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斩和老刘对视一眼，这老币登果然上当了。
“且慢！”苏斩突然掏出瞪大了眼睛。
“刚才看走眼了！你们这罗盘，难不成是乾陵陪葬的镇国盘！”
“你看这里，还带着女帝的朱砂批注呢！我出二十万！”
说着，还偷偷地将体内的《七杀天罡诀》，注入一丝到罗盘之中。
有意思的是，罗盘再次发出了震动。
灯台鬼，突然激动地扯他袖子：“主人！盘底有女帝的凤纹！”
林九歌差点被口水呛到——那团污渍分明是辣椒油！
虽然不知道苏斩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却是清楚地记得。
之前还说这罗盘，是袁八一的寻龙盘。
现在又改口，变成了女帝的原味手办。
老刘立刻跟上，收割一波小八嘎！
“这位爷好眼力！此盘上周子时出土时，天降异象百鬼哭嚎！”
他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狗啃似的草坪，“看见没？洛阳铲刚戳出来的！”
手机也向同伴发出了信号，人群渐渐围拢，几个托儿适时起哄：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呐！”
“上周拍卖会压轴的罗盘，就是同款吧！”
“听说，这玩意能定位龙脉节点的位置！”
……
山本额头青筋直跳，灯台鬼却在他耳边低语：
“主人，华夏的龙脉探测器，对我们太重要了……”
“一百万！区区小钱，不足挂齿！”山本一库加价道。
“两百万！”苏斩看向了憋笑的林九歌，“九歌你信我，这玩意转手能翻几倍！”
一个赝品卖两百万？
你在这儿骗傻小子呢？
不过这老八嘎，看上去也确实不太聪明的亚子。
“五百万！”山本一库整理了一下狩衣，看上去依旧从容，“年轻人，这东西我要定了！”
“八百万！”苏斩一把拽过老刘，“兄弟，我最后加一口，能卖就卖！”
老刘戏精附体，扑在罗盘上干嚎：“诶！早知道这么值钱，我就不拿出来了！”
“一千万！”山本一库上头了，额头渗出冷汗，“大东瀛帝国最尊重文物……”
他的装备道具，基本都是阴阳寮发放的。
真正落到手上的现金，其实并不多。
这一千万，还是他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再多也实在拿不出了。
而这疯狂的举动，把老刘直接看傻了。
“成交！”苏斩突然带头鼓掌，“东瀛老铁就是大气！九歌快松手，别耽误国际友人研究历史！”
林九歌憋笑憋出内伤，眼看山本一库拿钱的手都在抖。
灯台鬼捧着罗盘如获至宝，山本一库却盯着苏斩：“苏先生是吧？想不到您对灵器鉴赏，颇有研究？”
“略懂略懂。”苏斩转着镇魂纳物戒，强行压住了嘴角的笑意。
对于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苏斩并不感到意外。
这几天下来，对于灵管局的能量，苏斩也是有目共睹。
作为东瀛阴阳寮在星城的主力，认识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可否告知，这罗盘该如何操作？”山本一库见灯台鬼把弄半天，也没有整出动静来。
“操作？老铁你这罗盘，可不兴玩啊！”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可能还需要再下去沉淀一下！”苏斩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山本一库瞳孔骤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一旁的灯台鬼，突然惊叫道：“主人！这罗盘上，刻的是简体字！”
“万一是后来人刻上去的呢！”山本有些不死心，一把夺过罗盘。
“假的，一眼假，毫无争议的假！”苏斩在一旁，温柔地补刀。
山本一库捏着罗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狩衣上的九菊刺青仿佛活了过来，在皮下蠕动出狰狞的弧度。
他身后的灯台鬼猛地膨胀，幽绿鬼火“呼啦”一声窜起半米高。
灼热的气浪太强，逼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摊主连连后退。
“八嘎——！”山本一库的咆哮带着破音，关西腔都扭曲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竟敢戏耍大东瀛帝国的阴阳师！”
式神灯台鬼的火焰舌头舔舐着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阴戾的鬼气弥漫开来，带着硫磺般的焦臭味。
林九歌瞬间绷紧身体，指尖已经夹住三张雷火符。
眼神锐利如刀，牢牢锁定那躁动的灯台鬼。
“哎呦喂！这位老八嘎，火气别这么大嘛！”
摊主老刘一个滑步，挡在苏斩和林九歌前方。
绿豆眼精光四射，脸上堆着市侩又毫不畏惧的笑。
“咱天心灵墟城的规矩，白纸黑字贴在入口处呢！”
“‘打眼不寻仇’！您自个儿眼力不够，道行没修到家。”
“买到西贝货，那只能怪学艺不精，交点学费长长记性！怎么？玩不起啊？”
他声音洪亮，瞬间成为了整条大街最亮的崽。
围观的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哄笑和七嘴八舌的附和：
“就是就是！刘秃子虽然心黑，但这规矩立了十年了！”
“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花一千万买个教训，值！”
“东瀛来的大阴阳师？我看是冤大头师吧？哈哈哈！”
“喂！太君！我这儿还有块‘和氏璧’边角料！秦始皇用它砸过核桃！只要八百万！包邮到东瀛！考虑一下？”
“看看我这个！正宗哪托三太子用来点风火轮……的打火机！驱鬼辟邪，居家旅行必备！友情价，五百万拿走！”
一时间，朱雀大街成了赝品博览会。
周围的摊主们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纷纷举起自己摊位上的“传世珍宝”。
热情洋溢地向脸色铁青的山本一库兜售。
嘲讽声、吆喝声、哄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对付小八嘎，华夏人总能瞬间拧成一股绳。
这被动技能，简直刻进了DNA。
山本一库的脸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狩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灯台鬼感受到主人的暴怒，火焰吞吐不定，却被山本一库死死按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羞愤。
阴冷的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死死钉在苏斩的脸上。
“苏斩……君。”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
苏斩早就看出，从始至终，山本最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个赝品罗盘。
想来，自己修复龙脉的事，他们应该是清楚的。
见达到目的，苏斩双手一摊：“有话就说吧！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