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刚说完那句心里舒坦的话,院子后头突然“噼里啪啦”炸开一串震耳的鞭炮,把大伙儿都给吓了一跳。
“谁啊这是?大半夜的,放什么炮仗!”傻柱嗓门最大,扯着脖子就嚷嚷起来。
话音还没落稳呢,就瞅见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个领导肚,背着手,从后院那边溜达过来了,身后还紧紧跟着一脸谄媚笑容的许大茂。
“程帆!恭喜,恭喜啊!”刘海中人还没到跟前,那洪亮的大嗓门就先到了。
“我这不是寻思着,怎么着也得给你放串鞭炮,好好庆祝庆祝嘛!”
“这叫开门见喜,讨个好彩头!”
许大茂也赶紧往前凑了几步,“程帆,行啊你小子!以后千万别忘了提携提携兄弟我啊!”
院里其他还没睡踏实的邻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给勾引出来了。
“我的乖乖,程帆这自行车可真叫一个亮堂!”
“这玩意儿得多少钱啊?真是羡慕死个人了,什么时候咱家也能有这么一辆……”
程帆脸上挂着笑,赶紧迎了上去:“二大爷,大茂哥,你们这可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快,屋里头坐,屋里头坐会儿!”
说着,他又从兜里摸出剩下的那几根好烟,先给刘海中递上一根,然后是许大茂,再挨个散给那些围拢过来的街坊四邻。
“来来来,都抽根,都抽根,大伙儿一块儿沾沾喜气!”
刘海中接过烟,派头十足地“嗯”了一声,觉得自个儿这二大爷在院里的面子,今儿又找补回来了不少。
许大茂点上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便悄悄凑到程帆跟前,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程帆兄弟,你现在可真是咱们这院里独一份儿的人物了。”
“这往后啊,要是遇着那……咳咳,就是那模样儿周正,又恰好是年轻的寡妇,我许大茂第一个就给你留意着!”
“保管给你物色个顶好的,错不了!”
程帆听了这话,心里头暗自发笑,这许大茂啊,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德行一点没变。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行,大茂哥,有你这份心,我记下了。”
许大茂一看程帆这反应,还以为自己这马屁是拍到点子上了,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觉得自个儿跟程帆的关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刘海中这时候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声说道:
“哎,我说大伙儿啊,程帆这刚招待完领导,家里头肯定还乱糟糟的。”
“咱们都是一个院儿里住着的街坊,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都搭把手,帮程帆把屋里屋外收拾收拾!”
“这也能显出咱们这四合院里,邻里之间互助友爱的精神风貌嘛!”
许大茂也立刻跳出来响应,“对对对,二大爷说得太是了!程帆,你赶紧歇着,这点儿小事儿,包在哥几个身上,保准给你弄得利利索索的!”
程帆连忙摆手:“哎呀,真不用,真不用!二大爷,大茂哥,各位街坊邻居,这点小事哪能麻烦大家啊,我自己来就行,快得很。”
“客气啥呀!都是应该的!”刘海中大手一挥。
已经有几个手脚麻利又热心的邻居,不等程帆再推辞,就已经开始帮着拾掇院子里的零碎,还有人要进屋帮他擦桌子扫地。
程帆见这架势,也不好再一个劲儿地往外推了,只好又赶紧从兜里摸出几根烟,挨个递给那些主动帮忙的人:“真是辛苦大家了,辛苦大家了!来,都抽根烟,先歇口气儿。”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院里不少人心里都对程帆这小子刮目相看。
不仅有本事,弄回来这么大个件儿,关键是人还会来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四合院就跟提前过了年似的,热闹得不行。
“哎,你听说了吗?程帆那小子,昨天晚上把厂里奖励的自行车推回来了。”
“啧啧,这小子,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啊,真是真人不露相!”
贾张氏更是得意得不行,简直是扬眉吐气,叉着腰,跟个巡视领地的老母鸡似的,在院子里来回溜达。
逮着个人,她就吹嘘道:“看见没?我们家东旭,跟那程帆,那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哥们儿!铁着呢!”
“程帆得了自行车,头一个就想着我们家东旭!人家程帆亲口说了,以后还要带着我们家东旭一块儿进步呢!”
虽然院里大伙儿心里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瞅着她那副嘚瑟模样,也都懒得当面戳穿她,由着她吹去。
贾东旭听着他妈在外面满院子地吹嘘,脸上虽然有点儿挂不住,臊得慌。
但说实话,他心里头也确实是美滋滋的。
程帆现在可是院里头一号的红人,自己跟他关系好,走出去脸上也有光彩啊,不是吗?
傻柱也是一个德行,逢人就咧着那张大嘴傻笑:“程帆那是我哥们儿!瓷实着呢!他那车,我想骑就能骑!”
就连许大茂,也觉得自己自从跟程帆“通过气儿”,达成了某种默契之后,在院里的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了不少,现在走路都感觉脚下带着风。
只有三大爷阎埠贵,缩在自个儿屋里,听着外头院子里那一片喧闹嘈杂,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对着自家老婆子,压低了声音嘀咕:“老婆子你瞧瞧,瞧瞧院里这些年轻人,稍微得着点儿成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嘛,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显摆吗?”
“依我看啊,人还是得踏踏实实,靠真本事吃饭,自己有能耐,那才是硬道理,比什么都强。”
话是这么说着,可到了中午头,阎埠贵端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里头装着俩干巴巴的窝窝头,就跟算计好了时间似的,慢悠悠地踱到了程帆家门口。
“程帆啊,”阎埠贵喊道,“在家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程帆的屋里头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