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晋王府好远,程以宁才消了气,忽地想起星灵一直没来找她,心不由得打起了突突。
果然,一进程府漱儿就迎了上来,道:“大小姐,你快去看看星灵姐姐吧!”
“昨儿个老爷知道你在街上闹事后……”
“边走边说,快。”程以宁加快脚步。
漱儿立即跟上:“逮住星灵好一通骂,还说要打断大小姐的腿……情急之下,星灵姐姐便说是自己爱管闲事冲去救曹可,大小姐是为了她才出头的,夫人听了一下就炸了,然后星灵姐姐挨了二十来板子。”
姑娘头微低眼睛看着地面,神情极为紧张,程以宁回头瞟漱儿的瞬间,眼皮动了动,但依然没直视。
快要走到侍女的住处,有人窜出来了,“大小姐回了府理应先拜见父母。”
来人是万娉的贴身侍女陈嬷嬷,一些坐立行走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这人是教程以宁礼仪的,她说这话也无不妥。
程以宁马不停蹄地又赶去万娉的住处,谁知母亲并不在房里,她着急星灵,不免有点上火,朝那侍女撒气:“人在哪呢?”
一旁的侍女讷讷道:“大小姐,夫人在前厅与镇国公喝茶。”
程以宁又风风火火赶去前厅,路过退在一旁的陈嬷嬷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者低着头退在一旁,似是没看到。
到了前厅屏风后,程以宁还想继续往里走,陈嬷嬷又拦住了,小声道:“夫人老爷正在会客,小姐尚未出阁,不宜见外男,须得等着。”
程以宁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大骂封建余孽害死人。
“……小孩子间玩闹罢了,丁尚书不必特意携子跑这一趟的。”
“是啊,原是我们的不是,为了方便将人养在外祖身边,性子野惯了,十五六岁了还不懂事,去管不该管的事,在大街上平白闹给旁人看……还望丁尚书莫要放在心上。”
这可不是她要偷听,是声音自己入耳里的。可母亲这话程以宁听着可不太舒坦,他跟丁志明起了两次摩擦,每次分明都是对方的错。
就算是客套话,也不用说得好像是自己错了吧。
“我与镇国公在朝为官之时,我儿才志明两岁,你们都还抱过他咧,虽知国公、国公夫人皆是大度之人,但礼还是得赔的。”
“就咱们两家的关系,就不必礼来礼去啦。”
“就因着令尊提携再造之恩,才更要处理好此事啊。”丁置道,“志明你过来。”
丁志明:“伯父伯母,是我的不是,不该同令爱吵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实在是抱歉。”眼下低声致歉,与昨天嚣张态度大相径庭,可程以宁觉得这人是不服的。能让他做成这样,肯定有所图。
可能是同丁志明交道打得少,程世飞万娉看不出半点不好,反而觉得这孩子乖,赶忙打哈哈安慰他。听得程以宁只想骂人。
“啊对了,”丁置状若想起什么,“半月后,请你们全家来府上一聚,那些哥儿姐儿都来带来一起吃个便饭。”
万娉掐指算了算,问:“二月初八是什么日子?”
丁志明回:“是我爹的五十大寿。”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厅内沉默了片刻,丁置又道:“只是亲朋之间小聚,没请旁的,镇国公无需担心涉及党争。”
万娉道:“你也知道,我们家甚少上朝,从不与在朝为官的人交际,这种场合我们家就不去了。”
“只是吃个饭,陛下不会多想的。”
“哎哟哟,这话可不能说,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倒是圣上的不是了。”万娉忙道,“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道歉也接受,就是这顿饭,我们是不会去吃的。”
“时候也不早了,丁尚书请回吧。”
丁置叹息道,“此次寿宴请了好些没有官职的世家,兄嫂若是不愿去,让几个小辈们来结交结交也好呀。”
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万娉道:“那就去一趟吧。”
听着屏风外长辈们寒暄,程以宁只觉不爽,但也没有冲出去阻止,她懒得应付这些事。
待到父母二人送走人,回了厅内,程以宁才出去请安。
“爹爹你明知道我跟丁家那俩都不对付,为何要应下?”她很清楚,没有程世飞的点头,万娉是万不敢接的。
面对程以宁质问的语气和委屈巴巴的神情,程世飞上下扫了一眼她,道:“身体好些了又开始找事了?”
“我哪里找事了……”
“还顶嘴。”程世飞提高音量,万娉在一旁挽着他胳膊,以防他真动手。
程世飞道:“我就是要你去看看别家闺秀是个什么样,免得整日不是在家上房揭瓦,就是上街鸡飞狗跳。”
“要去你自己去。”程以宁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个背影任程世飞指指,“嘿这小兔崽子……”
*
程以宁去看望星灵时,她还睡着没醒,程以宁并不想打扰,于是留下两瓶金疮药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玉壶说星灵醒了,程以宁又去了一趟侍女住所。
看见主子亲自来看望自己,星灵并没有多惊讶,但见程以宁屏退所有人,有些纳闷:大小姐一向大大咧咧,今日是怎么了?
人一走光,程以宁坐在床边,一脸歉意道:“对不住了,我不该让你出面的,把你害成这样……”
程以宁想到什么,哎道:“我不是让你悄悄地回来探情况,一有问题就来晋王府找我么?怎的就自个儿背起锅了?”
星灵道:“奴婢从后门进府,猫着躲着,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在水云轩外碰到了国公、国公夫人,当时国公脸色很不好,国公夫人在一旁替您说着话。听内容,显然是已经知道街上发生的事了,我立即就往后院走,刚一抬脚,就被漱儿叫住,还惊动了国公夫妇,然后奴婢就成这样了……”
见大小姐担忧自责更甚,星灵宽慰道:“没事儿,大小姐,奴婢皮糙肉厚,这伤啊,两三天就好了。”她打着哈哈,“倒是小姐你,身上伤还没好全,这顿板子是万不能挨的。”
语气里没有半分怨怼,反而有些开心。她越是好言好语,程以宁就越是心难安。
她身边的人许多都不值得信任,该清理清理了。
否则,这次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下次就可能有性命之忧了。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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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问:“府上有没有谁不对劲?”
星灵一时有些蒙,“不对劲?没有啊……”
“你再仔细想一想,比如谁同谁说话不许旁人听,说到什么话表情不自然等等。”
星灵:“没……哦,玉壶倒是跟我说漱儿最近总是晚归。”
又是她?行吧,就从你开刷。
程以宁面色一暗,道:“我要漱儿的全部信息。”
“恰巧奴婢还真知道一点,”星灵撑起身子,“她个性孤僻,无论是私下,还是明面上,非必要情况没人跟她说话。”
“我先前布眼线时,排查后院侍女的来历,就属漱儿待的地方最多。原就是出身奴籍,几年前在宫中照顾过朝瑰公主,又去了晋王府呆了一段时间,最后才到镇国公府的。”
程以宁问:“为什么宫女能提前出宫?”
“奴婢打听过,她这也不算是出宫。朝瑰公主是为了……为了……”星灵红着脸道,“为了羞辱晋王殿下不能人道。故意将漱儿支给他,让漱儿给他暖房。”
“……”
星灵道:“是在宫宴上,人可多了。其实也不怪朝瑰公主有所怀疑,晋王殿下的府邸就没有姑娘,有也是上了年纪的。加之没成婚,且对婚事不上心,更加让人往那怀疑了。”
“好了好了。”程以宁伸手打住,她其实对李自蹊行不行并不很在乎。
按照她的说法,那漱儿再度被遣出晋王府也是合理的。
是个好理由,但并不无懈可击。
李自蹊表面温和守礼,心地嘛暂且算他善良。一个明面上给他暖房的侍女被遣出了府,即将面临什么,李自蹊不可能不清楚,他还是这样做了。
这不是他性格能作出来的事,唯一可能,他装的。
毕竟不将人赶走,又怎会光明正大地来镇国公府做眼线幡子呢。
“她现在人在哪?”
程以宁声音冷到骨子里了,白嫩的鹅蛋脸像是敷上了一层冰。跟了她十几年的星灵从未见过大小姐这副模样,吓愣了,等到程以宁问第二遍,她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可能在小厨房盯大小姐的晚饭吧。”
“你好生休息,待会我让人给你上金疮药。”程以宁低下声:“我去帮你出头,教训教训那漱儿。”
程以宁眼中的眼线漱儿,这会确实是在小厨房。她揭开瓦罐盖儿,白雾似的热气儿蒸腾而起,漱儿扇一扇挥开,道:“这乌鸡汤色泽不够,还要再熬一刻钟。”
盖好瓦罐汤,漱儿又去看了眼大锅里煮的菜,撇了点盐下去。
此时,小厨房里的另一个人突然道:“哎哟,怎的我也肚子痛了?漱儿姐,我去方便一下,你帮忙看着点。”
还没等漱儿开口,那人就弓着身跑走了。这下盛满饭菜香气的厨房里,只有漱儿一个人了。
人出去好久,漱儿才敢掏出一纸包,打开,正要往大锅菜里倒,哐当,厨房门打开,她手一抖,连纸带粉全给洒了进去。
厨房外等了许久,就等她动手好赃并获,程以宁站在门外,大喝:“好大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来人,把人捆去水云轩,我要亲自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