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馨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没发作，这家伙倒是什么都敢提啊！
于是，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以。”
“得嘞！有您这句话，赴汤蹈火啊！”
苏斩瞬间变脸，搓了搓手，仿佛刚才的严肃只是错觉。
他转头对林九歌，咧嘴一笑：“九歌，离远点，别被这女人给水给喷到，毁容了可不好找婆家。”
林九歌气得想踹他，但还是依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握紧了腰间的符袋。
紧张地握紧了腰间的符袋，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斩。
苏斩不再废话，意识沉入脑海中的功德宝系统商店。
【叮！花费100点功德值，成功兑换「临时阴阳眼（基础型）」*1。】
【临时阴阳眼】：售价：100点功德点——1小时内，可以看到前任的鬼魂，使用后可能会产生斗鸡眼，消耗性道具。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得先知道，这“海女”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想到对付他的办法。
一枚鸽蛋大小、通体流转着朦胧青光的玉符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他毫不犹豫，五指用力一握！
玉符应声而碎，化作两缕青烟，倏地钻入苏斩的双目之中。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感觉像是有人把一坨寒冰，和一滩岩浆，强行塞进了左右眼里。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的脑仁，一阵发麻。
审讯室冰冷的金属墙壁、闪烁的仪器灯光、何雨馨凝重的侧脸、林九歌担忧的眼神……
所有色彩都在疯狂地褪色、重组、叠加！
“噗嗤！”
林九歌第一个没忍住，看着苏斩瞬间变成的、极其标准的斗鸡眼，笑出了声。
紧接着，旁边几个强忍着的队员也憋不住了，肩膀疯狂抖动，发出压抑的“吭哧”声。
就连何雨馨，嘴角都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靠！这副作用……真他娘的有画面感！”
苏斩骂骂咧咧，努力想控制眼球，但越用力，斗得越厉害，看人都重影了。
他索性放弃治疗，将那双滑稽又诡异的斗鸡眼。
死死盯向结界内，不断重复着“氚很可爱”的海女。
嗡——！
记忆碎片，如冰冷的潮水，汹涌灌入苏斩的脑海。
高台上，一个穿着旧式军装的教官，正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咆哮：
“诸君！你们是帝国的未来！是初升的太阳！”
“记住！大和民族是神选之民！为了天皇陛下！”
“要像武士刀一样锋利无畏！玉碎！才是最高的荣耀！”
小小的“千代子”站在队伍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制服。
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懵懂又炽热的崇拜。
她努力挺直小小的胸膛，跟着周围震耳欲聋的呼喊一起。
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万岁！万岁！”
场景切换。
腥咸的海风里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千代子蹲在码头边，看着父亲拖上来一网死气沉沉、鱼鳞都掉了大半的怪鱼。
“爸爸，鱼怎么了？”千代子怯生生地问。
父亲猛地直起腰，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声音刻意拔高，像是在说给谁听：
“千代子！不要胡说！鱼很好！这都是托了天皇陛下的福！”
“电视里的大人物不是说了吗？排海是为了国家！为了我们好！”
“那些水……处理过的，很干净！氚……氚是安全的！”
“浓度符合标准！喝了也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专家！”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浑浊的水。
当着千代子的面，“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然后用力抹了把嘴，竖起大拇指，模仿着电视里官员的样子：
“安全！安心！”
千代子看着父亲“英勇”的样子，小小的眼睛里崇拜更盛。
画面陡然变得阴森。
穿着狩衣的阴阳师，脸上带着虚伪的悲悯。
将一张流淌着污秽血光的黑色符咒。
轻轻按在躺在草席上、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千代子父亲额头。
“为了帝国的伟业，为了圣战的荣光，献出你的灵魂吧！”
“你的牺牲，将铸就式神的基石！”
“你的女儿，将继承你的意志，成为帝国最锋利的刀！”
山本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弥留之际的父亲，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出一种病态的狂热光芒。
他艰难地抬起枯槁的手，指向旁边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千代子。
“千代子……继承……我的意志……为……天皇……为……阴阳寮……效忠……”
黑光没入父亲额头，他瞬间化作一滩腥臭的绿色粘液。
阴阳师满意地点头，冰冷的目光转向吓傻的千代子：
“从今以后，你就是‘海女’，帝国忠诚的式神！”
“记住你的使命！记住你父亲的牺牲！”
“为了帝国的荣光，献出你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和父亲临终那狂热的眼神交织。
彻底击垮了千代子最后一丝自我。
她的眼神从恐惧逐渐变得空洞，最终被一种扭曲的狂热取代。
她如同提线木偶般跪倒在地，对着阴阳师和那滩父亲化成的粘液。
用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宣誓：“为了帝国！为了天皇！海女……愿为先锋！”
她成了“海女”，成了阴阳寮精心炮制的。
用以证明谎言，和进行渗透的宣传工具。
“氚很可爱……排海是安全的……”
轰隆——！
苏斩猛地从海女的记忆洪流中挣脱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荒谬感直冲脑门。
“妈的！小鬼子！”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哪是什么悲情故事，分明是邪教洗脑现场！
从小被军国主义灌毒鸡汤。
亲爹临死还坑女儿一把。
硬生生把一个懵懂小女孩扭曲成了狂热的战争机器！
物理和精神攻击无效，是因为她的“存在”本身。
就建立在被彻底洗脑的“信仰”之上。
杀了她很简单，但想要破开她的嘴，就必须先摧毁她的信仰。
“怎么样？”何雨馨的声音带着急迫。
苏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
“她的执念核心，就是那套‘帝国荣光’的洗脑包。”
“把福岛的现状视频，发给她看看，她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高清无码！怼脸输出！让她看看自己是怎么被忽悠瘸的！”
“什么？”林九歌一愣，这操作……也太损了！
“照他说的做！”何雨馨当机立断，对控制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