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慕情微微偏头,努力在混沌的记忆中搜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应该是……我们喝醉了酒,交换秘密时,你告诉我的吧?”
世人皆知眷王府的五爷无心风流多情,曾同时给十八位姑娘送过一片红色蔷薇花瓣。引得姑娘们春心萌动,争相往王府送礼物,差点没因此打起来。
却不知,这是无心在弥补他那可怜的少年情伤。
“不可能。”无心斩钉截铁,耳根可疑地泛红,“且不说爷千杯不醉,就算喝酒也不可能跟你。我们此前并不认识。”
慕情更加茫然:“不认识?”
她记性不好就算了,师兄也跟着失忆了?
无心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算了算了,这事儿翻篇!”
他强行按下这个话题,拿起笔蘸了墨,指尖敲了敲面前空白的纸页,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
“言归正传。说说之前那艘废弃海船上的事,越详细越好。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怎么流落到这无名湾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情被这一连串问题砸得眉头紧锁。她要是记得清,还能在这儿吗?
“……不是你们带我来的吗?”她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无心看着她,笑了:“我们今日是第一次见面。”
“不对!”慕情斩钉截铁地否认,脑中拼命想要抓住那些飘忽的片段,却只换来一阵愈演愈烈的尖锐刺痛。
记忆反而像被搅浑的水,更加模糊不清。
她闭了闭眼,双手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头……好晕……”
“别动。”无心立刻起身,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伤到自己。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清香的药丸递过去,语气放缓带着安抚。
“你可能是受到幻境侵蚀,记忆出现了错乱。把这个吃了,或许能好受些。别急,想起多少就说多少。”
记忆错乱?
慕情不太认同,谁会错乱到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她有心辩解,但那剧烈的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再加上无心那全然陌生的态度,一股莫名的寒意和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额间的冷汗滑落,渗入眼角,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猛地闭上眼,内心突然极度不安,猛地用力抓住无心的手臂。
“我、我想见月悬师兄。”
无心被她抓得手臂一紧,顿了一下:“他?他不在啊,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不在?”慕情低低地重复。
“咳,是啊。”无心轻咳一声,“妹妹,你就别扯其他的了。不然你好好回忆一下案情细节,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这几乎已经是明晃晃的哄骗了。
慕情皱眉,一时整理不出思绪,整个人微微发抖。
半响,她只能艰难道:“我……头疼,好像暂时想不起来……”
看着她苍白小脸上密布的冷汗和痛苦的神情,无心终究是狠不下心再逼问,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那咱们从最简单的来。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这个总该记得吧?”
……
“大师兄!”无心一阵风似的卷进月悬的房间里。
月悬正在案前写东西,闻声笔尖一顿,停下笔墨:“问出来了?”
“啪!”无心把审讯记录拍在桌子上,“你肯定想不到,她说自己叫慕情,是咱们的小师妹!”
月悬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们没有小师妹,‘慕情’也不太像本名。”
“是啊,幻境里你不是叫她落儿嘛……”
无心话没说完,就收到月悬一记冰冷的眼刀,立刻识相地闭嘴,换上正经神色。
“但她好像对我们很了解。”
审问记录并不长,月悬往下扫了一眼,问道:“她揭你什么短了?”
无心干笑两声,掩饰尴尬:“不是……你怎么又知道?”
月悬:“上面并没有提到你,你却说她对‘我们’很了解,说明有些内容被你抹掉了。”
无心举手发誓:“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我发誓,那件事我绝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天知地知我自己知!”
月悬不再深究,放下那页薄薄的纸张,推到他面前:“还有,我让你仔细审问,你拿着这个就敢来找我?”
一页纸本就记不了多少内容,还一句对案件有用的都没有。
无心顿时叫屈:“冤枉啊大师兄!不是我不想问,人家不记得了有什么办法?你是没看到小姑娘那个可怜样,问多了就喊头晕,疼得一头冷汗,浑身发抖……我还问得下去吗?”
他充满希冀地看向自家大师兄:“要不……您亲自出马试试?”
月悬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审讯记录收进桌角的木匣里,冷淡地拒绝。
“你自己的任务,不要总想着找师兄。”
无心笑了:“我懂,她头疼得厉害的时候还喊你名字了,非要找你,唉……我只能说你不在这儿。”
月悬态度淡淡的,没接他的话。
无心挠了挠头,还是觉得困惑:“别说,‘慕情’这个名字列在咱们后面,确实没什么违和感,不会真是师父他老人家背着我们,偷偷收了个小师妹吧?”
“不太可能,不过此事蹊跷,稍后我会飞鸽传书回王府,看父亲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无心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又道:“对了,昨晚我让人去城里请大夫,回报说莫医师刚巧也在东海附近。你看,是请他来这里一趟,还是把人送去竭临港?”
月悬思索片刻,说道:“这儿都是男子,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若确定她暂时无害,便先送去竭临港安顿,待查明身份来历再作打算。”
“行,那我过会儿再去看看她情况。”无心领命。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无心再次来到慕情所住的小楼,手里还拎着个用新鲜蕉叶裹着的小包。
慕情披散着一头如瀑青丝,正站在窗边出神。
“看什么呢?”无心将那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蕉叶包递过去。
慕情打开一看,里面是炸得金黄酥脆、还带着微微热气的小鱼干,显然是渔村特产。
她拈起一条放入口中,香脆可口。
“我在看你骗我。”她咽下小鱼干,指了指窗外院子。
“我骗你什么了?”
无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钟武正和一名清明使低声交谈着什么,心中不禁暗道失策。
“你连钟武都认识啊?”
月悬病情日渐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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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时常行动不便。钟武是眷王配给他的贴身侍卫,几乎是月悬的影子,等闲不离其左右。
慕情:“是他不愿意见我吗?”
“额……也不是这么说。他太忙了,而且他不认识你啊,妹妹。”
慕情眉头蹙起。
无心连忙转移话题:“我们替你请的大夫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这渔村条件实在简陋,你一个姑娘家住着多有不便。下午就安排人送你去竭临港,那边食宿都好些,也方便大夫诊治。”
慕情动作一顿,诧异地抬起头。
“你要……赶我走?”
“放心,你的事我也让人去查了,等查清了会送你回家的。在此之前,会有人负责照顾你。”
慕情心下了然,这名为照顾,实为看守。
虽然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愿意离开这里,更不想再独自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抿紧了唇,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持:“我家就在眷王府。”
无心也不与她争论,收拾东西起身要走:“现在还没查到呢,到时候再说。”
“无心师兄。”慕情叫住他,“我不走可以吗?”
无心表情无奈:“这儿乱糟糟的,案子又棘手,你留下做什么?也帮不上忙。”
“我帮得上!”慕情拉着他重新坐下,“你之前不是问我……”
她将自己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经过艰难拼凑的记忆片段,尽可能清晰地叙述出来。
包括那鬼船幻境,里面被困的二十几个魂魄,以及唯一的那个活人。
这些是她头疼缓过来后,根据模糊的记忆整理出来的,应该还原了事情的大概。
提到那修炼鬼术的锦衣年轻男子时,无心若有所思。
“此人不在我们的失踪名录中。”无心沉吟,“这几天也没在沙滩上发现特殊痕迹,看来不是被卷进海里,就是让他跑了。不过没事,我们会派人去追查的。”
接着无心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大多是关于她出现在无名湾之前的事情。
慕情只一味摇头。
她心里认为这里远离京城,肯定是师兄师姐们带她来的。
但是说了无心也不会承认,索性闭口不言。
等无心实在问不出来了,她才提出要求:“我想出去转转,说不定能想起来更多呢。”
无心没说话。
“不可以吗?”
无心笑了笑:“不是我刻意要拘着你,只是这里最近不太平,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乱走。”
“我就跟着你,不乱走。“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慕情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
“我……隐约记得在海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想再去无名湾看看,或许能想起来呢!”
无心眼神微动,终于松口:“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让人来叫你。”
“谢谢师兄!”慕情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其实,海里的东西她没有看清,只隐约有股熟悉感。提出去现场看看,不过是权宜之计,对于能不能有所收获,她并不乐观。
不过没关系,就算找不到线索,编胡话她会啊!
“小嘴倒是挺甜。”无心被她那一声声“师兄”叫得有些受用,但嘴上仍带着警告,“不过,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师兄’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慕情对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