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像后的红布晃了晃,昏黄的烛光下突然闪出三道鬼魅般的身影,陈湘行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人的剑已然出鞘。
“跑!”
薛珩刚开了个口,就见陈湘行就头也不回地朝着义庄的大门冲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群刺客一看就是冲着薛珩来的,本身也和她没什么关系,正好趁着现在那家伙把他们缠住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她跑了两步,又忍不住顿下脚往回看。
只见几道寒光同时向薛珩袭去,他避开了直指咽喉的那一剑,剑锋横架直截了当取了其中一人性命,血花在顷刻间溅开。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后背就整个暴露在了另一名刺客面前,冰冷的剑刃直直向他刺去,薛珩的反应很快,立马一个扭身,剑锋堪堪划过他的肋骨处,在原本的旧伤上方多添了一条火辣辣的新口子。
那刺客本想乘胜追击,后脑勺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凉风,他下意识地转头,只见一个烛台朝着他迎面袭来,想都没想他就抬手将其在半空劈成两半。
蜡烛滚落在地,火焰沿着地上的干草蔓延开来,所见之处瞬时火光冲天。
陈湘行见刺客被火势拖住了,连忙又用力抬起刚刚被他们掀开的棺盖,像举着个盾牌一样就朝着前面冲过去,“砰”的一下砸得对面两人眼冒金星。
“你要不要看看你砸了谁啊!”
薛珩只觉得自己顿时头疼欲裂,但看见自己对面的刺客也被砸得不轻后赶紧忍着疼,剑尖再次逼近对方的咽喉,一击毙命。
冤枉啊!她都没有一个人跑掉,而是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怎么能怪她砸得不准呢?
但是眼见后面被火势困住的刺客在原地消失,陈湘行也没在这个时候和薛珩拌嘴,而是冲上前一把扶助他:“快走快走!”
火势越来越旺,还有敌人不知道躲藏在哪个角落等着一击毙命,薛珩却有些步履不稳,原本清晰的眼前开始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陈湘行的指尖刚刚碰到门闩,一道剑光突地就从她的眼前暴起,好在她惜命,反应快得很,瞬间就低下了头,长剑擦着她的发髻刺入门板,几缕断发飘落。
再慢一步,恐怕掉在地上的就不是她的头发了。
背后传来剑刃破空的声音。
她咬着牙反手从晕得七荤八素的薛珩手中抢过剑,凭着对危险的本能反应抬手去挡。
金属相击的脆响在空中劈开寒芒,接下这一剑的那一刻,她的虎口瞬间被震麻,“啪嗒”一声剑就因为她握不住而掉到了地上。
完了!她不会要折在这里了吧!
迎面而来的剑光不断逼近,陈湘行扶着看起来一副死样的薛珩,脚下似乎被粘了起来一般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离他们越来越近。
“哐当!”
被她扶着的少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反手抵住袭来的剑芒不说,还趁刺客愣神的瞬间扭腕劈向他的喉间。
内堂顿时没了声息,只余下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和脱力缓缓倒在陈湘行身上的薛珩。
“喂!醒醒!你醒醒!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拖着你出去!薛大人!薛指挥使!薛珩!”
火势越来越大,原本还只是烧着草垛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开来,卷起城隍像上的红布,如一条火龙般腾空而起。
陈湘行简直欲哭无泪。
薛珩似是真的昏迷了一般死死地靠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每日都要替章师傅背着重的要死的陶罐到处跑腿,恐怕还真扶不动他这样一个真正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
“吵死了。”
少年蜷缩了一下手指,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新添的这道伤痕虽然要比先前重的那一刀轻些,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剑上抹了些什么东西,让他现在筋骨松软不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本来陈湘行是会随身携带金疮散出门的,结果捡到薛珩的那天晚上把自己常带在身上的那一瓶丢给他之后就忘了补,现在身上什么药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所幸这人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陈湘行连忙一边屏气一边用出吃奶的里硬生生拖着他从冒着缭绕烟雾的内堂往外走。
刚迈出门,只见半挂在她身上的薛珩突然仿佛又有了力气一般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腰间的剑鞘。
一串铜铃声从远处传来。
烟雾熏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陈湘行勉强半吨半闭着眼睛想要去看对面的男人是谁,结果一大盆水就迎面浇来,淋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师傅?!”
陈湘行愕然地看着眼前人。
章见青看到她和她身侧的薛珩的那一刻也怔住了,脸上的神色青青白白,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勃然大怒道:“大半夜的跑来这种地方和情郎私会还纵火,我看你也是能耐了!”
“我没有!”
陈湘行瞪大眼睛连忙转头去看身侧的薛珩,只见他的头轻轻地歪在自己肩膀上,脸白得像玉瓷一样透明,几乎都要不喘气了。
糟了!他身上的伤!
陈湘行顾不得和自家师傅多解释些什么,连忙道:“师傅!您快来给他看看,刚刚我们在里头遇到了一伙黑衣人,话都不说就开始和我们打起来,他和那群人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到了胸口,我看他这症状跟普通的刀伤还不太一样!”
她们还在交谈的时候,内堂里燃起来的火已经被他人扑灭了大半,只留下一小撮的火苗被端到了屋子外面任由雨水冲洗。
还好今日是个雨天,火被水气压住了起不来,否则这里这么多木棺材估计都要遭了殃。
章见青上前两步略瞧了瞧薛珩的脸色,伸手一指:“去那边把他衣服脱了,裹成这样怎么看伤口。”
“……”
陈湘行没办法,只好先扶着感觉快要人事不知的薛珩到义庄边上的屋子里,像之前那样去解薛珩身上的衣裳,她顺便在心里默念这家伙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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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突然醒来,否则也未免太尴尬了。
他的胸口处是两道交错的伤口,一道是之前的旧伤,虽然崩开了,但并不严重。
另一道偏上一点的口子就没那么走运了,不知道那群刺客是不是在刀口上涂了什么东西的缘故,伤口有些微微泛紫,血流出来似乎是凝固的,周边的皮肤都鼓了起来。
“这是伤口里面有毒吗?”陈湘行不耻下问。
章见青摁了摁那几块鼓起来的皮肤,薛珩的眉顿时皱了一下。
“嗯……这东西可有点难办。”章见青转头上下打量一下自家小徒弟,“你们俩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种地方来?另外,他又是谁?我从来没在你那听到过有这么一号人。”
陈湘行知道薛珩这次出来估计也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他是我娘那边的亲戚……”
“打住,这么多年你们母女俩在这庄子上过得半死不活的,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什么亲戚。”章见青瞥了陈湘行一眼,“你知不知道他伤口上的是什么毒?”
“这种毒有个还算好听的名字叫‘枯荣’,无色无味,可溶于一切液体,初期症状可能就是风寒,数月后五脏衰竭无药可解。”
陈湘行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毒,但是薛珩的症状又明显和章见青所描述的不大一样:“师傅,可他现下是昏过去了……”
“刚刚和你说的那种是针对于普通人,你身边这小子身上有内力护体,被毒侵入脉络后能缓解一大部分,昏过去也是他自身在抵御毒素的入侵的一种表现。”章见青摸着薛珩的脉眼神一瞟,“你知道这种毒哪里用的最多吗?”
“宫里。”
陈湘行一怔。
“你身边这小郎君来历不俗,和他走得太近小心惹祸上身。”
章见青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直接一针朝着薛珩腕间的穴位扎去,结果针还没碰到他,就见原本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年突然暴起,抬手直接打飞了他捏在手里的针和针灸包。
然后又昏了过去。
“碰都碰不得还怎么给他放血疗毒!”章见青愤愤道,“你看看!你看看!”
陈湘行也没料想到薛珩会有这样的表现,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被毒折磨到死,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去摸他的手腕:“没事啊师傅,没事啊,我帮你抓着。”
她是真怕薛珩这家伙突然也给她来一下子。
章见青哼了一声,随后瞥了陈湘行一眼:“算了,我把要放血的穴位告诉你,你来扎吧,正好验验你学的怎么样。”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薛珩对陈湘行的防备心没有那么重,所以她很顺利的捉住了他的腕子,接过章见青手里的针按照他的嘱咐缓慢下针。
银针刺入少年腕间时他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陈湘行心惊胆战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在自己手里这人一下子变得乖顺起来,再没了别的动静。
“他真不是你情郎吗?”
章见青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