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小心伤唔——”
秦曜转身在床边坐下,一把扯过谢云生,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毫无章法地吻上来。
谢云生坐得不稳,感觉马上就要滑下去,手搭着他的肩就想起来。
秦曜熟练地在他腰侧搔了一下,谢云生顿时痒得一抖,又缩回去。
“你不动,我就不会扯到伤口。”
“歪理。”
谢云生忍不住咬他。
模模糊糊的笑音从两人相贴的唇间溢出来。
秦曜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在他后颈和脊背间来回摩挲,喟叹道:“云生……”
“嗯?”
谢云生主动往前蹭了蹭,坐实了就不再往下滑,他双臂无处安放,干脆环住秦曜的脖颈,两人贴的更近,呼吸纠缠,体温交换。
唇瓣厮磨间,秦曜又唤他:“云生。”
“在。”
谢云生一下下啄吻。
秦曜闭了闭眼,终于含住他的唇,轻声道:“归舟归舟,你这叶小舟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谢云生一只手落下来,按在他心口。
没了衣物的遮挡,心跳变得越发清晰。
一下下,急促地、有力地撞进他的掌心。
谢云生下意识抓了下,秦曜笑了笑,揶揄地问:“要剜我的心么?”
“嗯,给么?”谢云生半真半假地问。
秦曜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按着他的后颈用力亲他,模糊道:“早就是你的了。”
谢云生笑声轻轻,又很快被唇舌碾碎,消失在滚烫的呼吸中。
本想浅尝辄止,没想到一碰上彼此就理智全无。
河边一吻,如饮鸩止渴,当下是痛快了,可食髓知味后越发空虚,越发贪婪。
眼下无人打扰,他们彻底没了顾忌,亲到唇舌都发麻才不情不愿地停下。
两人相拥着喘息,刚平复,秦曜又蠢蠢欲动来摸谢云生的脸。
谢云生赶紧拂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去,哭笑不得地问:“你不饿么?”
秦曜舔舔唇,“不……”
“咕噜——”
秦曜:“……”
谢云生隔空点了点他,毫不留情地嘲笑:“嘴硬。”
秦曜抿唇不语,目光幽幽。
谢云生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干净的外袍,轻轻披在他肩头,“别这么看我,我去让人送饭,顺便打点水来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填饱肚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想到什么,秦曜表情严肃了一些,点点头。
谢云生出去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把温水和干净的白布送来。
他挽起袖子,让秦曜趴在床上,仔细擦洗伤口后再撒上金疮药,用细白布一圈圈裹起来。
这里没谢云生的衣裳,秦曜吩咐玄影卫回城去买了,眼下先拿自己没绣龙的常服给他将就一下。
谢云生刚到秦曜身边做伴读时还比秦曜高一点,后来秦曜开始发力,个子蹭蹭涨,谢云生就追不上了。
几年不见,谢云生自觉自己又往上窜了窜,穿秦曜的衣服也没觉得大,心里一喜,就拉着秦曜比个头。
结果一比他还是矮秦曜半个头。
谢云生郁闷,谢云生憋气,谢云生不服,恶狠狠地多吃了一碗饭。
秦曜乐不可支,就着他的小表情也多添了半碗。
吃饱喝足,梳洗干净,两人回到了床上。
秦曜在里侧趴着,谢云生在外面躺着,他们肩挨着肩,像少年时那样,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就是谢云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对了,猫呢?”他忽然翻过身看着秦曜,“我晕倒后猫怎么样了?”
“猫在雁城的客栈,有人照顾,战场不安全就没带过来。”秦曜枕着手臂看他,“等仗打完,我和你一起去接它。”
“没事就好。”谢云生松了口气,学着秦曜的样子翻身趴着,和他面对面,“要不是它,我的魂魄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它也算是你我的恩人之一了。”
秦曜敏锐地一眯眼,“之一?还有谁?”
他顺势问:“是送你回来的那个伏良的主子?”
“是,他叫谢甘。”谢云生顿了下,改口道,“谢甘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他原名叫巫沉雪,是巫山族的圣子,地位仅次于族长,在族中极有威望。”
“巫山族?”秦曜眉心微蹙,“传说中隐世不出善用蛊虫的雪山大族?”
“你知道?”谢云生惊讶地眨眨眼。
秦曜好笑地捏了下他的脸,“以前让你多读书你不肯,宫内藏书阁的古籍里有关于巫山族的记载。”
“算了吧。”谢云生拉下他的手挨个手指头捏过去,嫌弃道,“我就算多读书也不可能读什么古籍的,晦涩拗口,看不完一页我就得睡过去。”
秦曜失笑,“那说回巫沉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为何给他取名谢甘?”
“此事要说起来,那是真长。”
谢云生叹了口气,感慨道:“只能说是命中注定的因果吧。”
秦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五年前我回到雁城后就和我爹说我不喜欢姑娘,让他把婚约解除了。我爹气的够呛,死活不答应,我就亲自找上女方,和她说明原因,让她们家提出退婚,对外就说我八字克妻。”
谢云生说着顿了顿,打趣道:“我们俩一个不举,一个克妻,还挺般配的。”
秦曜反握住他的手,“莫要胡说,后来呢?”
“自然是解除婚约了,我还买通几个乞丐,四处散播我克妻的事,久而久之就没人给我说媒了。”想起当时谢成的脸色,谢云生就忍不住笑。
“我爹气的要请家法,让我去祠堂跪着,我不乐意,就趁乱跑了,去定北军找我祖父和大伯的旧部,在军营里待了大半年。”
那半年里他与将士们同吃同睡同练,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加上有老侯爷这层关系在,大家对他都颇为照顾,他在定北军混得如鱼得水,前途大好。
可眼看到了年底,侯府来人送信,说侯爷病了,请他回去侍疾。
百善孝为先,大梁极重孝道,谢云生为人子当以父母为重,哪怕他怀疑谢成是做戏骗他,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回去看看。
果不其然,一到家他就被人扣下押去了祠堂。
谢成把门锁上,让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什么时候愿意成婚了,什么时候放他出去。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认定的事更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谢云生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勾着秦曜的手指说:“我当时心里已经有你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祸害无辜的姑娘,别说我祖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秦曜心头发烫,“所以你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