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待安顿好小圆之后,李帆便躺在床上一边把玩着姬明雪赐予他的玉簪,一边腹诽道。
“啧,这古代皇室变脸比翻书都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真是白瞎了我给她出的这个好计策,竟然只送了一枚玉簪,还不能换钱!”
“不过,明天朝堂之上,皇帝恐怕是有的忙了!”
收起玉簪,李帆双手枕在脑后,眼前似是浮现出姬明雪那道曼妙的身影。
“还别说,临颍公主的长相当真是没的说,双眉眼蛾眉曼睩、顾盼生辉,鼻梁高挺,小巧精致,身材娉婷,气质出尘,不愧是皇室出身,养得就是好!”
翻了个身,李帆叹息道:“可惜了,若是没有王舒月那档子事儿,将露水阁的素锦收回府中当个妾室也挺好,那姑娘媚骨天成,艳若桃李,我就说有时候真不能怪帝辛与周幽王,那妲己和褒姒我是没见过,但是素锦我可是亲眼所见,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忽的,李帆坐直了身子,满脸愁容。
“不行了,我的去外面冷静冷静!”
想到这里,李帆披上外衣,拎着壶茶水就来到了门外。
李家的房子不大,看起来像是有两个小院,实则是一个院子砌了堵墙隔开而已。
坐在院前的石凳上,李帆撑着下巴,抬头眼神迷茫地望着当空的皓月。
“这家是回不去了,前世打拼的那点家产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我这一死,怕是那些股东头都要挣破了,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早点结婚生个儿子,死后好歹也能有人继承家产。”
“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可笑至极,难怪老祖宗说,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哎……可悲可叹啊!”
喝着凉茶,李帆不免愁绪上涌,“前身这个废物,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娶个媳妇儿,现在好了,如此良辰美景,却是少了佳人相伴,何其不幸!”
想着想着,李帆不自觉吟唱出声:“天上掉下个林……”
歌声未落,便听房顶上似是有脚步踩踏,李帆下意识扭头望去,就见一道黑影从房顶滚落而下。
吓得李帆身子一蹿,跳至半米开外吞咽了口唾沫,盯着地上的黑影将未唱完的两字念出。
“妹妹?”
声音虽不大,但在李家小院却显得格外刺耳。
“帆儿,怎么了这是?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呢?”
见着李文赟房内烛火燃起,李帆心急如焚。
恰在此时,柴房内的小圆揉着猩红的睡眼走了出来。
“少爷,您这是……”
很快,见着眼前一幕的小圆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就要惊叫出声。
李帆见状,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捂住其小嘴低声道:“别喊,别喊,容易出事儿!”
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明白了李帆所言,小圆机械地点了点头。
松开手掌,李帆悄声道:“先将这人拖去我房间,等我安抚好我爹就来!”
说罢,抢先一步在李文赟开门前挡在了他的门外。
“你这是做什么?”
李帆神色自然地活动手脚,“没什么,就是刚刚睡不着,来院子里打打拳,活动活动筋骨!一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不妨事,不妨事!”
“嗯?打碎了东西?打碎了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探头出去查看。
李帆一呆,是啊,自己刚刚打碎了什么?
这李家屁大点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能打碎?
眼看李文赟就要看见正在吃力地拖拽着黑衣人的小圆。
李帆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遮住李文赟的双眼。
“嗯?一百两?”
李文赟似是不可置信,夺过李帆手中的银票借着月光使劲摩搓,确认是真的之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帆儿,这一百两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我……哎,父亲,孩儿同您实话实说了!”
接着便将这银票来历细细道来,只不过隐去了姬明雪与王舒月二人,顺带将小圆的事情一笔带过,他知道自家这个小老弟胆子忒小了,若是真把实情说出来,恐怕会吓得他心脏病犯了!
李帆讲得平淡,可李文赟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待他说完,李文赟眉头皱得更深。
“你是说那付你银票之人姓秦,单名一个彻字?”
李帆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坏了!”
李文赟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极为紧张。
“怎么了?爹,那秦彻是何人?”
“哎,帆儿,你往日里就不是爱出风头之人,怎的犯下此等糊涂之事!”
李帆大为疑惑,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赚了个彩头,怎么就成了糊涂事了?
李文赟焦急道:“你可知那秦彻是何人?”
“不知!”
“那是工部尚书秦瑜秦大人家的小公子!”
李帆不以为意,“工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怎么了?我凭本事赚的彩头!再说了,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花钱听我的下联,我又没逼他,你情我愿之事难不成他还会找我麻烦不成?”
“你……哎,糊涂啊!秦彻他是为了那点银子吗?他是为了那个叫素锦的清倌儿!你……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
李帆呆愣片刻,随即恍然大悟。
我就说那孙子为什么针对我,起先以为是露水阁请来搅局的帮手,如今算是明白了,他是记恨上我坏了他的好事!
“不行,赶紧将你今夜所得全部拿出来!”
听着李文赟不容置疑的口吻,李帆脖子一梗,不服气道:“为何?这是我凭本事赚的!他秦彻难不成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你胡闹,秦彻是何人,为父和你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他家是工部尚书,我呢?我不过是个兵部清吏司文选,无论官职还是品阶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拿什么和别人比,拿命吗?你是要害死你自己吗?”
见李帆不说话,李文赟只当他是后怕了,又觉着自己语气太过严厉了些,转而缓和道:“帆儿,为父知晓你心气高,可需知人与人并非一般无二,有人命贱,弯腰捡食,有人命贵,视捡食之人如草芥!”
说罢,便不理会李帆的反应,转身迈入房内。
等到李帆再见着李文赟时,却见他穿戴整齐,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神色无奈道:“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闻言,李帆眉头一挑,“父亲,这盒子里是何物?”
李文赟摩挲着木盒,喃喃低语,“保你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