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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

作者:陈年明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水珠滑落的洗手台上,思绪却早已飘回那段遥远又温热的童年时光。


    那时的周越,还只是个比她小四岁的邻家男孩,安静、懂事,总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乖巧。


    他的头发总是被母亲梳得整整齐齐,发旋规矩地贴在头顶,眉眼清秀,白净的脸庞还带着未退尽的稚气,却常常绷着一副少年老成的认真模样。


    每次喊她“知遥姐姐”,声音都软软的,轻轻的,像是夏日午后的风从林荫间穿过,带着点甜、带着点暖,又带着少年特有的依恋和纯净。


    那个夏天,家属院被烈日炙烤着,地面仿佛都泛着白光,空气中混着青草、泥土和刚浇过水的院子气息,整个世界都像是裹在一层闷热的金色滤镜里。


    他总抱着作业本跑来她家,乖乖坐在她书桌旁,一言不发地写字,老旧的电风扇在角落嗡嗡作响,扇叶吹起的风带着微弱的凉意。纸张翻动的声音、笔尖与纸面摩擦的细碎声,在静默的午后格外清晰。


    “知遥姐姐,这道题我不会。”他小声地抬头,眼神一如既往地干净澄澈,脸上满是对她不设防的信任和依赖。


    她总是忍不住笑,趴在桌边,语气温柔而不自知,一讲就是大半个下午。讲到后面他常常打起瞌睡,头一点一点,像只昏昏欲睡的小动物,她却舍不得叫醒他。


    作业写完,两人便搬着小板凳到门口乘凉。黄昏的晚风从巷口吹来,拂动她剪得齐整的刘海,也吹皱了他刚写完字的衣角。


    她端出切好的冰镇西瓜,一人一块,甜香沁凉,周越晃着腿,咬下一大口,红瓤的汁水从嘴角滴下来,他毫无顾忌地笑着说:“姐姐,这样的夏天真好。”


    他笑得那样干净,笑容在夕阳下像极了天边初亮的星光,叫人忍不住想靠近,夏知遥撤下一块卫生纸,给他擦嘴。


    那些日子简单、明亮,连蝉鸣都带着温柔的节奏,仿佛整个世界都柔软得可以被风轻轻吹动,她原以为,那样的时光可以长久。


    可一切,在她父母离婚的那个秋天戛然而止,那个夏天像是被人从记忆里生生掐断,未曾结束,却再也无法回去。


    直到多年以后,夏知遥远赴洛杉矶,在UCLA开始了她的研究生生活。


    那年暑假,她回国,推开家门的一刻,玄关里还是熟悉的光影,她正换鞋,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怔住了。


    客厅茶几旁,坐着一个清瘦高挑的男孩,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和浅色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在认真地与她母亲交谈。那侧脸隐约还能看出几分少年时的模样,却也多了些时间雕刻出的沉稳和棱角。


    “遥遥回来了?”母亲笑着抬头唤她。


    她还未出声,男孩先站了起来,抬眼望向她,四目相接,时间像在那一瞬间凝住了。


    周越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熟悉又略显腼腆的笑容,他的声音清朗温润,像从记忆深处被唤醒的盛夏蝉鸣:“遥遥姐姐,好久不见。”


    这一声“姐姐”,轻轻柔柔,却像一道微光,穿透了时间的河流,将她拽回那个蝉鸣不歇的夏天。


    可她也清楚,眼前的周越,早已不再是那个抱着作业本来找她问题的小男孩了。


    那清秀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与轮廓,少年稚气退尽,温柔里裹着某种能令人心动的男人味道。


    “我想申请UCLA,”他略显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内敛与诚恳,“听说你在那边读书,就想着……来请教你一下。”


    那时的他,还带着少年的腼腆,眼神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


    而再后来,是两年前的再次重逢,那个晚上,他穿着简单的白T,从逆光中走来,身姿挺拔,神情自若,笑容明朗又从容。


    他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哑而温和,却透着一点刻意压抑的挑逗意味:“知遥姐,好久不见。”


    那一瞬,她忽然明白,那个曾在夏夜里晃着腿吃西瓜的男孩,已经彻底长大。


    而昨晚的周越,则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他不仅长大了,甚至已成为一个足以让她迷失自己、彻底陷落的男人。


    想到这儿,夏知遥不由轻轻笑了一下,笑意淡淡地浮在唇角,却怎么也藏不住眼底那抹悄然漾开的柔软。


    她转身离开镜子,走向床边,脚步缓慢,却似乎被某种情绪牵引着。指尖轻轻拂过床单,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他残留的体温,那份滚烫与真实,让她几乎想再次沉溺。


    胸口隐隐发涨,一种夹杂着酸涩与甜蜜的情绪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她终于明白,有些情感,是时间也无法稀释的;有些门,一旦推开了,就再也关不上。


    而周越的存在,正是那道门,推开它的那一刻,她回到了那个简单明亮的夏天,也走进了一个未知而无法预设的未来。


    夜色愈深,城市的霓虹在酒店的落地窗上泻下一片斑斓光影,像潮水般映入室内,勾勒出家具与轮廓柔和的剪影。


    夏知遥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随意地翻着电视频道,画面跳转喧闹,声音却被调到极低,只剩无意义的光影闪烁。她眼神散漫,眉眼间带着一点淡淡的疲惫和空落。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像是从思绪中被抽离出来,周越站在门外,身上还残留着夜风的冷意。他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头发微微凌乱,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走廊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眉眼间那股不动声色的专注照得越发清晰。


    “下班了?”夏知遥挑了挑眉,倚在门框上,唇角勾着一丝轻笑,语气懒洋洋的。


    “嗯。”周越点头,将袋子递给她,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天气,“顺便给你带了件羽绒服,你现在,可不能再丢东西了。”


    她接过袋子,低头打开,指尖在厚实柔软的面料上扫过,是一件全新的羽绒服,款式低调,剪裁利落,连颜色都挑得恰到好处。


    她抬头看他一眼,唇角微扬,眼神带着一丝打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周越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而含蓄:“学会的。”


    他说完,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间,随后不带任何掩饰地开口:“我有个建议。”


    “什么?”夏知遥转身回到沙发,把袋子随手搁在一旁,回头时眼神仍旧漫不经心。


    周越倚在沙发边缘,双手插兜,神情自如,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直率:“你退了这个酒店,搬去我家。”


    夏知遥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倚着沙发扶手,单手托着下巴,眼神像是看一个正在即兴发挥的演员:“周越,你这借口也太随便了点吧?”


    周越并不急于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沉静如水,却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执意。他语调不高,却格外清晰:“我说的是真话,你手机刚丢,大衣还是别人好心送回来的。你一个人在外头,我放心不下。”


    夏知遥歪着头,笑意慢慢淡了下来,语气变得轻飘飘的:“你是怕我不辞而别?”


    她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顺着话接下去,借机调侃她几句。可周越只是看着她,眼神沉稳得像是一潭深水,忽然开口:“是。”


    只一个字,却像是扔进这片静水中的石子,激起心头层层涟漪。


    夏知遥怔住,原本轻松随意的氛围忽然安静了下来,连房间的光都仿佛暗了几分。


    她下意识想转移话题,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你……不至于这么紧张吧?”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不自觉的慌。


    周越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她,俯下身,与她视线平齐,他们靠得很近,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我紧不紧张,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嗓音低哑,却透着一种令人无法逃避的坚定,“知遥,我不想再让你跑了。”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从夏天记忆里走出的少年,也不再只是她生命中那个温柔的熟人。他像一座默默矗立多年的灯塔,忽然亮起光,照进她始终不愿承认的孤岛。


    夏知遥移开视线,睫毛微垂,像是刻意掩饰心头那点突如其来的慌乱。她知道自己不是没听见,只是没法立刻回应。


    心跳得有些快,也有些乱。


    周越看着她,没有催促,嘴角却微微扬起,带着一点无声的促狭和笑意:“别想那么多。我说的很实际,要不然明早你去查查房价,咱俩比比,谁的更划算。”


    这一句说得认真中带点撒娇,又带着点少年式的耍赖,落在耳中,却让人不由得轻笑出声。


    夏知遥终于忍俊不禁,翻了个白眼,拿起那件羽绒服作势往他身上扔过去:“行吧,周越,你赢了,住你家是住你家,但说好了,我可不打算听你整天絮絮叨叨。”


    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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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砸在他肩上,他顺手接住,神情轻松而愉悦。那双总带点锋芒的眼睛此刻却柔得像盛了月光。


    “随便你。”他的声音低而温和,“你在就好,怎么都行。”


    他说这话时,像是真把“你在”这两个字藏进了所有的情绪里,藏进了那些年压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思念和等待。


    他走向沙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衬衫的袖口。那一系列动作从容而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安定和满足,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也终于等到了什么。


    夏知遥默默看着他,心里有点发烫,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曾发高烧蜷在床上的男孩,也看见了那个在烈日下逆光而来的男人,他们在她的生命中不声不响地重叠,成为现在这个坐在她面前、令她再也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平常一样淡定:“反正今晚也扣钱,不如……就留下吧。”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下,像是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


    周越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扬起,笑意瞬间染上眼底,亮得几乎要透出来,他走近两步,身影笼罩在她面前,俯下身,声音低哑而柔:“你在邀请我?”


    他离得很近,气息交缠,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睫毛的轻颤,看见他眼里那一点急切被他藏得极深。


    夏知遥垂眸看他,心跳一下一下像撞在胸腔的软壁上,乱,却不抗拒。


    她别过头,轻轻点了点头:“别得了便宜卖乖……”说着起身:“我洗澡去。”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口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周越端着一杯红酒倚在门框上,灯光从他背后落下,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剪影。


    水汽缭绕,像一层轻雾隔着现实与某种旖旎的幻境。他的视线穿过雾气,看向那抹半倚在浴缸中的身影。


    夏知遥将身体懒洋洋地陷进泡沫和热水之间,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肌肤在蒸汽中透出一层微红的光泽,像一团即将融化的奶油,柔软得不真实。


    周越的目光深了几分,嘴角勾起一点隐约的笑意,嗓音低哑:“你真会享受。”他的语气带着打趣,却藏着化不开的宠溺。


    夏知遥睁开眼,斜睨他一眼,抬手撩了撩耳边的发,动作慵懒而勾人,唇角挑着懒洋洋的笑意:“要不要试试?大浴缸又不是摆设。”


    她说着,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水面划过,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是在撩拨,又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周越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近,下一秒,他将酒杯放在台边,动作干脆利落。


    三两下,衬衫、长裤被他一件件褪下,连带着那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柔和的水汽与光影之间。


    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刚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却极具力量感。


    夏知遥眼底浮出一丝兴味,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轻笑出声,语气懒懒地带着调侃:“这波,不亏。”


    周越失笑,眸色微弯,像是笑意溢出眼底,随即弯身迈入浴缸,水面应声荡起层层涟漪,温热的水包裹住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伸手一揽,毫不犹豫地将她整个圈进怀里。动作自然得像是习惯,又带着久别重逢的珍惜。


    “占了便宜还敢笑?”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嗓音低得像一阵沉沉的风,又像是某种暗示,“今晚扣的钱……可不止水电费这么简单。”


    夏知遥倚着他,手臂绕过他脖颈,指尖在他后颈温热的肌肤上轻轻打着圈,眼神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坏意,嘴角却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随便你怎么算,反正……”她眨了眨眼,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一丝藏也藏不住的认真与心动,“我可不打算退货了。”


    周越怔了一瞬,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一瞬间,眼底所有复杂的情绪被彻底击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与满足。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拥她更紧了些,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升腾,像一场悄无声息的火焰,一寸寸渗透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眼神深得像能将人拉进去,声音低哑得几乎沙哑:“你跑不了了。”


    她闭了闭眼,像是终于认输,也像是卸下了那副锋利的壳,软软地靠在他胸口,手指轻轻扣住他肩头,低低地笑了一下:“是啊,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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