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妍身边的粗使婆子,全是婉棠精心挑选,培养。
无论是力道,还是出手的狠辣,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能反抗的。
“咚!”的一声,婉棠被重重按在地上。
虽然身体挣扎不得,却高高扬起头颅,狠狠地瞪着许洛妍。
“贱人,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许洛妍踩了她一脚。
想了想后,缓缓地蹲了下来。
招了招手,一旁的彩蝶立刻意会,带来一把小刀。
曾经景仁宫的丑女,一跃成为皇上的新宠,容貌更是倾城。
让她这个景仁宫的大宫女,心里如何舒坦。
这把刀,她递得很快。
许洛妍晃动着明晃晃的刀,冰冷刀身与她狠毒眼神相辉映。
一旁的答应贵人们吓得面色惨白。
面对贵妃也敢怒不敢言,可怜地缩在旁边。
眼中只有对许洛妍的同情。
许洛妍蹲在婉棠跟前,任由裙摆铺了一地,姣好脸庞笑容狰狞。
冰冷刀刃在婉棠脸上轻轻晃动,许洛妍声音宛如地狱幽冥:“该从哪儿开始呢?”
“是剥了皮好,还是划伤蜘蛛网更好呢?”
她说的享受,对于折磨人,从骨子里透着喜悦。
【婉棠别怕,狗皇帝已经到门口。】
【赶紧大声喊,让狗皇帝救你。】
【毕竟狗皇帝是个颜狗,没了这张脸,真的在宫中,就活不下去了。】
许洛妍听着弹幕,眼神越发沉稳。
她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婆子是她选来的人,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
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面对盛宠的人,她们可不敢真的下死手。
刀子真要落下,她们的手也会松开。
不过此刻,婉棠要的就是许洛妍足够凶,而她足够可怜。
有一点许洛妍没说错,既然要留在宫中,就一定要有位份。
而这个位分,婉棠就要让她,亲手送来。
婉棠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姐姐,求求你,不要。”
“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不该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可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世间哪个女人又能拒绝?我心悦皇上,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我只想与姐姐一起,服侍皇上。”
许洛妍眼中发狠:“闭嘴!”
“你只是一个贱婢,和你娘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合我共享一个男人?”
“就你这种,连官女子的都算不上的贱婢,只配和太监吃对食。”
“你这样的身份,伺候皇上,是对皇上的一种侮辱。”
越说,许洛妍越觉得开心,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刀尖如同游蛇一般,从婉棠脸上轻轻地掠过,脸上透着古怪笑容:“没了这张脸。”
“就没有人,能和我抢恩宠。”
“你啊!”
“卑微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卑微地离开。”
“从头到尾,连一个身份,都不配拥有。”
“你就是人人都可以践踏的贱奴,我不杀你,已经是看了皇上的面子。”
许洛妍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刀,朝着婉棠的脸刺下去。
“噹!”的一声。
一把扇子从不远处飞来,狠狠地砸在许洛妍的头上。
“啊!”
许洛妍惊呼一声,身体一晃,刀子落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伤我家娘娘,找死啊!”翠微嚣张惯了。
开口怒吼。
“皇上驾到!”
李德福脸上布满细密冷汗,此刻才来得及喊了一嗓子。
翠微眼前一黑,身体忽地软在地上,不断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万岁万万岁。”
一众妃嫔齐齐跪下,连连高呼。
许洛妍捂着头,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皇上,您打疼人家了。”
她还在撒娇,捂着头朝着楚云峥靠近。
可楚云峥的脸,如深深的潭水,带着摸不透的清冷:“将这个狗奴才,拉出去掌嘴!”
翠微求饶。
眼泪刷的一下落了出来。
“皇上,不要啊,翠微在臣妾跟前鞍前马后十年了,还求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她……”
许洛妍急忙上前求情。
楚云峥黑着脸,扬眉:“贵妃面子真大,朕也要看你三分脸色?”
许洛妍就算再傻,也听得出话里的怒火。
娇躯一颤,急忙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耳畔传来翠微的惨叫。
一下一下的巴掌声,落在翠微的嘴上,打的却是许洛妍。
楚云峥瞧着被按在地上的婉棠。
四目相接。
婉棠忽然红了眼睛,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脉脉不语,身体却因为恐惧,轻轻颤抖着。
楚云峥上前,朝着婉棠伸出手。
两个粗使婆子急忙松开手,鹌鹑一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婉棠的手,轻轻地落在楚云峥的掌心中。他的手温热的,带着掌控全局的安全感。
看着婉棠白皙的皮肤上被压出的淤青,楚云峥目光冷冽扫过两个粗使婆子:“敢伤我的人。”
“你们那两只手,也没必要要了。”
哭喊声一片,再怎么哀求,也抵不过侍卫架出去。
宫门外叫喊声凄凉恐怖,宫门内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进门不到须臾,两次罚了她的左膀右臂,许洛妍面色已如白纸。
再看婉棠在皇上身上矫揉造作的模样,更是怒火攻心。
不由激动地跪在地上:“皇上,您不公平。”
“您给了臣妾协理后宫的权利,臣妾只不过是来处罚一个妄图惑主的贱婢。”
“哪怕是一个官女子,臣妾也无话可说,可她不过是一个,连粗使丫鬟都算不上的东西。”
每一个字,许洛妍都狠狠嚼碎了喊出。
可落在楚云峥的耳中,不过是微风拂过。
楚云峥眼神透着冰冷寒霜,嘴角上调,带着戏谑冷笑。
“贵妃说得极好。”
“没有身份可不行。”
楚云峥目光落在婉棠身上时,却是温柔的。
他握着婉棠冰冷的小手,似漫不经心,却又容不得任何人质疑:“既如此,便封为贵人。”
再看婉棠,越发怜爱:“婉棠性情温和,不争不抢,纯真善良。便从名字中取一婉字。”
“封:婉贵人。”
此言一出,纵然旁人再怕,也不由震惊。
李德福最是诧异,眼珠子猛然瞪大,惊恐看向婉棠。
跪在一旁的贵人奴才们,更是齐声高呼:“恭喜皇上,喜得佳人。”
“恭喜婉贵人。”
楚云峥微微点头:“都起来吧!”
众人齐齐起身。
刚才来巴结的答应贵人们,急忙上前。
七嘴八舌地说:“婉贵人真是好福气,从宫女直升贵人,您还是第一个呢?”
“是啊!宫人受宠,先是官女子,后到美人,再为答应,才是贵人。”
“皇上亲自赐字,可见婉贵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旁人就当许洛妍死了一般,拼了命奉承婉棠。
婉棠心中明镜一般。
一个贵人,依旧是皇上的玩意儿。
这后宫之中的贵人多的去了。
她和许洛妍不共戴天,如今许洛妍是贵妃,代掌凤印。
有着恩宠在,尚且还能苟活。可一旦皇上没了新鲜感,仅是许洛妍手中的封印,便能让一个贵人悄无声息死很多次。
许洛妍需要在后宫中,找到靠山。
唯一能和许洛妍制衡的人,只有皇后。
可皇后常年卧病在床,不理后宫之事,贸然投靠,反而适得其反。
今日,婉棠不仅要彻底成为贵人。
更要为自己,谋划一块敲门砖。
婉棠故作欢喜,激动却不失仪态,规矩行礼:“谢皇上恩典。”
“奴婢必……”
“还自称为奴?”楚云峥笑了。
帝王一笑,便如那雪山消融,宠溺尽显。
婉棠便也温柔红脸,柔柔地说:“臣妾谢皇上。”
郎情妾意,在宫中上演,也是难得。
只是这一幕,落在许洛妍眼中,便如锥子刺入眼睛,难以忍受。
不由大喊一声:“我不同意。”
“皇上,您就算提谁地位分臣妾都无话可说。”
“可这后宫三千佳丽,都还不能满足您吗?”
“偏偏要和人抢?!”
许洛妍直接无视掉李德福的疯狂暗示的眼神,大喊:“我看您是色令智庸了!”
“哎哟,我的娘娘欸,这话可说不得。”
李德福吓得魂都没了,上前赶紧捂住许洛妍的嘴巴。
其余人早就吓得浑身冰冷。
“都滚!”楚云峥声音陡然转冷。
谁都爱看热闹,可当这个热闹要命时,一个个恨不得置身事外。
皇帝一声怒吼,谁还敢耽搁片刻,逃也似的离开。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翠微堂,此刻只剩下楚云峥和婉棠,以及许洛妍李德福。
许洛妍挣脱开李德福的手。
李德福的眼神全是刀子,低声说着:“娘娘慎言,您面对的,可是万岁爷。”
许洛妍不依。
推开李德福。
反正左右也没了旁人,说话更没了顾忌。
“我是皇上的妻子,看见皇上犯糊涂,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许洛妍双眸含泪,自以为说得情真意切。
婉棠一旁听得,心中暗暗冷笑。
这许洛妍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皇上的妻子,仅有皇后一人。
皇后之外,均是妾室。
这十年来,许洛妍盛宠,在婉棠的精心布局之中,从未出过岔子。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竟让她忘了这荣宠从何而来,竟也敢持宠而娇。
再看楚云峥,虽一言不发,眼底那抹杀气,却微微涌动着。
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注意不到。
“娘娘,您是不舒服,才说胡话的吧?”李德福在旁吓得不轻,一再提醒。
许洛妍正在气头上,才不管这么多,心中有气,就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看向楚云峥,双眼通红,眼泪更是如同断线的珍珠。
哽咽着说:“皇上,您说爱臣妾的,你说过的,心中再也不会有他人。”
“现在却言而无信。”
提到这个,许洛妍倒是真情流露,满脸都破碎:“当初,是您亲手写下的圣旨。”
“已经将婉棠赐给了李德福。”
“说起来,在您宝印盖下去的那一刻,婉棠的丈夫,就是李德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