么,逗得孝仁帝哈哈大笑,坐在孝仁帝身后的皇后脸色有些不耐。 宜安听到温念答应后心中一喜,给那搬古筝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太监会意,有些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 温念坐到那古筝边上,女子装扮秀丽,衣着华贵,坐在古筝前便已经赏心悦目至极。 燕妃眼里露出惊叹的光芒,这温念当真是和卓氏生的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念沐手焚香,将手轻轻地放到那擦的一尘不染的古筝上。 宫中的古筝自然是最好的,这古筝通体漆黑,似乎有香气袭来,前后两世,她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华贵的古筝。 孝仁帝看了那古筝心中一顿。 这是夏贵妃生前最喜爱的一把琴…… 张皇后似乎也发现那琴是已故之人的爱物,她有心地看了一眼孝仁帝,瞧见他似乎是想起了已故之人,心中便沉了下去。 悠然的琴声袭来,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春日宴》。 温念许久没有弹过古筝,这时的指法有些生疏,燕妃是熟识琴艺之人,这细细一听,便知晓了温念有些生疏。 孝仁帝看着底下都的女子,似乎是第一次在外弹古筝,仔细看来,身体还有些颤抖 随着那琴声缓缓地从她指尖流淌,燕妃便安下心来。 宜安心中冷笑道,这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女子,连弹古筝都只会这一首普普通通的。 她是书香门第之家,这一首曲子她十岁便会弹了。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河清公主不懂得琴艺,她心中思索道,若是下一个那麻烦的宜安提议让她表现才艺怎么办。 她将这个念头抹杀,她可是堂堂长公主,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让她上前! 死来想去,这温念的琴声可真一般,就连她这不懂门道的人都听出了乏味。 “铮……”一阵刺耳的声音袭来。 温念有些哑然地看着被划伤的双指,那弹得好好的琴弦居然断了。 第36章 状元郎好男风 兰贵妃有些不耐地将筷子放下,吓的那布菜的宫女手顿了顿。 宜安惊呼道“这可是夏贵妃生前最喜爱的古筝!这……这可如何是好!” 姜知许听到“夏贵妃”这三个字眼时顿了顿。 那夏贵妃可是姜知许的生母!那孝仁帝也是对夏贵妃有几分情谊的…… 不然也不会让姜知许回宫恢复身份…… 齐韫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心中一阵焦急,都差点要站起身为温念解围。 宜安见自己计谋得逞后,嘴角里的洋洋得意却有些藏不住。 宫宴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默默地看着最高位上的孝仁帝。 若是这孝仁帝大怒将她赶出宫中…… 那便是最好的! 张皇后在心中暗暗地思索道。 河清公主作壁上观,上次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一事她还未报仇,这下她不仅琴艺一般,而且还将那夏贵妃生前的爱琴折损。 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挽回颜面! 温念站在众人面前,既不主动上前向孝仁帝请罪,又不装可怜让这些皇子皇女们为她求情。 反而大步一走,走到了那歌姬遗落的琵琶边上,信手便拿起那琵琶。 女子将琵琶拿起,众人都惊异温念是要有什么作为。 温念安安静静地坐下,将脊背挺得笔直, 她缓缓将眼睛闭上,一手抚着琵琶光滑的曲线,信手一弹。 如泉水叮咚,如战士嘶哑哀嚎,如黄土席卷…… 这是……这是…… 这是极其考验指法和技艺的“燕落平”! 燕落平这一曲描绘的是荒漠的宽广和自由,大漠的黄沙和落日的余晖…… 这一曲指法难,那心境更难! 她一个在京城呆着的少女从出嫁变成高门命妇,怎么会知晓那大漠宽阔又自由的心境! 就连燕妃都暗暗叹道,这丫头先前那古筝一副不甚精通的模样,原来她竟然弹这琵琶弹得如此好! 这一曲琵琶让孝仁帝都沉醉其中,孝仁帝早些年为皇子时也四处出塞征战,见过那漫天黄沙和宽广蓝天。 她这一曲勾起了他的回忆…… 温念能弹得出来那份心境,自然是见过那壮阔的蓝天和漫天的黄沙。 她眼中一幕幕浮现在夜深人静之时,自己默默地登上那香坊的最高处, 在那漫天黄沙中思念着自己的家人。 偶尔有些战事蔓延到南疆时,她便亲眼看着四处妻离子散,百姓号哭的画面。 这些宫中的贵人知晓吗?他们可知晓还有人为着温饱四处奔波?可知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 姜知许心中异样,那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处弹琵琶,那琵琶声音激昂,他看到了恢宏华丽的场景。 宜安四处环顾,发现众人都沉醉于温念这琵琶声中,生的一副狐媚样,没想到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这琵琶竟然弹得这么好! 她将宫女喊来。 定是要查出是哪个粗心的歌姬将琵琶落在台上,竟然让温念借花献佛,让她在这宫宴上大放异彩! 张皇后细细一思索,便知晓那宫宴会断弦一事是何人所作为。 那琵琶轻轻被她一抚,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众人沉醉其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琵琶已到尾声。 那尾音又猝然一响起,惹得众人都侧目看到那中央的女子。 她……她在反弹琵琶! 虞美人今日也在这宫宴其中,她见这温家大小姐普普通通的古筝便有些瞧不起她。 她的香虽然深得她意,生得也算端庄,但是这才艺平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妇人! 这样一看来,还真一些皇家礼数都不懂的。 可是现在她在反弹琵琶! 虞美人也对琵琶有所研究,但这下腰和这娴熟的指法,怎么可能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夫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一曲完毕,温念缓缓收尾,将琵琶放回身前。 宜安身后的太子眼中露出欣赏的光芒,她从未见过太子对他露出这种眼神! 一人的掌声打破了沉默,孝仁帝有些激动地起身。 “你今日这琵琶,朕很喜欢。若是想要什么奖励,尽管向朕讨赏!” 河清公主心中发酸,父皇今日在宴会上待这温念如此宽容,难道就是因为姜知许回宫中,就连他夫人也要宽慰几分? 温念上前向孝仁帝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皇上!媳妇有一求。” 宜安手指都掐入手心,那可是夏贵妃最喜爱的古筝,温念“失手”将这古筝弄断,难道皇上对此既往不咎? 这难道不会冷了姜知许的心吗? “那你便说来给朕听听!” 齐韫看向温念,眼中便有了些奇异的光芒。 她琵琶弹得可真美。 他心中默默念道。 “媳妇粗笨,将夏贵妃娘娘的古筝弄断。媳妇斗胆想收下这古筝,好生打理。” 温念低着头说道,她低着头,看不见孝仁帝有些变幻莫测的脸色。 张皇后心中思索道,收了好,别日日放在这宫中出来碍眼! 若是皇上睹物思人对着老七再偏爱几分…… 孝仁帝眉头舒展“一把古筝,你若喜欢便赏你了。” 姜知许听到孝仁帝的话后,心中一动。 那是母妃生前最喜爱的古筝…… 如今,被她带回来了。 温念又上前给皇上讨了一个请求,“妾身还听说太子妃擅长书法,如此好的机会,不如让众人瞧瞧?” 皇上笑了笑,这张皇后日日在他面前提太子妃一手好书法,他从未见过,今日他倒是有了好奇心。 “好!那让太子妃让给你提‘余音绕梁,泛音空谷回响’如何!” 宜安心中有恼意,让温念在宴席中大出风头便罢了,现在皇上竟然让他题字赞美温念! 她表情有些凝固,宜安的兴致被温念惊艳的琵琶声早已经失去了气势,见皇上有心让她书法,她推辞不得,便走上前去。 宜安有些心不在焉,这字题的也有些恍惚。 待她落手题完后,眼尖的河清惊呼道。 “这‘梁’字可是少了一点?” 众人听到后便纷纷将目光放到宜安的那方字帖上。 那“梁”字的确是宜安粗心,将这字写少了! 宜安有些面上挂不住,她有些恼怒地瞪了那贴身跟着拿笔墨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被宜安看得似乎要将她瞪出洞来,她心中有苦说不出。 虽然日日跟着在她身后,但她大字却不识几个。 宜安脸上火辣辣的,张皇后面色不好。 她日日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说这太子妃如何如何,就盼着让皇上给太子给压力,让太子多多歇息在宜安房中。 可是宜安今日的表现…… 可真是糟糕至极! 她有些求助地看着太子,没想到太子连一个脸色都不屑于给他,不知和身边的下人在说些什么。 还是温念上前说道“太子妃的意思是督促妾身多多精进妾身的琴艺,故这‘梁’子少了一点,好督促妾身。” 温念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何须督促? 只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给这太子妃解围罢了! 众人心中明镜似的。 虞美人心中便对这温念喜欢了几分。 孝仁帝原先瞧见这太子妃也太过于粗心,心中有些不悦。 好在这是家宴,丢脸,也便在宫里丢吧。 这一场家宴下来,温念手中便拿着太子吩咐下人给他的药粉。 宜安今日没有得逞,还瞧见太子贴身的下人将什么东西递给温念,心中只恨不得将这温念手撕! 温以落被查出有孕,就连府中日日责骂她的婆母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今日温以落无事,便带着春花四处在林府闲逛。 一阵大风袭来,大风卷入袖中,温以落皱了皱眉。 “你快将我屋子里的袍子拿来。” 春花应道,便匆匆忙忙地走回院子中。 这是林府偏院,温以落对这院子有些印象,这偏院今日被那小童打理得还算干净。 屋子内有一阵男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来,直听地温以落面红耳赤。 这大白日之下,竟然还有下人在这一处偏院白日宣淫! 真是好不知廉耻! 温以落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管管这件事的! 她上前进到有声响的那处院子,正想将这门推开,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红花……掺入……了夫人的汤药……了吗?” 屋子里弥漫着奇异的香气,有一位男子躺在美人榻上,他的上衣尽数褪下,脸色泛红,眼神迷离,这语气,就算不细想都知晓这是在做什么,三四个衣服除掉,样貌俊秀的小童依偎在他身边上伺候他。 书童一副见怪不怪地站在一旁答话道 “回少爷,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躺在美人榻上的男子便是林敬程,今日这偏院又来了几个新的男童,样貌都是绝佳, 林敬程从宫中回府便来这偏院“尝尝这些男童的滋味”。 温以落双手颤抖,红花汤?林敬程千方百计想让她滑胎? 这里面是林敬程? 温以落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着急地走出这偏院,找到了一棵树下用力大口喘息。 这林敬程竟然好男风! 那些他不回屋里歇息的日子,他就是在这处屋子里和这一群男童……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孩童都长的斯文俊秀…… 况且都是哑巴……说不定是被毒哑的! 这些念头盘旋在温以落脑海中时,她便感到一阵恶心。 一阵反胃袭来,温以落接连退后了几步。 错了……错了,这一世她选错人了! 没想到这林敬程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他甚至还喜欢男子! 那她是什么! 那红花汤对女子身体乃是大害,有了身孕的女子喝了便会导致落胎,而未有身孕的女子便会伤到根基,严重些便会有身体虚寒的毛病! 好在这些日子,她留了个心眼,她日日吩咐春花这厨房送来的汤药倒入树下! 春花拿着袍子走来,便看到温以落脸色惨白地靠在树上。 她以为少夫人等的着急了,便有些慌慌张张地帮她将这袍子披上。 温以落带着春花,有些心神不宁地回到了院子,第二日便和林老夫人说道要回温家一趟。 她如今身上有孕,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林老夫人都依着她。 温府清风院中,温清让已经打探清楚那女子名为程安,是温老夫人的远方亲戚。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日,那程安写得一手好字,点心做得精致又漂亮,深得温清让的心意。 两人私下来往,白氏竟然没有一丝察觉,今日白氏将花重金从媒婆手中得来的京城贵女的名册拿到清风院中。 她这二哥儿都而是好几了,也没有见到他对哪家女子上心,按理来说这年纪的男子,几乎都要成家了。 程安今日也是一副打扮了的模样,她弯下腰将袖子卷起,露出细细的手臂,和陶瓷一样的洁白,她将晾在院子里的书收起。 微风袭来,程安松松散撒的发髻随风飘动。 温清让都有些看呆了,世间这么会有这般美好的女子存在! 待白氏走到清风院中,她倒是见到了熟悉的女子。 “程安?你为何在二哥儿院中?”白氏惊讶地失声尖叫道。 程安见到了白氏,面上就像受惊的小鹿,她有些紧张地躲在温清让身后。 白氏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是吓到了程安。 “你这狐狸精!竟然敢到这清风院中撒野!” 程安躲到了温清让身后,成功地激怒了白氏。 这是何意!她不是让程安去勾引温言吗!为何! 为何遭殃的是她的二哥儿!她还指望着二哥二攀附上权贵,让她狠狠地打那温念的脸! 温清让见自己母亲说出如此粗俗的词汇,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上前一步解释道“母亲这是误会了,程小姐这几日和儿子一同谈诗论词,让儿子受益匪浅。” 白氏怒上心头,这打秋风的狐媚子,竟然敢来勾引她引以为傲的二哥儿。 王妈妈附和着主子说道“呸!你这打秋风的下人!还不快些回你那钦州!” 程安躲在温清让后头,一副欲要不要垂泪的模样,眼圈发红。 有些小声地说道“是了,温夫人误会我和二少爷了……” 说罢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似的,将地下的书捡起。 “我走便罢了……” 心上人眼眶泛红,狠狠地刺痛了温清让。 第37章 状元郎被揭发 温清让将程安拉住,程安手中一松,那书落在地上,似乎落到了温清让心上。 “母亲!她不是普通地下人,她是我喜欢女子!” “清让……”程安回头看着他…… 程安心中一喜,眼神一亮,这些日子,温清让对她彬彬有礼,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温情。 却没想到…… 白氏气的胸口发疼,她几欲晕倒。 “你这……你这不孝子!” 王妈妈匆匆地上前扶着白氏。 温清让言之凿凿“母亲对我的亲事不闻不问,为何我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母亲便这般模样!” 王妈妈有将白氏花了重金的册子放到温清让眼前 “少爷啊,夫人并没有对你的婚事不闻不问,夫人连着好些年都上香盼着少爷早日娶妻。这可是夫人求了好几日京城里适龄的女子。” 王妈妈苦口婆心道。 白氏恢复了一丝精神,“是了,这册子里的女子,你必须得选一个入门!” 程安见他如此不受白氏待见,她便装作伤心失意地挣扎开温清让的手。 温以落回到温府便瞧见白氏身体有些不适地躺在榻上。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她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王妈妈在一旁留着泪解释道“二少爷因为一个乡野来的女子顶撞了夫人,夫人心中一时郁结……” 白氏有些虚弱地开口道“那程安绝对不能让她入我们温府!” 温以落本就有一堆杂事要和白氏诉说,却没想到白氏因为二哥一事被气得要在床上歇息,她便堪堪闭上了嘴。 今日她有些意外,她走出温府时,手中被一个神秘人往手里塞了一封信件。 她在角落将那信拆开,发现里头有一个信物模样的手帕。 这手帕上绣着“柳青”两字,上面还题着肉麻的情诗。 温以落看了一眼,心中便清楚了。 这可是那双生班柳青给林敬程的帕子! 她都要被气笑了,这林敬程不仅在偏远等着那些男童伺候他,甚至还和双生班的花旦私底下苟合…… 双青回到别院中候命,“回夫人的话,林夫人已经知道林敬程和双生班的人有所苟且了。” 温念随姜知许搬到了孝仁帝赏赐的那处别院中,这处别院环境清净,少了罗氏的指手画脚,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温念笑着点了点头,上一世,林敬程和那双生班的柳青公子有染当街道拉拉扯扯,被她知晓,她当众向林夫人揭发林敬程好男风,没想到林夫人为了让她保守这一秘密,甚至不惜以她身边的丫鬟的命来威胁! 这一事件被那些夫人小姐知晓后,人人都嘲笑她有一个好男风的丈夫,甚至有公子爷见她长得貌美,甚至生了歹意。 他当众说道“温小姐如此貌美,可惜夫君却是个不行的,甚至还喜欢男子。不如你来当我的外室如何?” 他这一番话,让温念在京城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柳青见此事被揭发,也更加大胆了起来,甚至和林敬程在她房中厮混。 林老夫人是个好安逸的,林敬程身朝中重臣,对她也孝顺,不就是好男风一说…… 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林敬程和那花旦厮混。 不知温以落知晓林敬程好男风一事,该如何面对呢? 这一日,迎喜楼里递来了一张帖子。 柳青懒懒的依在塌上,面色有些不耐,他伸手点了点那递帖子的学徒 “连府中夫人身体有喜都要让我去唱戏?哪家夫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苏环将脸埋得低低的,他有些闷闷地开口道“回柳公子的话,是状元府的夫人身上有孕了。” 柳青前几日出门巡演,今日才从城外回到迎喜楼。 他自然是不知晓那林老夫人画舫那一事的。 他拍案而起“什么!林朗的夫人……有孕了?” 苏环才来迎喜楼不过半年,他来这半年不是打杂便是被柳青当作奴仆一样使唤。 他自然是知晓柳青和那状元府中的公子有染的。 若不是那林公子日日给柳青送银子,那柳青这么能当上双生班的头牌花旦! 说到林朗…… 柳青神色有些落寞。 林朗和他说过,过些日子便将他从迎喜楼里接出来,让他入住林家,让林夫人为奴为婢! 可是这些日子林朗都好几日没有来看过他了…… 那帖子下有一行细细的小字,柳青熟悉这字熟悉得慌。 他心中一喜,现下便有了思量。 “双生班过几日便去赴这状元府的宴。” 今日是初五,双生班要去状元府表演这一事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那双生班竟然去府宅里唱戏!那林夫人可是好大的面子!” “可不是吗?那柳青可是京城里有名的花旦!在那迎喜楼,三日不演一场,那唱腔一出,高朋满座都为他喝彩!” “听说那柳公子貌美至极,好似女子!”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想一睹风采啊!” 今日温以落早早地就坐到了正厅的主位侯着。 待柳青走入厅中,温以落心中暗暗叹道,真是好漂亮的戏子! 周围伺候的丫鬟见到那柳公子脸都变得有些通红。 “林夫人。”柳青上前行礼道。 温以落见到柳青入府,脸上都带着笑意。 “柳公子能来我们府中,妾身自然是欣喜!” 她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春花将柳青一行人引入那收拾得紧紧有条的敏秀院里。 一路上,那些年纪小的丫鬟见到柳青都羞红了脸。 “你们知道吗?少爷有一处院子可从来不让他人前去!” “真的假的!难道那院子放着什么奇珍异宝?” “那是真的!听说就连夫人都不愿意前去呢!” 三位围在一起讨论的丫鬟越说越激烈,那处偏院倒是引起了柳青的好奇心。 他将包袱里的甜点拿出放到桌上,那几个丫头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点心,一时便瞪大了眼睛。 “几位姑娘,小生对你们说的那处院子有些兴趣。” 那几位丫鬟见这点心精致,柳青又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便有了亲近之意。 “我们方才说的那处院子为偏院,听说里面种着许多兰花。” “就连上次夫人要进那偏院瞧瞧兰花,都被少爷赶出来了!” 接着她们神神秘秘低声说道“府中都在传,那少爷在那处偏院有一房喜爱的外室!” 柳青压下心中异样,笑着回到敏秀院中。 林郎真是的…… 他竟然知道自己喜爱兰花,特地避人耳目地种满了一处的院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雀跃,如今人多手杂,不宜去偏院那处,不如晚些再去瞧瞧林郎给他的一片花海。 “这也是奇怪,这柳青最喜的就是兰花,今日他知晓那些兰花这偏院子里种的都是,为何不去瞧瞧?” 温以落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都有些好奇这柳青知晓林敬程偏院那处男童有什么表现了。 待入夜时分,柳青有些有些恼怒带着失魂落魄从偏院走出。 脑海里闪过那些男童暧昧的红痕和林敬程动情的声音。 那林郎……私底下竟然是如此一副放荡做派! 柳青满心欢喜地以为那偏远兰花为他所种,没想到里边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他刚从偏院走出,便瞧见一位打扮秀丽的夫人,那么晚了,她竟然还未歇息。 “如何?可瞧见你心上人在里头翻云覆雨了?” 温以落缓缓地从角落里走出,语气缓缓地说道。 柳青眉头一皱“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晓你和林郎情投意合?” 温以落笑了笑“林敬程如今位高权重,蒸蒸日上,如今想要报复他……这可不是易事……” 柳青早年便四处奔波,也知晓这人心险恶,他自然也是知晓这宫中的门道。 那林敬程向他一再地许诺要将他带出这双生班,说是要和他私奔,一起去看那大好河山。 却没想到,这些都是空话! 柳青有些戒备地看着温以落,不知她要作何打算。 春花将一枚香囊拿出,那香囊小巧带着精致的暗纹,一看便是贴身之物,又或者是暧昧的定情信物。 “正好今日凑巧将林郎的贴身之物也带了出来便瞧见了柳公子,竟然是有缘人,那柳公子便将这香囊收下吧。” “说不定有大用呢……” 温以落看到柳青脸色变化,便满意地走回自己院中。 柳青听闻这林夫人在林老夫人寿辰说自己有了身孕,可瞧着这林夫人走路矫健又稳妥,何来有孕一说? 柳青将这香囊细细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目露深意。 双生班在这林府小住了几日,那林老夫人也铺张浪费得慌,吩咐下人在这林府院子里搭了个戏台。 那柳青一脸花旦扮相,林敬程可喜欢得慌。 他将那柳青的细腰一握,“今夜……我去你那处院子中寻你……” 柳青压着自己心中的不适,笑着回应着林敬程炙热的眼神。 “公子说的都是什么话,羞死小生了。” 林敬程笑着摸了摸柳青的脸颊,在他脖颈间留下一吻。 “乖,过些日子便将你从双生班带出。” 林敬程喜欢男子,他第一次去那迎喜楼便对那花旦流连忘返。 再细细打探,还是双生班的顶梁柱,戏子就是廉价的慌,他稍微花些银子,便得了这戏子的芳心。 若是说要将他从这迎喜楼里赎出,那可真是天方夜谭,好男风乃是朝堂大忌,若是将此事摆在明面上,那他如何在朝堂为官! 那柳青将身体一转“可是林郎的夫人有孕了!林郎的夫人又怎么能容得下我!” 说着说着,便带了些哭腔。 林敬程眼神一暗,她这有孕可真是猝不及防打了他个正着。 他和温以落并不勤于房事,所以他对温以落腹中的胎儿并无留恋。 说不定还是个野孩子!这腹中的孽障又怎么能被生下! 林敬程掩住眼中深意,笑着说道“放心吧,她那腹中的孽障我迟早会处理的。 柳青心中一寒,连忙掩盖住了内心的慌乱。 家宴开席,觥筹交错间,就到了双生班唱戏的这一出。 林老夫人脸上有光,上一回那沈夫人请那双生班去她御史大人府中唱一出戏。 给了足够多的银子,那双生班的花旦柳青却不依,将那沈夫人晾在一处。 她此次还特地给沈夫人下了帖子邀她前来观看,只是这沈夫人没有来便是了。 不愧为双生班的当家花旦,那唱腔一颦一笑倒是迷人眼。 那一出戏唱的是女子红红儿被情郎抛弃,那女子伤心欲绝上吊的情节,这一幕看得坐下许多夫人心中感慨万千。 不愧是双生班的柳青,精彩极了。 那一出戏闭,那红红儿从怀里拿出一只香囊远远地举起,似乎是放在天边,遥遥地望着一名故人,他似乎是在戏中沉醉,又似乎在说柳青自己。 林敬程离这戏台近,一眼便瞧见了那香囊乃是他贴身之物。 他想做什么! 他有些慌张地思索道,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让这柳青从戏台上下来! 爱看戏的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一出戏里有这一段吗?” “无事,我们且看看吧。” 林老夫人听到后内心嗤笑道,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吧。 这柳公子你们千请万请都请不到,这柳公子来我们府中的戏台,都不愿下来呢! “君负妾心……”一声叹息让众人都随着她进入了思绪。 一阵尖锐声袭来那不是戏中红红儿的声音,那是戏外柳青的声音。 “林郎!你为何负我!” 林老夫人震惊的起身情绪有些激动道“你这戏子,你在说些什么!” 沈夫人还是来了,她坐到底下看了一出戏,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出好戏等着她。 “小生并非虚言,这香囊乃是林郎赠与给小生的信物……林郎说会让我入府……和我成双成对……” 柳青站在高台上缓缓地说道。 此话不真不假,但是那香囊却实打实地写着林敬程的名字。 “那柳青可是男子!” 这一句话如一石头掀起巨浪。 “对啊,那柳青乃是男子……难道说……难道说这林大人……” “好男风!” 第38章 状元郎丑闻传出 林老夫人听到“好男风”三个字便有些天旋地转。 “你这戏子,为何说这胡话,我看你是吃错了什么药来我们林府撒泼!” 林老夫人也不顾礼数,将这些市井粗话都说了出来。 惹得其他夫人在座下偷笑,这一副泼妇样,哪里有老夫人的派头? 温以落安静地坐在一处,直到柳青指使林敬程和他私通苟合之事。 她见林敬程被那柳青说得哑口无言,便上前惊慌失措地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我腹中有我夫君胎儿,为何你要如此编排我夫君!” “差点忘记了,林夫人是有孕之身……可是这有孕的女子,我细细看来,这林郎给我的信物林夫人也有一个配在腰间。” 众人都望那林夫人腰间看去,那处自然挂着一个和柳青手上一样都香囊。 “林夫人不知这香囊里有龙散一物,有孕之人不宜佩戴的道理?” 说罢,柳青便将那香囊打开,倒出里边的黄色粉末。 温以落万万没想到这柳青竟然留了一手,她对此事该如何辩驳! “你这无耻戏子!竟然敢污蔑我林家,害我林家门楣!” 林幕程扶住自己母亲,对着那柳青破口大骂道。 柳青从袖子将那书信洋洋洒洒丢得到处都是。 信上有着林敬程和柳青的情话和书信。 林老夫人跌倒在桌下,温以落见到那信封里都是林敬程和那戏子的情话 言辞露骨,引人遐想,她便气急攻心,和林老夫人一同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香囊是林夫人给的?” “林夫人假孕?还是这林大人好男风?” 这林府乱的和一锅粥一样,这些被邀请来看戏的夫人小姐是真的有看了一场戏。 林敬程死死地看着温以落,柳青是她邀入府中,这些算计他细细思考也有迹可循。 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这谣言被压了下来,市井里却仍然还有人悄悄地议论纷纷。 屋子里,温以落昏迷了一日,那林老夫人着急地请了许多大夫,那些大夫都遗憾地摇头道 “回老夫人,老夫也不知上次把出的喜脉是何意,此次一看,夫人脉象并无有孕或是流产之意。” 那林老夫人心中便有了思量,这温以落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服用假孕之药欺瞒他们林家上下! 温以落是被冷水泼醒的,她一睁眼便瞧见了林老夫人对她怒目而视。 “你这无耻夫人,竟然捏造有孕一事!害我空欢喜一场!” 温以落本就躺在床上,衣服和被褥都湿透了,她发髻散乱,见林老夫人这副模样,她也就不装了,她冷冷地笑道。 “母亲也是会生,生了个顶好的儿子,你可不知,你那儿子只喜男子吧!” 见林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黑,温以落笑得便更加璀璨。 “你也是个没有用的,连我儿的心都勾不住!” 这林家人也不装了,林老夫人尖酸刻薄地骂道。 林敬程早就恨毒了温以落,他也猜出温以落设局让双生班来这林府唱戏,让他在这一日身败名裂。 也不知是何人在京城里煽风点火,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宫中的大人都知晓了这一事情。 林府中,林敬程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钳制住眼前的女子。 他死死地掐住温以落的脖子,眼里通红“你如此败坏我名声,又设计假孕,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怜惜?” 他用上的劲,让温以落有些呼吸不过来。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林敬程对着她眼里的杀意。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那不如来给我一个痛快?” 温以落状如索命的恶鬼,眼里全是癫狂。 他不敢杀她,至少现在她不敢。 若是将她杀了,那他这“好丈夫”和这“好男风”的污点…… 只怕会让这林家覆灭! 温以落对着那镜子细细地查看脖子上的红痕,心中冷笑 她想借刀杀人不错,但这柳青最后竟然揭发她假孕一事,林敬程“好男风”一事和她假孕一事便被四处传得风风雨雨。 就连这温府的白氏都避着她下的帖子,说是不见。 她心中难受,就连她母亲都对她避而不见,她命人寻了这柳青的踪迹,来人便说道那柳青去了那皇家别院。 皇家别院…… 那不是温念的新住处? 别院书房内,凌风走上前去。 “主子……七皇子,属下回来了。” 姜知许从公务里抬头,见凌风没有个正形,楚霄这时也走入书房内。 “主子。” 凌风看他这副模样,拍了拍他“你为何这般装模作样,咱们主子现在是皇子了,要喊七皇子。” 楚霄瞧见凌风说这话好似烫嘴,皱了皱眉,“又不是在宫中,为何不能喊主子。” “好了好了,夫人今日在做何事?” 姜知许看了看眼前凌乱的公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凌风瞧了瞧楚霄,眼里诧异道:主子让你去瞧夫人了吗? 楚霄摇了摇头,两相对视,不由得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坐在上手的姜知许。 “夫人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别院,前几日萧家的小姐来拜访,和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 凌风回道。 姜知许点了点头,“你们继续看着夫人,若她有什么不适,便来禀报给我。” 凌风有些不满,他拍了拍楚霄的肩膀“你说,这主子是不是有些毛病?让我们这两员上刀山,下火海的大将看着夫人?” 楚霄冷眼看了看凌风搭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远远地移开,目露厌恶。 “哎,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搭个肩膀就不喜了?” 这时传贴子的小厮急急忙忙地掠过他们走入书房中。 楚霄看了一眼帖子,心中有思量,一把手将凌风拉过。 “你干嘛?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霄带着凌风蹲在书房后门的院子里,折出窗边,抬头便可看那书房内看得一览无余。 凌风被楚霄压在地下当垫脚,他本就心中不满。 “刚刚还嫌弃得要和我拉开距离,现在还不是要有求于我?” “话说我们有必要躲在书房后头吗?我们刚刚才光明正大地从书房走出。” 楚霄回头给了他一个眼色,凌风便安静下来。 姜知许有些不悦地看了看那帖子,林家来的下人?送帖子送到他书房里了? 他书房里只有凌风和楚霄才可以随意出入,其他下人是一律不可的。 他皱了皱眉,目露出不悦“我的书房寻常下人不能进来,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竟然就站着不走了。 姜知许有些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那小厮径直将头上帽子取下。 秀发从帽子里流出,那人抬头露出楚楚可怜的面容 “七皇子,是我啊……” 姜知许大吃一惊“阿瑾?你为何,你为何这幅模样……” 温以落未施粉黛,她将秀发散乱地披在身后,表情有些难过。 听到那男子“阿瑾”一喊出,便开始流泪。 “知许哥哥不恼我作小厮打扮混入你这出别院,我就已经心中感激。” 说着便有意无意地将袖间的伤痕遮住。 “这……” 温以落手臂上的伤痕狠狠地刺痛了姜知许的眼睛。 阿瑾之前可是多好的女子……为何…… “现在街道上都在流传我‘假孕’一事,可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林家人……” 姜知许心有些不忍,他取出茶具将茶水给他满上。 “这是你最喜爱的茶。” 楚霄站在凌风肩头上看了一会,脸色变幻莫测。 凌风站在底下思量,这小厮怎么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难道这小厮扶摇直上,变成了比他们两还更得主子重用的心腹了? 接着他又回想了那小厮,他刚刚瞥了那小厮一眼。 细胳膊细腿的,身板子还小,自然是不够他们打的。 楚霄从凌风肩头一跃而下,吓到了思索的凌风。 “怎么样,怎么样,你瞧见了什么?” 楚霄摇摇头,嘴里说道“当务之急要将这夫人快快请来,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凌风脸上诧异,误会?什么误会? “你且在这里侯着,保护好主子。” “那你?我?我也想看看里边什么情况!” 楚霄掐住凌风的脸,目露威胁,小声地回道 “你别嚷嚷得那么大声,别被主子发现了,我去找夫人。” 书房里,一室茶香,温以落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那茶回甘苦喉,她不喜这茶香,但也是一口喝下。 “或许哥哥有心了,我很喜欢这茶……可惜,我在林府里根本就喝不到这茶……” 说罢眼神落寞地看着坐在上手的男子。 “那林家待你……”姜知许瞧见了温以落身上的伤痕,有些谨慎地开口道。 “也罢……只是这几日我在林府被罚跪祠堂跪了两日……” “知许哥哥若是觉得我打扰了你……我便马上走!” 温以落泪眼婆娑地看着姜知许。 姜知许顿了顿,他这书房里来了一位年轻女子,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有些于理不合。 况且这阿瑾变得太大了,没想到她婚姻之路会如此坎坷…… 见姜知许于心不忍将她赶走,她接着拿帕子说道 “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儿时的情谊……事到如今,我母亲对我不管不顾……我只有知许哥哥了……” 姜知许心中一动,毕竟他们还有儿时的情谊…… 书房门被一人推开。 楚霄冷着脸向他行了一礼, “主子,夫人来了。” 温念来了?这些日子她成为来过他这处看过他一眼…… 她今日怎么来了……可是今日…… “妹妹可是忘记了还有大姐了?”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款款而来,目露出微笑。 温以落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她早吩咐人打听过,温念一向和姜知许并不和,也常常三天两头见不到面。 可是这情报似乎有误,温念身后带着下人拿着餐盒便走入房中。 “妹妹来我此处偏院,我心中欢喜的就来了,没想到妹妹穿着这一身毫不体面的衣物。” 室内有一股她熟悉的茶香,细细思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知许皱了皱眉,这话说得好失体面,那温以落可是女子! 温以落见到来人,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姜知许身后。 “前些日子知许哥哥抛弃于大姐不顾将落儿救下,落儿回府后日日惦记着知许哥哥。” “可惜落儿身在林家……不得已便……” “抛弃”二子被她重重地咬着,面上全是惶恐和委屈。 她委屈?温念心中冷笑。 温念见姜知许面色困难,她便低头道。 “夫君或许是被妾身打扰了有些不喜,那妾便退下了……只是妾似乎在门外听到了三妹的声音,这才贸然来访。” “毕竟……妾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三妹了……都不知三妹如今过得怎样……” 温以落眼中冒出恨意,她过得怎么样?拜她所赐,那假孕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害她丢了好大的脸! 温念说罢便装作要退下。 “夫君日夜劳碌,也是要注意休息。” 梅儿接话道“是了,这是夫人给少爷煮的红豆羹,夫人亲自候着的。” 温念轻声说“放着吧,梅儿。” 那温以落眼中一喜,有心搅局,她出面喊道“姐姐……姐姐为何见到我如此不喜?” “是因为……我闯入了书房吗?可是……” 她这话诛心,书房乃是重地,她说闯便闯,这话说得好似她对这处别院轻车熟路,日日和姜知许私会! 那凌风拍了拍楚霄“这林夫人怎么闯入我们少爷书房了?若是要来我们这偏院,下个帖子来见夫人不就好了?” 他说着说着便将自己说通了“若是她下帖子给夫人,那她便没有机会见到少爷了!” 这林夫人可是冲着自己家主子来的! “你怎么和夫人说的?”凌风戳了戳楚霄的肩膀。 “属下没有拦住一个小厮闯入书房,那书房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我还未说完,夫人便赶来了……” 凌风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所以你瞧了那小厮一眼,便瞧出来那小厮不是普通人?” 紧接着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道“那林夫人丈夫乃是状元,怎么干出这些不知廉耻之事。” 姜知许动了动嘴唇,如此两难,他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