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怀疑,谢玉清方才还滚热的血渐渐冷下来。他本就不是情感充沛之人,心气甚高,这是世间的人少有能入他眼的,唯有孟老夫人和兄长谢诏能让他另眼相看一二,如今,还要加上一个虞枝意。
谢玉清垂下眼,在脑中细细地回想着成亲前,他命庆德去打听到的东西:虞家娘子,今年十八岁,花容月貌,玉骨冰肌。平日里被虞家夫妇视作掌上珍宝,娇生惯养,性子更是霸道,看中什么,定要想法子得到…想到这,他嘴角浮起一抹冷嘲。
若是未能入眼也罢。
现下虞枝意入了眼,就是下凡仙女,山野精怪,孤魂野鬼,他也决计不肯让人从手中逃脱。虞枝意这辈子,都只能是他们谢家的人。心里又重新生出一股火热来,死灰复燃的火热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他从后面圈住虞枝意的腰腹,手指似是无意,搭在那腰带上。
“学得如何了?”
虞枝意专注地看着图册,神情专注,脸上也毫无羞涩之意,似乎天生缺少一根情丝。与庆德口中的虞家娘子相去甚远。她听见谢玉清的问题,下意识还拿出先前两人习字时对先生恭敬的态度,老老实实地答道,“学了一些,却不懂是什么意思。”
谢玉清几乎要整个把虞枝意全在怀里,只有这样,他心中的不安才会被略略安抚一些。
灼热的呼吸把虞枝意白皙的脖颈烧的粉红。
他把下巴搁在虞枝意的右肩上,与她一同看画册。
看着看着,他突然出声道,“若是学的差不多了,不若我们来试试。”谢玉清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他甚至想要什么就必须要抢到手的道理,从小到大,他不就是靠着这一点从谢诏手上抢到不少母亲的疼爱吗?
“怎么试?”虞枝意要回头看他,脸却贴在了谢玉清的侧脸上。
谢玉清的气息蓦地消失了一瞬,而后又变得深长沉重,抬起头,稍稍从虞枝意身边推开一些距离。
虞枝意得以看到他的神情。
他的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狐狸精。
虞枝意脑子里倏然冒出一个词来,这些日子她看的书不少,其中也夹杂着不少志怪传说,前不久她刚看完一篇关乎狐狸精的志怪奇闻。只是那书上的狐狸精是个女人,而现实中的狐狸精…
因为没有出门的,谢玉清懒得束发。他绸缎般的黑发散落在身后,几缕垂在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黑发如瀑布般滑落至身前。
不知何时,虞枝意后腰抵着桌子,与谢玉清面对面坐着。
从谢玉清那熟悉的眼神中知晓,这时候许是该亲吻了。虞枝意勾住谢玉清,送上自己的红唇,啵了一口。
这是谢玉清教她的。
说这夫妻间的事儿,不光要他主动,她也得主动。
谢玉清只略略亲了一下,手指已捏住了那腰带,却不急着扯开,只看着虞枝意。
她轻轻点头,那衣带被扯开,衣裙天女散花一样散开。
头上的钗黛珠翠未曾拆下来,耳朵垂着的玉坠随着动作拍打着脸颊。
女子若是未动情,极易受伤。
因此他处处小心,细致,只等虞枝意动情。
……
水到渠成,恩爱非常。
两颗还有些距离的心不知不觉靠在了一块儿。
待虞枝意睡去后,谢玉清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却没陪着她休息,而是下床为她和自己擦洗了一番后,换上衣袍去了谢诏的院子里。
故地重游,谢玉清心底并未生出什么感触。他沿着小路径直走到谢诏的书房外。这个时辰,谢诏一般都待在书房里。门外的侍从看着谢玉清来了,唤了声二爷,对着书房内禀报了一声,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玉清走了进去,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
谢诏的头也不曾抬起,便道,“今儿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
他这话非空穴来风,实乃谢玉清成亲后大半时间都与虞枝意呆在一起,乐不思蜀。两兄弟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成亲后单独呆在一块儿。
小厮奉上了两盏茶。
谢玉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对着书房里伺候的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同大爷说。”
末了又添上一句,“离远些。”
他的嗓子微微哑着,谢诏不由得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便叫他发现些变化。
谢玉清眼角眉梢都带着餍足的风情,这股风情谢诏并不陌生。他是谢家的当家人,邀他出门的帖子数不胜数,也有那风流多情的人拿出自己的风月之事作谈资侃侃而谈。他们的脸上便时常带着这种风情。谢诏心下了然,知道弟弟这是圆了房。
他垂下眼,不想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谢玉清在虞枝意面前伏低做小,没拿公子哥的脾气应对。在谢诏面前却不客气,“大哥。我今日前来是想知道一些…小意的事情。”他心里清楚,以谢诏对他的重视程度,一定会竭尽全力把虞枝意调查的清清楚楚。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只是谢诏没想到,一向不在意这些的弟弟会特意来书房找他要这个。他也没想太多,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小册。
谢玉清心急,还不等谢诏把小册放下便迫不及待地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地开始翻起来。
薄薄几张纸,记录了虞枝意的生平,看完后,册子一合。
日光穿过窗户,落在脚边。他坐在阴影中,神色晦暗不清。在午后寂静的书房中悠悠发出一声叹息,“兄长,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谢诏不言。
但谢玉清已经知道他的答案,又问道,“兄长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的。
谢诏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只觉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复又抛还给谢玉清,“如今,你是她的丈夫,你呢,你又是如何想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电光石火间,二人已心照不宣。
“既进了谢家的门,便是谢家的人了。就是变成了鬼,也是谢家的鬼。”他紧咬着牙关,话中发了一股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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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股狠劲下去,喉中升起一股痒意,痒得他咳嗽连连,用手去抓喉咙,只觉得隔靴搔痒,落不到实处,脖子正前方满是细长的红色抓痕。
谢诏轻飘飘地一抬眼,慢条斯理地上前去重重给他拍着背,眼看着他咳嗽慢慢收住,才恨铁不成钢地来上一句,“瞧你的这沉不住气的样子。”他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咬得极慢,仿佛对谢玉清的模样极为看不上眼,手下却还是诚实地帮他顺着气。
谢玉清还咳着,手中拿着帕子捂在唇上,斜眼看着谢诏,在咳声中从喉咙里冒出一声冷笑,“哥哥今日这般如此讽刺我,他日若坠陷情网,只怕比我还疯。”谢诏是什么人,难道他还不清楚。
若论疯,他比不上谢诏一半。
谢诏冷嗤,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他心肺都是冷的,如何坠陷情网,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的蠢。
谢玉清也与谢诏在这个问题上多辩,他们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子,天底下没人能比他更懂谢诏的心思。他扯出一抹恶意满满的笑,似乎眼前已经看到了谢诏坠陷情网的那一幕。转瞬间,他又想到那册子里写着的,虞枝意一开始属意的是谢诏,求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他。
他知道谢诏向来是不屑于撒谎的。
也就是说,小意之前喜欢的,是他的兄长,谢诏。
想到这,他心底冷了冷。
冷意凝成了针,刺在心尖。
他的神色几乎变换,都落在谢诏眼里。他厌恶地撇开眼,“少拿你那点心思去揣测我。”
这时候,谢玉清又恨起自己与谢诏是双生子来,在谢诏面前,他毫无秘密可言,无论在想什么,对方都知道,“哼我是不如你聪明。你最好永远这么理智。”
面对谢玉清夹枪带棒地话,谢诏始终神色淡淡,不放在眼中。
一场谈话,两人不欢而散,临走前,谢玉清回头看了一眼谢诏,问,“你对小意就没生出过半点心思?”
谢诏低着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玉清也知道,谢诏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回到房里,谢玉清轻手轻脚不许别人出声,自己轻手轻脚撩起床帏,虞枝意还睡着,她静静躺在那儿,若不是胸口还一起一伏着,真是个玉雕似的。他撩起一缕黑发,缠在指尖,心中满是甜蜜。可转眼又想到谢诏,那甜蜜里又涌出许多酸涩来。
若是可以,他真想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快快乐乐的,又何必被这样的烦恼困扰。
虞枝意眼睫颤动着,似乎要醒了。
谢玉清心里又生出些害怕来,不知道该拿什么的面目去面对虞枝意。小意为何不喜欢他?难道他不好吗?想到他自己的身体,他又觉得小意是该喜欢兄长的,起码谢诏身体康健,比他要强上许多。可理智上是这样想,情感上却不允许。
他紧紧咬着牙,一想到小意要离开他,胸口便要被撕成两半。
虞枝意悠悠地醒,一睁眼便看见谢玉清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几乎要哭了。她顿时呆住,道,“谁又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