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得逞地轻笑一声,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骗你的,你想得美。”
黑暗中寂静片刻,耳边传来阴沉的声音,“你玩我呢?”
“谨王殿下,开玩笑都开不起了吗?”
萧觉声的心情大起大落,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喘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咬牙切齿:“开不起,我当真了。”
苟纭章的手指被他捏得生疼,抽了一下抽不出,张口咬了咬他的下颌角,佯作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好嘛,那就这样吧。”
她不想为这桩希望渺茫的婚姻,和任何人搏斗,拼命地去争取,也不想再像之前一样,委曲求全,最后连带着去厌恨他。
可心里又舍不下他,只能后退一步。
她是不愿受束缚的人,为何要自甘去约束自己的心?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也不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萧觉声捧着她的脸,低头靠过去,寻摸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流连地吻到唇角,最后克制地停下来。
他也退后一步,轻声道:“你回去之后,离邕王远一点,他对你心思不纯。”
苟纭章嘟囔一声:“放心吧,我还没精力应付这么多人。”
“打邶丘的这一场仗,说不好要一个月,甚至三五个月……”萧觉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止不住又亲又蹭,“明日签订契约,免得到时候你翻脸不认。”
苟纭章被他弄得脖子发痒,手掌按住他的额头,低哼了一声,“契约,没必要吧——”
“有必要。”
以萧觉声对苟纭章的了解,她的诚信,就跟流水上的浮萍一样,转眼就会随波而逝。
他道:“要不然,松子不给你了。”
“行吧。”苟纭章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契约?她认的时候有用,不认的时候,狗屁都不是。
她才不管,先应下来再说。
萧觉声越抱着她,呼吸越来越重,身体的热度渐渐升腾起来。苟纭章抓住他的手臂,往他的怀抱之外挪了一下,敛眉低声道:“你碰到我了,松开。”
萧觉声放开她,却拉着她躺下来,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睡吧。”
“你……”苟纭章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踌躇着疑问,“你,睡得着?”
“不用管。”萧觉声没有盖被子,侧躺着换了个姿势,从容平静又习以为常地道,“也不是头一次了。”
此话颇有些可怜幽怨。
苟纭章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并不想问他“头一次”这种话题。
月色如水,清冷安静。
过了很久,苟纭章忽然道:“要是战场上出什么事情,可以派人到平襄传信给我,事态严重的话,我也许会出兵的。”
她用词斟酌,并没有承诺一定会出兵,而是说“也许”。
兵家事,历来事关重大,若没有朝廷的旨意,轻易派出军队,是要吃殿前官司的。
御史台的老家伙们手中的狼毫笔,比淬了毒的刀子还厉害。
(今天的章节暂时短一点,晚点再更新增加数字,因为来不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