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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什么呢?”她声音轻得像是山涧里的溪流,带着几分羞恼,却又藏不住少女的娇俏。
徐峰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看得太入神了。
他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看你辫子上的红头绳,真好看。”
林山秀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辫梢,指尖触到那抹鲜艳的红色时,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她抿着嘴转过头去,却掩饰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山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
林山秀的步伐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辫梢的红绳在风中跳跃,像两只翩跹的蝴蝶。
徐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定要让她永远保有这份少女的娇羞与灵动,再也不要让生活的重担压弯她的腰。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啼鸣,为这静谧的山间小路添了几分生机。
徐峰忽然觉得,重活一世,能再次见到她这般模样,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林山秀踩着松软的落叶,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微妙。
她悄悄放慢脚步,与徐峰并肩而行,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没有再给徐峰从背后偷看她的机会。
“峰哥,”她侧过脸,一脸好奇地接着说道,“还没听你说过自己的事呢。怎么想到一个人来我们这山坳坳里落脚?”
徐峰望着远处层叠的青山,山岚在他眼中流转。
“你看这莽莽林海,”他伸手划出一道弧线,“春有蕨芽破土,夏有菌子撑伞,秋来野果压枝,冬至獐鹿肥美。如今政策活了,山里的宝贝都能变成金疙瘩。”
他说着忽然转向山秀,眼角笑纹里盛着朝阳:“要是能在这儿扎下根,娶个知冷知热的媳妇,生几个虎头虎脑的娃娃……”话音未落,自己先被这朴实的愿景烫红了耳根。
林山秀的布鞋尖碾着地上的松果,霞色从双颊漫到颈间。
她望着自己鞋面上歪扭的针脚,声音轻得像山溪溅起的水花:“峰哥把穷山沟说成了桃花源,倒显得我这些年……白长了眼睛似的。”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徐峰眼中闪着睿智的光,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像你日日生活在这片山林间,看惯了的一草一木,在我们外地人眼里,说不定都是难得的宝贝呢!”
他随手折下一枝嫩绿的刺嫩芽,在指尖轻轻转动:“咱们啊,缺的不是宝贝,而是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会思考的脑袋。
等你想明白了,就会知道这片山林的美,真实不虚。要不你以为,那些大老远跑来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林山秀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峰哥,我前天去区里,看见除了国营商店,还有好些外地人在收山野菜呢。
以前就是外贸公司收些干蕨菜、松子什么的,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她歪着头,露出困惑的神情,“我还在想呢,大米白面不好吗?怎么还有人专程来买野菜?那不是闹饥荒时才吃的吗?”
徐峰闻言朗声大笑,笑声惊起了林间的山雀。“山秀啊,你这可就想岔了。”
他指着远处苍翠的山峦,“前些年咱们是穷,不得已才吃这些。
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那刺拐棒、刺嫩芽、羊肚蘑、猴头菇,在城里人眼里可都是稀罕物。
更别说还能出口到国外,换回大把外汇。这哪是什么野菜?分明是一座座金山银山啊!”
林山秀眼睛一亮,脸颊因兴奋泛起红晕:“这么说,我也可以……”
她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转移话题,“峰哥你这么有见识,将来一定能娶个贤惠的媳妇,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对了,你一个人来这儿,家里人不惦记吗?”
“家里人?”
徐峰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投向远方,“我的家人……还得现找呢。”
林山秀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落寞,连忙岔开话头:“我听王大夫说,你之前在北大荒当过知青?”
自从王德才来给大哥针灸治病,她没少听说徐峰的事迹。
徐峰察觉到姑娘眼中闪烁的好奇,心中一暖。
这一路上,林山秀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显然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他不由暗自欣喜——能让她主动探询,说明两人关系正在拉近。
于是他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北大荒的凛冽寒风,知青点的煤油灯光,开垦荒原时手掌磨出的血泡……
每一个故事都讲得绘声绘色,偶尔还穿插些幽默的插曲,逗得林山秀掩嘴轻笑。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已望见秀山屯的袅袅炊烟。
林山秀这才惊觉已经快到家,连忙止住话题,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些未完的故事。
徐峰没有急着去林山秀家,而是先绕道去了王德才家。
路过王德才家门口时,他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分出几块熏制好的灰狗子肉,让林山秀帮忙拿着,自己则拎着另一部分径直走向王德才家的小院。
这些日子他打了不少灰狗子,地窨子里存了不少存货。
想到王德才老爷子最爱这口,徐峰特意挑了几块肥瘦相间的带过来。
可惜不巧,王德才不在家,只有他媳妇高桂芳正在灶台前忙活。
见徐峰来送肉,高桂芳热情地要留他吃饭,徐峰笑着婉拒,寒暄几句就退出了院子。
站在院门外,徐峰眯着眼打量起河岸边的住户。
错落的木屋沿着河岸排开,袅袅炊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馨。
他转头问身边的林山秀:“老妹儿,刘三炮家是哪间?”
见林山秀露出困惑的表情,他补充道:“就是大黄原来的主人家。我在坟地遇见过那位大娘,她已经把大黄送给我了。”
“啊!你说的是周大娘啊!”
林山秀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我带你去!”她快步走到前面引路,辫子在身后欢快地跳跃着。
作为猎户家的姑娘,她太清楚一条好猎狗的价值了。想到村里多少人眼馋过大黄都没得手,不禁好奇地追问徐峰是怎么让大黄认主的。
徐峰摩挲着下巴,自己也说不太明白。
那日大黄自己来到他的地窨子,对他出奇地温顺,仿佛前世就相识一般。“也许就是缘分吧。”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远处河面上泛起的粼粼波光。
两人沿着河岸的土路往前走,踩着新发的青草,空气中飘着梨花淡淡的清香。
忽然,一阵尖锐的争吵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徐峰眉头一皱,这声音听着像是面条冯德贵。
他们加快脚步,拐过几棵垂柳,看见一座被梨树掩映的小院。
这院子不大,但收拾得极整齐。
一棵老梨树斜伸出院墙,满树白花如云似雪。
树下,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正叉腰站在篱笆外,粗声粗气地嚷嚷:“婶子,您倒是说句话啊!我家男人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她身后缩着脖子站着的,正是面条冯德贵。
院子里,段大娘正不慌不忙地踩着板凳,把蹲在梨树枝头的土鸡一只只抱下来。
她花白的头发用木簪挽着,动作稳健得不像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