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
“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的!”
他扔下手中的箱子,大步往前走到谢珊身边。
后者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哭着扑向谢瑜。
“二哥,就是这个女人,把我们家里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迷惑了爷爷的心智,现在全家人都向着她!”
“我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帮我!”
谢瑜眉头皱起,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同时被一个人迷惑。
而且,这女人身上气场强大,眼神平和,凭他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就不是一个颠倒是非,迷惑人心的人。
“够了,你真当我们是死的吗!”
谢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在大厅当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在你二哥面前还敢胡说,小姐分明是我们家的恩人!”
老人视线浑浊,眼神却清明。
“今天一早,家里的所有古董都离奇被毁,但不是人做的。”
谢瑜眉头皱着,显然不愿意相信这样超自然的现象发生。
他和一开始的谢钊一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接下来谢老爷子说的话,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我们当时都在前厅,架子上的古董自己全都碎裂,而且,刚才宅子出现异响,地上还有血渍,水管也突然爆开了。”
谢瑜皱眉,职业本能让他先环视了一圈现场。
满地的碎片,不规则的散落在地上,可是除了几个谢珊带着血的脚印,别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脚步痕迹。
而不管是水管,还是地上隐隐约约的暗红痕迹,看起来都是自发发生的,没有一点外力破坏的痕迹。
反而和谢祖谦说的一样,处处都透着诡异。
他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目光探究。
他还是不太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一说,但是眼下的痕迹,要么就是作案的人太隐蔽,要么就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视线落到兰舒和谢钊身上,两人并肩而立,但是谢钊看起来比他走的时候要憔悴很多,甚至身形都有些清瘦。
有种骨感的美,但是对于他们这个行业的人来说,这样的身形,显然是不合理的。
他的视线没有在兰舒那张漂亮到不像真人的脸上停留太久,但心头一跳。
爷爷说她是家里的恩人,他竟然真的有些相信,她身上的气质,的确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不像是外表少女的样子。
“谢先生,你看看这个。”
黎晗很会察言观色,敏锐地注意到兰舒微微下压的眉峰。
那是她被别人审视,下意识不悦的表现。
于是他主动递上手中的东西给谢瑜。
谢瑜看着手中一眼望去平平无奇的纸人,眉头皱得却越来越紧。
不该是这个触感。
一张薄薄的纸片,拿在手上居然是阴冷的,像是要把人的手指冻掉,拿上去就开始发麻。
谢瑜皱着眉,反倒捏得更紧了些,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
纸人的身体已经被兰舒捏的发皱,现在重新展开,也不能完全窥见之前的样子。
纸人身体皱巴巴的,看着有点难看,本来就小的体积更是缩成一团,因为纸张的惯性,它仍然缩在一起。
纸人头上的位置,好像隐隐约约能看见画笔的痕迹。
修长的指节缓缓展开头部的褶皱。
一个画工诡异,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人脸径直出现在眼前!
他目光复杂。
“这东西,是家里谁收的?”
这话说得有点无厘头,谢祖谦顿时问了一句,“谢瑜,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谢瑜用两根手指夹起纸片,因为那股阴冷的气息,两根手指的皮肤夹着纸片的地方,竟然泛起冰冷的白色来!
“这东西,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不是家里谁收的?”
“……”
说完这话,他鹰隼一般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的脸,试图从中看出来一些不同。
众人脸色各异,显然因为谢瑜这个结论惊疑不定,互相之间面面相觑。
统一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恐惧。
所以,谢瑜多看了谢珊一眼。
她是他平日里最宠爱的妹妹,谢珊皱个眉头,他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何况是现在,她脸上明显的心虚表情。
她明显惊魂未定,却在说到纸人来自自家人这一刻,眼神骤然改变。
谢瑜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心里已经有数了。
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
谢瑜的归来,和一番笃定的话语,让众人一天时间都人心惶惶,兰舒一行人也难得没有回内院,在前厅里面待着。
沙发上,众人坐在一起,唯独没有谢珊。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都喊着谢珊去处理伤口,谢瑜甚至特地叮嘱了人,不让她下来。
豪华的皮质沙发上,众人脸色凝重,只有一个兰舒,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喝着茶。
“兰小姐,爷爷竟然说您是我们家的恩人,那么您一定很有能力,这件事,恐怕你心里已经有定数了吧?”
兰舒淡淡的视线往谢瑜身上瞟了一眼。
她其实很讨厌谢瑜这种上来就带着探究目的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
刚回来不久,就已经发现事情端倪。
和当时死活不信的谢钊,还是有些差距。
“你倒是比你大哥聪明。”
淡淡的声音响起,谢瑜皱了皱眉。
他没有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很快,兰舒重新开了口。
“既然你已经有了判断,那你又何必问我?”
谢瑜眼神顿时沉了几分。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瑜神色难看,像是很难接受谢珊突然之间的转变。
兰舒没给出确切的答案,只说了一句,“现如今已经堆积成了这样子,这其中过了多久,我没必要说了。”
谢祖谦身形颤抖。
“我们家,是不是内部出现了什么东西?”
兰舒和谢瑜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谁都没有开口。
不是兰舒仁慈,而是谢珊说得对,她是外客,根本没必要管这么多事。
大头跟她是有情分,但是子孙之间的孽缘,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她没必要去管其中的因果循环。
玉瑾之一头雾水,明明刚才还能听懂的话,怎么突然又变成哑谜了?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