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惹你哭了?”虞枝意伸手,摸上谢玉清漂亮的眼睛。
眼泪就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从他的眼睛里坠落,砸在虞枝意眼前。她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阻止他的眼泪掉下来,声音焦急道,“怎么不说,是谁欺负你的了?快说!”她的音量提高了些。
谢玉清的哽咽顿住,才道,“…是大哥。”
“谢诏?他怎么欺负你了?”虞枝意一开始不信,可看着谢玉清哭得可怜样又觉得他不会撒谎。
谢诏怎么会欺负谢玉清呢?明明除了孟老夫人,谢诏就是对谢玉清最好的人了。信与不信,两种矛盾的心思拉扯着的,只看谁更技高一筹,赢了这场拉锯战。
“他说,他说,他说小意你不喜欢我。”谢玉清哭得更大声了,整张脸埋进虞枝意的腹部。
原来是为了我。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想到。
“我没有不喜欢你。”虞枝意神思不属,嘴上却还记得反驳,“他在胡说。”
“真的吗?”谢玉清抬起头。
“真的。”
谢玉清这下安心了,因为他真真切切从虞枝意眼中看到厌恶,在提及谢诏时,那不加掩饰的厌恶。他的心情格外畅快,先前那些嫉妒阴暗的心思重重地沉下去,隐埋的更深。
“大哥还说…”他故意顿了顿,声音显得十分低落,“说你之前喜欢他。嫁给我也是为了接近他。”
虞枝意的心口一紧,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僵。
不得不说,谢玉清为了让虞枝意更加厌恶谢诏,随意编造出的理由,竟然戳中了事实。
可她怎么敢承认这件事。
就算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也是这具身体带来的因果,她得到了这个躯体,也必须承担这个因果。
谢玉清是何等敏锐的人,即使虞枝意已经极力放松,他还是察觉到那一刹那的僵硬,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犹如毒蛇般的心思在心尖不断缠绕着,吐出毒汁,伴随着毒汁上涌的,是更为深沉和黑暗的念头。
真想…永远把小意锁起来。
谁也…看不到。
“他怎可信口污蔑我。”虞枝意作出听见这话儿该有的反应,可她的愤怒浮于表面,眼中隐匿着深深的恐惧和一丝庆幸。
她不由得感激“虞枝意”起来,感激她,即使纠缠谢诏,也没有败坏自己的名声,做的隐蔽。就算他们找到了证据,她也可以完全否认。
“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眼睛里盛满了厌恶和愤怒,谢玉清觉得自己本该感到快乐的,可他心里又无比清楚,他和谢诏是同一种人。虞枝意越讨厌谢诏,就会越讨厌真实的他。哪怕此刻虞枝意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也只是喜欢上他伪装的样子。
这有什么关系。他可以伪装一辈子,到死。
只要…虞枝意不离开他。
“小意不要生气。”谢玉清又恢复成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忍气吞声,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可怜。
虞枝意被他这副可怜样激到,抓住他的手,“他欺负你,走,我们去和母亲说。”
若说这府邸上谢诏第一在乎谢玉清的身体,那么孟老夫人就要排到第二。去和孟老夫人说,定能狠狠挫去谢诏的锐气。
“小意。”谢玉清却不肯,“这件事如何能与母亲说。”他的眼眸哀伤,
虞枝意一凛。
谢玉清说的对。就算孟老夫人疼爱她,也只是因为谢玉清对她不一般。若她知道,她的两个儿子因为她产生矛盾,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对她生出一丝芥蒂来。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难道就任由他欺负你吗?”
虞枝意没接触过什么阴谋诡计,能想出最狠的报复也不过是和长辈告状。这个招数都不管用以后,她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开始茫然起来了。
谢玉清不知何时,爬到床上抱住虞枝意,在她耳边喃喃道,“没关系的小意。只有有你在的就好。只要你陪着我。”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见到虞枝意的第一面起,他就滋生了名为独占的心思,不然也不会高高兴兴地张罗着搬到翠竹苑来。
更重要的是,是他离不开虞枝意,而不是虞枝意离不开他。
谢玉清总是要死的。虞枝意这么想着,随口哄道,“好好好,不离开你。”
“你发誓。”谢玉清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敷衍。
虞枝意本就是随口一说,哄一哄谢玉清。没想到他竟然开始较真起来,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眼下,她死过一回,又活了过来,容不得她不信。她也害怕自己若是发下毒誓,日后真的会应验。
这一犹豫,动作便慢了一拍。
她不肯发誓,谢玉清的疑心病又开始犯起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虞枝意的嘴唇。
虞枝意嘶的一声,嘴里尝到了点儿血腥味儿,用力推开他,“你这是做什么?”
她本来还有些生气,可谢玉清只管拿他那双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就是再大的气性,这会也同戳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气,“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她用帕子擦去他的眼泪,“怎么这么多眼泪,真是水做的。”
“哭包。”
“我才不是哭包。”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能不能别哭了,小心眼睛哭坏了就不好看了。”
谢玉清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练习,眼泪顿时止住,抿唇低着头不肯让虞枝意看他。
“又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还能有谁。谢玉清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扭捏道,“我的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这句话没掺假。
谢玉清被哄好了。
翌日,天还没亮,虞枝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今日乃是是清明,照例要去寺里祭祖。
怀里没了人,谢玉清也很快惊醒。虞枝意让他继续睡会儿,谢玉清却不肯。宝鹊燃起蜡烛,里屋陡然一亮。虞枝意下了床,谢玉清紧跟着她也下床,在青玉给她打水洗脸的功夫,谢玉清已经指挥着青荣把箱子打开,准备好了今日要穿的衣裙。
穿戴完毕,虞枝意坐在梳妆台前,困得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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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的,青荣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
谢玉清看她这么困,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心疼道,“要不我去回了母亲,你就别去了。”
虞枝意无力地推拒着谢玉清的胸口,“母亲再三嘱咐,命我一定要去。我怎可违背母亲的意思。你快走,我等会儿就上妆了。”
谢玉清只想呆在她身边,道,“母亲也真是,你又没有主持中馈,何故非要你去。”
虞枝意眼睛撑开一条缝,用手捂着他的嘴,“什么话也敢说,母亲真是白疼你了。”
不过这句话也戳中了她的心思,“大哥何时给我们娶个长嫂回来。我瞧着母亲隐隐有想放权的意思。”她抱怨道,“若不是大哥还未娶妻,这差事怎么会要落在我头上。”
这侯府日后是谢诏和他未来的妻子的,中馈也理应交给未来的侯夫人。她这个弟媳在中间掺和算什么。就算现在侯府没有女主人,她暂代管理中馈一职,她也不乐意接这烫手山芋。
谢玉清顺着她的话说,“母亲倒是有这个意思,但大哥他有自己的主意。”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到他那儿偏偏就行不通。”
“大哥他…母亲一直觉得亏待了大哥,若是要为他筹谋亲事,定要大哥自己点头才行。”
虞枝意不以为然,“我算算这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到时候大哥会求着母亲要娶她的。”
谢玉清看她像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忙缠着她多说些。
可虞枝意已经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管谢玉清说什么都不肯再说,只一味地推他离开,“我要上妆了,你快走。”
谢玉清本想说这些妆粉根本不碍事,可虞枝意一直坚持,他也只能退让。
待上好妆后,谢玉清急不可耐地就要贴上来,却被虞枝意一把推开,“不许离我太近。”
谢玉清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故意惹她生气。
及至天色大明,虞枝意出了门,天空中飘起雨丝,一丝一缕柔柔地落在庭院里,地面铺满一层被雨水打落的花瓣,五彩缤纷,竹叶被雨水洗过,清透碧绿,冒着丝丝灵气,她却没功夫驻足欣赏。
和谢玉清到祠堂前时,谢家其他人也已经到了。
专管祠堂的下人拿出钥匙,推开大门。
谢家子孙跨过门槛便到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下人们把准备用来供奉的东西一一摆在牌位前,便从谢家当家人,谢诏开始上香。
他点燃三支香,却不立即插在香炉里,而是退后一步,把香递在孟老夫人面前。按理说儿,他这做法并不合规矩,只是他既是谢家家主,谁敢说他不合规矩。
孟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尾微微湿润,却并未矫情推脱,而是接过三支香,面对牌位,俛首默祷,嘴唇蠕动着似乎是祈愿,待她祈愿完后,便将三支香插进香炉。
而后再到谢诏,谢诏之后便到谢玉清。
临到下一个人时,孟老夫人道,“慢着。”
众人皆看她。
孟老夫人看着虞枝意,慈爱地说,”小意,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