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虞枝意的去处,谢玉清扭头便进了卧房。虞枝意正在梳妆台前拆卸发饰,一头如瀑青丝垂落在身后,他蹭了过去,紧挨着虞枝意,从镜子里看她。两人贴在一块,同时看着镜子。虞枝意的嘴唇红润,谢玉清看着,不由自主地转过头,视线从镜子移向真人,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虞枝意眼睛眨了一下,用眼神询问:这是做什么?
意外的,谢玉清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觉得自己的举动唐突冒犯,好似一个登徒子,赶忙放下手。明明是他自己做的事,耳根子却羞得通红,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忽而又想到这是自己的妻子,开始理直气壮起来,转头直勾勾地看着虞枝意。
准确来说,是在看虞枝意的嘴唇。
谢玉清的身体差,即使娶了媳妇,也纯当找了个玩伴回来,自然也没人教过他夫妻之道,全凭自己的本能摸索,如同一张白纸。此刻,他看着虞枝意,对视间,心中微微悸动,却不知悸动从何而来,只凭本能,让视线流连在她的唇瓣上。
“枝意。”谢玉清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青鸾就打断了他,“二爷,该休息了。”
屋内那一丝若有若无地暧昧气氛就这么被折断,难以续起。谢玉清有些不满地看向青鸾,“你怎么还在这儿?”
昏暗的房间中光线不甚明晰,青鸾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低下头。她本是谢诏的丫鬟,一次谢玉清出了意外,她正巧路过,救下谢玉清,立了功。孟老夫人看她比谢玉清年长几岁,细心体贴,便提拔她去做谢玉清的贴身婢女。
这些年来,她可谓是谢玉清最亲密的人。
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虞枝意。
好在谢玉清没有继续责怪下去,反而拉着虞枝意一道上了床榻。青鸾像以前一样,靠在床边的小榻旁守夜,随时等着主子伺候。
谢玉清本想和虞枝意说些体己话,感觉到她靠近转头训斥道,“这儿先不用你伺候,去别处吧。”
青鸾有些委屈,却不敢驳主子的意,便从床榻旁退开。
空置久的屋子没有人气,刚住进来有些发冷,谢玉清更是手脚发凉,床上放置着早为谢玉清备好的汤婆子,他把汤婆子往虞枝意那儿推了推,“这屋子里冷,用汤婆子暖和些。”他想挨着虞枝意,中间却横着一个汤婆子碍事,又想到自己手脚冰冷,恐给虞枝意过了寒气,便作罢。
虞枝意摸上滚热的汤婆子,暖流淌过四肢百骸。这时候,她整个人像是被擦掉一层雾似的,感官逐渐清晰起来,对她穿书这件事,拥有了实感。脑海中对于前世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谢玉清,你睡了吗?”
谢玉清本有些昏昏欲睡,听见虞枝意喊他,精神立刻振奋起来,“还没睡,怎么了的?”
虞枝意朝他的方向靠了靠,靠近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散发善意的人。她对谢玉清了解不多,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想说话,道,“谢玉清,你冷不冷。”
谢玉清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也清楚地听到虞枝意喊他的名字。他侧过身来,看着虞枝意。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汤婆子,“我不冷。不信你摸摸。”他从被子里把手臂横过去,摸索到了虞枝意的手。
虞枝意也侧过身子来,和谢玉清面对面,“谢玉清,其实我有些害怕。”
谢玉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怕什么。”
虞枝意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害怕谢诏这回事,或许是因为谢玉清脾性好,她也开始大胆起来,表露出几分自己真实的性情,“谢玉清,我是第一次成亲。所以害怕。”
床榻上的帷幔薄纱还是红色,锦被枕头也是红色,还在提醒两人,新婚就在昨日。
“别怕,我也是第一次成亲。”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隐隐带着一丝稚气,“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他的沉稳的语气令虞枝意觉得十分可靠,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梦里白茫茫的一片,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一片白色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旁边的心电监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滴滴作响,除了医生护士的声音,这就是她的世界中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头顶的天花板每一条缝隙她都烂熟于心,脸上带着的呼吸面罩被口中呼出的雾气染白,又褪去,如此反复。
场景犹如潮水一般褪去,虞枝意再次睁开眼睛。床榻内一片黑暗,她从被子里伸出手,用力张了张。
还好,只是一个梦。
然后又睡了过去。
当夜,一个婢女在回廊上行走,她绕开夜间巡视的婆子,从竹林中穿过,来到院子外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这里等待许久。见此,她快步上前,直接跪下,轻声道,“大爷。”
黑色身影缓缓转过身,月光下,他的面容模糊不清,眼神却十分锐利,“起来吧。”
青鸾道是,起身来低垂着头,不敢与谢诏对视。
“玉清今日身体如何?”
青鸾道,“回大爷,二爷身体康健,并无不适。只是—”她支支吾吾,语气犹豫不决。
谢诏的目光凝视着她,并不按照她所设想的那样继续的问下去。被这样的目光的一直看着,夜深露重,她的背后渐渐浮起一层冷汗,逐渐浸湿贴身的衣服的,晚风吹拂,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才不敢耍心眼,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二爷与二奶奶颇为亲密,不日就会圆房。”
话中难掩酸意。
谢诏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准确来说,他一早便知道青鸾对谢玉清的这点心思,谢玉清生了一副好相貌,比之谢诏,脾性更为温和,更讨人欢喜。青鸾会因此生出爱慕之心,再正常不过。而她,也会因为这点爱慕,对谢玉清尽心尽力。
有心思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弱点。谢诏最是喜欢这一类人,只需抓住小小的弱点,就能轻易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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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深沉,“二爷的事情,你还需多照顾。有什么异常,同王嬷嬷说便是。”
说罢,他便离开。
青鸾楞在原地良久,万万没想到王嬷嬷也是谢诏的人,浑身上上下觉出一丝冷意,迎风打了一个寒颤后回过神来,悄悄回到翠竹苑。
先前两个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谢玉清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无需刻意保护。现下分了院子,院门一虞,又是一道房门,故而他寻了青鸾。
这样的小事,他本可以命贴身小厮。
可不知道为何,他亲自前来。
这件事,他也没想通。
或许是,对从未离开他的弟弟的担心作祟。
青鸾回到翠竹苑,心中惴惴不安。刚跨过房门,准备守夜,便瞧见屋内一丝微弱的烛火在燃烧,她戚戚然地望去,烛火有着一双老态毒辣的眼睛。她惊得想要叫一声,烛火忽地闪了过来,连同那眼睛,捂住了她的嘴。
“主子在睡觉,青鸾姑娘还是小声些为好。”王嬷嬷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
青鸾含着泪,点了点头。
王嬷嬷这才松开手,转头示意她跟上来。
青鸾魂不守舍,脚步绵软,像踩在棉花里,不着地似的跟着王嬷嬷。两人来到屋外,王嬷嬷吹灭了蜡烛。烛火一灭,她的心跟着一紧,觉得自己就像那烛火似的,被吹灭了。稀薄的月光涂抹在王嬷嬷脸上的沟壑中,阴影重叠,更瘆人了。
“青鸾姑娘,今天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同大爷说了。”王嬷嬷丝毫不给青鸾喘息的机会,“青鸾姑娘做事冒冒失失的,日后还需要小心谨慎为好。这次是我替姑娘擦了屁股。”
青鸾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房间内,听完王嬷嬷的一番话后,她羞耻的脸通红。王嬷嬷是嫁过人的,嘴里时常蹦出一些粗俗的话。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偷偷翻过一些市集上卖的话本子。后来懂了,更加觉得粗俗,却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想法。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看着沉沉睡过去的两个人,痴痴地看着谢玉清,就这么守着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光刚落在床榻上,谢玉清便醒了。从不熟悉的环境换到这里,其实他是有些不适应的。一醒来,他就转头看身侧的虞枝意。虞枝意还在睡着,面容恬静,微光落在脸上,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是要醒了。伸手去遮她眼皮上落下的光,想让她多睡一会。没了光,虞枝意的颤动的眼皮慢慢平息下来。
脑子逐渐清明后,昨夜的记忆也随之复苏。
他的目光准确落在虞枝意微微紧闭的红唇上,像是做贼心虚一般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迅速地在那上面落下一个吻。他太心虚,动作太快,像猪八戒偷吃人参果,没尝到什么滋味儿。刚想再试一次,虞枝意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刚刚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谢玉清想要做什么。感受到嘴唇上的触感后,她才察觉到谢玉清的意图。
而这一切,都落在青鸾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