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的胸口剧烈起伏,唇上还残留着裴泾滚烫的温度。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耳尖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作何反应,电视剧里被强吻应该都是直接甩对方一巴掌来着,她要不要甩?甩了裴泾该不会揍她或者又亲她吧?
裴泾的手指仍扣着她的下巴,眼底暗沉一片。
“说话。”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姜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磕磕绊绊,低声道:“裴泾,你,你疯了吗?!这里是酒楼,隔壁就是——”
“就是魏明桢?”裴泾冷笑一声,凑到她耳边问:“怎么,怕他听见?”
姜翡被他这语气激得心头火起,猛地推开他:“你简直不可理喻!”
裴泾被她推得后退半步,却也不恼,反而勾唇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她扯乱的衣袖,眼神却仍牢牢锁在她身上。
“姜如翡。”他忽然开口,“定远侯府下聘了吗?”
姜翡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若下了聘,就让你爹退了,”裴泾脸上已不复之前的狠戾,显得放松又温和,根本看不出任何疯批的样子。
“你亲了本王,理应对本王负责。”
“我?”姜翡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亲了你?明明是——”
“哦,那就是本王亲了你。”裴泾悠悠笑着,“本王亲了你,理应对你负责。”
姜翡恨恨地盯着他,“不需要!不要你负责,我就当被狗咬了。”
隔壁就有人,两人说话都是压低声音,更像是情人低语的调情。
裴泾闻言不怒反笑,眼神危险地眯起,“本王真要是条疯狗,今日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他突然上前一步,姜翡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屏风。
“那不如……”他俯身逼近,姜翡连忙用手按上他的脸。
“你要是想再咬一口,我敢保证先被咬的人是你。”
裴泾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姜翡一看就知道他多半是理解错了,此咬非彼咬,他说的咬是亲,她说的咬才是真的咬。
“我说的是你敢亲我,我就咬掉你的舌头。”姜翡警告道。
裴泾的舌在口腔中微微滑动了一下,姜翡清晰地看见他咽了咽口水。
姜翡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头皮发麻,手指下意识在他脸上用力一推,“裴泾!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裴泾顺着她的力道仰了下头,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姜翡瞪大眼睛:“……你!”
裴泾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有点想试一试。”
他的呼吸拂过耳畔,姜翡猛地后退一步,屏风嘎吱一声,险些被她推翻。
隔壁的说话声忽然停了。
姜翡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要是被魏家兄妹发现他们孤男寡女在这没点灯的雅间里,不多想才怪。
过了一会儿魏明桢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姜二小姐还没到?”
接着是小二战战兢兢的声音,“小的没,没看见姜二小姐上来,兴许是,兴许是走错了,去了楼下的雅,雅间。”
脚步声渐渐远离,姜翡松了口气,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裴泾走到门口,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魏明桢下楼的背影。
他返回到姜翡身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和衣襟,道:“去吧。”
姜翡如蒙大赦,打开门就准备冲出去,忽然想起件事,回头道:“你记得把地上银票捡起来,那么多呢。”
“好。”裴泾道。
“记得捡干净啊,数一数。”
“知道了。”裴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姜翡出去后顺带拉上房门,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一抬眼,就对上了对面周若兰的目光。
周若兰朝她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
姜翡心头猛地一跳。
完了,被周若兰看见了,但是她看见了却没当场喊人来揭穿,周若兰到底想干什么?
周若兰退入雅间关上门,留姜翡一个人在廊子上胡思乱想。
姜翡止住思绪,整理好仪容,走到隔壁雅间落座。
隔壁,裴泾坐在椅中,手指扯着一条垂落的纱帘把玩着。
段酒跨入房中,低声道:“方才王爷和小姐在屋内的时候,周若兰来过。”
“哪个周若兰?”
“是周奉常的千金,可要让她住口?”
裴泾思索片刻,笑了笑,“先留着这人。”
段酒不知道之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反正姜二小姐出去的时候挺生气,王爷倒是看上去心情好得不得了,看来这回是真正占了上风。
王爷之前看见魏明桢的扇子还一副要杀人的样,一转眼心情又变得这么好。
段酒道:“姜二小姐哄、劝人的功夫实在了得,属下改天找机会向姜二小姐取取经,说不定王爷下次发病的时候,属下也能把王爷劝好。”
说完看见裴泾一脸一怪异地看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又把头转开,用手捂了捂口鼻。
“王爷您是不是想吐?”
裴泾那点剩下来回味的旖旎都被段酒几句话给冲干净了,甚至还起了点反作用。
“把这屋子里的帘子都取下来,带回去挂在……”裴泾想了想,道:“挂在冰绡水榭。”
段酒这下忍不住发散思维了,就上次隔着帕子亲王爷就把锦帕珍藏,这次又突然要把一屋子纱帘都取回去。
莫不是……莫不是这张张纱帘都亲过了吧?
段酒被这想法震惊住了,这屋子里这么多纱,每张都亲过?这得亲多久?
难道哄人的方式就是用亲的?怪不得王爷看到他想吐呢,那他可学不来,做侍卫不包含出卖色相,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挤眉弄眼地在想什么?”裴泾一脸嫌弃地看着段酒。
段酒回神,道:“属下只是在想,王爷今日心情怎么这么好?”
裴泾撑着下巴,笑了笑,“本王只是突然发现,发疯挺好。”
“啊?”段酒吓到了,忙说:“您可别突然发病。”
“已经发过了。”裴泾站起身,指尖抚过方才姜翡靠过的屏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效果还不错。”
段酒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后背直冒冷汗。
怎么感觉现在就有点疯疯癫癫的呢?别是发疯还没发完吧?
“还有地上的银票,都捡起来收好。”裴泾吩咐道:“对了,还得数一数,兴许她回头还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