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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联系的方法

作者:精神病院在逃王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易安居士?


    赵瑗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也没有想到先前只是调侃李晚舟的名字由来,结果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与李清照有着联系。


    可惜历史里对李清照家世的记载并不算多,这位著名的婉约派代表女词人在经历过南北宋朝的孤苦境遇,又遭丧夫之痛,尤其是在南渡隐居临安之后,词作风格也从“红藕香残玉簟秋”的儿女情长逐渐转变成了“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的缅怀故土,忧思国安之情。


    想到这里,赵瑗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位易安居士虽是历史上宋朝文学篇章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她迁往南宋临安后,便一直靠着当年丈夫赵明诚的亲朋同窗綦崇礼等人的接济,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就算是她将亡夫的《金石录》校勘整理,献于朝廷,得朝堂恩赏,那也是绍兴十三年的事,距离现在还有两年。


    按理说现阶段的李家亲族女儿,可完全没有资格被吴贵妃邀入宫中陪伴。


    那李晚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与郭云岫一起入的宫?


    赵瑗眉头微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其中缘由与自己也没有太多瓜葛影响,比起郭云岫这位未来皇后,李晚舟只是今日无意间偶遇的过客而已。


    甚至如今的南宋还自己的出现,导致秦桧被他所杀,未来彻底发生改变,郭云岫又经历过今日之事后,给赵构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是否还能成为自己的妻子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如今应该放在首位优先考虑的,还是如何将自己的嫌疑从秦桧遇刺案里彻底摘脱出来,拯救仍旧身陷囹圄的岳飞等人,以及用什么办法联系上利州四义。


    所以他在听完裘兴汇报后,虽然思索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暂时抛诸脑后,只是无意识的嘟囔吩咐了一声:


    “简单查一查李家近况就行,如果李晚舟家室没什么问题,就不用再费事关注了。”


    “是,属下知道了。”


    裘兴领了命,在确认赵瑗再没有吩咐后,便告辞离开。


    自从裘兴被赵构赐了巡检副使,他便需要每到值日时前往巡铺军当差,虽然巡铺军能够探听到不少消息,可裘兴也不能再随时留在赵瑗身边听令,且背后隐藏的风险也颇大,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些藏在暗处盯梢的目光发现破绽纰漏。


    所以赵瑗也知道自己不能事事都吩咐裘兴去做。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利用利州四义等人,在临安城里建立起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势力网络。


    至少自己当着利州四义的面前杀了秦桧,又救了他们的性命,自己的形象高度与信服力在这几个讲究忠义的江湖草莽面前应该还拿得出手。


    所以他必须得趁热打铁,将他们彻底收拢麾下,让其成为自己接下来拯救岳飞的计划里的一大助力。


    正思考自己要如何行动,才能顺利联系上对方,厢房的房门又被敲响。


    赵瑗懒洋洋的朝门外问道:


    “谁?”


    是赵构先前安排的侍卫答话:


    “公爷,是宫里派来的御医。”


    宫里来的御医?


    赵瑗可不觉得按照赵构先前在养心殿的表现,会是一名细心到遣御医前来查看自己屁股伤势的严厉慈父。


    两次与自己的见面,展现更多的也只有表面上的关怀。


    想必遣来那位御医的应该是宫中吴贵妃与张氏。


    “让人进来吧。”


    门再度被推开,御医走进厢房,在向赵瑗行礼问安后,便替他查看起了伤势。


    过了一会儿,御医反复确认再三后,这才起身走到一旁桌上,取出纸笔写下一份药方递给旁边一道跟进来的侍女。


    “建国公的伤势不算太重,加上公爷用的金疮药药效极好,之后再配上老夫给公爷开了一些养血恢复的方子,只需安静卧床数日便可,只是这些日子里公爷切忌躺倒,起身小解进食等事还需有人服侍最好,以免一不小心压到伤口,影响愈合。”


    赵瑗老脸一窘,再看向一旁已经将药方揣入怀中,一副放心有我在神情的冒失侍女,只觉得按照那日她打翻水盆的情形来看,自己这伤势的愈合进度应该不会有数日这么快。


    送走了御医,冒失侍女便去替赵瑗熬药。


    恰好前些日子赵瑗假装卧病时建国公府的存储的药材消耗了不少,需要去外街的药房抓药。


    知道了这事的赵瑗眼睛一亮,将正准备吩咐下人出门抓药的侍女拦了下来。


    “茴香,你让去抓药的下人每次只抓当日适量的药即可,次日的药材次日再去便是,马上深冬了,府上没有药局存储药材的条件,我怕到时候把药放坏了。”


    这实在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但幸好这名叫茴香的侍女听话,也不疑有他,说道:


    “还是公爷想得周到,茴香可就没公爷这么好的脑子。”


    便俏生生的跑出厢房,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等茴香回来,赵瑗又以煎药的药香气能使他安心,也方便她照顾自己为由,让茴香在厢房内煎药。


    就这样连过数日,建国公府上的寝厢里药香越来越沉,可惜赵瑗的屁股却没有随着越发香浓的药香一样,变好起来。


    御书房里,赵构听着建国公府上侍卫的回禀,面色有些不愉。


    “内侍省的板子朕还不知道?还不至于让瑗儿伤到现在,你来告诉朕,是你这御医的医术不精耽搁瑗儿伤势愈合,还是内侍省的那些奴才真的胆大包天,打残朕的皇子。”


    殿下跪在地上的御医被赵构的怒斥吓得忍不住浑身发抖,胡子乱颤,他连声解释道:


    “陛下,建国公的伤势本来前日便好得可以下地了,可谁知国公爷半夜如厕小解的时候没有站稳,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只能重新回床上养伤,微臣绝不敢有意耽搁国公爷伤势啊!”


    看着地上年迈的老御医声泪俱下的诉苦,赵构也不能拿他如何,目光询问的看向一旁的侍卫。


    侍卫倒是机灵,连忙说道:


    “启禀陛下,张御医所言确有此事。”


    赵构扶额叹气,只能无可奈何的骂道:


    “既然如此,你去一趟养心殿,替吴妃看看,瑗儿的伤势复发让吴妃惦念得紧,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瘦了许多,朕看着心疼。”


    御医千恩万谢的退下后,赵构这才重新问道:


    “瑗儿非得让人每日从药铺里抓新鲜的药材,朕可不信是因为药材存放不易,说吧,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属下这几日命人跟随那位抓药的侍女,的确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赵构眼神锐利了起来,语调也跟着升高了几分。


    “哦?什么蛛丝马迹,仔细说。”


    “那侍女连着数日去了不同的地方,替国公爷买了许多话本与玩乐的事物,属下也悄悄检查过抓回来的药材,与张御医所开的药方并无区别,属下原本以为国公爷是禁足无聊,差遣人出去替他带些打发时间的玩物回来而已,但大前日那名侍女离府后,却去了一趟奉直大夫郭大人的府邸,在后门呆了许久,在后门待了许久才离去,之后这几日,那侍女都会去一趟郭大人府后门。”


    “奉直大夫?郭直卿?他女儿是不是前些日子御花园里招惹瑗儿致使其与璩儿不合的那个?朕记得叫郭云岫来着。”


    侍卫从袖口中取出一沓信纸,由大太监承给了赵构。


    “陛下没有记错,这是这几日那名侍女带回来的郭府回信,属下找机会将其抄录了下来。”


    赵构展开信件只是扫了一眼,便冷哼一声将其丢到一旁,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哼,瑗儿倒是个情种,才在御花园和人家见了一面,就帮着欺负自己三弟,还敢为其在养心殿拼着惹朕发火也要护住对方,现在更是得寸进尺!朕罚他禁足思过,他倒好,假借抓药的名义和别人家的闺女暗通私信,亏朕还说他不似憨厚不知变通,不似璩儿那样急智机敏,这分明就是把那机敏劲都放在了女人身上!”


    赵构虽然嘴上将赵瑗骂了一顿,但原本凌厉的眉心却还是舒展了开来。


    他又朝着那侍卫问道:


    “除此之外,你们在瑗儿身边可还有其他发现?”


    侍卫连忙如实禀告:


    “属下无能,并未发觉其他异样,那名叫裘兴的护卫也是每日按时到巡铺军点卯轮值,下值过后回到国公府中休息,未见异常。”


    赵构若有所思的拂须良久,才悠悠叹了一声,吩咐道:


    “秦相遇刺时偏偏唯有瑗儿在场,且安然无恙,虽然朕不愿疑心瑗儿,但为了社稷和瑗儿清白着想,只要大理寺和临安府尹一日未查明真相,你们继续替朕看着瑗儿,也能护他安全。”


    侍卫得令退下后,赵构又将那些信纸捡起来看了一遍,末了冷笑一声道:


    “哼,儿女情长,胸无大志,难成气候!”


    而此时建国公府内,赵瑗正趴在榻上与茴香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走开煎药去!我自己能行!等会儿你又要像昨天一样,把药煎糊了,害得咱俩被熏成腊肉,我就把你赶去净房洗夜壶!”


    茴香嘟着嘴,寸步不让!


    “就算公爷你把奴婢赶去扫茅房,奴婢这次也绝不会让公爷你一个人去了!不过公爷可得想清楚了,奴婢要是被您赶去扫了茅房,明日郭小姐的信您让谁去送?”


    赵瑗见这此情形,恨极了自己这几日连续相处之下太过纵容,如今竟然让这丫头有了胆子在自己面前发犟。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他垮着脸说道:


    “好茴香,我就是去旁边小解,你真的没必要像个拐杖一样杵在我旁边看着。”


    “那可不行,万一公爷您像之前那样,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奴婢回头还得被裘统领骂死,奴婢得好好照顾着公爷您!”


    赵瑗肺差点被这犟得像头牛的丫头气炸。


    自己明明手段高超,骗过了所有人,结果反到头来却栽在了这里。


    前几日的摔倒不过是他故意而为,他原本以为自己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屁股又多痛了几天而已。


    结果没想到最惨痛的代价竟然是要自己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社死。


    这丫头从自己不慎摔倒后起,不管自己要如厕还是走动放松,死活都要跟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生怕自己突然再来一个平地摔似的。


    搞得他差点对上厕所这件事情产生心理阴影。


    好说歹说,才勉强说服了茴香,赵瑗小解过后,将茴香赶去墙角煎药,这才来到桌边站定。


    桌上是今日从郭府里传回来的信件。


    他并没有去看那封信件,这几日里他与郭云岫互通私信,赵瑗为了应对这位颇有文采的才女,搜肠刮肚想着还未出世的诗词。


    郭云岫对他的文采惊叹不已,回信大多都是询问他一些诗词方面的感悟与请教。


    这反而苦了赵瑗,让他背诗还行,你让他一个现代人在词作方面去指点一个南宋才女?


    无异于对牛弹琴——


    ——当然,他是那头被弹琴的牛。


    所以赵瑗现在看到郭府回信就头疼。


    偏生他又不能不搭理郭云岫的信件,先不说是自己主动招惹的对方,他也需要一个立在明面上的靶子,用来掩人耳目,消除赵构对自己的疑心。


    叹了口气,赵瑗捡起了随手丢在一旁的粗纸,那是茴香抓药时药房用来包药用的粗纸。


    因为质地粗糙,容易晕墨和扎手,所以除了穷人会用其习字练笔外,只能用来包裹一些干货或药材。


    赵瑗却将那张粗纸捡了过来,放在桌面上仔细用石镇碾平后,取来茶杯斟上半杯清水,又将前几日茴香买回来的那些打发无聊用的事物堆里取出了一只药发傀儡。


    这是一种烟花匠人制作的,逢年过节用于庆祝节日,喷出烟火的竹制玩具,类似于现代常见的火花陀螺。


    他将药发傀儡拆开,倒出里面的硝石,取了一勺倒入茶盏之中与水液搅匀。


    之后他用手指沾了茶盏里的水液后,均匀的涂抹在包药粗纸之上。


    令赵构与那些检视的侍卫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伴随着硝石水液的逐渐渗透,原本空空如也的粗纸上面竟然歪歪扭扭的出现了“事情已办,公爷安心。”的八个蓝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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